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一年的夺舍》gorilla

3、第3章多年再见

　　第二天早上回到警局，还没开始审讯，林祁清就听见旁边审讯室里传来女生哭到沙哑的声音。
　　“我们真的不是他的同伙……是今天晚上……他把我们叫过来……说帮他个忙就一人一万……”

　　他走进去，看着瘫坐在椅子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女孩。
　　“怎么回事？”
　　“林队，她是彭伟一方出面的人员之一，哭了一晚上，坚持说对犯罪行为并不知情。”于阑看见林祁清立刻松了一口气，站起来答道。

　　“不知情？”林祁清走近几步，弯下腰端详了她片刻。当莫池终于微微抬头时，他看见了她大致模样。这眉眼使得他在原地怔了片刻。片刻后，林祁清回头对于阑说，“我来吧，你先去隔壁看着。”
　　林祁清在椅子上坐下来，将手上的水杯放在桌子上。他向另外一名刑警伸了伸手，那人立刻将审讯笔录递过来。他翻了翻，将本子还回去，终于开口讲话。

　　“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听到这个，莫池仿佛终于找到相信她的人一般，抹着眼泪忙不迭地点头：“不是，真的不是。你相信我，真的不是。”
　　“那你再跟我讲讲事情的情况吧。”林祁清往后一靠，抱着双臂，朝她抬了抬下巴。
　　“我……我和我弟弟昨天早上接到他手下的电话，说彭二爷有是想让我们干，因……因为我们俩家里很穷，和那些小哥关系也好，他们经常有事干就想着我们。”莫池双手交放在膝盖上，绞得指尖都发白了。
　　“电话里他们说……晚上十二点到乐嘉来，彭二爷会当面吩咐……然后昨天晚上我们就来了，在外面等了有三个多小时吧……才被带进去……”
　　“之后呢？”林祁清喝了口茶，继续抱着手臂听着。
　　“之后……我们就被带到那个包厢……”

　　“那个包厢？说清楚！”另一个警员是一个一丝不苟的黑脸大汉，突然暴喝把莫池惊得浑身一抖。
　　林祁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安抚地对莫池说：“说详细一些。”
　　“……就是8888。”
　　“好，之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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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莫池眼里，林祁清虽然只是较别人而言稍稍温和一些，但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境地，他简直像是她的亲人。
　　“再然后他就让我们帮他出面一个交易……我们真的不知道这是让我们来买毒品的……真的不知道……”莫池又捂着脸痛哭起来。

　　林祁清见问的差不多了，站起身，对她点了点头：“我了解了。如果你说的是真实的情况，我们会秉公处理。但还是会居留一段时间，毕竟就算不知情，你们也参与贩毒。”
　　说完，他迈步走了出去。留在单向透视玻璃的另一侧的陈鑫走上前说：“老大，彭伟手下举报的时间就是上午八点多，应该是被发现了所以他们才临时找了人当替罪羊。”
　　“嗯。”林祁清向老K的审讯室走去，“等彭伟审讯完对一下口供，没有问题就拘留他们几天就让他们走吧。”

　　老K被晾在审讯室里一个晚上。灯光照得通亮到刺眼，然而老K依然优哉游哉地翘着脚四处观摩，到点儿了趴下就睡觉。早上睡到自然醒，随时准备迎接老对手林祁清的到来。
　　林祁清缓缓走进来，锐利的目光扫向老K，就这么直直盯着看。老K嗤笑一声，靠在椅背上：“天天揣着我的照片看，怎么，没看够？至于吗，看见我就走不动道儿。”

　　林祁清没说什么，走到他面前，低头看着他，老K也饶有兴趣地回望。沉默良久，林祁清终于开口：“你为什么要贩毒？”
　　老K唇角的笑容僵了一瞬，复又蔓延开来：“我就知道一见着我你就会问这个。”
　　“你为什么当警察？哦我知道，因为信仰对不对？”老K鹰隼般的眼睛此刻眯得弯弯的，一如大男孩一般天真干净。其实林祁清知道，他本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不知道为什么从小脑子里就是想着当兵、当警察，保家卫国。我和你一样呀，我也是因为信仰。”老K笑着看着林祁清的眼睛。
　　“因为信仰去贩毒？谁给你灌输的这种信仰，啊？”林祁清气得双手都在抖，死命地去提着老K的衣领，“我这样的人都知道保家卫国，我以为你会比我做的更好。可是现在呢？你连善恶都不分，你对得起叔叔阿姨吗？你对得起你的家族吗？”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林祁清双眼通红，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老K脸上的表情微微凝固，他眼眶泛红，回望他的眼睛，半晌没有说话。
　　“说啊！”林祁清揪着他的衣领大声吼。
　　外面的监听人员面面相觑，陈鑫犹豫了一下，还是阻止了想进去的工作人员。

　　过了好久，就在林祁清以为老K再也不会开口的时候，他说话了：“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老K安静地站在他面前，林祁清在这一刻突然觉得他整个人笼罩在巨大的苍凉之中。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一走了之，之后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
　　“好了，你出去吧，我不会说的。过去的事也好，你们要审的问题也好，我都不会说的。不要白费力气了。”
　　老K撇开视线，伸手将林祁清攥住他衣领的手掰开，转身坐到审讯椅上，闭上眼，将翻涌的情绪锁在眼底。
　　一室寂静。
　　林祁清慢慢握紧被掰开的那只手，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莫池和六秃分别被带到拘留所的不同房间里。
　　“咔。”门被锁上，房间里只剩下莫池一个人，扑面而来的恐慌感让她不由地缩在墙角，抱紧自己。

　　离开老K的审讯室，林祁清回到办公室坐在办公椅上，往后靠到椅背上，抬头看着天花板。
　　“笃笃。”陈鑫听到那一声“进来”之后，才推门走进去。进门就看见他老大靠在办公椅上仰望天花板。陈鑫踌躇了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打扰他：“老大，彭伟的审讯已经结束了。这是审讯记录。”他小心翼翼地将一本工作笔记推到他面前。
　　林祁清一动不动，朝着天花板说了一句“就放那儿吧”，又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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