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败者谁》夙夜思安

31、30.初显威力

　　龙青望向姜败，却见他不知何时已行至阵法中央，将那一柄断山锄放在了阵眼处，稍稍催动。霎时，所有瀛山锄陡然停止了移动，源源不绝的金色灵光将三百六十柄瀛山锄贯通，最后化作一道流光注入中心断山锄之处。断山锄笼罩在光柱之下，金光大作，灵力暴涨无数。
　　姜败微微眯眼，尽力控制着断山锄，待灵力变动稳定下来，姜败再度催动断山锄。顿时，三百六十柄瀛山锄再次移动起来，比方才更快了数倍，九道金色屏障也渐次出现，将姜败护在阵法中央。姜败心中涌起一阵喜色，成了。
　　“龙青，劳烦你使全力攻击这阵法试试。”姜败低喝一声，“使全力。”
　　“好。”龙青正想试试这阵法的威力，便也没推辞，站出身来，一掌蓄力良久，只见一道足有半人高的灵力球形成才轰然击出。为了这一掌，龙青额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微微气喘。
　　一旁卫岚不由汗颜，这位龙青还真是不客气，说使全力便不带一点作假的。
　　再看另一边，灵球带着破空声袭向锄阵时，众人都捏了把汗。却见灵球在接触到阵法的瞬间便消散一空，不见踪影。一众人不由傻了眼，瞬间化解了？
　　龙青有些意外，自己虽不如龙缰，但也算得上蟠龙族的二把手，全力一击也是不可小觑的，但竟然被这阵法瞬间化解了？！
　　龙青不大信，又一连击出数十道灵球，无一例外都被这阵法化解。而阵法九道屏障，龙青一道都没有打破，不禁有些郁闷。
　　“姜公子好阵法，龙青拜服。”龙青无奈颔首示意道。
　　“言重了，”姜败笑笑，又看向众蟠龙，道“这次你们一起攻击试试。”
　　“一起上？”众龙讶异，这里可有四百多条蟠龙，虽然或多或少伤还未痊愈，但其力量也足够骇人了，夷平这瀛山怕也不在话下。
　　姜败却是点头：“没错，一起上。”
　　闻言，渚晏表情稍稍有了些变化，姜败并不是在托大，而是真的有把握接下这所有蟠龙的全力一击。毕竟要对付一个龙应海，可比对付一群蟠龙要困难得多。四百多条蟠龙又如何？照样在龙应海面前溃不成军。
　　卫岚、龙青脸上却露出一丝担心，毕竟四百多条蟠龙的力量可比一个龙青强上百倍，不是闹着玩儿的。
　　知问、知答面上无虞，心里却也悄悄捏了一把汗，姜败七年来虽然给两人带来许多震撼，但这次却也是十分危险的，若成功了还好，若稍有不慎，姜败就可能会被阵法反噬，或者直面四百多条蟠龙的攻击，无论哪一样都是致命的。
　　“不用顾忌，全力攻击便是。”姜败再次催促道，凭自己的能力与这柄断山锄，再支撑个把时辰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众龙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将锄阵团团围了起来，满天光影闪烁，不断击向锄阵。风声呼啸，隐隐嗡鸣。
　　第一道光幕与光影相撞，对峙一阵轰然破碎，但光影去势却已然去了大半，待至第二道光幕前，光幕仅是微微颤动了一下，而光影却已尽数消散。
　　众龙皆惊，没想到四百多条龙的攻击竟然只能破开一道光幕！而姜败微微蹙眉，调整着吐息，手中断山锄稍稍一动，方才被打碎的光幕又再度恢复，完好如初。
　　四方骇然，姜败却陡然皱眉道：“力量太分散，这次集中于一处，再来！”
　　这次众龙也不再犹豫，而是聚在一处，队列整齐，将力量层层推进汇聚一处，再攻向锄阵。这一次的威力比方才大出数倍不止。只见平地狂风骤起，一道丈余的光波击向锄阵，势不可挡。
　　见状，姜败默默承受着阵法对自己身体的消耗，脸上却露出一丝喜色，这才像点样子。姜败手下用力控制着断山锄，加固锄阵屏障，而三百六十柄瀛山锄则运转更快。
　　“轰——轰——轰——”光波一往无前，接连冲破了三道光幕屏障，在第四道光幕前堪堪停下。
　　姜败手中动作不停，三道光幕转瞬恢复。
　　“差不多到极限了吧？”卫岚疑惑道。
　　姜败平复着呼吸，又摇头道：“还是不够。”
　　“可是所有的蟠龙都已经试过了，除非……”龙青欲言又止。
　　“我来试试。”渚晏出声道。
　　“哦？”姜败语声带笑，道，“那还请将军千万要手下留情些。”
　　“我自有分寸。”渚晏沉着道。
　　话毕，渚晏人已行至阵法前，样子颇为淡然。
