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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章 ...

  •   走出爱巢,离开家门后,克里斯蒂亚诺又收到了来自主席的批评:私生活过度张扬,影响皇马形象。他都数不清这是今年第几次了。
      并且,他不太喜欢的新任主教练贝尼特斯,也在这方面与主席保持一致立场,用自以为委婉但在他听来颇为刺耳的语言批评了他——他越来越想念和蔼可亲的安切洛蒂了。

      不出所料,今天所有人看他的眼神也都有些微妙,无声地对他重复首页热门新闻标题:罗纳尔多范思哲激情三小时

      而经过几天的压抑,妻子爆发的热情也确实非同小可,从昨天到今晨,她在亲热时如饥似渴地狂吻狂吸他,仿佛要用嘴唇在他身上下锚,留下了无数深红吻痕,遍布脖颈胸腹臂膀双腿,比绘声绘色的文字新闻还直观得多。虽然他身上一向带有一两处“蚊虫叮咬”,但也不曾如此密集。
      因此,训练结束后,克里斯蒂亚诺脱下衣服,在更衣室所有人面前露出了那具印满草莓的香艳躯体时,那些戏谑的目光马上就变得更直白了,不少人还咂了咂舌,明显在感慨那看似娇弱可爱的小女孩儿过于生猛。

      “盯着我干什么?”他羞恼地挥了挥手,“嫉妒我的完美身材还是我的夫妻关系?”

      队友们发出了滑稽的窃笑声,总算转过了头,却依然不时挤眉弄眼地瞥着他。

      他努力装作毫不在意,却依然不由自主地羞红了脸,迅速逃进淋浴间洗澡,懊悔今天放弃了单独加练任意球。

      炙热的水流冲过脸庞,他咬着下唇,觉得自己甜美的回忆受到了玷污。

      尽管嘴上埋怨老婆太好色,尽管很想把他们的私生活完全隔离于公众的视线,但他并不懊悔这件事,每回忆一次,都仿佛啜饮蜜酒,甘甜醉人。
      那里是他和爱人邂逅相遇的地方,像是他们所共有的飘香的伊甸园,神圣纯洁。当时,他和她就在那里冰释前嫌,互通心意,无限的柔情如宇宙般扩张,琥珀、麝香和乳香的味道散溢在空气里,彼此的血脉流着爱的波动,混合交融,除他们之外的整个世界灰飞烟灭……她想要他,她也想要他,于是他们便顺理成章地遵从了自然规律,完全没有一点可耻之处。

      然而多数人只想从中满足自己下流的好奇心而已。
      他俩走出店门口那一刹那,苦等几个钟头才见到他们露脸的路人明显就已积极开动了想象力,把他们那几个钟头做了些什么往最刺激的方向脑补,而没收封口费的店员事后也非常积极地满足了群众的期待,结果属于他们的美好经历便让全世界染指了,而有人竟还把这当成他的错——真他妈不讲道理。

      想到这,克里斯蒂亚诺冷哼一声,气鼓鼓地关掉花洒,用沐浴乳仔细搓洗身体。
      手指无意间掠过体表的红痕,忆起爱人与他狂热的摩挲纠缠,相互占有的狂乱,他脸颊又不禁开始发烫。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熏得他昏昏蒙蒙,他耳边似乎隐约传来她念诗的低语声:

      “我以火的十字,
      在你身体的地图上烙下印记离去。
      我的嘴穿过,像一只蜘蛛,试着藏躲。
      在你体内、在你身后,畏怯的,被渴求驱使。”

      一阵电流通过全身,他忽然心头一酥,忍俊不禁,悄声骂了一句“色鬼”,好像爱人近在眼前似的。
      这个小鬼灵精,她对他那股炽热的爱意,直率激烈又狡黠诡诈,难以捉摸,之前只稍稍冷落了他一阵子,就令他失魂落魄,如今又像龙卷风一样朝他席卷过来,叫他马上痴醉于幸福中,完全抵挡不住。

