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双》凤岐

13、第十三章

　　秦家寨就设在绝情谷的谷底，背靠落日山的主峰落日，西面是一个天然湖名叫映日，东面是落日山的另一个座高峰玉涯。无双他们走进山寨子的时候，已近黄昏，夕阳正好从落日峰边下坠，映衬着整个山寨子有些火红。
　　寨子并不大，门前却极为考竟，尽然还设了岗哨。秦劫介绍说由于寨子建在山野之间，容易有虎豹出入，所以才找人放哨。无双和狐小白互相看了一眼，也没有深问。
　　三人走到寨子门前，哨兵一看是秦劫回来了，赶忙把寨门打开，高声道，“二当家的，您回来啦！今日怎么这么迟？”秦劫笑嘻嘻地打了招呼，领着无双和狐小白往里走。
　　狐小白听哨兵唤他二当家就是一愣，瞅了瞅秦劫问，“没想到，你还是秦家寨的二当家的。”狐小白用余光扫过秦劫，总觉得此人的来历颇为诡异，但又说不上怪在何处，只得暂且放下疑惑。
　　秦劫听狐小白问他，忙转回身，“姑娘说笑了，这寨子是我大哥建的，我家只是占了大哥的福分，哪里算得上什么二当家的啊。不知道，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狐小白看了看秦劫，也不隐瞒，答道，“狐小白。”
　　“哦，原来是狐姑娘，失敬失敬。”秦劫的样子像是完全不知道狐小白就是名震江湖的赏金猎人，只是为了客套才打得圆场。狐小白原像嘲讽他几句，却又觉得没有必要，便就不理睬他，只是跟在无双身后。
　　一边走秦劫一边问无双，“国士，十年前你离开北魏城去了哪里？这些年，只听说你为百姓布衣施药，却总见不到你的真身。今日怎么会到我们绝情谷秦家寨来？”秦劫显得甚是热情，态度也很诚恳，拉着无双的手，尽然不肯放下。无双尽然也没有抽回手，说道，
　　“正好路过此处，听说这里风景如画，便想来看看。秦寨主，这座寨子修的真是不错。”无双打量着这座大寨，光是寨子当中就修了上百间民房，房子的布局是按照五行之术布置的，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不过，寨子当中的人却不多，如今日子偏西，也只有几个儿童在路当中嬉戏。
　　秦劫听无双如此问也不隐瞒，哈哈一笑，道，“公子不是秦某自夸，我大哥修得这座寨子可是出自名家之手，我听大哥说是找个叫魏……魏啥的人修的，可我们花了不少银子。”
　　狐小白听说寨子找人布得局，忽然问道，“是不是鬼影手魏华农？”
　　秦劫忙点头，“对，对，就是魏华农，原来姑娘也和那老道相熟。”狐小白听秦劫证实了此寨是由魏华农建造的，不由得眉头紧皱。
　　据说这个魏华农是天机门上一任门主最钟爱的弟子，可惜他贪酒好杯，最后被天机门逐出了门户。哪知此人出了天机门反而更加放荡，为人忽正忽邪，只要有人出得了钱，对得了他的脾气，他便帮人排兵布阵。十二年前，他帮着莫邪宫的白花宫主摆下白花擂，闹得武林腥风血雨。后来就消声密迹，没想到在此处听到他的名字。狐小白内心一惊，却看到秦劫脸上并无异色，便也不再多言。
　　秦劫的院子在秦家寨的正中，里外两层，倒也没有想象中的奢华。一进屋子，就从里面跑出一个孩子，“二爹，抱抱。”
　　那孩子还很小，大约才二三岁的样子。秦劫赶忙上前两步，把孩子抱在怀中，口中放柔了几分，“泉泉怎么出来了，来，二爹抱抱。”
　　秦劫将孩子抱在怀中，回头对无双和狐小白笑笑，“我大哥的孩子，才二岁。”秦劫原就是极为标致的人，他抱着孩子像是早就顺了手，水蓝色的长袍合着孩子墨绿色的小衣裳，画面一下子变得极为轻柔。那孩子躺在秦劫的怀中，却瞪着眼睛，看着无双和狐小白。她的眼神转到狐小白脸上，端详了一会儿，忽然，叫道，“娘娘……”伸手尽然要抓狐小白的衣裳。
　　狐小白一愣，本能往旁边一闪，那小孩见没有抓到狐小白，尽然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嚷着，“娘娘，娘娘……”
　　狐小白被这孩子哭得一阵尴尬，转头问秦劫，“她，她是怎么了？”
