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
-
结婚。
说出这个词之前，芳妮甚至从未真正考虑过这个可能性，即使是在最神魂颠倒，忘乎所以的时刻也没有。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居然和她结婚，成为她的丈夫，这怎么可能呢？即使这种天方夜谭真的成真了，也该伴随着时空错乱，天地异象。
然后，时差确实颠倒了日夜，这桩怪事也就这么发生了。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多说一句话，没有通知任何人，就开车奔去机场，然后带她上了私人飞机，哄她睡了一觉，第二天，美国天还没亮的时候，他们就在拉斯维加斯了。
没有戒指，没有婚纱，牺牲了一切仪式感，而只求快，克里斯蒂亚诺遮住脸，拉着她迅速排队领证，在最近的小教堂简单举行了一个仪式，由神父主持，新人宣誓结合，在材料上签名完成登记，提交备案，如此，他们说结婚就真的结婚了，只要过几天后续的认证程序结束，他们就将正式成为一对合法夫妻。
和克里斯蒂亚诺在一起，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是常态，而今天她就没觉得自己清醒过，全程都飘在云雾中懵懂昏蒙，而迷迷糊糊地说完那句“I do”之后，连接现实世界的最后一根细线也断裂了。
克里斯蒂亚诺庄重地、轻柔地吻了她，那感觉像乘着一片轻翼飞过晨光弥散的森林。
Cristiano Ronaldo Dos santos Aveiro and Fanny Long were united in marriage on this day.
她一定又见鬼了。
然后，那个绝不可能是她丈夫的，天神般的美男子执起她的手，脸上嫣然绽开一抹柔和的微笑，浸透旭日的曦光。
“怎么了，阿维罗太太？”
新的名字让她浑身一个激灵。
芳妮迷茫地仰视着他，久久出神，终于渐渐拼凑起了那些万花筒般的记忆碎片，不禁百感交集，好像听到恢弘神圣的音乐扑面而来。
如果世上真有上帝和圣子，那大概就是他。她爱他，需要他，他便眷顾她，庇佑她，实现她一切不可思议的愿望。
“感觉不像真的。”她低声感慨。
他挑了挑眉，调皮地说：“因为少了下跪求婚，钻石戒指，幽美的月光，雪白的婚纱？你喜欢的话，我都可以补给你。”
“有你就够啦。”她失笑道，语气十分轻松，却犹有些不确定的意味。“不过，这么快结婚，你不会后悔吗？”
“你怎么这么喜欢‘后悔’？”他白了她一眼，一把抓紧她的手，目光真挚温柔，“我要陪你做一辈子浪漫天真的傻瓜，有什么可后悔的？”
她微低下头，感动又惊喜，不好意思地说：“你才三十岁，还是全世界最有魅力的未婚男性，不觉得可惜？”
他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宠溺地一笑：“你才十八岁，又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小龙，却甘愿嫁给我，一辈子只属于我一个，你也不觉得可惜啊。”
芳妮幸福地抿起嘴，默默抱住她的新婚丈夫，紧靠在他怀里微笑。克里斯蒂亚诺环住她的身子，在她额角轻轻一吻。
“你这下总算该明白我有多爱你了吧？”他柔声说。
她心头震动，半晌不语，突然低声问：“你认识我有多久，你还记得吗？”
克里斯蒂亚诺毫不犹豫地回答：“从1月20号到现在，大概一百二十天吧。”
忆起命中注定的惊鸿一瞥，相遇相知，她不禁抬起眼，与爱人相视而笑。
“有点短吧？”她不确定地说，“你真不担心太冲动？”
“你少担心那么多了。”他浅笑着摇了摇头，“一百多天就足够我了解你，爱上你，为你痴狂一辈子，而对于别人，再过一百年，我也不会想娶她。 ”
