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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回到眷灵峰的莪檩明显地忙碌了起来,将谢晚情交给听念照顾之后,就连续两日没见其踪影。
      听念没有莪檩这么能唠嗑,但是却异常八卦,仿佛是各界八卦小能手,啥传闻都听过。
      谢晚情在他给出出去玩和听故事两个娱乐方案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听故事之后,听念就使出了他的十项全能——一边说一边比划,必要时还唱出了声来。
      谢晚情坐的很端正,听的也入神,听到他讲名伶的故事时陷入了哀思,却陡然被听念独特的唱腔给带了出来。调是对的,但是此情此景此故事,这腔调难免怪异,让人出戏。
      听念唱完还嘴角向左轻轻一扯,笑意怎么也掩不住,还不忘问一句:“大师兄,我唱的好吧?”
      虽然他是询问的语气,但谢晚情总有一种他在说:“老子唱的太特么的好了!”的错觉,再者他唱的调是对的,没走音,所以谢晚情每到这时都会非常配合地点头。
      这时听念就会更加得意,笑着说:“那我再给你讲一个王婆摆摊的故事!”
      这个故事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孤寡老人王婆摆摊卖香囊时,遇到了一位年轻顾客,这位顾客到了摊前也不挑货,只随手拿了个香囊付了钱,就匆匆走了。
      又几日,又有一位年轻男子停在摊前,买了一半的香囊,言其为未婚妻寻民间香囊,并与王婆攀谈起来。王婆打开话匣子,往事回忆涌现心头。
      王婆才不过四十有四,也有过丈夫,育过三个孩子,如今空余一人,不过是因丈夫早逝,疾困交加,因而三儿皆未留下。
      若是第二儿能活,应与此位年轻人差不多年岁。

      后来年轻人说其未婚妻十分喜欢王婆制的香囊,因此打算在王婆这出重金订做几个并常常探望王婆。王婆感念年轻人的探望,不收如此重金,而年轻人却执意让其收下,并用巧语讨其欢心。
      之后王婆大病一场,年轻人更是亲请大夫为其诊治,王婆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对其甚是感激,言下世做牛做马报其恩情。
      直至一天夜里,王婆忽觉头疼,晕倒在地,迷糊间似乎见到了自己的恩人手持长剑。
      最终王婆醒来时见到了一位白衣道长,道长言其晕倒于道上,偶碰见,遂将其救了后回来。王婆对前几日晕倒之事记忆模糊,但却觉白衣道长异常亲切,选择相信了他,自此用回到了日日摆摊的生活。

      谢晚情听完整个故事都有点懵,正要发问,听念便接着说了下去:“这故事记载于《夜话奇谈》中,初读时我也是半点不懂,后来才搜出了下一本,下一本里有大量的注解,我的疑惑才得以解答。就像这个故事,其实是根据真实故事改来写的,应是五千多年前的事了,王婆育了三个儿子,虽然都没有留在她身边,但是都活了下来。因为她把他们都送人了,送给了比较富裕的人家。第一个说来随手买香囊的年轻人就是她的第三个儿子,只是好奇心驱使才在得知生母是谁之后赶来一观,观完就走,无甚留念。第二个年轻人就是她的二儿子了,是名修士,知道她是自己生母且拥有极好的灵根之后,就设法骗取其信任欲挖其灵根,认为生母生而不养,理应献出灵根。而最后的白衣道长,是她的大儿子,应是渡劫时看了至亲的前尘往事特意赶来,救下了生母。”
      谢晚情听完还是觉得有点懵,这故事编的,简单也不简单,复杂也不复杂,不知该如何评价,还有一丝丝怪异。
      “这是真事改来的,很多东西自然删改了,所以听着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咱们也听听就过了。不过灵根这东西天生的,是怎样就怎样,还真不能为求天赋伤人性命丧了良心,否则来八万个为圣期的修士也救不了!”
      听念说着拉直手臂伸了个懒腰:“现在没有太多的人想修仙了,都想着能吃能睡过一天是一天,哎呀!说着说着又到午时,大师兄,咱们得赶紧去御膳司,搓几盘好菜才行!”
      说完便拉着谢晚情跑了出去,谢晚情跑不快,听念便停了下来,一本正经地问:“大师兄,介不介意我背你一程?”
      “不,不介意。”谢晚情觉得自己这身体虽然还小,但也不轻,听念一时兴起想背估计不一会儿就会放他下来了,没想到听念背着他行走如风,直奔御膳司。
      差点忘了这是个修仙的世界,还有听念是一名修士了,谢晚情想,主要是听念长着十五六岁的嫩脸,让人看着觉得他还是个孩子。
      但是现在这个孩子背着他这个“大人”跑的飞起,这,这就很舒适了!谢晚情最近犯了秋困似的,总是疲乏,现在连走路都不用走了,自然舒畅至极。