      他浅浅地笑着,心中的甜蜜全然浮现在脸上,因此,当他擦干身子走回队友中间时,立即又迎来了他们揶揄的目光。

      “在想你温柔害羞的老婆吗,克里斯?”马塞洛挤挤眼睛。

      更衣室里响起了一阵笑声。克里斯蒂亚诺顿时回神,尴尬地扭头穿裤子。“和你没关系。”他闷闷地说。
      然后,在那阵令他羞窘的笑声中,克里斯蒂亚诺撇着嘴想,他被嘲笑也确实不错——芳妮温柔害羞的副人格怕是在婚后就彻底消失了。她现在放飞自我,泼辣又任性,脸皮也厚得很,难怪她对于热搜头条一点没觉得羞耻,大概还很得意能向世人炫耀她对他的所有权……

      马塞洛坐到他身边,大大咧咧地搭住他的肩膀。“克里斯,我真的很好奇。”巴西人凑近他面前,指了指他胸口最显眼的一片红印。“你老婆是怎么做到——这些的?这比她上了你七次那回还厉害。”

      虽然马塞洛压低了声音,但每个人都理解了意思,因此他们笑得更厉害了,搞得克里斯蒂亚诺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没等克里斯蒂亚诺说话,就很快有人替他抢答了。

      “这很容易想嘛,花三小时就够了。”佩佩一本正经地说。

      笑声跟雷鸣一样炸开了,克里斯蒂亚诺耳畔嗡嗡作响,头皮发麻,脸红得像番茄,立刻跟个怕羞的大姑娘似的迅速穿上衣服,把身体遮得严严实实。

      “收起你们可耻的好奇心!”他扣上扣子,气鼓鼓地挥挥手。“羡慕我的话,就去找你们自己的老婆实验!”

      他的话起到了反效果,以至于他只好红着脸捂了捂自己的耳朵,装作听不到他们的笑。接着,他的手机铃声响起,及时缓解了他的尴尬。

      噢,这个粘人精。

      克里斯蒂亚诺顿生笑靥,转身背对所有盯着他的人,接听了通话:“怎么了,小龙?”

      “没什么,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芳妮说,陶醉地叹息了一声。“我有提过你的声音有多性感吗?”

      他一下子就乐了。“这个倒是第一次。”

      “唔,也难怪,谁让你从头发丝儿到脚底板都那么迷人呢,我说都说不过来。”

      他两颊微红,轻声笑道:“如果你只是想继续说些傻话,我可得挂了,我还要去化装然后在街头踢球呢。”

      “等等,等等。”她急急地说,“我那么久没见你,都寂寞死了,再陪我说会儿话嘛。”

      “有那么久?”他好笑地问。

      “是的。”她斩钉截铁,“不能和你相会的每个小时,每一分钟,每一秒,在我头脑深处都是时间残忍的悲号,折磨得我痛不欲生。”

      克里斯蒂亚诺瞬间被逗得咯咯笑,容光焕发,天真明媚。

      “你热情过头了。”他用嫌弃的语气说,“你这种奇怪的状态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让我想想,冰雹、阴雨才刚过去,我对你的感情现在就像地球板块剧烈挤压碰撞,正开始震荡和爆炸,计算一下的话——火山喷发从现在起至少要持续一百万年,直到毁天灭地后才能恢复平静。”

      他欢快的笑声马上盖过了所有人,铺满更衣室。

      “够了,你想让我笑死吗?我还没来得及把你列为遗产继承人呢。”他捂着肚子说,在众人的注视下干咳了一声。“好啦,我要走了,乖乖等我回家。”

      她长吁短叹。“好吧。”

      他对着电话亲了一口。“很快见,宝贝。”

      收起手机,克里斯蒂亚诺一抬头,便对上了死党们不怀好意的笑眼。

      “急着回家吗,克里斯?”马塞洛碰碰他的肩膀。“我觉得你可以带你老婆去机场附近那家巴宝莉逛逛。”

      他眨了眨眼,下意识地摇头:“噢,谢了,她不喜欢买衣服,尤其不喜欢奢侈品。”

      “她还真有性格。”马塞洛笑道,神秘兮兮地贴到他耳边。“这不重要,关键是,那里的试衣间比较大,方便你们自由发挥。不过要是你更喜欢窄小的感觉的话——”

      “去你的!”克里斯蒂亚诺立刻涨红了脸,几乎头顶冒烟,在哄笑声中气急败坏地往队友身上投掷球鞋。

      一片欢乐的气氛中,唯有个性刻板固执,作风不近人情的主教练贝尼特斯皱了皱眉,含糊不清地嘀咕了一句。谁也没听见他说了什么——除了克里斯蒂亚诺立刻变脸。

      “抱歉,教练。”他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走近贝尼特斯面前。“你刚刚说我太太什么?”