她总算笑了，闻着花卉的馨香，在葡萄牙人含情脉脉的眼睛里窥见了亘古长存的星光。他不止是她的神和缪斯，更是她的倒影，她的另一半生命。
很快，她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和他搂在一起拥吻，仿佛听到白鸽拍动翅膀。
教堂的工作人员突然跑来干咳一声，作出提醒。
“罗纳尔多先生，外面有很多人，好像都是听说你在这里。”
克里斯蒂亚诺懊恼地一皱眉头，向她苦笑道：“刚刚问路的时候，那两个人大概已经跟全世界说，他们看到罗纳尔多和他女朋友来结婚了。”
她无奈地一叹：“你太受欢迎了。”
工作人员安抚说：“别担心，你们可以从后门离开。”
克里斯蒂亚诺沉吟不语，而芳妮却在这时突然冷静了下来，挺直背脊，一把勾住他的手臂，对他露出烂漫的微笑。
“我觉得从正门出去就可以了。”她说。
他讶异地一怔，马上也笑了起来。
“你确定？”他歪了歪头，“人很多哦，像沙丁鱼一样多，还会有很多闪光灯。”
她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吓我也不怕，我现在要去好好炫耀一下我的英俊丈夫，越多人才越好。”
他忍俊不禁，搂住她的腰，亲了亲她的侧脸。
“好吧，那走吧，我可爱的太太。”
于是，他们携手走出教堂。
此时，门口比想象中还热闹，成双成对的情侣和新婚夫妻、闻风而来的球迷粉丝、路过的行人都被这个惊天新闻吸引过来，摩肩接踵地挤在一起，想要满足好奇，一饱眼福。
高大英俊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带着他娇小甜美的恋人一踏出门口，便掀起了一阵旋风，围观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激动的叫喊，手机和单反相机齐刷刷地对准这对亮眼的青年男女，各自拍照录视频。
“罗纳尔多！真的，是罗纳尔多！”
克里斯蒂亚诺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脸上不动声色，微笑着向人群挥手致意，却又默默收紧手臂，将爱人护在怀里，并不放心地低头朝她看去。
芳妮倒是显得异常镇定，俏皮地偷吻了他一下，然后便一头靠在他肩膀上，还觉得好玩似的也向人群懒洋洋地挥了挥手。而这个一贯拘谨羞涩的文静女孩，首度与心爱的男子一同站在光彩夺目的高处，泰然自若地面对大众，竟也引起了热烈反响欢呼。
见状，克里斯蒂亚诺心情更是大好，还大方地留在原地，接受了一次次签名合影的请求，直接变成了明星见面会现场。
嘈杂的叫喊此起彼伏，而某位挤在最前排的男球迷兴奋之余，还当了回客串记者，拿到签名后，便把本子卷成话筒，递到克里斯蒂亚诺面前。
“罗纳尔多先生，请问你为什么会来拉斯维加斯？你和女朋友结婚了吗？”
克里斯蒂亚诺搂紧她的肩膀，含笑点头：“是的——她现在是我的妻子了。”
人群中尖叫四起，芳妮心甜得融化了。
那位球迷很快又兴奋追问：“为什么会那么急呢？”
“想到就做。我反正死都不会和她分开，干脆马上结婚好了。”他淡笑着耸耸肩，又向身旁的芳妮揶揄地挤了挤眼睛。“这样也省得她怕我变心，还骂我在她的梦里出轨。”
芳妮脸上有点红，忍不住横了他一眼，四周响起了一阵快活的笑声。
采访他的球迷也哑然失笑，唏嘘感慨：“这下除了你老婆，亿万女性的心都碎了。”
围观女性激动的尖叫、热切的目光，以及毫不给芳妮面子，试图占美人便宜的毛手毛脚行为对此予以了印证。
克里斯蒂亚诺笑着吐了吐舌，说：“感谢女士们对我的支持和喜爱，不过我已经结婚了，我现在全心全意地只爱我太太——如果我不这样的话，嗯，别看她像朵温柔的小花，她随时会变成喷火龙。”
