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双》凤岐

5、第五章

　　千钧一发之际，忽听得镇外一声口哨，不知从哪里飞来两只飞鹤，直愣愣地往落山童老处飞去。“呀，”落山童老一惊，停下了琴声。红离和瞳目乘着这一声一跃而起，掌风一扫，将半数围攻的村民击昏。
　　“谁？”落山鬼母也是一愣。就在她发愣之际，只听得耳边有人轻声说：“这位大姐，你也抓得我够久了。”接着手中一麻，再看无双已在几步之外。
　　“你……”落山鬼母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我早该想到干戈和黄鹂不会死得如此简单，没想到国士无双也是同道中人。”
　　无双淡淡一笑，也不辩驳，“我劝鬼母和童老还是早早离去，你们命中克星就在附近，若再不走，落山一族恐怕难逃一劫。”那还是小女孩装的落山童老在此时已站到了鬼母身旁，两人对望了一眼。
　　落山童老上前一步，道：“不愧是国士无双，我二人下山之时已做好必死的准备。今日，我们一定要带红离走。”说着，落山童老忽然咬破舌尖，从怀中拿出一支竹笛。落山鬼母则猛地从怀中拿出一把红花含于口中，接着从腰间拿出一条长鞭。
　　“公子小心，是落山绝命阵。”红离惊恐。落山绝命阵一共只有两人，叫绝命阵是因为无论敌人如何，阵中一人已牺牲自己的性命。才片刻的功夫落山鬼母已七窍流血，显见已然死去，可是人虽死，身却比生前更加勇猛。接着落山童老的竹笛起。落山鬼母的肉身向着红离、瞳目飞奔而去。
　　红离和瞳目早已中毒，两人往无双身前一挡，尽然没有挡住。眼见着无双就要被抓住。那两只仙鹤忽然又飞了过来，借着俯冲之势要将落山鬼母击倒。奈何鬼母已死，尽然浑然不知是痛，反而两只仙鹤吸入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红魔花粉，翅膀拍打缓慢起来。
　　无双望见鬼母到了眼前，微微皱了皱眉，伸出手掌，往鬼母眉心而去。“啪”，手指接触到眉心的一刹那，落山鬼母忽然停下了举动。“噗”，那边落山童老一口血没有忍住，喷洒出来。
　　“你，你究竟是谁？”落山童老捂住胸口，惊恐地望着无双。
　　无双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正待这时，从镇口一骑红尘飞奔来一匹红马，“落山一族，休要猖狂，我到了。”马上一女子红面蒙沙，上身是一席白衣，下面是一条不及膝的短裙，露出一双纤细的长腿，足下一双红靴，腰间挂着两三处铃铛。尚不待落山童老说话，手中飞出一镖，正中落山鬼母的眉心。只听“砰”地一声，鬼母全身四分五裂，栽倒在地。
　　“狐小白……”落山童老一愣，已知大势已去，抽身就走。到底是一派掌门，三五下就跃出数十米。空谷间，只听到落山童老似孩童般的声音，“今日落山一族灭门之祸，决不会算。你们等着吧！”
　　众人还想再追，已然是来不及了。
　　名唤狐小白的女子从马上跃下，停在瞳目和红离跟前。蹲下身体，轻拍了几下二人的周身大穴。红离只觉气血翻涌，一口鲜血没有忍住，全数吐在地上。瞳目也好不到哪里，半数的武功已废，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倒是无双还站在原处。
　　“你明明可以救他们，为什么不救？”狐小白转身对无双说。
　　“你明明也有解药，为何不给他们？”无双随即说道。
　　“我是赏金猎人，不做无本的买卖。”狐小白撇了撇嘴，从地上捡起刚才出手的铜镖，顺手看了看落山鬼母的尸首，口中悼念着，“还好脑袋没事，我可以拿回去换些银两。” 手起刀落间，已把落山鬼母的脑袋包了起来。同时，把镖擦了擦，放回镖囊中。
