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白发染尽千堆雪》有栖川平藏子

24、深入

　　我快步穿梭在横滨市区狭窄的小巷，一个简陋的手机与平日截然不同，却可以联系上许多人。啊哈，就像大侦探夏洛克有贝克街侦探小队一样，虽然在黑手党里地位不怎么高，我也从不承认是个有谋略又深沉的人，可是我也拥有自己的线人。
　　山崎富荣？
　　什么秘密？
　　不存在的。
　　当我还是无业游民的时候，啊呸，是黑手党的时候，也不是。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去世一直游荡在街头，被尾崎红叶收留之后进入港口黑手党，浮浮沉沉在这大街小巷，我早已知道里社会那一套特有的规则。
　　恩，没有什么是查不到的。更遑论只是个没什么实力的女人。
　　手机滴滴滴滴响个不停，在信息时代一切情报都汹涌而来。在下城区有个黑客叫六藏少年，凡是数据连网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从东京来的情报贩子人称甘乐，任何人心鬼神尽在掌握。
　　可是……
　　太宰治那个出了名的风流浪子，怎会在一个女人身上多做徘徊。我踏入那家山崎富荣经常光顾的咖啡馆，同样是穿着花色和服的女老板迎上前来。
　　“欢迎光临，需要点儿什么呢？”
　　“我想……一杯Mocha。”
　　我想的没错。
　　山崎富荣果然是敌对组织——那名为Mistery异能力集团的卧底，而这里就是他们的接头据点。
　　太宰治的手机从今早开始就一直未接听，传了邮件给他刚刚才收到回复说是最近在调查黑手党一位情报员失踪的案件，一切事物都由我自行处置。我皱了下眉，他这是打定主意要把责任撇干净了？只是此刻我却还没察觉到他在做事情的严重性。
　　山崎富荣被太宰治察觉出是敌对组织卧底，而太宰又包庇了她，那是否能确定山崎确实已被太宰策反用于引出下一步阴谋，还是虚情假意想要再做出什么……
　　不管怎样，这一定是一枚定时炸弹，不能再耽搁了。
　　我狠了狠心，直接去顶楼找了森鸥外。
　　“boss，经在下调查，异能力集团Mistery正是盗取港口黑手党情报和安插卧底的元凶。”我直视他的眼睛。
　　“哦？”森鸥外勾了勾嘴角，抬起手似乎是想顺顺爱丽丝的头发才发觉她并不在这里，“此事事关重大，北田君可确定？”
　　“在下愿领命去剿灭敌人。”我朗声。
　　“不忙。”森鸥外摆了摆手，“且看看它想要做到什么地步，黑手党内可能还会有其他卧底，如不彻底铲除后患无穷。”
　　其他卧底？我心里一惊，想来太宰治在工作上从来没有自作主张到如此不确定的地步，是否代表森鸥外已经得知山崎富荣的身份？是他指令太宰去做的，还是……
　　“是，在下会继续调查的。”我恭顺道。这今后一切的决议，还是要由整个港口黑手党的boss、森鸥外来宣布，不管有怎样阴谋玄机。
　　……
　　“太宰先生跟你说，最近在调查情报员失踪的案件？”芥川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是啊，怎么了？”
　　“可在下听说他把任务拜托给黑手党一位下层成员了，而且刚刚还在西边的街上看到他了呢，就在那家旧物店。”
　　什么？太宰治这个不务正业的家伙！
　　我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居然还是未接状态，我抓了抓头发，干脆直接就冲了过去。
　　“太，太宰先生，你怎么不接电话？”我走近了一看，太宰治居然正抓着一位小姐的手嚷嚷着要和人家殉情。
　　“先生！你怎么那么闲呢！”我有点抓狂，伸手摇了摇他。
　　“啊，是北田啊~”他眨了眨眼，难得扯出一个莫测的笑意，“先陪我逛逛吧。”
　　“恩，太宰先生？”我扭头说话却发现他并没有跟上来在我身边，“你在做什么？”
　　我回头，太宰治正在不远处的一个货架处流连不行，手里捏着一本日记本。
　　“你看这个怎么样，很有复古而精致的味道呢。”
　　暗红色的皮质封面，上面雕刻着许多只镂空蝴蝶图案，振翅欲飞又鲜红如血，衬着屋外的残阳很有些妖异的美感。
　　“太宰先生你什么时候对这些小女生的东西感兴趣……”
　　“你喜欢么？”太宰治打断我的话，并没有理会，只是接着问下去。
