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夜谈》许以文

6、第六章

　　老板端着两个盆，慢慢地走到了他们桌前。他把盆放到桌上，低头看着他们：“今天的午餐是馅饼，你们会做吗？”
　　封铭：“不会。”
　　简南：“不会。”
　　老板：“……不会也没有关系，我可以教你们……”
　　两个盆里一个是面团，另一个是肉馅。简南顿时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脸色不太好看。
　　“没事，”封铭说，朝着那个盆一点头，“动物肉。”
　　“你看得出来？”简南稍微放心，“你原来是做什么的啊？”
　　“刑侦队的。”封铭回答，“见的多了。”
　　“怪不得。”简南点点头。他总觉得封铭的气质很特殊，有点严肃有点狠厉，但是骨子里又有点桀骜不驯的感觉。他的身手很好，逻辑思维能力也很强。如果是警察的话，就不难理解了。
　　老板做了一个馅饼，示意他们看着。两个人虽说不会做饭，但这种活其实不太需要水平，反正裹吧裹吧包起来就行，进肚子里去不还是一样？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他们就把所有馅饼做好了。老板看着他们，满意地笑了：“这是报酬。”
　　简南若有所思。
　　老板把馅饼拿去烤了，他们两个就坐在外面等。
　　“一会儿那些烤好了，别吃。”简南突然说。
　　“为什么？”封铭有些意外，“那个真的是动物肉。”
　　“他说，这是‘报酬，’”简南眉头皱起来，“什么报酬？”
　　“他之前不是说了吗，”封铭看着他，“是我们住在这里的报酬。”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简南摇摇头，“他……重复了一遍。这种特意强调的话，应该不会是普通的话。”
　　“那他是什么意思？”封铭被他一说，其实内心有了个模糊的设想，但没确定。
　　“我也不确定……但是，从老板的角度来看，他昨天晚上在窗外，应该是震慑那些来找我们的东西都……他会不会觉得那是在帮我们？”
　　“我们帮他做馅饼是对他让我们住店的报酬，那……什么是对他帮我们的报酬？”
　　封铭笑了：“我说呢……原来在这等着我们呢。”
　　“太抠门了，”简南撇嘴，“他救我们一次，报酬是我们的命？”
　　简直像那些双十一搞活动，各种打折发券的商家，绕了半天价格根本没变。
　　“挺聪明的。”封铭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什么？”简南不知道他在说自己还是系统。
　　“你和系统，都挺聪明的。”封铭站起来，“不过你可爱多了。”
　　“……”
　　老板在后厨一直没有回来，简南和封铭随便聊着天，等其他人回来。
　　那六个人进门的时候，老板正好端着烤好的馅饼走出来。
　　“你们回来啦，”他和蔼地笑着，看上去很高兴，“快来尝尝吧，这是我和两位客人一起做的。”
　　说完他转向简南和封铭：“你们也一起来吃啊！”
　　所有人看着那个盘子，嘴角微微抽搐。
　　“这是……你们做的吧。”陆思思指了指其中的两个，对简南和封铭说，“看得出来，你们真的……很努力了。”
　　简南的其实比封铭的好一些，至少把馅都裹紧了，没漏，至少看上去不太美观；封铭的一看就十分粗犷，每一个裹紧了的。
　　简南：“那什么，我们……手工不太好。”
　　封铭一转头：“我不吃了，你们吃吧。”
　　老板盯着他：“为什么？”
　　“太丑了。”简南反应过来，说道，“我也不吃……你们吃吧，实在太丑了，影响食欲，我比较追求美感。”
　　其他人：……你摸着你做的这玩意儿再说一遍，你追求什么？
　　老板还是盯着他们不放：“吃啊，没关系，吃起来不影响口感的。”
　　其他人看老板一直让他们吃，顿时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吃。
　　“你们吃吧，真的没事，”简南对其他人说，“我们就不吃了。”
　　老板的脸色很难看，估计是没想到他们不肯吃。但是他看得出来这两个人是打定主意不想吃了，再劝就会太刻意，于是没再说什么，留下一句“你们慢用”，转身走了。
　　“这……这能吃吗？”闻悦问。
　　“应该没问题，”简南说，“我来给你们讲解一下，明天还需要两个人来帮忙。第二天要帮忙的两个人，晚上外面会有东西，不过你们别放在心上，老板会在窗外趴着看住他们，不会让他们进来的。”
　　其他人：……这能不放在心上吗？！
　　陆思思提问：“也就是老板是帮我们的吗？”
　　简南笑了：“很遗憾，不是，他帮你们看了这一晚上，就会要报酬——就是你们的命。”
　　陆思思：“……”
　　“只要你们不吃馅饼就行，”简南说，“帮忙的两个人不能吃馅饼。这是我们目前得出的结论。当然，如果一会儿我和封铭出了事，就说明这不是唯一条件。到时候再看吧。”
　　“到？时！候？！”陆思思不敢相信，到时候他们找谁看去？！
　　“放宽心啦，小场面而已，没事的。”简南摆手，“你们刚刚跟着爱米丽小姐，看到什么了？”
　　“看到他们一起在广场那逛了一圈，一起聊了会儿天，然后渣男把她送回去，自己找别人玩了。”
　　“……”简南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半晌憋出一句，“渣男，没冤枉他。”
　　“但是没看到爱米丽送他任何东西，当然他也没送爱米丽任何东西。”孙琦说，“我们还听到有人说……说渣男曾经对外宣称自己喜欢和男人呆在一起。”
　　“其实我之前，还对他有那么一些同情，我以为他可能不是别人说的那样，他们只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简南说，“我错了，他是真的渣男，纯种的。”
　　封铭笑笑，揉了揉他的头发：“下午再去看看吧，我们分成两拨，一队跟着爱米丽，一队跟着荷默伯隆，顺便多打听打听消息。”
　　“如果他们一直没有送什么东西呢？”王力问。
　　“我不相信题目是无解的，”简南笑了，“肯定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