      葡萄牙人高大的身板如铁塔般矗立,嘴角傲慢地下撇着,面容平静而冷酷,气势骇人。室内一时鸦雀无声。

      或许是自觉失言,过度损伤和气,又或许是现在的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实在不好惹,向来不善交流的贝尼特斯选择了避其锋芒。

      “我什么也没说,罗纳尔多。”

      克里斯蒂亚诺虽然愠怒未消,终归还是没有纠缠到底,冷哼了一声表明不悦,便扭头回去收拾随身物品,离开更衣室,心底怄上了一股出不去的气。

      ——

      午后的阳光下,小克里斯蒂亚诺坐在桌边阅读英文童话,不时向芳妮求助,认识生词,然后慢慢渐入佳境,在故事中入了迷。

      芳妮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撑起脑袋,结束新学期预习,又开始读她新买的道德经注释本。然而这会儿她一个字也没法往心里去。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真乃地狱夜魔,黑暗天使。只要尝过他的滋味,身心就要永远受其侵蚀,迫切地渴求更多快感和柔情,满足无穷无尽的空虚饥渴。一旦迷上了他,平时只要极少的养料,就能刺激情与欲的狂潮,卷走一切思想。更不巧的是,她还天生敏感多情,暴烈执着,远超常人,再碰上这等魅惑人心的绝世尤物,可谓干柴遇烈火,想不烧死也难。

      因此,她一抬眼看到挂在墙上的照片,再看看继子遗产自父亲的卷发和棕眸,陶醉地灵魂便在锅炉里沸腾了,满心满眼只惦念着他美丽鲜活的身体,温柔动人的眼光。
      她对他这股狂热的欲念,本有缓解的迹象,结果却是海啸前的退潮。无论什么手段——禁欲主义,超脱的哲学,或者对知识的追求,都是治标不治本,完全救不了她。

      芳妮幽幽叹了口气,盯着照片中英俊耀眼的金球先生,感觉脑袋在发烧,心中的热情在发酵,让她焦灼难耐。她要等到天黑才见得着他,可现在还红日当空,真要命。她想死他了。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她念念有词地说,愁眉苦脸。“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小克里斯蒂亚诺困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读书。

      她取出花瓶里的一枝矢车菊,轻触着花瓣,继续自言自语,自娱自乐。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别后不知君远近,触目凄凉多少闷。”

      “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

      “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永夜抛人何处去?绝来音。香阁掩,眉敛,月将沉。
      争忍不相寻?怨孤衾。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小克里斯蒂亚诺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她过于投入,不知不觉把身边的儿子抱到了怀里,还当抱枕一样使劲磨蹭。

      全然没有理会到小克里斯蒂亚诺的反应,芳妮把他抱得更紧了,嘟囔道:“我最可爱的克里斯蒂亚诺啊。”

      小克里斯蒂亚诺挠挠头,小声提醒说:“我不是爸爸啦。”

      她依然没松手,望着小男孩那双深棕色的,镶嵌着长睫毛的大眼睛,讪笑说:“也差不太多——让我再抱一会儿嘛。”

      小克里斯蒂亚诺扁了扁嘴,只好乖乖坐在那里,任由后妈揉捏抱抱亲亲。

      “爸爸晚上就会回家了。”他说,又挪动了一下腰,试图重获自由。

      她马上叫苦:“太要命了,还要等那么久,我死了!”

      小克里斯蒂亚诺无可奈何,想了想,又奇怪地问:“如果你那么想爸爸,为什么不直接出去找他?”

      她怔了怔,不好意思地说:“你不用我陪你吗”

      小克里斯蒂亚诺马上挥了挥手,满脸老成:“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妈妈一直陪我。”

      “真的?”