所有人都大笑起来，芳妮掐了他一把，轻哼道：“你知道就好。”
球迷此时又把话筒递到芳妮面前，开玩笑地问：“作为目前全世界最受嫉妒的女性，你有什么感想吗？”
芳妮霎时有些不知所措，然而，她只朝克里斯蒂亚诺看了一眼，便很快冷静了下来。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脸上浮现隽秀的微笑，心声自然而然地从口中流泻而出。
“从前我六亲不认，什么也不爱，只想到天上去，到远古时代去，现在我愿意留在二十一世纪。从前我只想做天使或者精灵，现在我愿意做人。”
她随心所欲说了些含义不明的话，四周有片刻的沉寂，克里斯蒂亚诺却第一时间心领神会，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眼中蓄着一片深邃温柔的海。
“我总是会和你一起的。”他轻声在她耳边说，“我还会和你做同一个梦。”
芳妮陷入了梦的恍惚中，整个意识都酣甜欲醉，感到全世界都只剩下他和她，没有任何多余的物质或闲人。
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了，为什么一个内向稚嫩，不谙世事，小了罗纳尔多十几岁的少女学生，会成为他的最爱，甚至结为伉俪。
他们温柔天真的气质是如此相似，看起来南辕北辙，却如彼此的反面镜像，像是一对大孩子，无忧无虑地在春天的原野里嬉闹恋爱。
然后，围观群众激动地有些失控了，越来越拥挤，没有保镖隔离，克里斯蒂亚诺也开始招架不住，满头大汗，慌忙找了个空隙，拉着她落荒而逃。
她被他拽着，在阳光下不知疲倦地一路狂奔，不知道跑了多久，才远离了身后丧尸围城般的人潮追逐，甩开整个混乱的世界，到了相对安静的街道上。
芳妮回头看了一眼，长长地吁了口气。
“差点被撕了。”她心有余悸地说。
克里斯蒂亚诺愉快地搭住她的肩膀，斜睨着她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她转了转眼睛，顺口说：“好消息。”
他狡黠地露齿一笑：“好消息是，我们这辈子都分不开了。”
她低着头，轻声笑了笑。“好吧。坏消息呢？”
他摸了摸鼻子，目光中流露出些许歉意：“现在，你是罗纳尔多的妻子，未来恐怕要受到比之前还要更严重的骚扰了。”
那种未来听上去很可怕，应该让她想要一头撞上窗玻璃，可是此时此刻，她心中并无泛起太多波澜，反而只为“罗纳尔多的妻子”感到快乐，因此她笑了。
“没关系。”她无所谓地说。
克里斯蒂亚诺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表示怀疑：“没关系？”
“真的。”她随便摆了摆手，满不在乎，“除了你，别人关我什么事？”
他微微一怔，有些惊讶，有些感慨，终于莞尔一笑。
“好极了。”他握了握她的手，真挚情深，“我也这么想。”
她甜蜜地翘起嘴角，抱着他的细腰，默默闭上眼睛，躺到他怀里享受爱意温存。
克里斯蒂亚诺伸手揽住她的脑袋，像呵护幼仔一样爱抚着她，声音比摇篮曲还轻柔。
“你从没来过美国，对吗？”他说，“我们在这玩一会儿再回去，怎么样？”
她愣了愣，说：“你明天还要训练的吧？”
“没关系，下午去机场，我们赶得及早上回马德里。”
她却迟疑不决，思绪纷纷，觉得现实开始入侵她的仙境了。
“你忽然来拉斯维加斯，谁也不知道，对吧？”她抚了抚额，“我估计你有不少事要交代，而且你家人，还有豪尔赫——”
克里斯蒂亚诺却只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现在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想管，我只想享受我的新婚。”
