《直到所有星星都熄灭》笨鸟想先飞

4、第四章

　　EK外，尽管纪钦一肚子疑问，但还是先对衡佑表示了感谢。
　　“刚才谢谢你替我解围。”大概是酒精的作用，纪钦的脸颊有些发红。
　　“走吧，你今晚也喝了不少酒，我送你回家。”衡佑面无表情地瞥了纪钦一眼，就要往停车场走。
　　“我还有朋友在里面，所以......”不等纪钦说完，身后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纪钦？你怎么在外面？”
　　纪钦回过头，就见包厢里的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出来。齐渝还扶着其中一个费劲地往外走，正是齐渝的一个同学。
　　“出来和朋友说几句话，等会就回去。这是喝醉了？”纪钦目光移到那个走路摇摇晃晃的人身上，看齐渝费劲就过去帮齐渝一起扶。
　　“是啊，喝不了还非要喝。”
　　纪钦一说，齐渝这才注意到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站在纪钦旁边一言不发的男人。
　　齐渝反应过来对方是谁，腾出一只手，伸向衡佑，道：“你好，齐渝。”
　　衡佑伸出右手回握住齐渝，简洁地道：“衡佑。”
　　纪钦叫来了两辆出租车，安排好了其他人。纪钦关上车门前，齐渝看了看纪钦又看了看纪钦身后不远处站在路灯下的衡佑，有些担心地道：“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你看这哪里还有我的位置，放心吧我一个人可以。”纪钦拍拍齐渝的肩膀，笑着送走了几人。
　　纪钦走向衡佑，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对衡佑道：“抱歉，让你等这么久。”
　　“没事，走吧。”
　　本以为像衡佑这种高高在上的人多少会有些不耐烦，不想他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脸上的线条在暖色灯光的映照下变得柔和。
　　衡佑让纪钦在原地等他，他去开车。
　　等衡佑离开后，纪钦抬头盯着路灯发呆。心想，今晚他真是喝多了。

　　纪钦又一次坐在了衡佑保时捷的副驾上，靠着椅背思绪逐渐飘远。
　　仔细一想，这是他今天第三次坐衡佑的车，每一次的心境好像都有些不同。就在纪钦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夜景时，衡佑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方向盘，这是他放松时会不经意做的小动作。
　　“抱歉。”两个字被衡佑自然而然地说出。
　　纪钦脑袋有些当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衡佑在说什么，只是愣愣地把视线集中在衡佑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衡佑在夜晚开车必须要戴眼镜，否则会看不清，所以他一般不会在夜间开车。但显然并不包括今天。
　　所以当刘呈发现衡佑不在办公室，停在公司楼下的车也不见踪影并且衡佑的手机还关机了的时候，内心十分的惊恐。

　　“今晚的事我替薛昱翎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等到衡佑开口，纪钦才反应过来，回想起半小时前在EK发生的事，不悦地蹙眉。
　　“道歉就不必了，我希望下次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纪钦说这句话的语气不似平时的温和，倒是有些冷冰冰的。
　　不过纪钦马上就反应过来，他不应该迁怒于衡佑，立马笑着转移话题：“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会出现在那里，总之谢谢你出手相助。”
　　衡佑刚想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不知为何总觉得不妥，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纪钦让衡佑在一个便利店前放下他，折腾了一晚他的肚子到现在还是空的。衡佑也没说什么，放下他后就打转回公司。
　　衡佑从口袋掏出手机，才发现已经没电关机。一充上电，就看到了刘呈的无数个未接来电。
　　刘呈第N次拨打衡佑的电话，终于被衡佑接通了。
　　“衡总你终于肯接电话了！”
　　衡佑顿时有些头疼。
　　“那个......衡总，薛少在你办公室里等你。”刘呈小心翼翼地说。
　　衡佑心想，不如他现在直接回公寓好了，反正这条路也顺路。
　　“薛少说，你不回来他就去你公寓找你。”
　　刘呈再接再厉，继续给衡佑添堵。
　　“行了，我马上到公司。”