      小克里斯蒂亚诺连连点头,简直迫不及待地想请她出门。
      “是的,我有很多人照顾。”他说,“而且,爸爸也有给你钱让你出去玩。”

      芳妮狐疑地瞥着他:“你是不想看到妈妈吗?”

      “当然不是。”小克里斯蒂亚诺马上摇头否认,一脸乖巧,“但是妈妈很想念爸爸,所以我想让妈妈开心。”

      她顿时冁然而笑,俯身在他额上轻轻一吻。

      “你真是个好孩子。”她欣慰地说,把他往怀里揽了揽,好像更不想放手了。“我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儿子呢?”

      小克里斯蒂亚诺这下总算抓开她的手,从她的搂抱中逃脱了。
      “去找爸爸吧。”他认真地说,“我等你们一起回家。”

      芳妮愉快地点点头,摸了摸他的脑袋:“那我走了,乖一点,克里斯。”

      儿子挥了挥手。“再见,妈妈。”

      于是,她伸了个懒腰舒展筋骨,带上刚被塞满的钱包跑出了家门,精神振奋,蹦蹦跳跳,好似刚刚冲出五指山,有无穷蓬勃的活力准备释放。

      ——

      克里斯蒂亚诺的街头实验地点在马德里市中心卡亚奥广场,距离La Finca车程甚远,芳妮不得不在出租车上度过一段漫长的时间。

      丽日渐向西斜,汽车开到了市中心。芳妮选择在格兰大道下车,独自步行至卡亚奥广场。

      她很快找到了她心心念念的丈夫。

      乔装后的克里斯蒂亚诺牵了一条西高地白梗,正在广场中央卖力表演花式足球,动作灵敏娴熟,流畅华丽,让她忍不住想鼓掌叫好。

      不过,他现在的样子的确不太好认——他戴上了墨镜,蓬松的假发齐平下颌,刘海垂过眼睛,脸上黏着一把厚实的大胡子,不遗余力地遮掩容貌,于是那希腊式的小巧头型,刀削斧凿的面部轮廓,线条华丽的精致五官都含糊不清了;他穿的外衣和运动裤极其肥大,衣服里还明显塞了些东西,假冒臃肿发福,完全瞧不出本身欲感的健美身材。一眼望去,他易于辨认的特征几乎就只留下那出挑的高个子了。
      因此,路上没几个人赏他一个正眼,他身前塞钱的纸盒也空空如也。中途,他随口向路过的一个美女要电话号码,结果超级万人迷竟破天荒遭到了无情的拒绝——不知那姑娘事后得如何痛哭流涕悔断肠。

      芳妮浅笑了一下,继续站在原地远远地欣赏他卖弄球技。街上依然没什么人注意他,也没有谁给他赏钱。她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暗藏的摄像机的大概位置,然后戴上棒球帽挡了挡脸,气定神闲地向他走去。

      从背后靠近美人三尺后,她闻到了他身上混合着檀香木、雪松、琥珀的香水味道。此时,他正在专心用头颠球,没有注意到她的接近。
      她狡黠地笑了笑,放轻脚步,然后猛施偷袭,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克里斯蒂亚诺吓得浑身一震,皮球跌到了地上,向外弹开。

      “哪来的这么香的流浪汉?”她贴着他的耳朵问,并在他颈间深吸了一口气。她隐约瞥见他的耳根变红了。

      他转过头,墨镜向下滑落,露出那两道勾人的上挑细眉,天真无辜的暖棕色眸子,令人怦然心动。

      “你怎么会在这儿?”他诧异地问。

      她一挑眉毛,掏出皮夹子,从他早上给她的那沓钞票里取出一张500欧元的纸币,放到那个纸盒子里。

      “帮助一位才华出众,芳香袭人,眼如晨星的流浪汉。”她调皮地回答。

      克里斯蒂亚诺总算从惊讶中回过神,瞥着那张纸币,霎时哑然失笑,大概没料到她会作此用途用途。
      然后,他扶正墨镜,配合地露出一副感动的表情。

      “噢,您实在太慷慨了。”他一本正经地说,踩住地上的皮球。“我为你表演一段空中牛尾巴如何?”

