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难测》布哒拉攻

2、第 2 章

　　每每下了早朝，秦辞就去了云久宫，带着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献宝似地拿到了黎玖的面前，“玖儿你看这个，喜欢吗？”

　　黎玖连看都没看一眼，秦辞还是给黎玖讲着每一件东西的用处。

　　黎玖将头撇向一边，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秦辞却还是将一件件珍宝送到了云久宫，又在云久宫坐到了晚上才回去，临走前怕黎玖无聊，还特意吩咐了黎玖可以任意出入宫内各处。

　　接连几个月秦辞日日都是如此，在云久坐一天不过基本上都是她自言自语，黎玖根本不会回答，但她仍乐此不疲。秦辞不在乎也不奢求黎玖给她回应，她就这样看着黎玖也觉得很好。

　　秦辞对黎玖的好是有目共睹的，一入夏，云久宫中的冰比其他殿的都要多；刚入冬，秦辞就让人从很远的地方引来温泉水，就连被子也是珍贵无比的金丝蚕被；对于秦辞还有她赏赐的那些东西，黎玖是不屑一顾的，又有宫人私下议论黎玖的不识好歹，被当今皇帝如此对待还整日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又有人说她是欲拒还迎，总之传得是越来越难听，她们这些人到底是忘记了之前黎玖还救了她们的命。

　　黎玖对这些无所谓，可不代表了秦辞也是，她不许任何人诋毁黎玖，在换了一批宫人过后，再也没有人敢议论黎玖。

　　不知不觉黎玖入宫已经俩年了，秦辞日日都来仿佛不会厌倦一般。而黎玖，在云久宫的她大多时候都是对着天边发呆，她从小就喜欢自由，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但她是个女子平时也都是偷跑出去玩，好在父母也宠她，惯着，所以她并不像是一般人家姑娘那样的死气，更是的是灵动。只是后来她喜欢上了秦辞，也愿意放弃那些好好地呆在京城，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嘭～一个新来的上茶小宫女不小心跌倒，弄坏了杯子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她急忙颤巍巍地跪下来，“还请姑娘饶命。”

　　黎玖看着跪在地上，年龄不过二八的小丫鬟，出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奴婢名唤小时。”小时有些怯懦却又清明的眼睛对上黎玖的眼。

　　“你起来吧，东西哪有人命重要。”也许是因为年龄相仿，也有可能是因为黎玖一个人寂寞了太久，这个小丫鬟倒成了黎玖在宫中唯一的朋友。

　　秦辞不在的时候，偶尔黎玖会让小时陪着她去花园里走走，说说话。

　　听着宫人们议论皇上将楚将军一家关押起来时，黎玖跑去了秦辞的寝殿。

　　秦辞宠黎玖整个后宫都知道，又有皇帝的命令许她出入任何宫殿，所以即使看到黎玖一脸的怒气，侍卫们也没拦着。

　　黎玖冲进殿的时候，秦辞刚喝完药膳，看到黎玖时，她挥退了众人，一改刚才的疲色笑得很温雅，“玖儿怎么来了？”这还是黎玖入宫以来第一次主动找她，虽然也猜到了是因为什么。

　　一个巴掌响彻殿内，比起之前的那个更重，秦辞的嘴角出现一点血色，被打后的秦辞只是嘴角抽了抽笑得更开，“玖儿，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我替你杀了他。”

　　让自己最难受的人不就是秦辞你自己嘛？居然还有脸问这个，“我问你，你可是动楚家了？”

　　秦辞眼神闪躲，不敢再去看黎玖质问的眼神，黎玖哭了，哭得撕心裂肺，之前父母惨死她没有哭可如今所有的委屈和苦痛碰到了一起，泪水就像是决了堤一样，“我求你，放过楚伯父她们好不好？”

　　秦辞仍没有回答，她第一次见黎玖哭得这么厉害，秦辞很想答应她，可是这些事情却不是她能决定的，即使她是皇帝。

　　秦辞薄唇紧抿了许久才出声道：“楚将军掌握着一半的兵权，对皇权是很大的威胁，我只能答应你，留着楚子傲的性命，其他的真的对不起。”

　　说完秦辞就命人将黎玖带回云久宫，等黎玖离开后秦辞全身的力气就像瞬间被抽干了一样，一下软得跌坐到地上，她痛苦地把身体蜷缩起来，这种无力感让她很痛苦，也让她窒息，与此同时腹间也传来一股剧烈地疼痛，疼得她头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秦辞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那张跟自己有些相似的脸却又带着稚气的脸正是秦辞的弟弟齐王秦麟。