说完，他甜甜地一笑，低头给了她炙热的一吻，一直吻到她窒息忘情。
她回味无穷，低声应道：“好吧。”
于是，克里斯蒂亚诺戴上帽子和墨镜，微笑着携她漫步街头。
除了乘兴的结婚，这座立足于荒漠的著名赌城一点儿也不讨她喜欢——走在街上，豪华的酒店、奢侈的赌场琳琅满目，那些穿着暴露的艳妆陪赌女郎不断在路边招揽顾客，资本主义的糜烂气息简直渗透了城市的每一个毛孔，在初夏窒息的沙漠热浪里发臭——不过，这对她并不是问题。
只要克里斯蒂亚诺在她身边，仙境的入口就随时随地畅通着。
她尽兴随他一起玩乐，解放了拘束，陪他逛街购物，买衣服，买鞋子，中途还顺便在珠宝店和他买了对耀眼的钻石戒指，互相戴上，十指紧扣，一路招摇过市，在街上和他搂抱着走路，不时旁若无人地耳鬓厮磨，热吻调情，毫不注意仪态，再也不担心旁人的眼光，倒是找到了过去缺失的乐趣。
她曾经读过很多关于爱情的小说和诗篇，它们对于初恋的狂热，婚姻的体验都有过详实精到的描写，然而她感觉到，她与克里斯蒂亚诺度过的时光，是前所未有，独一无二的，非要一种全新的文体，独特的语言才有可能承载得住，道尽其中万般绮丽美妙。
“办婚礼的时候，再换一对更漂亮的戒指，怎么样？”他嬉笑着提议道，转动了一下她的指环。
“好啊。”她抱着他随口应道，感慨他的身材越来越好。“等等，后面那个是记者吗？”
克里斯蒂亚诺头都懒得回，把她搂得更紧。“随他去，别理他。”
她不悦地向后瞥了一眼：“明天的报纸标题会不会是，罗纳尔多欧冠出局毫不伤心，高调结婚提前度假？”
“也许吧。”他毫不在乎，轻啄她的嘴唇，“不过，管他们去死呢。”
她愉快地点点头，正忍不住要回吻他，克里斯蒂亚诺的手机铃声却煞风景地回响起来。
他一脸扫兴，却也只得接通。
“妈妈？是的，是的，我和芳妮结婚了——很抱歉我没通知你，但这是临时决定的。不，我想得很清楚，我没犯傻——总之，你冷静点，我明天就会回来了，到时候再说。”
挂断没多久，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克里斯蒂亚诺又收到另一个电话。
“没错，我现在是已婚男士了，恭喜我吧，里奇——为什么？因为爱情，需要解释吗？好了，我正在短期蜜月中，什么事儿也不想管，给我留点私人空间，待会儿再说，就这样了，再见。”
克里斯蒂亚诺收起手机，脸上的表情有些烦躁了。
“为什么我娶你，他们有这么多问题？”他奇怪地问。
她苦笑道：“等中国天亮了，就轮到我了——还有，我觉得你下一个电话也差不多该来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她的预言竟神奇命中。
克里斯蒂亚诺抓狂地挠挠头，满脸受不了，终于无奈地再次接听通话。
“豪尔赫？够了——别激动，恭喜我就够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解释，只想陪我老婆——啊，你怎么越来越啰嗦了，又是这个那个的，再见！”
话音一落，他竟昏了头，直接顺手把手机扔到了马路上。“烦死了！”
跑车疾驰而过，这部倒霉的手机粉身碎骨，芳妮愣愣地张大了嘴。
“喂——？”
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克里斯蒂亚诺盯着大马路愣了几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却又很快释怀，无所谓地笑了笑，搂着她继续前进。
“管他呢，反正，今天总算清净了。”他轻快地说，“以及，你现在可以吻我了。”
他的脸颊微红着，眼睛又大又亮，藏了只调皮的小鹿，芳妮很快也跟着放松下来，把旁人完全抛诸脑后，迫不及待地在街上吻了他。