      她摇了摇头。“我不要这个。”

      他故作烦恼地歪着头:“那么我该如何回报这位慷慨的美丽小姐呢?”

      “很简单。”她露齿一笑,“吻我。”

      克里斯蒂亚诺好笑地撇了撇嘴,乖乖托起她的脸,在她唇上蜻蜓点水的一吻,算作付了500欧元。

      然而她可不能满意。她眯起眼睛,猛然勾住他的脖子,衔着他柔软的双唇,深入他的口腔,狂吻吮吸,像个贪心的吸血鬼似的索求满足。克里斯蒂亚诺猝不及防地僵直了一瞬,墨镜滑落,棕眼瞪得大大的,而后终是莞尔一笑,和她搂在一起拥吻。
      馥郁的香水气息,和葡萄牙人魅惑的体味混合,充满了她的感觉。他的假胡子扎着她颤抖的嘴,富于异样的官能刺激。爱情的热病很快又发作了,她浑身发烧,顾不得暗处的摄影,也顾不得旁人的注目,只渴望更亲近他,尽情品尝他。

      一瞬间,克里斯蒂亚诺流出温柔而颤栗的,羔羊般的神情,仿佛心甘情愿把一切——他耀眼的身体,他的五脏六腑,他纯洁的心,热烈的感情都交到她手里,听凭她处置。
      然后,他忽然冷静了,轻轻推开她的肩膀。“够啦。”

      她意犹未尽地咂咂嘴。“我本来不喜欢大胡子,不过你愿意留的话,好像也不错。”

      “以后再说吧。”他小声说,东张西望了一阵。旁边的露天咖啡厅有两人在盯着他们发笑,见他看了过来,又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你现在不能粘着我,有人可能会认出你,然后马上认出我的,那样我们一天可就白忙活了。”

      “我的长相很普通,这样就不会有人认得我了。”她指指自己的帽子,锲而不舍地又搂住了他。“你还要在这蹲几个钟头呢,让我再吻你一下嘛——反正这段待会儿可以剪掉。”

      他抓住她的手,无奈又好笑:“不是说好了你要乖乖等我回家的吗?”

      “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我实在太想你了。”她幽怨地说,抚上他易容后的脸,用触觉感知那些精美的线条。“就算这么邋遢的造型,你也还是很美。”

      他忍俊不禁,亲了亲她的手背。“好吧,你看过我了,也吻过我了,回家吧。”

      “不行,我不放心你。”她不悦地翻了个白眼,“就算自毁形象了,你都要搭讪路边的女人。”

      他摸了摸他漂亮的尖鼻子,干咳说:“那只是实验的一部分——瞧,那女孩刚刚看都没多看我一眼。”

      “这种临场发挥表露了你潜意识里拈花惹草的本性。”她冷哼说,“我想不看着你都不行。”

      他撅起嘴,假胡子随之皱起,一副委屈的样子:“我对你一心一意,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

      她箍紧了他的腰,恨不得马上把他扛回家似的。“我是个吝啬的守财奴。”

      他无奈地笑笑,安抚似的轻吻了她一下,结果就触动了陷阱,她马上又像八爪鱼一样缠住了他。

      克里斯蒂亚诺赶忙后退了半步。

      “够了,够了,别让其他人注意。”

      芳妮忍不住耍流氓,勾着他的脖子,笑问道:“美人,你是怕被认出来,还是在害羞?”

      他苦笑了一下,说:“我又在街上和你亲嘴,最好还是别让人认出来。”

      她皱了皱眉,觉得他有些过度拘谨——并不只是害怕这个街头实验流产。他并非不曾和她于大庭广众下搂抱亲昵,而且他完全不会不自在,只会和她一样投入。

      “为什么?”她不解地问。

      他迟疑了一下,说:“有些人可能看不惯,会说难听话。”

      “噢。”她松开手,抱歉地垂下眼帘。她没有上网,不过也料得到某些反应。“昨天的事,我让你挨球迷的骂了么?觉得你太耽于声色,这个赛季成绩才不好?”

