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妖王》飘蓬随风

4、4.曜狼

　　好容易等到放学，莫晶拒绝了新同学们的邀约，慢吞吞地整理完书包，在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色时才缓缓地沿着回家的路线走。
　　在早晨发生车祸的公路旁的人行道上她站了一会儿，路上已经收拾干净，交通顺畅完全看不出有发生过车祸的迹象，由于下班高峰时段还未完全过去，路上依旧车声隆隆，到处是汽车排出的废气味，莫晶皱紧眉头，这座城市比原先住的那座虽然更现代化，可是相对的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混浊的空气辛辣地刺激着她的嗅觉，简直令她透不过气来，她摒住呼吸加快了朝家跑的脚步。
　　该死的，最近嗅觉灵敏了不少，城市的味道总是让她有种窒息的腐臭感。
　　远远的就看到了她家的别墅区近在眼前，快步冲进绿化完善的小区内，才深深地呼吸，还有一些腐臭味，不过少了很多。等不适过去后，莫晶缓缓地走进自己家的庭院栅栏门，刚进门就听到妈妈的声音，“你回来啦。”莫晶连忙转头四处寻找，半人高的木栅栏纯装饰用，可她没有见到妈妈的身影呀，“学校怎么样？同学们还好相处吗？”妈妈再接再厉地问，莫晶终于看到母亲在哪里了，但是她没有心情回答，目光老早注意到妈妈正在给一只狼刷毛？
　　“妈妈，它是怎么回事？”远远的，她的眼睛眯了起来，这狼是她早上看到的那只吗？很像呀。
　　“你是说曜狼？我刚给它洗完澡，现在给它梳毛！”妈妈举起手里的梳子，晃了晃。莫晶趁母亲没看到时翻翻白眼，“我是说它，这只狼……狗，怎么会在我们家？”
　　“曜狼一直都是我们家的宠物呀！”妈妈奇怪地瞥了她一眼，又转回去专注地给曜狼梳毛。曜狼舒服地眯起眼睛，伸出舌头，喉间发出低呜的撒娇声，惹得妈妈笑容更深。
　　“我们家什么时候养宠物了？”莫晶大声叫了起来，她从来不记得家里有养过宠物，连只猫甚至耗子都没养过，更别提养狼了，什么时候这只灰狼成了她家的宠物了？
　　“晶晶，你在胡说什么呀，曜狼一直都和我们在一起呀。你今天怎么了？”妈妈索性停下手里的梳毛动作，满怀疑问地看着烦躁的莫晶，“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她不高兴地瞪灰狼，从它闪亮的灰眸中认出它是早晨的那只，可它怎么就成了她家的宠物了？“把它送走。”
　　“嗯？”妈妈惊讶地再次停手，“你不是也很喜欢曜狼吗？经常带它一起散步，曜狼这名字还是你给起的呢！”看到莫晶怀疑的眼神，她接着说，“爸爸可很宝贝它，而且它是不可多得的好看门狗哦，曾经帮我们赶跑过小偷。”边说边搂了曜狼一把，曜狼乖巧地用它的大头撒娇地在妈妈脸上磨蹭了两下，惹得妈妈心花怒放。
　　莫晶是莫名其妙，妈妈说的信誓旦旦，好像一切都该是这样，但是她为什么没有一点记忆？明明它是她早上才在马路上救到的，怎么才一天的工夫就变成是她家的一员了？还是她给起的名字，简直是天方夜谭，而且明明她不喜欢动物何时变得很喜欢它了，难道是她自己又在做梦了？甩甩头，她决定不去想了，也懒得去多思考，“爸爸回来了吗？我肚子饿了。”
　　“爸爸今天要加班会晚些回来，你洗洗手先吃吧，饭菜就放在桌上。”
　　“妈妈你不一起吃？”
　　“我一会儿就来！”看来妈妈的心思全放到曜狼身上了，不给它刷完毛是不会吃饭的，走了两步，莫晶停下脚步又望了神情专注的妈妈一眼，又是狼又是猴子的，难道如今都流行圈养野生动物？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莫晶仍是摇摇头，进屋去了。

