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白发染尽千堆雪》有栖川平藏子

29、反叛

　　太宰治叛逃了。
　　他在任务进行中突然消失了踪影，接着是住处被焚毁，办公室也早已清扫一空。
　　港口黑手党百年以来最重要的情报，全部囊括在五大干部之一太宰治的脑子里，只要他向异能特务科说些什么，港口黑手党全部的高层都足以被枪毙千万次。
　　更不论他带走的组织机密、与其他组织商业军火的买卖名单，足以对港口黑手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森鸥外大怒。
　　太宰治的所有部下都被送进了审讯室。
　　他的搭档，前一天刚刚镇压完西方叛乱回国的干部中原中也，也被停职审查。
　　与太宰治有过交集的一切成员都被隔离一一询问。
　　干部尾崎红叶负责审讯及整理关于太宰治的所有情报。
　　港口黑手党上下登时人心惶惶，全部笼罩在不安的阴暗愁云之下。
　　我睁开了眼睛，面前是阴暗的房间只有墙壁上的烛火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微光，空气中漂浮着浓浓的血腥味，在这不过十五平方的空间里，不知飘荡过多少亡魂。
　　我动了动举起时间过长而变得酸麻的手臂，手腕处却无可动弹带出铁链丁零当啷的响声，我丧气地弯下身，脚下同样是锁链叮当作响。我眨了眨眼，适应这昏暗的光晕。
　　这地方我再熟悉不过，自己曾经踏入过很多次，不过都是以施暴者的身份，而如今正巧对调了下，我对自己经历过的以及即将要经历的、他们那些人包括我自己的手段一清二楚。——港口黑手党，地下审讯室。
　　面前不远的椅子上，一位美人正斜坐着玩弄她的指甲。
　　“醒了啊。”听到响声她抬头瞟了我一眼，冷言道。
　　“红叶……大姐。”我的嗓音干涩。
　　“我真是对你失望透顶。”尾崎红叶只说了这一句话，冰冷的眼刀直刺向我。
　　我想起在转角被打晕之前，又是上街逛了整整一天，刚刚和国木田君告别，手机滴滴地响了起来。
　　我翻开盖子按亮了屏幕，我的假期还没有结束，不是太宰也不是中也更不是森鸥外的任务通知，而是封匿名邮件。
　　“你和芥川中的一人失了组织信念，出卖自我底线。”
　　什么情况？我愣了一下，凉气一下子从脚下窜起。说我和芥川，我们怎么可能是卧底，这是要……
　　我思考间身后不设防，脖颈间突然传来尖锐的疼痛，接着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只来得及看到对方一片黑西装的衣角。
　　“不可能是我们。”我抬高了声调脱口而出，语气中是冷静的不容置疑。
　　“一切都是鸥外君的意思，做没有做你自己心里清楚。”她顿了顿，“反正太宰治现在叛逃了，谁知道你和那个叛徒之前做过什么……”
　　“他妈的太宰治叛逃了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突然火了，我和太宰治关系很大吗，一直抓着不放。刚刚解决了Mistery诬陷我是卧底一事，森鸥外应该很清楚啊，港口黑手党高层不知道得知了什么，怎么又确定我就是卧底了？
　　“闭嘴！”尾崎红叶打断了我的话，尖锐的嗓音震得我耳膜生疼，她的语速飞快，“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有关Mistery这次攻击及战斗的一切资料都不见了！”
　　“而这一部分刚好全是你在管理！”
　　“这又有什么关系吗，反正不是已经消灭干净了么？”我气晕了头。
　　“你知道什么，资料是怎么样丢失的，其中必有叛徒！……”尾崎红叶又吧啦吧啦斥责了一大串，我也根本听不进去，最后她怒气冲冲地甩上了门。
　　什么玩意儿啊，这莫须有的罪名。我暗自咒骂。
　　……
　　我在审讯室里被关了很久，在这里不分日夜黑白，我已经不知道时间过了有多久，周围都有什么人。只是在一天深夜隐隐听到传来的熟悉咳嗽声才知道原来我的隔壁是芥川龙之介。
