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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逃出 ...

  •   华灯初上,襄垣灯火通明,借着焰火节的缘故张灯结彩,火树银花。茶余饭后免不了上街走上一圈,再到华悦居看上半刻钟的焰火表演。熙熙攘攘的人群紧密的流动着,热闹非凡。
      之莹醒来已经好一会了,双臂被紧紧的捆住动弹不得。她默默的缩在角落里,困在一团漆黑之中。初翎早已泣不成声,“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要来看高也,你也不会被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之莹忍着酸痛仰了仰头看了眼窗外,只一点月光映着薄薄的窗纸。
      “这哪?”
      “风府的静安阁,这儿原先住的是安姨娘,她死了就没住人了。”
      “对风府上下你还挺懂的。”
      “我…我先前买通了一个丫鬟,她告诉我的。”
      “之莹,怎么办,这个风府藏了好多人命,我怕,我怕你…呜呜呜都是我害的…我对不起你…”
      之莹蹙额督了她一眼,无奈的说:“你别说了,我想要安静一会。”
      “啊。”初翎瞪着泪眼,愣了一下,咬紧下唇一声呜呜都没敢放出。
      府外人声喧嚷,前房也被塞满了人,东南角的静安阁沉静的似一汪深潭,只能听见庭院呼呼的风声肆意打在矮树上,树枝叶相互摩挲莎莎的响。
      月色渐深,盖在她的眼睛上。庭院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睡意朦胧下一点声音渐渐明朗,不出一会,一片光亮映了进来,紧锁的门被推开,火把上的火光瞬间填满整间屋子。
      之莹半挣扎着身子坐了起来,睁大眼仔细看着。风嫣然端坐在红木太师椅上由下人抬了进来,稳稳当当的放在地上。抬起手示意下人将之莹带到她面前。之莹被几个下人拖拉了过去,摔在地上抬头看向她,那个从马车下来雍容华贵,粉嫩精致的将军夫人,现如弱柳一般气若游丝,面若白纸,连抬头都是撑着的。
      不是戚淮!眼底的落寞浮上眼瞳,她冷漠的望着面前那个即使虚弱着身子也一副高高在上姿态的女人。
      凤嫣然半垂着眼望着她,没想到戚淮说的那个妖物竟然是下午还来府上讨口饭吃的人,声音细弱,却字字清明,“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没成想是这么一个货色,说吧,你对将军做了什么?”
      之莹低垂着头,背后的手越发捏的紧,一声不吭。
      凤嫣然明了,眼神示意身边的下人,抓着之莹的头发狠狠的往后拉,逼迫她仰着头。两声声响,脸上留下两个粉色的手掌印。一旁的初翎泪流满面,用从街上学的两下招数施法让下人产生手被烫伤的幻觉。抓满了头发的手瞬间变得红肿冒着烟气,下人松了手惊恐的夺门而出。
      “这…这…夫人…”身边的老么子对着她半俯着身子小声说道。目睹这一幕的人纷纷站立不安,余光偷瞄着淡然坐着的将军夫人。
      果然是有两下子的,凤嫣然面不改色,撑着身子继续道:“姑娘,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让将军恢复,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之莹懊恼,初翎真是太沉不住气了,斜眼撇了一眼过去,初翎惊了一下,心虚的转过身去。反正将军还未醒,现在不招兴许还有时间想想逃跑的法子,可如若都招了,明天的太阳肯定是看不到的了。她咬咬牙说:“夫人未免太看的起我,我不过来风府吃口饭,将军发生什么事了,竟然还跟我有关,把我给抓了回来。”
      一声惊雷在庭院炸开,一点点雨落下,打在风上,吹进屋子里一阵阴凉。刚刚赶来的翠蓝一等人刚好撞上慌乱跑走的下人,心下不妙小跑了过去,看到这一幕翠蓝一脚软瘫倒在地。
      “翠蓝,你来的正好。”凤嫣然摸了摸手腕上的粉镯,慢慢的握回扶手,让身边的人将软倒在门口的翠蓝扶了进来,“她如果不说出来,你就跟她一起吧。”
      翠荷缄口不语,眼睁睁的看着翠蓝被众人推拉了过去。
      “夫人,夫人不要,饶过翠蓝吧,翠蓝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翠蓝趴在地上拼命磕着头。
      “这又关她什么事。”之莹见旁人也被迫牵扯,一时不忍,冷言冷语道:“风夫人一贯的做事风格就是将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强迫他们编谎言就可以了?”