　　众人族、龙族见状，心中也是波涛汹涌，第一将军的凶名谁没听过？永国事事好以第一自居，什么天下第一朝，大永第一楼，大永第一才子层出不穷，是真是假无从说起，可唯有第一将军一名，不掺半分虚假，永国敢有底气自居第一，或许也是因为有渚晏这一强大的助力。
　　在对战时凡是遇到渚晏的，都宁可躲而不敢惹，他指挥士兵的能力不在话下，但更令人敬畏的是他个人的实力，他的实力曾与政吾大帝比肩，甚至更高。政吾曾感慨说，得渚晏一人，胜得天下。渚晏不常出手，但若出手，从无败绩。众人以前无缘得见，今日倒是得了个便宜。
　　渚晏站在阵外，并未贸然出手，而是静静观察了半晌，其后单掌蓄力抓住时机迅速击出，同时，渚晏身形也跟着快速移动起来。
　　渚晏击出的掌中灵流并没有十分庞大，却诡异的穿过了第一道屏障，去势不减，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第八道，灵流在第九道光幕前终于消散。而与此同时，只听“轰轰轰轰……”，八道光幕一道炸碎。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渚晏已消失在原地，光幕消散殆尽那一刻，众人才发现渚晏不知何时已越过第九道光幕，站在了姜败面前，一只手搭在了断山锄上，轻轻一转。
　　“轰——”最后一道光幕轰然碎裂。
　　从始至终，渚晏只用了一只手，连无生刀都没有碰。
　　静，此刻一片寂静，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几乎忘记了怎样言语，待反应过来时，便是一阵难以置信。
　　挡住了所有蟠龙的断山锄阵，竟然就这样被破了？一众蟠龙像吞了苍蝇一般难受，却又不得不佩服渚晏的骇人实力。
　　姜败微怔，又很快反应过来，无奈笑道：“将军还真是有分寸，看来将军已参透这锄阵的法门了。”
　　渚晏并未露出任何不屑或轻视的意味，淡声道：“确有所悟，这阵法的确厉害，若加以完善，假以时日，便是我也要头痛一番了。”
　　“将军过誉了。”姜败轻笑一声。
　　“你这锄阵初成，但用来对付龙应海应该足够了。”渚晏道。
　　“既然将军也如此说，那姜二便放心了。”姜败呼出一口气，平复着方才调动灵力时的消耗，半晌又看向众蟠龙，“诸位还记得两日前那条青龙吧？”
　　众龙纷纷点头，七日之战，或死或伤的蟠龙不在少数，怎能不记得呢？
　　“不满诸位，姜二这锄阵是打算用来对付那青龙的，锄阵能成少不了诸位的鼎力相助，姜二在此先谢过了。”姜败郑重道。
　　在场之人和龙都吃了一惊，用锄阵来对付青龙？
　　龙青神色复杂，道：“姜公子此话当真？”
　　“自然，”姜败点头，“但我并没有把握击杀他，也不打算杀他，只希望能尽力降伏他。”
　　众龙一片哗然，有龙质问道：“既然无法杀他，又何必如此费事？若是败了，难道还要我等赔上性命吗？”
　　这番话并不算客气，知问、知答闻言便想替自家少主维护声名，却见卫岚已冷声斥责道：“你的命本就是他不计前嫌救下的，他没有要你以命报恩，反而还替你们出头对付青龙，你是凭什么敢这样出言不逊？！”
　　闻言，一众龙都沉默了下来。的确，他们如今没有任何颜面顶撞姜败，既受此大恩，他没有挟恩提出过分的要求已是仁至义尽了，毕竟他们一开始可是打算围攻姜败并置他于死地的，没想到最后却被他救了一命。忘恩负义之事，他们的确做不出来。
　　“卫公子息怒。”龙青安抚道，“我们也是对这青龙太忌惮了，并没有冒犯姜公子的意思。”
　　见卫岚出头，知问、知答颇为欣慰，姜败也微微挑了眉，这丫头还是有点良心的嘛。
　　“你们不必担心，青龙到来时，若有危险，渚将军一定会保护诸位，”姜败浅笑道，“届时还请诸位一定听从将军安排，那青龙由我一人应付足矣。”姜败言外之意就是不需要他们冲锋陷阵，更不会搭上他们的小命，有人保护着呢。
　　一众蟠龙也是听懂了姜败的意思，不由为方才的质疑更多了一份羞愧。
　　龙青却担忧道：“姜公子，仅你一人一阵，怎么对付青龙呢？”
　　“山人自有妙计，”姜败自信一笑，“况且，这锄阵的威力你们方才也感受过了，更何况还有将军在，何必多虑？”
　　龙青一怔，随即苦笑道：“是在下失言了。”
　　姜败唇角微勾，并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