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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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阳光微微洒下，秦怜儿将包袱放在了马车上。
身边的青柠姐姐拉住他，塞给她一颗果子，“你这小丫头，都说不用你帮忙了，你就别在这里掺和了，省的帮倒忙。”
青柠姐姐是老太太身边的一等侍女，帮老太太管钱匣子的人，就算是侯府里的少爷也要称呼一声姐姐。
她说的话在丫鬟里面那是数一数二，老太太的丫鬟也没有不信服的。
上辈子秦怜儿听说青柠在老太太没了之后就自请守灵，被人称赞是忠仆义婢。
现在的青柠姐姐年芳十七，即稳重大方，又漂亮伶俐，老太太对她又非常好，听同是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人说，老太太给青柠姐姐准备了好大一笔嫁妆，要将青柠姐姐往外聘呢。
“怜儿？”
青柠又叫了几声，秦怜儿眨了眨眼睛，“青柠姐姐，我什么都不做怪不好意思的。”
“小小的人儿知道什么不好意思？”青柠笑着将几本书放在秦怜儿的怀里，“既然你这么想干活儿，我就成全你，老太太说这几本书有些意思，要在马车上看，你去老太太的马车上给老太太翻书去。”
“好。”
秦怜儿蹦蹦跳跳的上了老太太的马车，老太太的马车上坐了吴妈妈，算上刚刚跳上来的她，变成了三人。
“老太太，青柠姐姐让奴婢给您翻书。”
“好啊。”老太太拿出眼镜，让秦怜儿翻开书。
给老太太翻了一阵子的书，秦怜儿发现老太太看的很费力，而且她要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双臂酸痛，用了好大的毅力才能保持住不动，可若继续下去，她肯定要动了，万一抖了一下，让老太太看错行岂不是她的罪过了？
看了一眼老太太的表情，秦怜儿小心翼翼的开口道：“老太太，我给您读吧。”
“你会读书？”
老太太摘下了眼镜，面露惊讶。在侯府会读书识字虽然不值得惊讶，可让会读书识字的人去做粗使丫头，实在是过分，老太太对秦婉贞的印象，又不好了一分。
“是，奴婢小时候学过一些，懂不得什么吟诗作对，但识几个字不是问题。”
她五岁的时候，还没正式入府当丫鬟，因为是乳母的孩子，算是五姑娘的奶姐妹，一般大户人家都会用乳母的孩子陪着姑娘，她自然而然的成为陪伴姑娘的人。
许是因为她太聪明，刚开始读书的时候还没看出来，渐渐地，就变成了五姑娘学会了五个字，她却能学会十个，甚至还能稍稍有些偏韵的对出来对子。
师父对她越好，五姑娘就故意犯错，因为她是五姑娘的陪读，应该打在五姑娘手心的板子全都要她替打，可她一点儿都不觉得疼，甚至很开心。
秦婉贞看她的眼神就越来越怨毒，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她这个不到年纪的家奴去学规矩，一学就是三年，然后就成了秦婉贞的三等丫鬟，在摔碎镯子的前一天，她刚刚升为二等丫鬟。
摒除了杂念，秦怜儿一心想要讨好老太太，嘴角边带着梨涡，“老太太，您看到哪儿了？我给您接着读。”
“我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从头念吧。”
老太太的慈祥的闭上了眼，听着小姑娘奶脆奶脆的声音，给她活灵活现的读着“哪吒闹海。”
哪吒闹海不过就是个话本子，字数不多。
秦怜儿一边读，马车一边走。倒是没发现就在老太太的马车旁边，悄然的跟上了一辆马车。
读到一半的时候，马车外头有小厮来传话，“老太太，昭和郡主仪宾家的大公子想给您请安。”
老太太倏地睁开眼睛。
吴妈妈担忧的对老太太开口，“老太太，那卫公子见了是个麻烦。昭和郡主不喜欢他。”
老太太微微摆手，“不好。他是个晚辈，好心来拜访我这个老婆子，我若直接回绝让年轻人多没面子。可若是见了昭和郡主确实是个大麻烦。”
眼神看向了秦怜儿，“怜儿你去帮老身将礼物送给卫大公子。”
秦怜儿年纪尚幼，昭和郡主知道了也定会认为老太太只是走个过场，再者让秦怜儿给卫大公子送礼，算是见了卫大公子一面，不至于让卫大公子颜面尽失。
得到了老太太命令的秦怜儿只好应下，拿着文房四宝，皱着一张脱了相的小脸儿，不停地倒腾双腿，跟在卫璟的马车旁边。
手里拿着的文房四宝，老太太出手非常大方，那块端砚千金难求，要是给府中的少爷们求学，或许能拜一位名师。