　　秦劫也是一愣，泉泉自幼乖巧，从不曾如此嬉闹，他忙拉回孩子，对狐小白拱了拱手，道，“狐姑娘不要见怪，这是我的侄女泉泉，二年前，大嫂生下泉泉就去了，我与大哥又不懂照顾孩子，才将孩子惯得没了分寸，还请姑娘看在她只是一个孩童不要见谅。”说着一边拍着泉泉的脊背，一边说，“泉泉莫哭，这不是娘娘，是姨姨。”
　　“姨姨？”孩子哭得两眼都红了，却十分执拗，听秦劫如此说，却不肯松口，哭闹道，“不是姨姨，是娘娘……”二岁大的孩子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口齿也不清晰，说着尽然要从秦劫怀中下来，往狐小白处去，边走边还在叫着，“娘娘……”
　　狐小白被她叫得脸色发红也不知是要答应还是否认，她一手拿着马鞭，一边看着那孩子抱着她大腿，口水流了她一腿。
　　无双见状又是一笑，知道狐小白不善应付孩子，于是主动上前，抱起了稚儿，“泉泉，这是姨姨哦。你看她穿着白裙裙，你娘娘也穿白裙裙吗？”
　　孩子歪着头看了狐小白半天，似是恍然大悟，道，“对，她不是娘娘，娘娘不穿这么短的白裙裙。”她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马上收干了泪水。狐小白却被她说得一阵尴尬。
　　无双看了看狐小白，眼底满是笑意，秦劫也一副想笑不便笑的样子，弄得狐小白不知是气是恼。
　　只听无双还在和打趣，说道，“嗯，泉泉真聪明。”都说孩子的脸三月的天，刚刚还苦恼着要狐小白，知道自己认错人后，马上就收起泪水，把注意力转到了无双头上，仔仔细细地看着无双，问，“你是谁？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无双笑道，“我叫无双，是你二爹的朋友。”
　　那孩子尽然偏着脑袋似在思索什么似的，“无双，无双，无双……”尽然念起了无双的名字来，奶言奶语尽然让人觉得有些滑稽，又有些奇怪。
　　狐小白在一旁看着无双抱着孩子，脸上露出柔和的光芒，藏青色的衣袍顺着微风飘动着，尽然让人有说不出的动人，不觉想这个男人以后必是一个好父亲，思绪尽然又有些乱。却听无双又在唤她，“狐姑娘，这孩子似是与你有缘，你要抱抱这孩子吗？”无双回过头，问狐小白。
　　狐小白楞了楞，尽然走上前抱住了孩子。等把孩子抱在手中，她才想起她为什么要抱孩子。不过孩子的身子很软，仿佛稍稍一用力就要断了似得。她小心翼翼地抱着泉泉，偏偏那孩子还不安分的拼命乱动。
　　“别，别动。”纵然狐小白一身的武艺，对面泉泉也只有叫唤的份，不过孩子却完全不理会狐小白的呵斥，反而咯咯地笑了起来。看着孩子的笑脸，狐小白脸上的线条也放柔了。转身看无双，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而秦劫则站在一旁，用一种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他们。
　　泉泉的到来，让他们渐渐忘记了秦家寨还充满了危机，几人嬉闹了一会儿，，奶妈才将孩子带走。
　　转眼间，夜色便也沉了。
　　等太阳一下山，秦家寨就完全被黑漆漆地大山包围起来，显得异常安静。秦劫将无双和狐小白迎到里屋落坐。无双和狐小白对望了一眼。从入秦家寨到如今，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两人却总有些心惊。等坐到饭桌前，无双转头问秦劫，“秦当家的，这寨子里的人似乎不多？”
　　秦劫一笑，“国士大人不知，今天是秦家寨迎亲的日子，寨中的小伙子都去了后山，很快他们便回来了。”
　　“迎亲？晚间迎亲？”无双和狐小白就是一愣，这风俗似是不像中土人士。
　　见他们面有异色，秦劫笑了笑，解释道，“路程远，所以就晚到了。”
　　狐小白皱了皱眉，秦劫这话有漏洞，还想问，感到无双在底下握了握她的手，她转回头去，只见无双向她摇了摇头，这才不得不按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