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白骨为藤》敛迹深海

3、与吸血鬼同居

　　死者是名中年女性，年龄大约四十岁。秦榆湛不敢乱碰尸体，掏出手机，神色凝重地报了警。

　　趁着警察赶过来的这段时间，秦榆湛蹲下身，观察了一下尸体的状况。尸体腹部有多处刀伤，但都不深，不足以致死。左侧肩部有大量青紫色的淤痕，是被人用极大的力气按掐所致。死者放在胸前的手指指节呈现怪异的扭曲姿势，手腕处有明显的红肿淤青，是反抗导致的伤痕。

　　这些外伤虽然看着严重，但从受伤的位置和伤口的深度来看，都不会导致死亡，很难凭肉眼直接判断出死因。

　　秦榆湛又将死者的伤口仔细地查看了一遍，最终将目光停留在尸体的脖颈处，颈部偏后的位置有两个不明显的红色小孔，不仔细看可能会遗漏。

　　秦榆湛站起身，打了个电话给小周询问宋清秋的联系方式，然后给宋清秋发了条短信，“碰到件案子，需要去警局做笔录，只能改天再约吃饭了，抱歉。”

　　对方很快就回复了，“没关系的，你还好吗？”

　　“我没事，放心。”

　　警车到了之后马上就有人拉起了警戒带，刑警、物证科技术员和法医在短时间的商量后分头取证，没有被破坏的现场给警方办案提供了不少便利。附近小区的居民闻声跑过来看热闹，一大群人被拦在外围，伸长脖子往里瞧，议论纷纷。

　　法医很快得出了结论，因为血量的迅速下降，身体组织大量缺氧，最终因为失血性休克导致死亡。

　　和普通的凶杀案不同，这次的事件特殊到甚至不需要法医进行详细的尸体解剖，死者颈部的伤痕形状就已经足够让警方确定凶手的身份。可也正是凶手昭然若揭的身份导致公安部门很难实施抓捕行动，几名警察在询问完秦榆湛发现尸体时的情况后，都神色复杂地沉默了一会儿。

　　虽然秦榆湛是报案人，但也不排除有误导警方办案的可能，不是没有过凶手自己报警混淆视听的情况。出于这个理由，晚些时候，秦榆湛被带到了医院，在几个刑警的陪同下做了检查。血族和人类的身体数据有很多不同之处，凭这一点，秦榆湛很快就被排除在了嫌疑人之外。

　　为了弥补上次的失约，秦榆湛这次请客特意选了个高档的星级旋转餐厅。餐厅位于新城区最繁华的地段，每天晚上六点过后才开始营业，大厅和包间里的落地窗选材都是价格不菲的特制双层隔音玻璃，客人既可以在这里享受到体贴入微的服务与清静和谐的用餐氛围，也可以一边与朋友交谈一边欣赏附近高楼辉煌的灯光和远处浪漫的海景。

　　星期五晚上，秦榆湛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到达餐厅，却没想到宋清秋也提早到了，正坐在那里一边看书一边小口地品着杯首日芽。

　　互相打了个招呼，秦榆湛在宋清秋对面坐下，两人商量了一下，很快点好了餐。

　　“那件案子后来怎么样了？”宋清秋手指摩挲着茶杯，神色认真地问道。

　　秦榆湛叹了口气，“警方说他们管不了，已经移交给血猎公会处理了。”

　　“这样啊……”宋清秋略微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看新闻上说你在案发现场目击了凶手，那个少女……是什么样子的？”

　　闻言，秦榆湛的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由于凶手的血族身份太过特殊，公安部门并没有向大众公开她的详细资料。为了掩饰自己的僵硬，他将身体向后倾斜，将后背完全靠上布椅，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棕色长发，深邃的蓝色眼睛，外表看上去大概十三四岁，挺漂亮一外国姑娘，手上不知道为什么拿了朵枯萎的桔梗花。”

　　听了秦榆湛的描述，宋清秋神色凝重，有些迟疑。秦榆湛感觉到了他的犹豫，以为他会透露点和案子有关的信息，但宋清秋最后只是皱了皱眉，直到这顿饭结束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吃完饭，两人漫步到餐厅的露天停车场，宋清秋思索了一会儿，开口了，“我最近在写新文的大纲，但是……主角的性格设定很不讨喜，属于不被大多数人接受的……边缘人。”

　　秦榆湛望向他，眼睛里透着些笑意，“那又怎么样？一个再优秀的人也不会是所有人都喜欢的，同样的，一个再惹人讨厌的人也会被理解他的人欣赏。沉默寡言的人适合和外向开朗的人做朋友，娘娘腔也有娘娘腔的交际圈。最关键的不是性格，而是你怎么设置这个角色的人性闪光点。”

　　宋清秋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你说的很对。”

　　两人道别后，秦榆湛上了车，打开音乐静坐了一会儿，“77，你觉得宋清秋和那个女孩是什么关系？”

　　闻言，编号231147大吃一惊，急忙反问道，“你是怎么发现他们之间有联系的？”

　　“他问我凶手样貌的时候注意到的，太明显了。”秦榆湛抿了抿唇，“警方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只说了凶手是名女性，可从来没有提过她的年龄。就算血族是不死族，不会老，但一般人也不会想到，对一个陌生女性下这么重手的施暴者——居然看上去像个未成年少女。”

　　“这件事从发生到现在已经有接近两周的时间了，”秦榆湛挑了挑眉，略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现在还在关心这个案子的要么就是血猎公会的成员，要么就是和凶手、被害者有关系的人。血猎公会的人有这个案子的详细资料，没必要来问我，而死者家里的长辈都已经过世了，也没有子女和其他关系亲近的亲属，也就是说……宋清秋只可能是血族的一员了。”

　　编号231147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呢？”

　　“不处理，”秦榆湛用手指敲了敲膝盖，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宋清秋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对我表现出恶意，在弄清楚他的立场之前，我没有必要做些可能会激怒他的事情。”

　　“而且……万一他有问题，不是还有77你帮我解决吗？”

　　说着，秦榆湛看了眼窗外，夜晚的城市很美，万家灯火，光彩射人。

　　回程的路上，秦榆湛饶了远路，把车开到了老城区。想起一个星期前的血腥场景，他心里闷闷的，有些难受。听参与调查的警察说，那名女性的丈夫在听说妻子的死讯后便中了风，现在行动不便，家里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帮忙照应，只能待在病床上度日。

　　这次吸血鬼行凶的事件让秦榆湛再一次地直面死亡，上一次在医院看到有患者离世还是两年之前。生命如此脆弱，肿瘤、动脉破裂、内脏受损都有可能导致心脏停跳，脉搏消失。葬礼过后，时间会渐渐让人遗忘所有。

　　小巷里的满地鲜血，不过是被水枪一冲，就了无痕迹了。或许过不了多久，过往的行人就会忘记，忘记这里曾经逝去过一条生命。

　　秦榆湛抬头看向天空，今天晚上没有什么星星，只看得到几条逐渐变浅的航迹云。

　　“除了人，无论是什么都和那个世界一模一样啊。”秦榆湛喃喃自语道，“傅脩桐，你呢？你需要多长的时间来忘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