      克里斯蒂亚诺下意识地点头,又马上摇头否认。

      “不,没什么人骂我,就算有也不是问题——别人越骂我,我越起劲,状态越好。”他说,轻轻握住她的手,“不过,你却不一样。我们太高调的话,以后只要对我一有不满意,他们就会把什么都怪到你头上,还有——侮辱你,我不喜欢这样。”
      说到这,他叹息一声:“我今天差点为了这个和教练打架。”

      “你教练说了什么?”她问,“我花痴之类的?”

      克里斯蒂亚诺霎时绷紧了下颚,又被唤起了那股怒气。“他是白痴,和弗洛伦蒂诺一样。”

      她无所谓地笑了笑,安抚道:“任何对你的指责都绝对是放屁,但单说评价我这个方面,他们也没说错。”
      紧接着,她轻佻地捏捏他的脸:“面对你,我当然是花痴色情狂,若不是顾忌你的感受,我现在就能跳到你身上扒衣服——既然那是实话,我就当夸奖听。”

      他想笑又没笑出来,一副古怪的苦相。“是吗?”

      她做了个鬼脸:“你不也一向这么说我?”

      “那不一样。”他又气鼓鼓的了,假胡子吹起来,有点儿像只小熊。“只有我能这么说,别人不行。”

      芳妮哑然失笑,越瞧他越可爱,马上抱住他毛茸茸的脑袋,又是一记忘情的深吻。他呆呆地愣了一会儿,脸颊通红,呼吸急促,然后没好气地将她推开。

      “这么迫不及待地证明别人的评价么?”他按住她偷袭的手。

      满意于他腰臀的曲线,她嘻嘻一笑。“这是我的本性。”

      克里斯蒂亚诺哭笑不得,无奈地一叹,态度严肃起来。

      “你该走了,真的。”

      她不高兴地抿着嘴,冲他挥了挥手。

      “好吧,不打扰你收集电话号码。”

      见她一脸不悦,克里斯蒂亚诺赶忙拉了拉她的手,低头看着她,墨镜下滑,露出那双亮晶晶的小鹿眼。
      有那么一会儿,他苦恼地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他忽然露出了坚定的目光。

      “这个赛季我肯定会证明自己的实力,拼命争取每一个冠军——西甲,欧冠,甚至欧洲杯。”他郑重地向她保证,“然后,你就会是世界第一人的妻子,一个女王,那时谁也没法再嘲笑我,诋毁你。”

      芳妮微微一怔,对视着他赤诚的清澈眼神,一股甘露暖流涌入心底。

      “我一向相信你。”她回以微笑,澎湃的爱语泄洪而出。“我爱上的是全世界最美丽,最强大,内心最纯洁,意志力也最坚韧的人。你是永恒与终极,明星中的明星,世间万千风情-色彩中唯一的绝代美人,风流王者,永远高贵艳丽凌绝于顶。而我么——能成为托举你衣袍的忠实仆从、骑士,就已是我最大的光荣和快乐。”

      克里斯蒂亚诺努力矜持忍耐,却还是禁不住咯咯笑,喜极了她情感澎湃的赞美告白。

      “别肉麻了。”他轻笑说,满脸嫌弃地戳了戳她的脑袋,然后从地上重新拿起皮球。“好啦,我真要做正事儿了,你想等我一起回家的话,附近有剧院,寿司店,乐器店,公共图书馆,还有好几家博物馆。我给你的钱肯定够了,随便玩吧。”

      芳妮撇了撇嘴,乖乖点头。

      “知道了。我自己一个人去玩儿。”

      他看着她,忽然不太放心,叮嘱道:“你不听我的话,不肯带保镖,就得更小心一点,知道吗?”

      “我又不是傻瓜。”

      他看上去更担心了:“千万别惹祸哦。”

      “我一向最乖巧了。”

      克里斯蒂亚诺推了推墨镜,表示怀疑。“别乱吃垃圾食品。”

      芳妮不耐烦地摆手。

      “知道了,老爷爷。”

      他宠溺地笑笑,亲亲她的额头。“结束以后我打电话给你。”

      然后,趁情侣腻歪的场面尚未引起太多行人注意,克里斯蒂亚诺恢复了卖力的花式足球表演。她颇为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在心里演奏完阳关三叠,好不容易离开了卡亚奥广场。

      惹祸什么的,才不可能呢。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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