　　狐小白在江湖上似是凭空而来，套用她的话说，她没有来历，只是为了赚些银两过活。不过据江湖百晓生说狐家是赏金世家，几代人都做得是缉拿盗匪的买卖。狐小白的父亲叫狐一飞，年轻时风流倜傥，也算得上是侠客的身份，在他手下死去的江洋大盗算算也不下千余人。二十年前，狐一飞追捕羽扇大盗通万奎入了江湖人谈之色变的白花林，便失去了踪影。人人都以为狐一飞已死，狐家也没落了。哪知几年前望族沈家一夜灭族，只留下江湖鬼宿无涯子的记号。朝廷悬赏五万两，上百名赏金猎人都抓不住无涯子。偏偏此时出现了一个小姑娘，穿着白衣蒙着面纱，谈笑间拿着无涯子的人头就到了。她就是狐小白。江湖传言，狐小白从百花林来，会妖术，只拿别人拿不住的人。
　　此时的狐小白将落山鬼母的脑袋往马鞍上一挂。顺手取下酒葫芦，喝了两口，然后拿着酒走到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村民旁边，“噗”，一人脸上喷洒了一口，昏倒地村民才渐有了气色。尚不待人醒，她便转头，瞥了无双一眼，然后嘿嘿一笑，“我说国士大人，等下你要如何解释这些死人？”接着，尽然翻身上了红马，绝尘而去。
　　狐小白来得匆匆，走得更是匆匆。两只飞鹤也跟着一跃而起，跟在马后。
　　无双等听得马蹄声走远了，才皱着眉，从怀里掏出些粉末往红离和瞳目鼻尖一抹。红离只觉得一股香味扑鼻，口中的血腥味淡去不少，“绝情散？”她一惊，脸上升起一股子疑惑。
　　红魔花只有绝情散可解。而这两样都是落山一族的圣物。相传红魔花和绝情散原是仙界一双孪生姐妹，却偏偏因为身含剧毒而不被仙界各路神仙接受，于是她们一怒之下下得凡间，就落到了落山谷。自此以后落山一族凭借着这两种圣物称霸一方。
　　无双怎么会有绝情散？难道……。红离不敢往下想，“你能救我们，为什么不救？”忽听得耳边瞳目冷声问。
　　这一战瞳目元气大伤，颤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无双楞了楞，“我以为白花宫主的红离剑、瞳目眼必然能安然脱险。奈何你们在市井混迹的时间长了，便也忘了江湖啊！”无双悠悠地叹了口气。
　　红离沉默不语，只觉得世事难料，她尽然无从分辨。
　　与落山一族一战，无双三人虽解释清楚缘由，但却也在万福镇待不下去了。红离脸上的愁容渐深，似是风雨欲来。
　　大战的第二日，瞳目的身体忽然巨变，刚吃了午食，只觉得肚中一阵剧痛，紧接着就昏迷不醒，脸颊深陷，额头浮现出黑紫色，似乎剧毒未解。无双请来万福镇的郎中都看不出端倪，最后还是红离想出，这可能是落山一族失传已久的落山绝命沙。可是这究竟是何人下的毒，瞳目又是何时中上的，却都无从得知。
　　几日下来，无双的脸上也显出了愁容。两人计算了一下，决心带着瞳目北上北魏，或许能寻访到当世名医青云道长。
　　等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两人一早启程，未惊动万福镇的村民，只有万涛堂的老主持嘱咐小童，给他们准备了一辆马车。
　　无双不觉得一阵须臾，“老主持，此一别也不知道何时相见。无双在万涛打扰了多年，给佛堂增添了不少麻烦。”他对老住持俯首。老住持早已上了年纪，眯缝着眼睛，似看见也似看不见，只道：“国士何必如何说，万涛堂能让国士住上五载已是大幸。国士原就不是池中之鱼，老衲早就知道您迟早是要走的。”老住持弓着背，一躬到地。
　　无双赶忙用手相掺，尽然没有搀扶动。不觉得一愣，只听耳边低低地声音，“此一别国士可要小心。红离剑原本是无魂剑。”尚不待无双答话，他便转身和小童走到门里。
　　无双顿了一会儿，忽然微微一笑。相处五年，尽然不知老住持原也是江湖奇人。
　　“公子，怎么了？”红离上前，无双未有答话，转身上了马车。
　　一马一车三人，晃晃悠悠地出了万福镇。竟然也如来时，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