      两天下来,听念一直都陪着谢晚情,处处周到。
      谢晚情本以为听念这么爱打听八卦的性格是坐不住的,没想到他居然连自己日常练字时都跟着一起临摹字帖,且毫无厌烦之态,当真是做到了对莪檩的保证——贴心照顾,莫生罅隙。
      未至两天谢晚情已对他好感大起,吃饭时两个大孩子互相夹菜夹得不亦乐乎。

      直到祭月节当天晨时,莪檩回了眷灵阁,将听念拎出去帮忙干活。
      谢晚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当着无忧无虑的孩童,只需盼着开开心心过节就好。
      “大师兄,小灵雀!我走啦,不用太想我,晚上见!”听念走时回头喊道。
      “好!”谢晚情也大声应了,还抬手大力挥了挥。
      莪檩看着两人哥俩好的场面,想到自己这两天忙前忙后,连师尊回来了面都没时间见好不容易见面了还被师尊嘲发型凌乱,不禁悲从中来,语气也是前所未闻的带了些许委屈和哀怨:“啊,大师兄啊,这不公平,我也陪你玩了这么多天,你怎么跟他这么好?我回来了都不问问我。”
      谢晚情看着莪檩二十来岁较为成熟的面孔,听着莪檩的这番话,想到莪檩曾天天给自己送饭,还陪自己游玩,觉得好像自己有些太理所当然了,之前也没有怎么主动跟莪檩交流,不觉惭愧,赶忙说道:“没有呐,听念很好,莪檩也很好啦!我,我泡了花茶,我去给你拿过来!”
      莪檩看着谢晚情有点愧色的小脸,瞬间挥散了乌云,只觉大师兄端茶的样子十分可爱,却还是一脸严肃地接过茶,缓缓喝完才露出笑意,道:“好啦,我原谅你啦!走,咱们出去看众位师兄弟摆列过节用的物品!到了午时要依次祭拜祖师爷呐!等一下我教你怎么拜最舒服又最工整啊!”
      谢晚情听着莪檩的语气,脑补的是和现在的他同样身高的小孩在说话,但是现实中的莪檩这样子说着他居然也不觉得违和,恰恰相反莪檩这些天来的言行举止还有些影响到了他,他现在觉得自己已经由刚刚的哀瞬间转为了淡喜,甚至期待着莪檩说的跪拜仪式。

      “走,走,走!我带你去看风铃车!”莪檩拉着谢晚情转身之间就来到了清源殿前。

      十里宽的广场上撑起了藤花架,蓝色小花缠绕着木架子,长桌高凳遍地铺排开来,正北处有高台,立着几副画像,由于距离过远,谢晚情只能看到个模糊的点。
      不过很快他就看清楚画像是什么样了,因为莪檩带着他御剑飞到了台上。

      谢晚情还未仔细看画像注意力就被旁边的小玩意夺去了——不知何种工料所制的小型马车,还有鹤拖着仿佛要御天而去的撵车。
      奢华而不刺眼,星星般点缀却又动人夺目。在微风中奏出声声悦耳铃音。
      “风铃车,好看吧?”莪檩又得意地指着那个有鹤的车说:“那个是我做的!”
      “好看!”谢晚情点点头应着,紧着接了一句:“你做的那个超好看。”
      “我就说嘛,我肯定是最好看的。”莪檩毫不谦虚地顺便夸着自己。
      谢晚情听到他这么说还特意转头仔细打量他,莪檩瞧见了就直接蹲了下来,好让他能瞧得清楚些。
      “嗯,莪檩哥哥,你的确是最好看的。”谢晚情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这句话。
      莪檩感觉自家大师兄真的太可爱了,简直自带懂事乖巧可爱等等一切美好品质,关键是谁不想被人夸,而那声哥哥也很戳心窝,他虽年长辈分又高,却无人这么亲昵地称他为哥哥。一声哥哥戳中了莪檩心中的带孩子欲望,他瞬间决定以后师伯不在要把大师兄带着养。
      谢晚情虽然不知道莪檩愣了几秒是在想什么,然而莪檩很快就收敛了名为感动的情绪,拉着自家大师兄嚷着非要飞遍九天了。
      于是谢晚情也只好跟着飞,俯仰整个九天宗的地貌。
      飞得高了才发现九天宗虽然地扩百里,然而平地确是不多。只隔了好长的一段山脉才能望见缝里的一丁点平坦的地方。
      “大师兄,今天一定要玩的开开心心!晚上师伯就回来陪你过节啦。”莪檩说着又御着剑拐弯而去,疾驰于云天之间。
      谢晚情只觉风声飒飒,葱翠山色,一晃而过,心随剑移,快意不已。