      “死到临头还是…咳咳…不肯开…咳…口…咳。”凤嫣然剧烈的咳着,夜晚的风吹的她全身疼痛。捂着胸口,细细喘气道:“别说我无事生非,我府上的人见过你往菁华阁方向去过,你若不肯招,我也有别的法子,只不过可惜了一个丫头要跟你一起死了。”
      烛火明灭,人脸一面暗一面明,她薄薄的双唇一开一合,声音几次被风吹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之莹忽然大笑起来,眼角蓄着泪光,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我让将军恢复了…记忆,待将军想起来这一切,我看你…凤嫣然…该怎么出现在他面前。你作恶多端,天理难容,你派葛大杀害我,毁我尸首,做法让我永不超生,难怪你腹中胎儿死去,并不是你与他无缘啊,是你的报应!报应!下一个!下一个就是你自己!”
      扶手上的手忽的抓紧,坐在太师椅上的女人眼瞪如铜铃,双唇轻启微微颤抖着,骇然的望着她,声音溢出战栗,“来人,快来人给我塞住她的嘴,不干不净的东西说出来的话也是污糟我耳朵,给我,快塞住她的嘴,来人!”
      几个丫鬟麻利的掏出手帕,狠狠的塞进她的嘴里。加个人围着她狠狠的踢踹着,鼓着嘴闷闷的发出的声响被拳脚声响掩盖过去,一脚踢在柔软的腹部上,涌上的血透出了帕子。
      “夫人,外头的雨好大,您身子不易受凉,不如明日在审。”翠荷回过身来,半边身子已经湿透,她走进来关上门,隔开了大部分的湿冷。
      凤嫣然身体不停颤抖着,点了点头。
      细细麻麻的疼钻进身体里,连呼吸都带着火热刺骨的疼,之莹小口喘着气,一动不敢动。大门又被打开,凤嫣然被抬了出去,留下神志不清的翠蓝还在不停的磕头。她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身子一个冷颤就忘记了所有的事情,记起也只有腹部剧烈的疼痛。
      初翎跪在旁边,呆愣的望着她,“我刚刚…刚刚好像上了你的身。”
      她蹙额闭上双眸,额头细小的汗珠滚落下来,“我就知道,看来…嘶-这身子受了不少皮肉之苦。”
      “对不起,对不起.”初翎掩面哭泣,她的法力尽失,也没有从老石匠那学得怎么缓解人的疼痛,更痛恨自己的冲动行为让之莹受尽痛苦。
      “夫人,夫人,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夫人!”翠蓝猛地拍打着门,额头冒出的血溅在尘土上。
      “翠蓝姐姐,翠蓝姐姐。”之莹艰难的喊着她。
      翠蓝猛地转头看她,目露凶光,恶狠狠的说,“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死!都怪你!”
      “你帮我把手解开,我想办法救你出去。”
      “救我?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翠蓝面目狰狞,鲜血还在不停流着。
      之莹无奈,只能一点一点解释,“你的头在流血,先止血吧,我真的有办法,我会法术,一定可以救你出去的。”
      她沉默半响,再次望向她的双眼充满疑惑和希冀,“真的…你真的会法术,真的是妖女?”
