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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夜夜长乐爱未央（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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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早朝回来温慕凉明显心情不佳，宁倾暖心情也不好。两个人都在一处，却没人说话。
宋成海进来就见到这样诡异的气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皇上，娘娘，玉贵人来了。”
宁倾暖挑眉，“皇上，叫您呢。”
温慕凉揉揉眉心。“朕没空，让她回去吧。”
宋成海又看向宁倾暖，见她没什么反应，这才出去。
没一会儿宋成海又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焦急道：“皇上，娘娘，玉贵人心绞痛发作，晕倒了。”
宁倾暖从贵妃榻上起身，转身往里间走。
“叫太医吧。皇上也去吧，给长乐宫留点清静。”她的身影隐入珠链里，声音的尾音带着些许疲惫。
前朝吵了好几天，便没了声响。后宫受宠的嫔妃换了一个又一个，皇帝依旧每天在长乐宫吃饭。
一切似乎都如常。可青漪觉得，有些东西变了。宁倾暖再也不会开怀的笑，她独自一个人在深夜喝酒的时间多越来越多。
“主子，小厨房做了糯米圆子，还有桂花糖糕，都是您喜欢的，要不要尝尝？”
宁倾暖摇头，青涟蹙眉，“主子，您吃一点吧。中午您就没吃什么，皇上走前特意吩咐再让您吃一点。”
“我真的没胃口，等饿了再吃吧。”
“主子。”
“行了。我去练舞了。”
她最近在总在练舞，有时顾不上和温慕凉吃午饭。她似乎在舞蹈里找到了从前的自由。
她总是一身汗的从后院回来，脸上那种舒畅的快乐已经许久未见。
“娘娘累不累？”宋成海殷勤的凑过来。
宁倾暖摇摇头，“阿凉来了吗？”
宋成海沉默。
“皇上又去哪了？”
“淑妃娘娘请皇上过去，说是徐大人和夫人请旨入宫了，请皇上过去一起吃个饭。”
晚上青涟和青漪布置了一大桌子菜，笑盈盈地等着她吃饭。
“主子，今天有珍珠丸子，糯米鸡，还有一条清蒸鲈鱼，百合莲子汤。”
宁倾暖看了看，笑道：“今天吃这么丰盛啊。”
“主子最近总是胃口不好，小厨房的肖厨子可是变着法的想让您多吃点。”
她笑盈盈地坐下，很给面子，“那我今天多吃点。”
青涟和青漪都高兴，可她还是吃的很少。
“主子，您再吃点呀，珍珠丸子您才吃了一个。”青涟劝道。
她轻轻打了个嗝，面露难色，“我实在吃不下了。”
青漪开始收拾残局，说道：“小厨房还做了山楂糕和椰汁奶。主子要不要尝尝？”
“好啊。”
她又吃了两块山楂糕，喝了一碗椰汁奶。
宋成海进来时她才刚放下碗，他看了看宁倾暖，连忙低下头，“娘娘，皇上传话过来，说今晚宿在合欢殿了。”
宁倾暖静默着看了看他，忽然便弯腰吐了。
“娘娘！”宋成海惊呼。青涟青漪闻声赶来，见状赶紧过去给她抚背擦嘴，又给她递上水。
“快去叫太医。”
宋成海提起衣服就往外跑。宁倾暖喘了口气，赶紧叫住他。
“小海子，回来。”
宋成海立住脚，回头看他，眼里都是不情愿。
“主子，奴才求求您，就叫太医来看看吧。”
宁倾暖摇头，“不用，我也是个大夫，不用叫太医。”
青涟抹了抹眼泪，“主子，您不肯叫太医，又不肯告诉我们您的身体状况，奴才真的担心。”
宁倾暖又漱了漱口，拍拍她的手，“放心吧，我的真的没事。”
“主子，今儿我一定要叫太医来给您看看。”青涟跪了下去，一脸执拗。
