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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情书第七页 ...

  •   沈清如觉得陆远州是个疯子,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自然听出来电话那端的男人做了什么事情。

      她立即将这个号码拖进黑名单,反反复复确定没有其他的联系方式之后,才又重新躺了回去。

      就算这样,也睡不着了,她干脆直接起床,简单扎了一个马尾之后,就开始看经纪人递过来的新本子。

      新本子是一个校园故事,女主角是类似于灰姑娘的人设,但是最后没有等到她的王子。她只是简单遇到一个优秀的男孩,去追逐去仰望,最后释然从窘迫的生活中走了出来。

      剧本算是比较新颖,但是和那些拐卖、失独失孤之类钻研社会现象的题材比起来,在奖项上没有那么讨巧。但是纪姐着重强调,可以考虑考虑看看,因为这部剧的导演是靳长东。

      靳长东也是个有传奇色彩的人物,年少成名,当初用一部影片获得金熊奖,回到国内将所有奖项都拿了个遍,此后的人生更像是开挂了一般,连续两年都国内三大影帝奖项满贯。

      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在最鼎盛时直接退圈,已经好多年没有他的消息。

      这次重新回到娱乐圈,就算是拍的是一抓一大把的校园片,照样有投资商买票,自然这部剧也成了一个香饽饽。

      沈清如原本得过且过,陆远州回来之后,终于让她有了点危机感。她不想和陆远州有任何的牵扯,自己便要有一点对抗的能力。

      她将自己关在家里几天,深入研读剧本。或许是校园题材,又或许是和女主角姜桃的经历又部分重合,她特别容易走神常常会想到过去的事。

      学生时代的陆远州装得真是太好了。

      他家室好,相貌好,成绩好。和学校里那些张扬的富二代不一样,他会和普通学生一样经常穿校服,会做工工整整的笔记,对待同学谦逊而有礼貌,整个人真的就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

      她之前经常转校,成绩不好,交流上也有轻微的障碍,就更加羡慕陆远州这样的人。

      他就是她仰望追逐却距离很远的月亮,做过最有勇敢的事情就是在每天从他身边路过时,装作若无其事地看上一眼。

      如果事情到此结束,她或许就和姜桃一样,等到十八岁结束之后时,惆怅而又释然地和别人提起。

      我曾经喜欢过一个特别优秀的人,那是我的青春。

      可月亮最后来到她身边,在那个人声嘈杂的元旦舞会后台,他伸出骨节匀称的手,笑容沉稳,“你好,我是陆远州。”

      这是他们的开始,然后她就进入到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十七岁的陆远州会陪着她去游乐场、水族馆;十七岁的陆远州听歌时会分她一半耳机,一点点纠正她的英文发音;十七岁的陆远州也会偷偷带着她去私人实验室,手把手地教她做高中书本上十分简单的实验……

      十七岁的陆远州让十七岁的她感受到,从所未有的偏爱。

      所以要如何忘记她生命中出现过的,十七岁的陆远州?

      心脏的地方闷闷的,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如同六月里闷热的夏季。

      她知道自己病了,但是她好像丧失了恢复的能力,一直活在十七岁的时候没有办法走出来。

      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人是沈玫,视频的时候,沈玫扫了一眼,“你一个人在家干什么?怎么将自己折腾成这样?”

      “熬夜看剧本了。”她用力笑了出来。

      “样子真看难。”沈玫啧啧了两声,然后下命令,“等会我就让老赵接你过来,你来我这里住几天。”

      说完之后,沈玫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清如就算是不情愿,最后还是收拾常用的东西,等着司机过来接她去陆家。

      进门之后,陆家的阿姨就说夫人在做饭。

      她过去找人,就看见沈玫穿着围裙在做饭。

      沈玫因为过去的一些事,狠下心练过厨艺,做的菜很好吃。但是成为陆夫人之后,她很少下厨。用她的话来说,“我都这么有钱了,为什么要做饭来糟践自己的皮肤”。

      她十分珍惜自己的容貌,就算是在家里都会穿得光鲜亮丽。这时候她穿了一件米黄色的针织长裙,腰间系了个围裙,一头好看的波浪长发被高高扎起,利落地将食材依次放进锅中。

      等将炒好的青椒肉丝端出来的时,她才注意到一直站在门口的沈清如。她挑着眼尾,仔仔细细看了一下。

      沈清如一口气提了上来,等着她的质问。结果沈玫只是看了一眼,没说其他的,招呼着, “先吃饭吧。”