      之莹苦笑着摇了摇头,挣扎起身靠着墙壁说道:“你过来,过来我帮你止血,你就知道我会不会法术了。”
      翠蓝扶着门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走了过去,坐在她面前,解开了她手上的麻绳,“如果你骗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已经有一个缠着我了,我不想在增加一个了。”之莹说完笑着看了一眼一旁哭成泪人的初翎,“你靠近一点。”说罢,待翠蓝更靠近她时,冰冷的手掌轻轻覆盖在她受伤的额头上,贴合之处隐隐亮着光,翠蓝余光捕捉到那一点微光,惊奇的望着她,大气不敢喘一口。
      “好了。”她放下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翠蓝摸了摸额头的伤口,没有一点痕迹,只能扣下干涸的血块。
      “你是什么妖怪?”
      “会法术的一定是妖怪吗?我可是天上下来的仙子,来人间渡劫的。”之莹语气淡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一贯是她的长项,“告诉我,风府除了大门还有哪个门可以出去。”
      “正西门,正东门都是可以出去外面的门,正东门有侍卫夜里换更看管,只有正西门,平日从这里出去的都是不能登大门的老妈妈,正西门可以试试。”
      之莹思索一番,还未想出什么法子,翠蓝便焦急的打断了她,“你快点啊,等会,等会夫人就要派人烧了这间屋子了。”
      “你怎么知道。”
      “翠荷姐姐带夫人走前给我放出的风声。翠荷姐姐还说夫人会护着我,呵,都是玩笑话。”
      “她也不过是个下人,没得左右主子的事情,能给你透露风声也算不错的了。”之莹扶着墙艰难的站起,身体上还遗留着被殴打的疼痛,“哎呦,下手也太恨了些。”
      “为得搏主子欢心自然打得卖力,若不是主子前面说过留张能开口的嘴,刚刚就直接把你踹死了。”翠蓝扶稳了她说。
      之莹听着不寒而栗,好在自己死咬着不说,不然只怕要加入初翎的队伍去了。她招来一旁啜泣的初翎,“等会你去外面现身吓吓哪些看守的,让他们老实把门开了。”
      翠蓝看着她近乎自言自语的模样,呆滞的连嘴巴都忘了闭上。
      “额…这,这里有一只鬼。”之莹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随口敷衍道,“等门开了,你抓紧时间带我去正西门,看守的人一跑,消息应该会很快传开。”
      翠蓝嘴角抽搐了几下,点了点头。
      初翎表示没问题,毕竟她也用过这法子让寺庙的小和尚砸碎了封印。她郑重的点了点头,一溜烟的功夫就穿过墙去,不一会就听见外面尖叫声起伏,一声哐啷,铁锁落地的声音,门被一阵风吹开。
      之莹望向她的眼里尽是满意,翠蓝嘴张的更大了,之莹摇了摇她,她回过身来也不顾听解释了,一个跨步跨过门槛冲了出去。刚狂奔下台阶就听见从黑暗处传来一声,“翠蓝妹妹。”
      翠蓝听见熟悉的声音停下脚步望过去,只见暗处急匆匆走来一个身形高大魁梧的男子,左手挎着一个包裹,跑到她面前,将包裹挎在她身上,再抬头已是泪流满面,“原本我是打算拼了命也要救你的,没想到你自己出来了,这是你的包裹,我放了所有值钱的物件还有一些吃食,你定要走的远远的,千万不能回来,翠蓝妹妹,与你相识一场,王某今生无憾了,你快走吧。”
      翠蓝红了眼眶,泪水盈盈,哽咽道:“王哥哥。”
      之莹着急拉过翠蓝,“好了,在不走要来人了。”
      翠蓝抹了把眼泪,心有不舍,带着之莹一路跑也不时回头看,直到王某自己也走掉才全心投入到这场逃亡。
      正西门竟然隐秘的如狗洞子般,门周边长满比人高的杂草蔓藤,门上一把锈迹斑斑的锁头悬挂着,翠蓝随地拾了一块手掌大小的石头猛地砸下去,锁头一分为二掉进厚厚软软的草堆里。推开门只一条暗暗的小路。
      翠蓝跑出又把门关上,提起碍事的裙摆一路狂奔,鞋子早在半路就跑掉了,路上零零碎碎的尖碎石子也狠狠的戳进脚肉里。之莹跟在她身后,迎面的风打在脸上火燎火燎的疼。路过一个拐角,两人钻了进去又小跑了一会,前方有明亮的烛火和晃动的人影,奋力的奔跑着冲破了漆黑,差点撞到游街的行人。
      两人一鼓作气的跑得更远,混进人流溜出了城,好在今日是襄垣的焰火节,城门到夜也还开着,城里城外的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跑到昨日露宿的破屋里才肯罢休。之莹半弯着腰抵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脏扑通跳的好似要从心口跳出来。翠蓝瘫倒在地上,也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半响,她“哗”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之莹缓过气后靠近她安慰道:“别哭了,别的哭的身体不好。”
      翠蓝抬头怒视她一眼,满脸黏黏腻腻的泪水,眼里还不断涌出新的,断断续续的埋怨道:“都怨你,若…若不是你…你…我…我怎么会错失…错失了这么好的姻缘!王大哥已经…已经与我说好…待夫人产下一子…就…就借着喜庆的日子…求夫人把我许配给他。没曾想到…没曾想到…没曾想到半路竟杀出一个你,还惹出这样的祸端!”