　　我虽然感到有点奇怪，太宰治今天这是怎么了，却还是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恩。”
　　“那就买下来咯。”太宰治见我答应，忙飞快地掏出了钱夹，在我眼里颇有松了口气的意味，“这就当作送给北田君的生日礼物吧，北田君可不许再怪我不记得你生日了啊！”太宰治大声嚷嚷着。
　　这家伙！我说怎么无事献殷勤，一个月前他忘记了我的生日被我打了一顿，今天居然记得补上……虽然有点吃错药的架势，不过还不赖嘛。
　　“那就谢啦。”我接过，却自然也没忘自己的本意，“不过先生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刚才我查到……”
　　“嘘。”太宰治突然转身一根手指抵到了我的唇上，我吓了一大跳。
　　“回去再说，我先去找趟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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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Caesar的过道里踱来踱去，一直晃到永井脑袋发晕大叫着让我停下，我呆呆地坐在吧台旁戳着酒杯里的冰块，脑子里不停旋转着。
　　虽然有森鸥外的拍板保证，可关于这件事情，我的心里还是突突的发慌。
　　白天太宰不肯听我的不知是质问还是揣测，只是随便应付了几句就匆匆离去。我自知对港口黑手党并没有什么忠心情感可言，可对于那个人来说，这就是他的一切。
　　我继续把思路放到这件事情唯一有迹可循的活着的人，山崎富荣身上。
　　如果把山崎看作Mistery在港口黑手党中的卧底的话，她平时都会做什么呢？向科长打听得知她还算是个勤快认真的员工，那么就只是安分的做本质工作么，档案管理科的小职员，整理一些……
　　不对！
　　我背后冷汗飚起。
　　档案管理科，虽然管理的是零散档案却具有进入黑手党文件库的权利，可以查到每个异能力者成员的名姓与对应能力，之前泄密事件所相关的文件，不正是这个么！
　　是山崎富荣盗取了情报，由花崎晴子辅助将情报送出顺便诬陷我与梶井，而后山崎又主动举报了花崎佯装被策反博取信任，天知道她还想要做什么？！
　　“北田，北田？”
　　永井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看样子是已经用手在我眼前晃了好几遭了，我叹了口气。
　　“怎么了，今天魂不守舍的。我们刚刚正谈到国木田的新工作呢，还蛮有趣的。”他指了指再右边同样探过头来的国木田君。
　　“没，工作有点烦心而已。”我轻描淡写。
　　“哦。”永井回过身只是应了一声，却向我投来了关切的眼神。倒是国木田君。
　　“工作？你不是还在读书么北田。”他的声音显得万分疑惑。
　　“啊哈哈假期找了份兼职，总不能一直闲着吧。”我连忙反应过来打哈哈。
　　“是啊北田之前就给我吐槽过她的老板，不过还好，只是兼职不用做太久，对吧。”永井也帮腔道。
　　“嗯嗯是啊是啊。”
　　“我觉得你心情是真的不好，有什么难处就跟我说。”喝完那一杯，国木田君说第二天还要上班就匆匆提出告辞，而永井则说还要再坐一会儿，在走的时候国木田君却坚持一定要送我回家。
　　“不用啦，国木田君，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么，早点休息啦。”
　　“这怎么行！”他义正言辞道，“这么晚了，一个人回家我怎么能放心？北田，你是女孩子，我要照顾你。”
　　永井在一旁推了推我，“是啊，你就让国木田送下吧，反正也不远。”
　　我点点头，两个人就无声地走上了回家的路，国木田君突然开口，这么问我道。
　　“啊？”我愣了下，又开口想要随便糊弄过去。“真的没什么事啦，不过是女孩子之间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国木田君？你不用担心啦。”
　　“当然了，一下子就能看出你和平时不一样。”国木田君依旧严肃着脸，“你不愿意说也没事，总之还是那句话，有什么难处了，有我呢。”
　　“恩，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