      她原本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

      吃完饭,她陪着小姨一起去楼上的影厅看电影,恰好挑中了靳长东当年出演的第一部电影《天道》。年轻时候的靳长东相貌十分出众,出现在镜头里时,会瞬间抓住所有人的视线,让人生出一种感觉,他原本就是那个世界里掌握所有人生死的帝君。

      沈玫笑了下,“你妈那时候挺喜欢他的电影的,听说他退圈之后,还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之前没听你说过。”

      “这都多久的事情了,我也就是刚想起来。”沈玫失笑,提到自己姐姐之后,她的目光瞬间柔和下来,开始说起从前的事。

      她的声音不急不缓,像是流水一般缓缓流过。

      沈清如原本还在认真听着,靠在椅背渐渐有了睡意,最后沉沉睡了上去。

      透过电影屏幕上的光,沈玫仔细看着面前的女孩,从前跟在自己身后的一个小不点,就这么不知不觉长大了。她的心软成一片,想要伸手摸摸她的脸,手举到半空中,最后还是没落下。

      她利落地站起身,关掉电影放映的界面,慢慢走了出去。

      沈清如这几天头一次睡了回好觉,醒来之后看了看手机,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按照陆家的习惯,这时候正好是饭点。她怕陆叔叔觉得她失礼,想了想之后还是朝着饭厅赶了过去。

      因为深度睡眠,她的脑子还昏昏沉沉,所以在看见饭桌旁边坐着的陆远州时,她停在原地反应过来。

      女孩子两边脸颊睡得红扑扑的,一双圆圆的眼睛染着水光,愣愣的,看上去又呆又让人心软。

      陆远州瞥了一眼,又回过头和是稍是陆修成说话,谈论北城那边刚拿下的地皮的开发。只是在没人看见的地方,他手里攥的手帕皱得不成样子。

      沈玫拉着她坐了下来,问她睡得怎么样。

      沈清如一整个后背都是僵硬的,陆远州就坐在她的对面,她能够感觉到男人若有若无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终于等到饭后,她向小姨说,想要先回去。

      沈玫穿着酒红色的裙子,头发被烫成了大波浪,媚眼看过来时很有气势,“正好一家人都在,你去外面干什么。”

      这也不知道怎么就算成了一家人?沈清如怕反驳之后反而让小姨看出什么,有找不到一个好的借口,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她想忽略陆远州的存在,但只要想到她和他在一个空间里,便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

      她在这里睡得并不是很安稳,等到半夜时突然被惊醒,面对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静坐了很久,才能稍微缓过来一点。她准备到楼下倒点水,为了不惊动别人,也没有开灯,借着微弱的月光摸着黑去了厨房。

      去厨房的路上会经过一个花园,意外发现花园居然有人在。

      现在是夜里两点多,夜光洋洋洒洒地铺了一地,陆远州便坐在一地的月光中。他坐姿闲散,长腿交叠往前伸,手中拿了只高脚杯,猩红的酒液在杯壁上转了几圈,也没有见他喝上一口。

      这样的场景多少有点诡异,她后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抬脚想要离开的时候,便同男人的目光对上。

      他倏得笑了,声音醇厚,“过来喝一杯?”

      “不……我就是出来倒杯水。”沈清如往后退了两步。

      他和她之间有什么好说的,她恨不得离这个男人远远的。

      陆远州也没有发火,将杯子放在桌面上,杯子发出清脆的响声,“我就是问问话,这都不愿意?沈姨刚刚还说,让我好好照顾你呢。”

      他没说其他的,毕竟打蛇抓七寸,说多了可就烦了。

      可这就是对沈清如有用。

      她犹豫了一会之后还是走了过来,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不情愿。可这关系不大,就算是再不情愿,她不得也是要乖乖地到自己身边来,像是一只兔子乖顺地依附过来,和以前一样。

      也有些不一样,以前的她见到他只会笑,又软又听话,玩得狠了也只是用圆圆的眼睛看他,搂着他的腰叫“哥哥”,声音像是掺了蜜一样。

      他的喉咙有点发痒,换了个坐姿,以致于变化的地方不太明显,拿过酒杯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问:“你和他做过了吗?”