      之莹嘴角一搐,尴尬的赔笑道:“对不住哇,翠蓝姐姐。”
      “你说对不住有何用,刚刚我真后悔,后悔没有跟王大哥说一句我也是。”翠蓝哭的更汹涌了起来。
      “他知道的。”之莹任凭她扯过她的手臂,将泪水鼻涕一股脑擦在上面的衣袖上,“王…王大哥知道的,你不说他都明了。”
      “真的?”翠蓝抬头对上她澄澈明朗的双眸,疑惑的问。
      之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莞尔一笑,“当然。”
      翠蓝捂着胸口,心痛的直摇头狂流泪水。
      之莹见这怎么说也止不住这如流水般的眼泪,索性闭上嘴,让她哭个够,将难过哭点出来,心里才不会积郁太满。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灰蒙蒙,已然是第二日凌晨了。她一夜未眠,不说一旁翠蓝哭个不停,也是怕的又被抓回去。好在焰火节城里城外都是人,风府也不好大张旗鼓的抓人。之莹一想忽觉的身子疲乏,眼皮子一合一开的,被翠蓝一声喊散去了不少瞌睡。
      “天呀,离了风府,我要去哪啊。”翠蓝才从悲离脱出又入前路迷茫之苦,脸上泪痕交错狼狈的很。
      初翎蹲在一旁见她哭花的脸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之莹也被她传染,笑着说:“翠蓝姐姐不要着急啊,你先瞧瞧他给了你什么物件,在想想你有没有什么远方亲戚,这近的自然是去不了的,你主子派人打听打听就能知道了,远的你想想。”
      “我…我在奉照倒有一个远方姨母,只是路途遥远,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到。”翠蓝止住了眼泪,打开包裹仔细翻了翻,一荷包的银两,还有两个镀金烛台,一两件衣物。
      “王大哥竟然还是买了这个给我,上街采买时我不过嘟囔一句房间连件像样的摆设都没有,想着剩下几个月的例银也不够这一个烛台的。”翠蓝抱起烛台脸贴着冰冰凉凉的。
      之莹撇了撇嘴说:“你可以卖了当路钱,带着恐遇盗匪什么的。”
      “不卖。”翠蓝瞪了她一眼。
      之莹从袖袋掏出一个小荷包,抖搂出几两银子,翠蓝认出荷包,直直的盯着看,“这不是我给你的。”
      “对啊,我拿点出来给你傍身。”之莹怕她收回去,拿了出来又立马塞回袖袋里。
      翠蓝冷笑着,不屑道:“你以为我会要回来啊。我现在就走,去找我姨母。”
      “这么快走,天都未全亮。”之莹抬头望了望天,还是一片灰蒙蒙零星一点光。
      “等我赶到码头,就亮了。”翠蓝收拾好包裹一下便跨到身上绑紧,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物,垂头看下自已脏污的脚,才恍然,“我的鞋子。”
      之莹一手盖在她流血之处,一阵隐隐的温热从脚底伸到心里,她不禁动容,之莹瘦瘦小小的一支,竟然通鬼神,还会这等法术,不过见她形单影只,只怕是个可怜人,便是现在她也差不多是可怜人了,也还有条路可行。
      之莹见伤已经痊愈,笑呵呵的站起来将自己的鞋褪下,“给你穿吧,我再买一双罢了,又不需钱赶路,你的就省着。”
      翠蓝心下一阵心酸,吸了吸鼻子,“将军真的是你害的?你害他做甚?将军平定西北,是保家卫国的好将军,与你何愁何怨。”