他俩十分投入，两颗炙热的心紧贴在一起，不少行人都禁不住停下脚步，在一旁指指点点，围观偷笑。她一点都不在乎，克里斯蒂亚诺也不在乎，他们的嘴唇一旦相遇，就不舍得分开。
“我多么爱你，小龙。”他捧着她的脸，连连浅吻，“只爱你一个，永远。”
她醉倒了，贴着他的鼻端，喁喁细语：“真的吗？永远？”
“当然，我早把一切都交给你了。”他环拥着她，眼神柔情入骨。“可你却不肯向我敞开心扉——以后你可再也不能这么对我了。”
芳妮羞惭地垂下头。“我只是——”
他轻叹一声，用食指堵住她的嘴。
“你怕给我添麻烦，怕我厌倦，我却更怕你不需要我。”他慨叹道，深沉的目光令她恍惚，“你的世界在彩虹背后，有神奇的魔法，金色的翅膀，发光的花朵，还有邪恶的巫师，善良的妖精，英俊的王子，而我多想走进你的童话里，告诉你，我就在这儿，什么也别怕。”
她眼睛里波涛汹涌，入了魔一样痴呆，双唇微张，默不作声地凝视着他。良久，她张开手臂，一头埋进他的怀中。
他顺势揽住她，呼吸贴着她的耳根，深情脉脉。幸福不再像是偶得的奖赏，更不再由滴答的钟摆计量时间，而如同是一种绝对的状态，连绵不绝地伸向永恒。
“你不能太宠我。”她小声说，“我会发疯，不讲道理。”
他轻柔地笑道：“我没说过吗？我就喜欢你那样，有话就说，有脾气就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一时间感动得眼圈红红的，箍着他的双臂越收越紧，不知如何表达满腔热烈的感情，不知不觉又同他拥吻到了一起，心中压抑沉眠的火种一点一滴地苏醒过来，导向率性奔放的灵魂。
而就在陶醉时，闪光灯从脸上拂过，浇灭了她心头的热情——那位跟拍记者越来越嚣张了，离他们的距离也越拉越近。
芳妮大为扫兴，气恼地瞪向躲在店铺门后的那名记者。“太过分了吧？”
克里斯蒂亚诺也十分火大，大声怒骂道：“Fuck off！”
那狗仔队却毫不在意，干脆躲都不多了，他拿着长焦照相机，不停地对他们按下快门，一边开心地笑道：“Mr. and Mrs.Ronaldo，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新婚约会。”
说着，他又拍下他们生气的表情。“不过，我可不会放弃你们的独家照片，这足够我买一辆新车了。”
芳妮可真想马上打他一顿，克里斯蒂亚诺明显也深有同感，却要比她冷静，淡定地笑了笑，戴戒指的手和她握在一起，并大大方方地举高。
“随便他去。”他轻飘飘地说。
她很快释然，微笑点头，光明正大地继续享受约会，不再理会尾随跟踪。途中，她与克里斯蒂亚诺的亲昵甚至还更肆无忌惮了，就仿佛故意炫耀一般。
可想而知，明天——或许不用等到明天，他们便会以铺天盖地的驾驶占据各大纸媒头版和网络热搜了，但她不怕。无论如何，幸福不会是易逝的烟云，因为他俩是夫妻，是命运共同体了，永远能互相亲近，在一起携手并进。
他们走了一段路，经过一家酒店门口，一名穿着暴露的陪赌女郎突然向克里斯蒂亚诺抛了个媚眼。
她认为这女人是他喜欢的类型，不由大为不快，而克里斯蒂亚诺一见对方高挑美艳，又不断向他放电，果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虽然他很快意识到不妙，慌忙移开了视线，并快步远离，然而为时已晚。
芳妮阴沉着脸，一把推开了他，抱着手臂独自前行。
克里斯蒂亚诺赶忙追了过去，双手拽着她的肩膀，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怎么了？怎么了？干嘛丢下我？”
她冷哼着扭过头，不去看他那双楚楚动人的大眼睛。“拉斯维加斯有那么多美女，我不妨碍你释放魅力。”
“不不不，只有我老婆最可爱，最漂亮。”他义正言辞地说，语气变得委屈，“至于我太有魅力，别人喜欢盯着我，又不是我的错，对吗？”
芳妮却眉头一皱，又被黑暗的记忆击中了。