　　纪钦正在便利店啃方便面时，齐渝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大哥，你什么时候认识衡佑的？”
　　纪钦吸了一口面，慢条斯理地道：“昨天吧。”
　　电话那头一时没了声音。
　　“昨天才认识，今天就成朋友了？”齐渝显然把纪钦发给他的短信里“遇到了一个朋友”误解成了衡佑。
　　如果没有发生晚上的事，纪钦还能清楚地否认齐渝的话，但现在又算什么呢？
　　纪钦笑笑，不语。
　　“大哥你倒是给句话啊。”
　　“朋友吗，我也不知道。”纪钦将泡面盒丢进垃圾桶，推门出了便利店。
　　“算了，我只是觉得衡佑这个人不好对付，但仅是我个人感觉而已。不过你现在碰到难题了，我到家的时候你爸在跟我爸聊工作的事，结果你爸看到我就开始问关于你的事。然后我不小心透露了你没有女朋友的事，你爸好像要安排你相亲。”
　　“……”纪钦无语望天，心想今天真是糟心的一天。
　　“对不住啊兄弟，不过你爸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好像是陈家的大小姐陈玲娜。长得漂亮身材好又有修养，兄弟我都要羡慕你了。”
　　“我录音了，一会把你说的给洛洛听。”纪钦没有生气，而是用像是询问“你吃了吗”的语气一语击溃了齐渝。
　　“行行行，我不说了还不行吗。这不是事已成定局，我想安慰一下你吗。”
　　“那我还真是谢谢您了。”
　　“那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啊？”
　　纪钦呼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刘呈在衡佑办公室禁闭的大门外焦急得走来走去。薛昱翎来找衡佑时情绪明显不对，现在两人都在里面谈了十几分钟了，刘呈真怕他俩会在里面打起来。
　　想着，刘呈开始自己脑补起来。不过衡佑打架的样子？他还真想象不出来。
　　就在刘呈纠结万一两人真打起来，以他的小身板该怎么劝架的时候，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薛昱翎和衡佑一前一后从办公室里出来。
　　薛昱翎笑着跟刘呈说了声再见，准备离开前又回头对衡佑道：“谢了，今天要不是你拉住我，估计我都要被纪家拉入黑名单了。”
　　衡佑倒是没说什么，抬腕看了眼时间，道：“走吧，先送你回家。”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叫了司机来接我，你也早点回家吧。”
　　衡佑也没再要求。

　　在送衡佑回公寓的路上，刘呈终于忍不住问道：“衡总，你和薛少没事吧？”
　　衡佑本在闭目养神，听到刘呈的声音睁开了眼睛。
　　“没事，都解决了。”
　　脑海里又不禁想起刚才跟薛昱翎的对话。
　　总之就是他从不同角度跟薛昱翎分析了一遍他这么做会造成的严重后果。还好，薛昱翎最后也认真地承诺了以后不会再去招惹纪钦。
　　衡佑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这件事算是解决了，但衡佑转念一想，他为什么要掺和这件事？又开始继续纠结起来。
　　纠结了半天得不出结果，终于忍不住开口：“刘呈，问你件事。”
　　刘呈诚惶诚恐，衡总还有需要问他的事？
　　“衡总你说。”
　　“就是我的一个朋友，他的朋友喜欢上了一个挺好看的女生，也说不上是喜欢，就是出于某种商业目的想要接近她，我的那个朋友就忍不住制止了这件事。你说我的那个朋友到底是怎么想的？”
　　“……”刘呈愣了足足三秒。
　　三秒的时间里，刘呈的脑袋疯狂地运转起来：“什么！衡总向我询问了感情问题？还什么朋友，明明就是他自己！“商业目的”？衡总看上了哪家的大小姐吗？不行，我一定要向衡董事长报告这件事！衡总终于要在三十岁生日之前找到女朋友了吗！喜大普奔！”
　　“咳咳，衡总，你这个朋友估计是喜欢上了那位女生。”刘呈故作认真分析一番，表面冷静无比。
　　衡总仅思索了一秒，就以一种看神经病的眼光看着刘呈。
　　“算了，我就知道你什么也不懂，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刘呈张了张嘴想辩解，但从后视镜看到衡佑闭上的双眼，终于还是放弃了。看来衡总还不自知他喜欢那个女生！

　　衡佑疲惫了一天本想早点休息，肚子却不是时候地饿了。这才想起他晚饭都还没吃。
　　冰箱里放了许多刘呈提前准备好的食材，是衡佑平日吃的那几样。
　　简单地做了两个菜，衡佑拿出手机给自己做的菜拍了张照放到朋友圈，就准备开始品尝自己的手艺。
　　一般衡佑不出差的时候很少有机会自己下厨，毕竟在家里有厨师做菜，根本轮不到他，不过现在一个人在外情况就不同了。
　　至于衡佑为什么会做菜这件事，刘呈表示，这完全是衡总口味过于挑剔，在外出差总是吃不惯当地的饮食，一气之下才决定学习的。
　　衡佑正准备关手机，就看到微信向他推荐了通讯录好友，点开后发现是纪钦的名字。这才想起是那天酒会时交换的号码，鬼使神差地点了申请添加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