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为藤[快穿]》敛迹深海

4、与吸血鬼同居

　　那天之后，秦榆湛不但没有刻意疏远宋清秋，偶尔还会约宋清秋一起吃个饭，聊一下小说、谈一会儿人生，双方都觉得彼此之间挺投缘的。

　　宋清秋到秦榆湛家的时候，是家政阿姨开的门。宋清秋很少到朋友家吃饭，有点局促，尤其是秦榆湛对他来说还是个认识没多久的朋友。他努力地冲阿姨笑了一下，尽量让提着水果的手臂显得不那么僵硬。

　　阿姨噙着和蔼的笑容，接过袋子，询问宋清秋的喜好后给他泡了壶色泽鲜艳的水果茶，“季先生在阳台上浇花，让您稍等一下。”

　　“好的。”

　　宋清秋的视线在屋子里转了转。秦榆湛住的复式公寓，两层，一层约莫一百二十平米，房间的色调以米黄为主，装修简单又不失温馨。

　　没有让宋清秋久等，秦榆湛很快整理好东西从楼上走了下来，他的头发有些凌乱，额上和鬓边有不少汗水。

　　“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秦榆湛从餐桌上的纸盒里扯出几张抽纸擦了把脸，“我刚给家里的绵羊洗了个澡，身上泥巴太多了。”

　　“绵羊？”宋清秋望向秦榆湛，语气中带着好奇，“你养了只绵羊吗？”

　　“嗯……算是吧。”秦榆湛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坐到宋清秋旁边，一口喝了大半罐，“从街边的大排档买回来的。”

　　宋清秋扶了扶鼻梁上的金属眼镜，安静地聆听着。

　　秦榆湛把卷起的袖口整理好，解开衬衫的前两颗扣子，“就我每天上班那条路，有家卖烤全羊的，每个星期都要宰三四头羊。我经常早上开车从那里过还能看到只羊低着头嗅地上的塑料袋子，晚上就只剩堆在一张全是血的羊皮上的羊脑袋和内脏了，旁边的烧烤架上还挂着半个羊身。”

　　“本来呢，人家怎么做生意是人家的事，我也管不着。”秦榆湛仰头，把剩下的半罐子啤酒一口气送进喉咙里，“但是就在路边，小区一出门就是，想装看不见都不行。居委会的阿姨都投诉几回了，也没见有什么改善，老是有路过的小孩被吓得号啕大哭。”

　　“我昨天中午从那儿走，大概是刚运来的羊吧，被捆在个绿色的大塑料袋里扔在地上，动也不能动，喘气得厉害。”秦榆湛叹了口气，摇摇头，“晚上下班回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又只能看到张羊皮了，没想到羊还在，但到底是不是之前那只羊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有头羊趴在地上，旁边离它一步远的地方还有个血淋淋的羊脑袋。”

　　“我盯着那个羊脑袋看了半天，最后没忍住，把它买回来了。”

　　“但是我这地方也不能养羊啊，”秦榆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一副揪心的模样，“我本来想打个电话问乡下的亲戚要不要养的，电话都打出去了，突然又想起来过年的时候也是要被宰了吃的，那我把它买回来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嗯……”宋清秋略微思考了一会儿，提议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有个朋友家里是做畜牧业的，我帮你问问？他肯定愿意要的。”

　　“行啊，”秦榆湛非常爽快地点了头，“我平时要上班，实在是没办法照顾好它，不然就自己养了，我还挺喜欢动物的。”

　　又随意地聊了会儿天，秦榆湛让家政阿姨先回去，自己把阿姨择好洗干净的蔬菜分别切成片状、条状摆在盘子里，系上围裙打开电磁炉，等了片刻将手伸到锅的正上方试了试温度，然后将油滴入锅中，把蒸好的蟹肉和蟹黄一齐倒入翻炒了一会儿，再加上用盐水煮过的豆腐和适量清水，改用中火炖，最后加入少量盐调味再撒了把葱花。

　　“之前点的外卖蟹黄豆腐都是用的咸蛋黄，我还以为蟹黄豆腐和蟹黄一点关系都没有呢。”宋清秋抱着臂站在一旁，看着秦榆湛熟练地颠勺，笑了笑。

　　“蟹黄豆腐用蟹肉、蟹黄、蟹膏和咸蛋黄都可以，不过外面卖的一般就二十多块钱一盘，用蟹黄做岂不是要亏本啊。”秦榆湛一边解释着，一边麻利地将干锅花菜起锅装盘。

　　加了点葱花，秦榆湛往锅里淋上热油，最后一道菜也做好了。看着一碗色香味浓的水煮牛肉片，宋清秋情不自禁地感叹道，“你做饭真的好厉害啊，我就只会下个面条，平常基本上都在外面吃。”

