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倾城依山尽》立夏小骞

10、第 10 章

　　美丽的星河之光照耀在她的脸上，紫陌斜斜倚在墙上，她在专注地看星空，而他在专注地看她。
　　“好美啊......”
　　一一陶醉地感慨着，仰起的头寻求认同般地向紫陌转了过去，立刻被那双迷离的媚眼吸引了，勾魂摄魄似的，她迷惘地注视起他来。
　　紫陌问她：“好看吗？”
　　她回答：“好看。”
　　蓦地她想到这是在问她星空好看呢？还是他这个人好看呢？而她回答的又是什么呢？昏头了昏头了，她举起两手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许一一，你可不是会犯花痴的人啊！
　　“国师大人。”
　　“恩？”
　　紫陌拖长了尾音，象征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额，紫陌，紫陌大人今日叫我来所为何事啊，呵呵，总不会就是为了带我来看看夜景吧，呵呵，虽然确实是挺美的。”
　　“我叫你来也不为别的，就想看看你。”
　　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一一愣了下。
　　“看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哦，是为了落水的事吧。
　　“我好得很，多亏了你让屈太医送给我的药，谢谢你。”
　　“你要谢我就常过来陪陪我吧，别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观星之术却要反着来的，都没个人陪我说说话，着实寂寞呢。”
　　怪不得晚上找我来，原来是工作需要，要上夜班啊，她又想起外面那些个服侍他的不会说话的怪人，觉得他确实够寂寞的。
　　“好啊，就是怕给你惹来非议。”
　　“整个皇宫，谁敢当面非议我。”紫陌在当面两个字上加重了音，确实，放眼整个乾国估计都没个人敢当面说他什么，但背后说什么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也不在乎。
　　“嗯......紫陌，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问吧，能说的我知无不言。”
　　没说言无不尽，那意思就是还有所保留咯，一一想着就问道：“我吧，是小周国来的对吧，说得好听点是为了稳定两国关系，其实就是质子呗，但是我发现好像没有人监视我管着我，乾国就不怕我跑了？”
　　“在皇宫里，只要你别去不该去的地方，可以像其他皇子公主一样来去自如，皇宫外你若是有令牌也能出去溜达玩耍，至于想逃跑出乾国，目前没那个可能。”
　　他看着一一疑惑不解的样子，脸色有些阴沉了下来，“皇帝在你身上下了蛊，你若跑了，不出半月就该一命呜呼了。”
　　一一像是被人紧紧地扼住了咽喉，发出了一声短促尖利的‘额’，她实在没想到小说中才有的下蛊情节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顿时全身都感觉不好了。
　　“别怕，你这条小命现在还不是好好的，船到桥头自然直，死不了的。”紫陌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坐在轿子里往回去的路上，一一想着紫陌该不会是容云依的秘密情人吧，不然无缘无故这么关心她干嘛，专程把她叫去好像真就是为了看看她，可是说是情人吧，也不大像，除了说说话聊聊天也没其他亲密的举止了，再说凭容云依的长相，紫陌那样的应该还看不上吧......