“当然，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她没好气地说，“你上次来美国度假，没有女伴碍手碍脚，多么得意？一天晚上搞定希尔顿姐妹，过两天在夜店跳舞，又同时搞定好几个美女——你只要抛个媚眼，谁都拒绝不了你。”
他愣了愣，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嚅嚅地说：“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是我现在有了你，早就修身养性了。”
她却毫不释怀，恨恨地瞪着他：“你从小到大就擅长勾引别人。”
克里斯蒂亚诺无奈又好笑，好声好气地说：“我亲爱的小龙，我对你一片痴心，你别要么就为了梦里的事吃醋，要么就为了几百年前的事吃醋这么荒唐嘛。”
“我就是很荒唐。”她冷哼说，越想越有气，“我那时才十二岁，被折磨了快一年，好不容易等到你和那个西班牙母牛分手，才没开心几天，我就又看到你跟那些女人——那还是我期末的时候，你害我难受了几天，考试做错了好几道题，没考到第一名。”
克里斯蒂亚诺一脸古怪，最终还是被逗笑了，一把将她拉到怀里，长睫毛温柔地闪动着，棕眸漾开爱的涟漪。
“这么看来，我曾经让我可爱的娇妻为我如此伤心，确实罪大恶极。”他认真地说，吻了吻她的手背，“那就让我用一辈子的时间向你赔罪吧，对我笑一笑。”
葡萄牙人同时发挥了美色与柔情的攻势，她不禁心猿意马，几乎完全投降，但很快又扳起了脸。
“可我一想到别的女人碰过你的身体就生气。”她说，不爽的语气出自真情实感。“我想杀掉她们。”
他失声笑了笑，眉梢一挑，向她眨眨眼：“从今以后，我的身体只有你能碰。”
她的眼神仿佛妒火中烧的奥赛罗盯着自己美貌贞淑的妻子。“真的吗？”
克里斯蒂亚诺比苔丝狄蒙娜还委屈。“你怎么能怀疑我的忠诚呢？”
见她还是不以为然的表情，克里斯蒂亚诺狡黠地勾唇一笑，突然在她面前慢悠悠地脱掉了皮夹克，又缓缓解开了两颗衬衫扣子，然后二话不说地壁咚了她。
芳妮目瞪口呆，不知所措，而葡萄牙人眼睛微眯着，专注的目光紧盯着她，艳丽的神态勾魂摄魄。
“主人，我是属于你的。”他哑声说，“你想立刻摘下这朵玫瑰吗？”
她脸红了，忍不住咯咯笑，赶紧推了他一把。“你在大街上干什么？”
他笑得更是灿烂，抓着她的双手，得意地挤挤眼睛：“噢，你总算笑了。”
她一边笑，一边翻白眼：“你每次就会这招。”
他做了个鬼脸：“这是因为我娶了一条色龙。”
芳妮垂下眼帘，含笑的眼睛弯成月牙。
“以后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你都只能有一个女人了，你不会腻吗？”她好整以暇地问。
克里斯蒂亚诺咧嘴一笑，眉弓微挑，一截锁骨袒露出来，美貌与风情无限动人。
“你只要我一个，不会腻吗？”他反问道。
她吞了吞口水，心说死在他床上都求之不得，却眼珠一转，故作挑剔地打量了他一阵。“就算每天吃最好味，最高档的珍馐佳肴，我或许也会想尝点别的换换胃口。”
他顿时沉下脸，杀气腾腾：“你说什么？”
她怂了，向旁边躲开。“没什么。”
他步步紧逼，恶狠狠地说：“你已经嫁给我了，知不知道？”
“当然，当然。”
“你有了我还敢不满足？”
“怎么可能呢？你那么美丽惹火——”
克里斯蒂亚诺看准时机，二话不说地一把抱住她，在她徒劳的挣扎中收紧双臂，用最霸道的方式吻了她。她一下子就软了，禁不住甜笑，热情地予以回应，无拘无束地释放心底的爱恋。
正在最投入的时候，闪光灯又打断了他们。
被迫和他分开，芳妮火冒三丈，冲记者怒目而视。
“你都跟了我们多久了？拍了多少照片了？不能给我们留点空间吗？”
对方毫不羞愧，笑道：“作为罗纳尔多的女朋友——不，太太，你得习惯这个。这次只有我一个人，下次也许有十个人围着你们。”
