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偿所愿》未时蟾

5、张家祭坛

　　5、

　　张家的祭坛历经千年，已然不复当年的盛况，尽管如此，但当他们真正进入的时候，还是被那鬼斧神工的建筑惊呆了。明明是建在地下，竟然能做成阁楼的样子，好似藏在天地之间的第三空间，阁楼顶端开了天窗，有明亮的阳光照射进来，光线明暗中，依稀还能看到衣着华丽的张家人从那里走过，不断朝着某个方向行礼祭拜。

　　这里完全不像个祭坛，倒像个古时候的大户人家。

　　“你们看到那些人了吗？这里的空间不太寻常，能把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循环播放。”关根指着那些虚像说。

　　“嗯，上回齐家祭坛里都没见着。”解雨臣眯着眼仰头看。

　　那些人好像听不见下面的人在议论他们，始终一脸肃穆地排队祭拜着，像机器人一样严格执行自己的命令，令他们产生一种时空穿越、在看现场电影的错觉。

　　“好家伙，都瞧见了？嗐，得了，弄得胖爷以为是早上羊肉吃多眼花了，都不敢吭声！”王胖子埋怨道。

　　“他们在拜什么？张家祖先的牌位？”关根猜测。

　　“管他是什么，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胖子一马当先爬了上去。

　　但当他们站在阁楼上，发现这里空空如也，除了飞舞的灰尘，什么也没有。

　　“你们看那里。”解雨臣指着前方某处。

　　“有什么？胖爷怎么啥都看不见？不行，果然是羊肉吃多眼花了！”王胖子边说边揉眼睛。

　　“到我这个位置才能看见。”解雨臣把关根拉了过去，又按着他蹲下来一点。重重折射的光线下，关根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是一座袖珍的庙宇，藏在一个挖得很深的石洞里，上头坠着一些反光的金属，才能被他们看到。庙宇非常精巧，他抱着相机走近几步想看个仔细，这时，眼前忽然人影晃动，他还没看清怎么回事，脚下一空，被人朝上扔了出去。

　　他闭着眼，紧紧抱着相机，但是并没有如想象中那般砸到屋顶或地面，而是以一个非常别扭的姿势划出一道弧线后掉到了地上。他喘着气艰难爬起来，整个背后疼得都要烧起来了。关根左顾右盼，发现这个地方很眼熟，不就是班玛山下的树林边吗？

　　上次那个人把他从野人嘴里救下来，也是放到了这里，关根想到这，霎时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朝沙漠跑去，大喊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我知道是你，跟我走吧，在祭坛呆下去你会死的！”

　　但这回关根连一粒沙子都没碰到，就被一堵看不见的墙拦在外面。他不甘心地用力捶打那面墙：“你会死的！”

　　喊声不断回荡在空中。

　　看不见的墙像一张有弹力的网，怎么也越不过去。他筋疲力竭地瘫在墙脚，只听噗噗两声，解雨臣和胖子也穿过那道透明墙飞出来，准确降落在他身上，关根被压得差点吐血。胖子在最上面，连忙跳起来，又拉起解雨臣，把关根扶坐起来。

　　“是他吗？”

　　“是他。”

　　“但是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是不太一样……”

　　三人面面相觑，望着近在咫尺的沙漠，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没多久，又是噗的一声，竟然连留在祭坛外面的瞎子也被扔出来了。瞎子听着风声，落到地上滚了几滚，总算没有砸到人。解雨臣问：“这是怎么回事？他以为我们是去偷东西的？”瞎子扶着树站起来：“张家就是张家，命都快没了，还能从棺材里爬起来驱逐入侵者。”

　　他一露脸，大家才发现他的墨镜不知去向，闭着眼睛，脸上还挂着痞痞的笑，真是无法无天。解雨臣看一眼头顶正午热烈的阳光，眉头一皱，沉默地暴力拆开冲锋包，找出把自己的备用墨镜给他戴上。

　　关根则是被他的话惊住了：“为什么命都快没了？为什么睡棺材？他真的要死了？！”瞎子摆摆手，挨着解雨臣坐下来：“你们按我给的路线走，不大可能触发什么机关。那么他出现的时候，你们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吗？”关根回忆着他出现的瞬间，喃喃道：“有一股血腥味。”而且和庄严肃穆的祭坛格格不入。

　　“那就对了。”瞎子说，“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想出的办法，张家用血饲养他，他保护张家祭坛。后来这法子被齐家学了去，只不过学得不彻底，再然后，你们都知道了。”王胖子越听越不对，“不是吧，这都什么时候的事？这么说，你现在已经……”

　　“也就六七百岁吧，年轻着呢……喂，姓王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看我，没见过老帅哥是不是？嫉妒不？哎呀，你也别太沮丧，人跟人呢，就是会有不一样的。”瞎子心口不一，嘴上大道理一堆，脸上却是得意洋洋。解雨臣忍不住了：“闭嘴。”

　　“哦。”瞎子乖乖把嘴上的拉链封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