宁倾暖见她这个样子便由着她去了。
太医来了给她把过脉，微有忧虑道：“娘娘身体康健，只是近来忧思过度，要多注意饮食和休息，避免多思多虑。”
“主子身体真的没有大碍吗？”青涟问道。
“请娘娘放心。”太医笑了一下，“放松心神，少思虑，娘娘身体一切都好。”
青涟和青漪这才放心。
宋成海送太医出门。青涟松了口气道：“这奴才才放心。”
宁倾暖瞪了她一眼，“你是越来越放肆了。”
青涟讨好的笑起来，“奴才跟着主子，自然一切都担忧主子的。”
“出了长乐宫，可不许这样放肆。”
“奴才知道。”
她早早就躺下了，这一夜却怎么也睡不着。温慕凉没有像往常一样深夜过来，她失眠了一整夜，直到太阳升起，她才起床梳洗，今天是春日宴，初春时节，后宫设宴，她要早点准备。
赵文音来时哄着孩子在御花园里玩，宁夫人遇上便同着一起去长乐宫。
见到宁倾暖，宁夫人多有担忧，“娘娘，看着你的脸色不好，可是近来身体不适？”
宁倾暖笑了一下，“娘，我没事。”
宁夫人蹙眉，赵文音怀里的团子跳下来，朝宁倾暖跑过来。
“团子，回来。”赵文音起身，宁倾暖也站了起来，“没事，让团子过来吧。”
她张开手臂，团子扑进她怀里，腻歪的蹭蹭她的脸，“皇伯母，团子想你了。”
宁倾暖将他抱起来，脸上都是温柔的笑意。
“小团子，皇伯母也想你了。”亲亲他的脸颊，宁倾暖笑道：“你要是想我，就常进宫来陪我玩呀。”
小团子装模作样的想想，立马咧嘴笑了，“好呀。”
“长生哥哥也想你了。”
“我想去找长生哥哥玩。”
宁倾暖笑起来，“长生哥哥还在上课呢，等中午你和长生哥哥一起吃饭好不好？”
“皇伯母，我想吃珍珠丸子。”
宁倾暖贴着他的额头，笑得很开心。
“好啊，我让小厨房给小团子做珍珠丸子。”
“娘娘可别惯着他。”赵文音笑起来，“他自己都要长成珍珠丸子了。”
宁倾暖笑出声来，小团子听得出好赖话，不高兴的撅着嘴往宁倾暖怀里躲了躲。
宁倾暖捏捏他的脸，笑道：“团子正是长身体呢，该多吃点。”
宋成海自外面进来，“娘娘，各宫娘娘和各府夫人都到的差不多了，请娘娘移驾兰汀阁。”
她将小团子放下，改牵着他的手。
“娘，文音，咱们走吧。”
兰汀阁在御花园的东南角，前有花草湖水，后有山石高木。到春季正是风光最好的时候。
宁倾暖来时，已经莺莺燕燕站了许多人。她一来，宋成海尖细一声：“皇贵妃娘娘驾到，豫亲王妃到。”
一众人都随着这一声跪下行礼。
“都免礼吧。”
她做到中间最前面的位置上，开口道：“诸位请入席吧。”
团子坐回赵文音身边。
如今皇后不在宫里，春日宴便由皇贵妃主持。
“又到春天了，各府的春日礼本宫已经备下了，一会儿散席，本宫派人送至端门。”
“多谢娘娘。”
“春日宴本就是妇人小宴，各位夫人不必拘泥礼节，多赏春色，多食春羹。”
“是，娘娘。”
宁倾暖微微一笑，“本宫一杯薄酒相敬，以庆各府年年如春日，平安顺遂，花开满园。”
她先饮了一杯酒，众位夫人也随着饮了酒。
“开席吧。”
长生从学堂出来便回自己的承阳殿，小团子在宴上没吃几口便跑来等他，等着在这儿吃珍珠丸子。
吃了几口又喝了几杯，便没有多少人留在席上，都去兰汀阁前的花丛赏花，湖前喂鱼。
三五成群的。
赵文音坐着没动，宁倾暖问道：“文音不去走走吗？”
赵文音摇摇头，“妾身近来身子疲乏，总是不爱动。”
她微微蹙眉，“可找太医看过了？”
赵文音羞红了脸，低垂下头，露出净白的脖颈。
“找过太医了，太医说，臣妾有孕两个月了。”
宁倾暖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这才又笑起来，“真好。”
她温温柔柔羞涩的笑。
“青涟，将皇上上次赏赐的补品都送到豫亲王府。”
“奴才遵命。”
“娘娘，不必的。”她连忙婉拒。
“去拿吧，当是我给孩子一点心意。”
“臣妾谢过娘娘。”
她微微松懈了身子，脸上有几分愁态。