她差点爆发，克里斯蒂亚诺安抚地搂搂她的肩膀。
“别指望他知足。”他无奈撇嘴，“就像你永远那么好色一样，狗仔队是一种贪婪无止境的动物。我们早点回马德里吧。”
芳妮不甘地咬了咬唇，一想到对面那只不要脸的禽兽还有它的同类未来将如何打扰他们的生活，怒火便蹭蹭上涨，怎么也不乐意就这样咽下这口气。
“我想教训它一顿。”她告诉克里斯蒂亚诺。
他怔了怔，奇怪地问：“你要做什么？用拖把打它一顿么？”
她低头沉思了一阵，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的草丛有只小动物溜过，灵机一动，顿时有了想法。
“不，我这次用文明的办法。”她狡黠地眨眨眼，又把双手放到他的肩膀上，压低声音。“不过，你要负责帮我转移他的注意力。”
克里斯蒂亚诺露出狐疑之色，很不放心：“你到底要做什么？”
“就这样了。失败后果很严重，不过我会成功的。”她没再多作解释，使了个眼色，便像猫一样溜走了。
“小龙——”
克里斯蒂亚诺困惑地愣在原地，只好把视线转投向对面的记者，和他大眼瞪小眼。
渐渐的，他也觉得眼前的狗仔队特别面目可憎了。
他率直热烈，不屑于世故，和记者也向来八字不合，与媒体关系一塌糊涂，被经纪人批评了不知道多少次，而换了几年前，他脾气最火爆的时候，恋爱约会被这样骚扰，他大概也得忍不住动粗。如果芳妮待会儿要使用暴力的话——虽然不太好，但他一定帮忙。
这般想着，克里斯蒂亚诺脸色越发不善，那名狗仔队看出他的不悦，却只是微笑。
“想打我的话就尽管来吧，我很欢迎。”记者挑衅地说，好像恨不得搞个更大的新闻。
克里斯蒂亚诺险些立即举起了拳头，而芳妮这时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了出来。
“C罗胡阿克巴——！”
他只瞥到她往记者身上丢了一团黑色的毛茸茸的东西，便被她拽住了手，夺路而逃。
“快跑！”
克里斯蒂亚诺一个踉跄，条件反射地奔跑起来。“你扔了个炸-弹吗？”
“差不多——”
她话音刚落，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在空气里爆发了，迅速变浓扩散，极其强烈的嗅觉冲击几乎暴力打通了一切五感，让人耳聋目盲，与核爆现场的震撼力有的一拼，刺激得克里斯蒂亚诺差点昏厥过去，几个经过的行人也立即掩鼻而逃。
至于那个正面中招的记者，惨叫过后，便跌倒在了地上，咳嗽又干呕，显然即将不省人事。
“是臭鼬？！”他惊恐地问。
“没错！”
克里斯蒂亚诺惊慌地捂住鼻子，马上加速，拖着她破了百米冲刺记录，超了几辆跑车，接连穿过了几条大街，然而，那股恐怖的味道依然挥之不去，和厉鬼一样阴魂不散地追在身后。
芳妮实在跑不动了，气喘吁吁，面红耳赤，克里斯蒂亚诺才放慢速度，最后和她停在一棵大树下休息。
“怎么还这么臭？”他懊恼地问。
芳妮抬起手臂，小心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然后又像猎犬一样贴在他身上仔细闻了闻，突然后退一步，面露难色。
看到她为难的表情，克里斯蒂亚诺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你可别告诉我，我也被喷到了。”他假笑道。
芳妮心虚地干笑了一下，连连摆手：“不，不，那个讨厌鬼才是真的被喷到了，他大概要过一个月众叛亲离的生活，进不了餐厅，上不了班，坐不了车，见不得人，只能躲在家里。你的话——只是沾上了一点点，最多三天，味道就没了。”
克里斯蒂亚诺瞪大眼睛，直接发出了咆哮：“三天——？！”
她吓得缩了缩脖子，声音越来越小。“别紧张，别紧张，我这只是保守估计。”
