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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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明言心里一动，突然起了想多了解了解的念头。
他前世常听母亲提起本族的事，认定若非特殊情况，妖族不会随随便便欺辱人族，更何况杀害这么一个弱小的女子。
——即使是那样一向喜欢随心所欲的妖族，也懂得不恃强凌弱于别族。
——这即是共生法则之一。
明言托着下巴思考。
——或许……之后还能打听到同类的消息……
——或许，或许还能通过此事寻到恢复妖力的法子？
他打定了主意，抬起头，看着一脸颓废的刘铭风，道:“恕我冒昧……可否让我去看看事发地？”
他本想直接请求去看尸体，觉得似乎有些不妥，毕竟自己还是“犯了错”被带进来的，还是循序渐进点好。
刘铭风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声音闷闷的:“……你？”
似乎有些嘲讽。
“我再如何死马当成活马医，”他揉揉额角，顿了顿，“也不会找你这样连个身份都没有的人来的。”
他指了指门:“本想把你关进地牢教训一顿，现在我也没那个心情了……识相的话就快滚吧。”
明言默然。
确实，他现在的身份很尴尬。
不是江湖郎中，不是情报探子。
初来乍到，连每条路都理顺不清，还要借住别家。
还只是一个市井卖画的普通人。
他正想着对策，突然听见外面响起惊呼。
“救命，救——”
是个女子的声音。
似乎本来正在求救，但被人突然扼住了喉咙，只得戛然而止，只发出细细的气声。
刘铭风和明言同时惊起，对视一眼，赶忙跑出去看。
听声音似乎离得不远。
他们跑着穿过长廊，撞上一队看上去也是闻声而来的侍卫，他们个个脸色苍白，一副强撑着前去的样子。
明言感觉有些奇怪。
等到了声源处，只见一衣着朴素的女子倒在血泊中，应该是普通的侍女。
她双眼紧闭，表情却是平静。
最让人胆寒的是她的手指被根根截取，却又被摆好妥帖的放在腹部，似乎是刻意营造着安详的感觉。
众人呆在原地，似乎都陷在了恐惧与震撼中，一动不动。
明言上前，抱着一丝希望，伸手探了探女子鼻息。
——果然，已经死亡。
他看看刘铭风，想问接下来怎么办，却看见那人呆愣一会，突然崩溃了一般瘫倒在地。
无人上前搀扶，好像每个人都陷在了自己的思绪里，不再记得尊卑之分。
明言皱皱眉，突然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他扭头看着女子散乱的长发，伸出手，轻轻一捞。
——是一片黑色雾气般的东西，很薄很轻，凝结着未知的力量，闪着细碎的光芒。
肉眼看去，似虚似实，且正在一点点散去。
表面幽幽的香气下似乎拙劣地掩盖着什么腐烂的味道。
令人不适。
心脏突然一阵绞痛，明言手一颤，那东西竟像是融进了空气里，再无踪迹。
他平静了一下，突然感知到了什么，打了个响指。
——一小簇火苗亮起。
明言不知道，这是不是算因祸得福，但他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得来的妖力正在快速流失。
——得抓紧了。
他几步走到刘铭风面前，暗暗使力，燃起一大团火焰。
滋滋作响，仿佛燃烧着什么看不见的丑恶。
——那光芒像是一瞬间划破人心的黑暗。
——带来无限的希望。
刘铭风怔怔地看着。
明言手心渗出汗水，短短几秒，已经难以支撑。
“我也是妖，我有力量，耐心也有限。”他面上镇定自若，“现在，我可以去看了吗？”
心里止不住的催促。
在妖力耗尽的前一秒，刘铭风终于点了头。
明言满意了，他手一挥，火光乍灭。
完美收场。
之后，明言被请到了前厅等候刘家老爷到来。
刘铭风坐在一旁，给他细细讲述此事的经过。
他似乎还没太缓过来，控制不住的时不时哆嗦一下，看上去精神状态也不太好，但意外的吐字清晰、语句连贯。
明言大概理了理思路——
刘家一向注重培养后代，对于从小聪慧讨喜的刘月一更是栽培细心，不沿袭传统让她只会守在闺房做女红，而是由她的意愿去读书或是作画，甚至骑射。随着时间增长，她不光越发美丽，个性更是越发开朗，提亲的人快踩烂了门槛，但她总是讲着婉拒的话，刘家家主也并未强迫，选择和女儿一起等待缘分。
后来，刘月一的确有了心上人，据说是一年踏青时偶遇的，情投意合后也领回来过。
那人叫秦刚，高大健壮，却样貌丑陋、寡言少语，家里人大多不太满意，闲言碎语不少，刘铭风却很喜欢这人直来直去的性子，常常约着姐姐姐夫吃饭聊天，来往的多了更觉得这人品行极佳，交定了这个朋友。
虽然府上人言纷纷，好在刘老爷对这人也很喜欢，二人的婚期得以顺利定下。刘老爷第一次见秦刚就夸赞不已，交谈后更是说欣赏他的为人和眼界，时不时也要拉他去书房谈些话，似乎是嘱托一些关于女儿的事。刘月一私下总笑着和刘铭风谈起这样的事，说秦刚有时候谈完出来，总是抱着她不放，很珍惜的样子。
刘铭风对于姐姐能得到幸福，也是很高兴，天天忙着张罗采购婚礼用的东西，跑上跑下的，累的气喘吁吁也要去。
只是，有一天，毫无征兆的，秦刚突然不见了。
刘铭风第一反应就是担心姐姐的状况，知道后立刻赶去看望刘月一。
刘月一就坐在床上抱着已经做好的婚服嚎啕大哭，他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安慰好她，心疼的不行。
后来刘老爷也来了，看见女儿哭红的眼睛，当下眼泪也流了出来，气急败坏咒骂着秦刚不负责任，大发雷霆，誓要派人揪出那小子来。
开始的几天，府里气压很低，人人都知道小姐莫名其妙丢了夫婿，也不知道那人为什么突然跑了，总之实在是不光彩的事，没人敢多说什么，伺候刘月一的时候也更加小心，生怕惹恼了她或者惹她伤心。
突然有一天，刘铭风照例去看刘月一的时候，发现姐姐不哭了，一脸平静，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美好，正对着镜子试戴些精致的簪子，瞥见他来了还扭脸露出个明媚的笑容。
——总感觉不太寻常。
刘铭风是这么想的。
他不太放心，陪姐姐坐了一会，闲聊一阵，心里还是揣着疑惑，却也犹犹豫豫不敢提那个名字。
刘月一就摸摸自家傻弟弟的脸，温柔的说:“我没事了。”
然后，她拉着刘铭风去骑马、吹风，去逛集市，去庙里求签。签子坠地，他捡起来发现自己的大吉，激动地给姐姐看。
刘月一当时也很高兴，却反手藏起了自己的。
——没过多久，秦刚没能抓住，刘月一就出了这样的事。
——他发现时目眦欲裂，失声痛哭，元气大伤，前几日才有力气从床上爬起来主持局面。刘家老爷也一病不起，整日整日的不露面。
——一时间，流言俱起。
——有人说是刘月一可能做了错事遭了报应，也有人说是刘家宅子风水不好惹来邪祟，更有人说到……怕是妖物缠人。
——刘家上下人心惶惶，不少家仆主动辞了职务。
刘铭风托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刚才，那女子的死状，几乎与我姐姐当时，一模一样……”
明言一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