      一个下流的问题被他问得特别正经。

      沈清如笑容完全消失,坐在凳子的前端似乎随时要站起来。明明想要躲开却强行让自己留下来,抿唇不说话。

      他倒是也有耐心,语调悠悠又问了一遍,“说说,做了吗?”

      有种难以言喻的屈辱从头顶灌入下来,无异于那种在镜头前被脱光了的感觉。

      她眼眶发热,深吸了一口气将那种酸涩逼回去,可是圆圆的眼睛上蒙着一层水雾。

      就算这样,她的身体却是挺直的,一点不肯服软。她不承认这么多年里,她一直没有从过去中走出来,像是还惦记着什么。

      沉默了一会之后,她也试着用平常得再不过的语气说:“我们都快订婚了,有什么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是吗?”陆远州望过来,嘴边带着笑,眼神幽深,“我怎么听说你们没有单独出去过夜?”

      话题过于隐私,难堪地别过脸去,刚想要站起来面前却是一黑,被人按着肩膀重重地坐了回去。

      陆远州俯身看着她,头发长长了些,有几缕落在前面的,将视线遮挡了部分。他背着月光,轮廓分明的脸便隐匿在黑暗中,声音低沉,“难道我说错了吗?”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带着酒气的热气喷洒过来,和这无边的月色纠缠在一起。

      沈清如想要推开他,试了两次,在强大的力气面前,像极了欲拒还迎。

      男人分开她的双月退,膝盖便跪在椅子的边缘。她的睡裙因此往上卷了卷,露出的肌肤在月光下白到不可思议。而再往下一点点,便是一块白色纯棉的布料,隔着一层薄薄的西装裤,就直接抵在男人的膝盖上。

      滚烫的,像是要直接要将人烫伤。

      男人似乎察觉到,恶意往前送了下,轻微的摩擦之后就见女孩浑身都在发抖,柔弱又容易弯折。

      她低着头,顺着这个角度往下看,陆远州只能看见她的脑袋,以及再下方一点的深谷,似乎这么多年唯一的变化都集中在这。

      他的身上又热了些,这么多年累积积压的东西冲破摇摇欲坠的门框,倾巢而出。

      他的手顺着肩膀转移到锁骨,然后是脖颈,划过那一路跳动着的脉搏,突然用虎口卡住女孩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女孩有细细的眉,圆圆的眼睛里还盛着泪,刚抬头,泪珠便顺着眼尾滑下去,有种易碎的美。

      不过她的眼神却还是倔的,像是软软的身体中长了一根硬骨头,让他想要将这根硬骨头抽出来碾碎,看着她乖顺地依偎在他身边。

      “清如,你喜欢我。”

      笑意盈盈,语气笃定,仿佛说的就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沈清如看了他许久,不知怎么突然就对哭了出来,圆圆的眼睛里全都是泪。

      一开始只是细细的呜咽,然后她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哭到身体都在颤抖,却不肯避让半步。

      她直视着男人的眼睛说,眼尾覆着水光,“我和谁交往,和谁发生关系,和你有什么关系?”

      怕引来其他人,月夜中,她的声音压抑而难过,终于说出了那句话,“陆远州,我喜欢过你。但是我现在不喜欢了,我要有我的新生活了。”

      你看她多乖,就算陆远州回来,她能躲就躲,能避就避,就是这样他还要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怎么会不喜欢,沈清如多乖的一个人。

      他觉得她是在说气话,确实他从前做的事情也不对。稍微哄上一哄,她还是会回来的。

      沈清如爱他,没有比这更确定的事情。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强硬地将女孩的眼泪擦干净。

      他还穿着之前的西装,闲散地站着,温润沉稳,像极了民国时期雄踞一方的军阀,连身上的气质也像。

      等女孩子歇了声,他才弯腰,将视线保持在她的同一水平上,声音清冽,“你的新生活里也会有我。”

      他见女孩含水的眼睛看着他,将刚刚用过的手帕塞进她的领口,“清如,我们才刚刚开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情书第七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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