克里斯蒂亚诺已经听不进去了，抬着胳膊，仔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然后绝望得差点哭了出来。
“我现在到底有多臭？”他苦着脸问她。
芳妮犹豫了一下，耸动着鼻翼，说出了实话。
“你现在闻起来像一具腐尸，一只几年没洗过的袜子，一个在厕所烧焦的轮胎。简单来说，你看上去有多美，闻上去就有多臭——”
他越听越难受，眼睛都红了：“别再说了！”
她立刻闭嘴。
克里斯蒂亚诺捂住了自己的脸，欲哭无泪——堂堂万千少女的偶像，世界第一球星，变成了一个行走的臭气弹，他想象一下新闻标题就想撞墙。
然后，他放下手，对芳妮怒目而视：“你这个机智的天才，恶作剧捉弄别人，却把你老公搞成这样，是怎么回事？！”
意识到这对于自小爱美而极其注重形象的克里斯蒂亚诺是多么严重的摧残，芳妮赶紧认错：“对不起，对不起，我失误了。”
“我现在怎么见人？！我的同事和朋友，还有我家里人，谁看到我都怕了！”
“呃，没那么严重的——”
“你少哄我了，连你都嫌我臭！”他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她慌忙讨好地拉住他的手臂，讪笑道：“不不不，就算全世界所有人都嫌你，我也不可能嫌你。”
他噘着嘴，冷哼一声：“我不信，除非你吻我一下。”
芳妮毫不犹豫地抱住他的脑袋，深深一吻，仿佛品味美酒，赏花闻香，口唇长久地纠缠着，一直到喘不过气来。
克里斯蒂亚诺总算平静下来，无辜小鹿眼雾蒙蒙的，全然温软无害。
她心中漫溢爱怜，轻抚上他的脸颊，悠然说：“你还是一样可爱，我怎么会嫌你？我还想要在你身上留下很多很多吻痕。”
他脸上红红的，羞恼地瞪着她：“什么都阻止不了你饥渴的色心，是吗？还是你的鼻子坏了？”
她噗嗤一笑，仔细吸了吸鼻子，一下子有些幸灾乐祸。
“嗯，虽然很抱歉，不过——这下，除了你妻子之外，你再也勾引不了任何女人了，真好。”
他登时又恼火了，怒视着她说：“这么说，你是为了你十二岁时受的气在故意报复我吗？
“呃，不不不，真的是意外，对不起。”
他讽刺地说：“不，谢谢你，如果下场比赛，我还是这个样子，防守球员和守门员都会被我臭倒，我想进几球就进几球。”
她马上被逗笑了：“那我该养只臭鼬，关键时刻就给你当生化武器——”
说到一半，她立即正色，柔声哄道：“啊，别生气，别生气，我记得有配方除臭，回家我帮你洗澡，保证去掉这股味道，把你变回馨香的马德拉玫瑰。”
他白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无可奈何，转头就走。
“回家。”他说，还是气鼓鼓的，“和你结一次婚，可真是晦气。”
她跟在他身后，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我的心很脆弱，你这样说会伤害我的。”
克里斯蒂亚诺不为所动，冷哼道：“不，你现在脸皮厚了，也不怕我生气，不怕我抛弃你了。”
芳妮顿时莞尔一笑，把头靠上他的肩膀，死死粘着他，得意洋洋：“是的，反正你是我的，不管美还是丑，香还是臭。”
他无奈地撇着嘴，一脸拿她没办法的样子，最后还是勾着她的腰，像连体婴一样和她行走在阳光下。
沙漠的艳阳从云间射下来，照亮他们相扣的手指上闪耀的对戒，就像上帝传达神谕。
她浅浅地笑着，恍惚间看到清晰的字迹浮现在光影中。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与芳妮·龙结为夫妇，厮守相伴，直到永远。
“克里斯。”她轻声呼唤。
“嗯？”
“我爱你。”
葡萄牙人微微一笑，眸中有无限欢喜温柔。“我也爱你。”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