到头来便宜了卫璟，秦怜儿颇有些不愿的开口道：“奉老太太之命，给卫公子送些礼物。”
卫璟拿扇子挑开车帘，看到有两面之缘的秦怜儿，两只勾魂儿的眼睛眯起，风华绝代的脸上弯了弯唇，“丑丫头，是你。”
秦怜儿翻了个白眼，她本就不愿意见到卫璟，卫璟居然见面就说她丑！
气得她原本准备好和卫璟说的话都没了，将文房四宝交给卫璟的小厮，话里没个好气儿，“这是我们老太太让送来的文房四宝，祝公子下场能得个好名次。”
她上辈子嫁给卫璟，好歹也了解了些卫璟的过往，知道他回京城的目的就是为了下场，只可惜没那么大的本事，名落孙山，这才不得不投靠了皇子，给皇子卖命。
卫璟刚刚说出来的话不是扎她的心吗？她就扎卫璟的心，别以为他在个小地方是才子，来到京城就特殊。京城这地方，才子犹如过江之鲤，到底得越了那龙门才算得上真正的大才。
“请姑娘替我谢谢老太君。”
卫璟看眼老太太送来的文房四宝，叮嘱身边的小厮，“六子，将东西收好。”
东平侯府非亲非故的老太太能给他送这么好的礼物，那昭和郡主这位名义上的母亲，是不是要送更好的礼物？
卫璟心情好，感谢东平侯府老太太的同时，对秦怜儿的观感也好上了一层。
倒是秦怜儿这边回了老太太，便不再言语，也不再露出少女应有的笑容，老太太看着疑惑，扫了一眼吴妈妈，吴妈妈好像老太太肚子里的蛔虫似的，问道：“怜儿，好端端的，在老太太面前生什么闷气？”
秦怜儿连忙收了脸上的表情，见马车里地方够大，能容纳她跪下，连忙跪在了老太太面前，“老太太息怒，奴婢错了。”
秦怜儿暗自懊恼，她竟然因为卫璟的“丑丫头”这三个字，忘了在老太太面前的规矩。
还好老太太是仁慈心善的，要是换了秦婉贞那样的人，还不得扒了她的一层皮？
“不妨事。小丫头就该自由自在的，若都像你我思前顾后的，还有什么趣味。”
满眼怜爱的看着秦怜儿，越看越觉得这孩子长得顺眼，越看越喜欢，吴妈妈稍稍呵斥一下，老太太都不乐意了。
吴妈妈自然是乐见如此，笑道：“老太太，您这么护着怜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您的亲生孙女呢！”
老太太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也没了，“老身对小五也算好，可小五就是不和老身亲厚，她每次来给老身请安，老身都能看到她眼底的厌恶，也不知这孩子小小年纪从什么地方学来的，明明是个嫡女，偏偏连庶出的都不如。”
老太太说的自然是秦婉贞不如庶女和她亲厚，可想想也算正常。毕竟东平侯夫人不喜欢老太太，秦婉贞越是不和老太太亲厚，她就越高兴。
秦婉贞哄了东平侯夫人开心，趁老太太离开侯府，这就将管家的权利给弄到手了。
老太太不愿意去想秦婉贞，吩咐吴妈妈，“以后不用给怜儿安排活儿了，给老身读书就算她的差事。另外，你是管厨房的，按一等丫鬟的分利给怜儿好好补补，身子一直这么弱，可怎么行？”
秦怜儿惊喜过剩，她正烦恼如何才能养好身体呢，一直这么皮包骨头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有人发现她和老太太长得像？
“这敢情好啊。”吴妈妈给秦怜儿打眼色，“怜儿，还不快谢谢老太太，今后你可有福喽。”
秦怜儿从善如流，给老太太郑重的磕了个头，“奴婢谢老太□□典。”
春风送暖，东平侯府门口的野草露出了小芽，在落日的余晖下，野草的身上竟也披上了一层金纱似的外衣，美轮美奂。
秦婉贞一脚踩在在春风中摇曳生姿，好像炫耀的野草上，闷闷的说道：“老祖宗怎么还不回来，要让我们在门口等多久？”
这都已经等一个多时辰了，腿都站酸了。
秦婉贞不着痕迹的动了动脚，也没在意，被她踩趴下的野草竟重新站了起来，那层金纱似的外衣更炫烂了。
秦婉贞被侍女洛儿扶着，洛儿轻道：“姑娘，奴婢扶您去歇一歇吧。”
“都在这里守着，我一个人去歇着，岂不是要落一个不孝的名声？”
秦婉贞不能动，不能因为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搭上她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好名声。
“姑娘，人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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