　　“我外婆说了，会做饭的男人找对象的时候很加分，从上小学的时候就在培养我做饭的能力，很搞笑吧。”秦榆湛把围裙摘下来，挂在餐桌椅背后，拿出两个瓷碗盛汤，“我做饭比较清淡，油和盐都比较少，水煮牛肉虽然看上去一片红，但是用的都不是很辣的辣椒，不知道你吃不吃惯。”

　　“我都可以的。”宋清秋尝了一口芸豆阴米肚片汤，笑着说道，“很好吃。”

　　一顿晚饭，两个人吃得都很愉快，其间宋清秋又提起了一些关于小说人物设定的问题，秦榆湛就自己的看法给出了意见，宋清秋一边听着一边很认真地连连点头，像个小学生一样乖乖做笔记。

　　宋清秋准备离开的时候，秦榆湛突然想起来家里的沐浴液快用完了，想着就当是饭后消食，便随便找了套黑色运动服换上，和宋清秋一同乘电梯下了楼。

　　宋清秋的家离秦榆湛住的小区不算远，步行大约半个小时，从江滨公园里穿行的话还能节省五分钟时间。秦榆湛把宋清秋送到江滨公园中央的广场后两人便笑着道了别，秦榆湛从口袋里拿出一盒柠檬糖，倒出一颗含进嘴里，转身从另外一条岔路前往超市。

　　夜晚江边的风很大，秦榆湛把连衣帽拉上，拢了拢衣服还是觉得有点冷。

　　编号231147观测到自己宿主的心情值终于恢复到了及格线以上，总算是放心了不少。虽然秦榆湛从没有表现出来，但编号231147也能猜到，秦榆湛对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耿耿于怀，也因此特意把住所选在人流量最多的地方，住在最普通的小区里，好像听着周围喧嚣嘈杂的声音自己就会觉得好受一些，似乎他还活着，周围的一切从来没有变过。而现在，宋清秋的出现分散了秦榆湛不少注意力，编号231147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周围的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秦榆湛抬眼望去，两名成年男性和三名成年女性向着他的方向蹒跚而来，他们的皮肤惨白没有一点血色，脸庞浮肿，目光空洞，看上去很不对劲。

　　思索间，其中的一名男性突然脚步变快，几乎是转眼间就来到了秦榆湛面前，伸手试图抓住秦榆湛的手臂。

　　秦榆湛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反握住男人的手腕，一拧，用力地把他拉向自己，然后腰部使劲，重重地将其向后摔去。

　　男人身体砸在地上发出巨响，吸引了其他几人向着秦榆湛的方向迅速聚拢过来。

　　通过刚才的接触，完全没有温度的躯体和男人半张着的嘴中若隐若现的獠牙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只是秦榆湛还不明白，这些人找上自己的原因，是他倒霉，遇上了无差别攻击？还是之前的案件中他知道了什么重要却被忽略掉的线索？

　　虽然对方人多，但好在秦榆湛生前受过当刑警的舅舅的特殊训练，体能和格斗技巧在警员中都算是不错的水平，对付几个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几个人很快就被秦榆湛放倒在地，五人中的那两名男性仍不死心，想抓着秦榆湛的腿爬起来，秦榆湛看着他们的动作，丝毫不带犹豫，狠狠地一脚下去，对其惨叫声面不改色，充耳不闻。

　　秦榆湛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正准备联系之前认识的刑警，从傍晚开始一直没有停过的大风突然消失了，几十朵紫色的桔梗花从天而降将六人围在中间，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想起之前的女孩，秦榆湛可以肯定这些花有问题，他赶快踢开又缠上他不放的手，退出花的包围圈，躲到一旁的树下。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心里所想，秦榆湛站稳脚跟的那一刹那，所有的花瓣便在一瞬间全部枯萎，大风又刮了起来，把所有的花朵卷到了空中。

　　片刻后，地面上突然出现了大面积如高墙一般的坚冰，冰锥以常人不能反应的速度向四周散射开来。

　　秦榆湛甚至来不及露出错愕的表情，就看到坚硬的冰箭已经贴近了他的身体。

　　随后，腰部一暖，身旁传来一阵闷哼，秦榆湛转过身，眼里看到的是因痛苦面部扭曲的宋清秋和他那件被大量血液浸湿的白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