　　芥川那个家伙，也被关进来了啊，我苦笑。
　　在审讯小组的成员闲聊时我耳朵一尖听到了关于太宰治叛逃的详细始末，整个黑手党是被他搞得鸡飞狗跳不知道有多惨，还有连中也的车子也被他装了炸弹，临逃跑还摆了我一道，真是个十足的混蛋！
　　我叹了口气。
　　我不怪红叶大姐，这一切应该都是森鸥外的计谋吧，说什么卧底……不过是想看看我到底是会忠诚于他还是叛逃的前上司，哦，还有芥川，说起来他应该更严重一点。
　　我正想着，铁门轻微响了一声，紧接着是一连串密码锁解开的哒哒声。
　　“大姐？”
　　我抬头，那人闪身进来后门又立刻被关上，只有借着走廊昏暗灯光匆匆一瞥就能看出来人并不是尾崎红叶，更遑论身上还有着浓浓血腥气。
　　“是谁？”我警惕起来。
　　“咳咳，我。”来人捂住嘴咳嗽了几声，我立刻就认出来了。怎么想谁谁来，是芥川啊。
　　“怎么，你也被关进来了？”虽然是早就知道的事实可我还是忍不住开口奚落了一句，却又立刻反应过来，“可你不是在隔壁吗？”
　　“是，咳咳，他们今天让我搬到这里来了，咳。”芥川咳嗽不止，从声音里就可以听出伤的真是不清。
　　这家伙，肯定又是因为为他的老师据理力争来着，那混蛋害人不浅，我不禁撇撇嘴。
　　“看来boss是想让咱们说点儿什么啊，真是费心了。”我道。
　　“是。”他沉默了一下，“话说在下在太宰……叛逃的前一天晚上收到过一通电话。”
　　芥川这样直接地说出来倒在我意料之外，不过他既然都已经开诚布公，我也不再畏缩，声音一扬。“哦？巧了，那时候我也收到过匿名邮件。”
　　“那么……你知道在下想问什么。”
　　“你想问什么？我也想问呢。”我转身走几步摸到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敲着膝盖一字一顿。“你、是、卧、底？”
　　“呵。”纵然是漆黑一片，我也能感受到芥川翻得大大的白眼和目光之后的不屑。你信？
　　我就是相信中原中也是卧底都比你是靠谱点，我甩了甩头。
　　“森鸥外那老狐狸不知道又在搞什么花招。”我嗤笑。
　　芥川并没有像我这样口无遮拦却也罕见地没有阻止我口出狂言，一言不发地站在不远处。
　　“想什么呢？说什么都无所谓了吧，反正咱俩都进来了。”我耸耸肩，“喂，我说……你不如趁这个机会和你老师一起走吧。”
　　“在下……你说什么老师！”芥川愣了下低吼。
　　“当然是咱们俩的老师咯。”我摊手，“你想怎么做？如果将来boss让你去处决叛徒，那你会怎样？不如和他一起走。”
　　“胡说！那不就坐实了在下是叛徒吗，在下是绝对不会背叛港口黑手党的，对黑手党的叛徒也不会留情！”芥川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声音一冷，我就感受到罗生门的黑兽缠上了我的脖颈，“是不是boss让你来试探在下的口风？”
　　“你想的太多了，芥川君。”我无奈地弯腰低头从罗生门的缝隙中钻了出来，蹦的远远的，“没看到我也这么惨了么。”
　　芥川没有再言语，黑漆漆的屋子内一度变得万分尴尬，我只得自己自言自语。
　　“就是不知道这次要怎么解决啊，是在咱们俩之间选一个背锅呢，还是都……”
　　铁门突然被砰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极大的声响，我未说出的话一下子就卡在了嗓子里。
　　“鸥外君要见你们。”尾崎红叶冷着脸，身后是她审讯小组的部下。
　　“还不快走么，没聊够还是没关够？”她扫了一眼没反应过来的我和芥川，“鸥外君已经在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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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致敬《大小姐和大少爷的反派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