      “不是我,我…我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入府讨口饭吃乱逛乱撞见了将军,之后也无多举赶紧跑了,也不知后来为何又成了这样,翠蓝姐姐你知道吗?早年听闻将军多忘事,与风夫人成婚一拖就是三年?会不会这次晕倒也跟那多忘事有关?比如恶疾什么的”之莹越说越心虚,忙着换个话题,这些不过也从街上说书那入了一耳朵。
      翠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将军当年从沃古战胜回来染上了恶疾,多有忘事,譬如忘了和夫人的婚事,让风太爷好一阵说教,皇上亲下旨赐婚才平了风太爷的怒气和民众的议论,这才拖了时间。将军晕倒到后不醒,夫人又去请了戚淮道长来,一道瞧了就说是外邪入体,而且…而且还是请入门的,平的都过不去门口石狮那一关,想来想去,这才又把你抓了回来。”
      之莹想起那座石狮不禁嘴角抽搐几下,“戚淮道长?他是何许人也?”
      “你连戚淮道长都不知?”翠蓝微微惊讶,稍后又嗤之以鼻道:“他是长留山道镜观的掌门,当年不过入府一日,后几日便叫将军什么都想起来了,这次也是他,将军应该也会很快醒来。不过也没什么好的,人一副假正经,底下的人为非作歹,若说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怎么也不信。”
      “长留山道镜观在哪?”
      “在业城,从这里去不过两天的路程。你要去?”
      之莹敛容,半垂着头,乌黑卷翘的长睫毛下一双眼眸氤氲着淡淡的忧愁。
      翠蓝见天快亮不好拖时间,牵过她的手细声温和道:“我与你相识一场,有心提醒你,千万不可与戚淮道长作对,你是通鬼神,懂得一点小法术,但是与他不同,他法力无比,为人深不可测。”
      之莹见她也感动,“明白,翠岚姐姐你赶紧上路吧,不要耽误了。”
      “好。”翠蓝提了提包裹,笑着说:“有缘再见。”说罢转身离去。
      之莹见她走远了,脸一沉又沉浸在刚刚那几句中。
      初翎听到戚淮两字忍不住骂道:“长留山道镜观。他一个假道长也能当掌门,真是可笑。”
      “我要去业城。”
      初翎一副惊讶之容,瞪着眼睛说道:“你没听刚刚那妹子说的什么?”
      之莹抬头看了看她,眉宇间透着愤恨,“戚淮害的我家破人亡,我定要找他报仇。”
      “可是,你也不是他的对手啊,别又白白赔了一命。”
      “放心吧,我不会死的,要死早就死了。”之莹耸了耸肩,自顾自的打算道:“翠蓝姐姐走的水路,恐怕戚淮早知道我出来,我若一并与她走水路怕是会连累她,到了前面有个小村,托个奶奶编排一双草鞋与我,也不用花太多钱。”刚盘算好,督见初翎呆呆模样,恍然道:“初翎,你要一直跟着我还是投胎了去。”
      初翎脸一红垂下了头,半响才咬咬牙开口道:“我与你一起,戚淮这老家伙,我也要找他报仇,凭什么他一生无忧,我却早早亡了。”
      之莹淡然笑道:“对此我并无多少把握,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们走吧。”说罢趁早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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