      夕阳渐斜,仪式已起。大多数人集于广场之上,双膝跪地,叩首以敬苍天,明月,祖师。
      灵力与微风轻拂过这九天之境,铃声细细碎碎飘荡于空中,木架顶端装着的灵灯亮起,刹那间这片地方便驱走了暗意。明月亦照常升起,泻下满地光华,与微明的灵灯遥相辉映。

      谢晚情直到拜完了都没有见到师尊顾城雪。
      这导致了他的期待有一点点落空。
      拜完之后,人群散开时,有好多人都来跟谢晚情打招呼。在周围一片“他好可爱的感觉”、“大师兄好小一只啊” 、“好想捏脸玩…”中,谢晚情隐约听到了莪檩的声音。
      在他怀疑自己听错时,莪檩的声音十分清晰地传了过来,而且还是自带扩音效果传遍了整个广场:“听念,滚下来!”
      谢晚情从来没听过莪檩生气的语气,一时愣住,然而周围的人却并不担心,反而一致地说:“唉,听念师兄又爬屋顶咯。”
      虽然离的有点远,而且也从别人口中知道莪檩大概在生气什么了,但是谢晚情还是想过去看一下,所以他主动开口请求道:“哥哥姐姐们能带我去那儿看看吗?”
      “能能能!必须的,走走走!”于是一窝蜂地簇拥着谢晚情往那边赶。
      谢晚情才知道原来不御剑不用阵不化符只凭众人簇拥着,也能健步如飞,不到一会儿便到了清源殿下边。
      这时只见莪檩单手拎着听念从清源殿顶飞了下来,紧接着一巴掌呼在听念头上,听念自知理屈,只能抱头嗷嗷求饶。众人看着听念那副样子,皆在憋笑,谢晚情刚上前一步,听念抬头看见他,就喊:“大师——”
      “见过顾师伯。”莪檩淡定收手向人群外行礼。
      “——兄!见过顾师伯!”听念话音生生一转,跟着行了一礼。
      谢晚情还未反应过来时,周围已经哗啦地响起一片:“晚辈见过太上长老!”
      “师尊!”谢晚情回头一看,顾城雪已走到人群之中,见到众人和乐模样,挂上笑意道:“不必多礼。”
      于是众人才放松手脚,响起一片的:“长老祭月节胜意啊!”
      谢晚情小跑了过去,又叫了一声:“师尊。”
      “嗯,却儿,为师回来了。这些日子过的如何?”顾城雪伸手捋直了谢晚情的衣袖,拉着他边走边问。
      “很好啊,有莪檩哥哥和听念哥哥他们陪着玩。”谢晚情一本正经如实回答。
      “那就好。可用晚膳了?” 顾城雪带着谢晚情走出了较吵杂的广场中心处,走进了点起灵火的山间亭子。
      喧嚣仿佛被甩在了后头,只有断断续续的放烟花声音响起,谢晚情自然也是如实回答:“吃过啦,不过现在又有些饿了。”
      “那正好,跟为师一起吃罢。”亭子下的石桌上俨然摆着新鲜灵果和佳肴美馔。
      师徒两人相对而坐。抬头望时,谢晚情才看清楚顾城雪的装扮——依旧是一身白衣,许是为了喜庆,袖子和领口边沿镶了金边,左袖一束金色树枝纹路,在光下熠熠生辉。连平日里披肩长发都束成了跟谢晚情平时一样的马尾状。
      一桌之上,师徒二人,黑白服饰相对。
      最终是谢晚情主动唠起了话题:“师尊,您这些天去哪啦?”
      “魔墟。”顾城雪并不拐弯抹角,直接回道。
      “魔墟是什么地方呐?”这问话也不是瞎问,而是谢晚情还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魔墟到底是个什么设定。
      “和我们这里差不多的地方,只不过修炼用的灵力不一样罢了。为师去处理一些事情,现在事情差不多处理完了,以后专门陪你修炼。”顾城雪说着拍了拍谢晚情的小肩膀。
      谢晚情这时还没体会到师尊的语重心长,只觉得就这?
      没有“正邪不两立”,没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这只有修炼所用灵力不同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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