　　“皇兄，她怎么会晕倒？”秦麟的声音还有些稚嫩却能听出语中不可遏制的怒气，跪在床前的一帮太医们跪了一地，为首的太医院提点颤巍巍地回道：“回....回齐王殿下，皇上她只是过于操劳，导致心力不足才会晕倒，很快就能苏醒了。”

　　秦辞听着答应心中冷笑，可还是出声给那些无辜的太医解了围，“朕没事。”

　　秦麟见秦辞醒来，一个健步到了床边，眼中尽是关切，“皇....。”秦麟迟疑了片刻又复唤道：“皇兄。”

　　秦辞拍了拍秦麟握住自己右手的手背，“我没事。”她抬眼又看了眼还跪着的太医，“你们都下去吧。”

　　“是。”如获大赦的太医们赶忙退下，生怕一向暴虐的帝王反悔。

　　“皇兄，你到底怎么了？”秦麟哭丧着脸，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秦辞温和地看向秦麟，眼中还隐隐透着担忧，性格温厚纯良的弟弟，若是放在寻常人家必定是好事，可要是....，秦辞微微蹙眉却还是安慰着弟弟，“别哭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秦麟用袖子擦了擦眼眶，秦辞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出声问道：“你来时，可请示过颐景殿的父皇？”

　　“不曾。”

　　“你速速回齐王府，不要再进宫了。”

　　秦麟走后，王公公告诉秦辞，贤妃站在殿外，秦辞点了点头王公公心领神会地将贤妃带了进来。

　　贤妃福身行礼又问道：“皇上，您身体怎么样？”

　　“朕没事，你也别站着了，坐吧。”秦辞指着床边。

　　贤妃是后宫妃嫔中秦辞唯一不反感的，不是因为她有多好看，好看的女人太多，但贤妃很不一样，她身上的那股书香气，文静优雅的姿态加上每次见秦辞的时候，言行举止都很有分寸，让秦辞觉得很舒服。

　　如果不曾遇见黎玖，或许自己会爱上这个女人吧，可秦辞的心很小，一个黎玖就满满当当了，也再容不下其他人了。

　　黎玖睡得很不安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那个人反常地没有出现。

　　等候多时的宫人们见黎玖醒来，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宫人给她换上了一身简单素净的绿色长裙后将她送到了宫门口，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正等在那里。

　　黎玖很是疑惑，被宫人们引到马车前当车帘被掀起的那刻，同样是一身素色的秦辞正站在车上笑得温雅，“玖儿，上来。”

　　黎玖犹豫了一下上了车，秦辞看着空荡荡手嘴角扯动出一个没有丝毫笑意的笑容，从做太子开始秦辞就学会了不喜形于色，可面对黎玖时，她做不到伪装。

　　秦辞坐到了车内，黎玖的对面。

　　马车一路驶向西山，刚一落地正好遇到日出。

　　晨晖，给西山洒下了一层绯红色的薄纱，将天地草木都都笼罩在一片明辉艳光中，这里的一切都还是幼时记忆中的模样，林中小道，古树参天，唯一不同的是这里多出了一座小院，院中有几间小木屋，木屋很简单就像是普通人家的那种，朴素而结实，屋旁的一棵月桂开得正盛。

　　“这棵月桂就是小时候我俩一起种下的那棵，这么多年了终于开花了，所以想带你来看看。”

　　“咳咳。”秦辞轻咳了俩声。

　　往日的记性瞬间袭来，那时候秦辞不过十岁才刚被立为太子，黎玖也才七岁，那日是黎玖的生辰，不知道秦辞从哪里找来的小树苗，拉着黎玖就跑去了西山，俩人一同种下了如今这棵月桂。

　　一回去，秦辞就被秦询抽了几鞭子，罚她去大殿跪了一晚。那时候秦辞只以为父亲对他比寻常人严厉了些，还不懂什么叫做最是无情帝王家。

　　黎玖看向秦辞那张带着笑容的脸，这个人明明看起来是那么温柔，可杀人时又是那么的决绝和冷漠，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喃？

　　从西山回来，黎玖和秦辞的关系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秦辞每日都会在云久宫用膳后才离开，不过黎玖也发现了似乎秦辞咳嗽的有些频繁了，她有些想问，可还是没问出口。

　　其实黎玖的心也不是没有松动，抛开一切，秦辞对黎玖确实很好，在那些事情发生前，她想过嫁给这个人，她以为自己足够了解秦辞，可就是这个她以为善良仁厚的人却杀了她一家，黎玖的心很矛盾，她喜欢秦辞，可她又不该喜欢秦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