　　黑暗，又是漆黑一片！哦，不要吧，又来了！莫晶心中直叹，又要在梦里担惊受怕了，每晚梦醒之后都疲累不堪，天天来会让她体力不支的，如果是谁在恶作剧就不能饶了她吗？她认输了好不好？
　　她朝漆黑一片的四周望去，远远的地平线出现一丝火光。
　　果然又来了！她鸵鸟地闭上眼，想来个眼不见为净，耳中却传来了低沉的嘶吼声和呜鸣，很远又很近，不会已经冲过来了吧，如此想到不由惊慌地张开眼，视线与红色火焰中的兽眼相交，双方具是一怔，红色的兽眼闪过兴奋，仰头就是一阵悠长的嗥叫。
　　不要叫，不要叫……莫晶着急得想大骂这该死的畜牲，然而她的喉咙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见到大群的兽类夹带着从未见过的生物急冲锋地朝她扑来。
　　该死的，快醒过来，快醒过来！心中一遍遍地叫着，但是一切就是不肯顺她意，连动根手指头都犹如蝼蚁撼大树，她就像根木桩子一动不动地矗立在那里。现在连闭上眼都成了奢侈，心脏仿佛要迸裂了噗噗乱跳，死定了，死定了，她肯定是第一个死在梦中的人，呜，她一向冷静的脸垮了。
　　就在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前三步处，黑色的衣物融入四周的景物，遥远的红光稍稍勾勒出他的身型，那人背对着她，但是长得很高大，若不是有几根发丝拂到她的脸根本看不出他如墨般的头发长及腰部，他微侧身，莫晶发现他下巴的线条紧绷，周身旋绕压迫的气势。
　　“放肆！”他一挥手，狂奔的兽群突然尖叫着消失，空间又恢复了漆黑一片。莫晶一时无法适应呆呆地站着，心里不住想着这个人是谁？鼻端隐隐传来熟悉的气味，莫晶不自觉地蹙眉，怎么回事，她闻过这个味道，但是是在什么地方闻过呢？是熟人吗？
　　忽然一阵风拂过，那气味近了些，她睁大眼仰望那不知何时已来到跟前的神秘人，他的眼睛是金色的？惊讶让她忘了害怕，黑暗中只见那对金色的猫眼般霍霍发光的眼睛紧紧盯着她，那眼中好似有千言万语，终于浮现一丝笑意。
　　“狩猎已经开始了，小心呐！”说着举手轻轻推了莫晶一把，莫晶只觉自己猛地朝下摔，怎么都摔不到底。

　　猛睁开眼，四周还是暗暗的，这里是她的房间，她的床，她回来了！松口气，她坐了起来，感到额头一阵凉意，抬手摸了一把，竟然全是冷汗。好可怕的梦，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呢，感觉真的很真实。从窗外的黑暗度推断现在还是深夜，还能继续睡觉，但是她怎么敢再入睡，如果那些妖魔鬼怪再入梦可怎么办？回想起今夜首次进入梦中的神秘人，他说的狩猎是什么意思，她是猎物吗？可恶！她为何要受到这种待遇？莫晶发泄似的躺到床上，用毯子蒙住头，真想出去大打一架，发泄一下体力！
　　忽然耳中传来轻微的抓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莫晶松开毯子，静静聆听，抓门声断断续续，莫晶推开毯子顺着声音走到卧室门口，就站在那里贴着门一声不吭，那声音停了一会儿接着又不死心地又抓又敲。
　　是谁在敲她的门？莫晶疑惑地打开了门，搜寻的视线在黑暗中对上了两点金黄的光芒！神秘人？莫晶猛拉开门，才看清原来是坐在门前的曜狼，它侧着头担心地仰望着她。
　　难道梦中的人是它？不敢置信地望着曜狼，心潮翻涌，终是自嘲地摇头，她是怎么了，难道真的神经有问题了？竟把一只狼当成会说话的人？她准是梦糊涂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白天了，倒没有再做什么怪梦，莫晶洗漱完毕，打开门准备下楼吃早饭就见到曜狼躺在房门前，看到她出来立即站起身，乖乖地立在一旁。它一直在门外保护她吗？这个想法令莫晶有些感动。
　　“一起走吧！”她放软了口气，难得地露出了微笑。曜狼灰色的狼眼也高兴地眯了起来，跟着莫晶亦步亦趋地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