“青漪，扶我去走走吧，这酒还真是醉人。”她晃晃悠悠的起来，青漪赶紧扶着她。
宁夫人陪着她走走，握着她的手。
“娘娘，在这宫里，最是要宽心。”宁夫人比以往更看起来更沉静了。自从宁霜死后，她越发疏淡，但对这个女儿，依旧挂心。
“娘，我懂。”
宁夫人看着她笑了笑，“娘娘最是聪慧，切勿让别人扰自己心神。”
“嗯，我知道。”
宁夫人叹了一口气。
“如今皇后娘娘出宫养胎，我瞧着不是什么贵人的错，是怕别人陷害吧。”一位夫人笑着说。
“那怎么可能，那个贵人不是都贬到冷宫了吗？肖大人都调出京城了。”另一位夫人满脸不相信。
“哟，那还是不是圣上一句话的事。”这夫人小声道，“皇上这么宠着这一位，连皇后娘娘都惹不起躲起来了。瞧她自己生不出来，估计是嫉妒着别人有孩子。”
另一位夫人笑了一下，一抬头立刻禁了声。宁倾暖站在这位夫人身后，冷冷一笑，“夫人还敢妄言，真是胆子不小啊。”
“娘娘，臣妾口无遮拦，请娘娘恕罪。”这夫人回过身，立刻跪了下去。
“妄言后宫，栽赃皇贵妃，诋毁皇上。”她的目光很冷，没人敢去看那双眼睛里刺骨的寒气，“刘夫人要本宫如何恕罪？”
刘夫人赶紧扣头，“臣妾醉酒，对，臣妾醉酒，酒后之言当不得真的。臣妾酒后失言，请娘娘恕罪！”
“宋成海。”宁倾暖喊了一声，宋成海立刻钻出来，“刘夫人吃醉了酒，带夫人下去醒醒酒。”
“是。”他挥了挥手，立刻有几个小太监走上前，“带走。”
刘夫人挣扎着，宋成海弯着腰凑近她，“夫人别挣了，娘娘是为夫人好，醒了酒说话才不出错。”
一旁淑妃拢了拢耳鬓的碎发，开口道：“皇贵妃娘娘这是要动私刑吗？这后宫，可不是由着皇贵妃娘娘作威作福的。”
宁夫人蹙眉，宁倾暖只是挑眉看着她，“淑妃怕不是也吃醉了酒，也要醒醒酒吗？”
淑妃不阴不阳的笑了一下，“臣妾可没有吃酒。这里这么多人呢，皇贵妃娘娘都要灭口吗？”
宁倾暖走近她两步，微微前倾身子，笑道：“灭口？那岂不是脏了本宫的手？”
淑妃瞪她。她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直起身子，笑得温婉柔和，“各位夫人可别扫了兴致，御花园的樱花开得正好呢。青漪带各位夫人去赏花。小海子，带刘夫人去醒醒酒。”
她挑了一眼淑妃，“淑妃以下犯上，在这里罚跪，跪到日落才许起来。”
到下午各宫散去，宁倾暖才一身疲惫的躺到床上。
这些日子她着实是累了，脑子里总装着很多很多的事。她像一个压满了粮食的粮仓，再多一粒米都放不下了。她快要被撑得爆炸。
“娘娘，长生公子来了，想见见娘娘。”
宁倾暖闷声道：“让他进来吧。”
青漪反身出去，她才疲惫地睁开眼睛，抹了抹眼角。
长生进来，像一束阳光冲进屋子。他笑着，干净纯洁。
“姐姐，长生来看你了。”
宁倾暖坐起身抱住他，“长生乖，今天学到什么了？”
“今天先生讲了苏南起义和广歌行。”
“长生都明白了？”
长生坐到她的床边，认认真真的给她讲苏南起义。
宁倾暖便这么看着他，他又长了些，这些日子似乎脑子更清明一些，不再像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懂事许多。他依旧聪慧，但还是比同龄的孩子幼稚。
“姐姐，长生说的对不对？”
他的剖析虽然不算见微知著，但已然是深刻。她摸摸长生的头，温柔的笑着，“长生说的对，百姓似水君如舟，若君王昏庸，便还会有无数个苏南起义。”
长生点点头。他咧开嘴笑，开始说中午和温书团玩，又说起珍珠丸子和桂花糕。
“晚上想吃什么？”
长生想了想，说道：“姐姐想吃什么，长生就吃什么。”
“长生乖。”
晚上吃过饭，长生才回去。
“青漪，明日你出宫一趟，去左丞府，我有一件事要托付给席佚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