　　她摸出临走时紫陌给他的一沓子符咒，简直跟不要钱一样，说想来了就撕一张，他就会派人过来接她，你看，这种小地方他就对容云依特别细心，居然想得这么周到。
　　回到自己的小房子，轿夫无声无息地走了，绿茶到这时才敢询问她去见国师大人的事，她说了好几遍一切都很好，她没事，国师大人不会对她怎么样，这小妮子才肯相信。
　　“公主今日不但见到了皇子研还见到了国师大人，这二位都是皇宫里特别的存在，公主觉得他们如何？”
　　特别的存在吗？他们一个是半途被认领回宫的混血皇子，一个是大权在握不以真容示人的神秘国师，特别是够特别了，但无法相提并论，若硬要凑在一起说，那只有一点是一样的，他们都一样的孤独。隐居式的竹里馆，地标式的白塔，生活在里面的人不约而同的表示出了他们的寂寞。其他权且不说，这份寂寥应该是真的，她能感受到那种气息。
　　“他们都很好。”想了半天她只说了这么一句。
　　“那，公主，那个，那国师大人长什么样子？”绿茶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她最想问的。
　　当然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但是一一决定还是不告诉她自己看到了紫陌的面容。
　　“你不是说除了皇帝没人看到过吗，他又怎么会给我看。”
　　“这倒也是。”绿茶遗憾地叹了口气。
　　她眼珠转了转决定戏弄下绿茶。
　　“不过我觉得就算你见了国师真容，也一定觉得他没有随恬少将军好看。”
　　绿茶瞬时满脸羞红，“公主在说什么呀，奴婢一个字都听不懂。”
　　一一见她这副模样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我说的你听不懂，那你脸红什么，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人家随恬少将军。”
　　“公主，你可折煞奴婢了，随少将军又怎是奴婢这样的下贱命能妄想的……”
　　一一马上制止她说下去，“不能这么说自己哦，绿茶，要是连你都这么说自己了，别人也会觉得可以随便轻贱你了，在我看来你很好，至于喜欢一个人，那就要争取啊，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
　　绿茶轻轻拧着衣角，嗫嚅着说道：“只有公主这么想。”
　　一一看她一脸娇红得颇为楚楚动人，越发觉得爱怜，她从来没把绿茶当做下人，而是把她当妹妹一般看待的，毕竟她的灵魂可是能当绿茶的大姐姐的。
　　“要不这样，你写个情书给随恬，也好让他知道你的心意，要是没回应那就拉倒呗，要是有回应，嘿嘿，那就证明你们有戏。”
　　“不不不，奴婢万万做不到。”绿茶拼命挥手否定。
　　“别不好意思啊，那，我帮你写，写情书我在行，包在我身上！”
　　她说干就干，找来了纸和笔墨在灯光下尽情发挥起来，想当初还在学校的时候她可没少帮同学写过，一封情书拿一瓶可乐来换呢。写完之后她读了一遍给绿茶听，可能是觉得胳膊拧不过大腿，绿茶虽有些扭捏也没有再拒绝了，坐下拿着一张白纸又誉写了一遍。一一本来以为她不肯写信可能是因为不会写字，没想到绿茶的字比她的端正多了，挺好看的，忍不住夸赞了几句。
　　“奴婢的爹爹是个秀才，所以奴婢识字也会写字。”
　　一一在一旁看着，“耳濡目染，怪不得呢，以后可要教教我，这一比，我的字都不好意思见人了。”
　　“奴婢怎么能当公主的老师，再说了，字写得再好又有什么用，百无一用是书生，我爹爹他手不能扛肩不能挑，家道中落……能进宫服役已是我最好的选择了。”
　　说到这里，绿茶莫可奈何地咬了咬嘴唇，一一轻轻拍拍她的肩膀，“绿茶，我相信总会苦尽甘来的，你也是，我也是，人要学会从黑暗中发现美好的事物，这样我们才能熬过去，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绝不让你饿着冻着，这点我目前还是能保证的。”
　　绿茶眼眶红了红，揉了揉，笑着说道：“那奴婢就指望着公主了，您可要说话算话，不能忘了今日说过的话呀。”
　　一一郑重地说道：“包在我身上！”
　　她们忘了夜已很深了，拿着誉写好的书信嬉闹了起来。
　　“你是不是读整晚也不会厌倦啊，看来我是写出了你的心声。”
　　“公主您好不害臊，女儿家家的写这些提笔就来。”
　　“哎呀，这算什么，我已经写的很含蓄了，你想不想听听奔放的。”
　　“不听不听，羞死奴婢了。”
　　“绿茶啊，我跟商量下啊，以后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就别奴婢长奴婢短的了，你不难受我还难受呢，你就叫我一一吧。”
　　“这可使不得，公主就是公主，奴婢就是奴婢。”
　　“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啦。”
　　“……依依？”
　　“恩，一二三四的一，这样简单。”
　　“一一……”
　　“这样就对了嘛，你瞧，多简单的事。”
　　绿茶又偷偷看了一遍信，想象着随少将军看它时侧脸会挂着温和的微笑，自己也傻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