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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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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竹青痕没想到这一闭眼就是三天三夜,而远离邪非但没走反在浮屠门闹出偌大的动静。
远离邪原本是想趁天亮前溜出去的,但是长久未见竹青痕,经过昨晚一番闹腾,难得现在人安安静静伏在怀里,温香软玉抱满怀实在舍不得放手。
月转窗阑,在纱帐上逗留一会便移过窗去,帐内一片黑暗,窗外霜白。
远离邪挨过头去蹭蹭他,颈项相交耳鬓厮磨,竹青痕没有闪躲更没有一丝的不悦表现。远离邪蹭了会,心中美滋滋的,竹青痕从来没有这么乖顺的伏在他怀里任他为所欲为过,可见昨晚的一番努力他嘴上虽是不承认心中到底还是软了。想着捧起他的脸,此时月已隐,窗外虽已微现天白,房中却更黯淡,黯淡的光线中敛着的眉眼看上去浅浅淡淡,没有了醒着时的疏离看得他心蠢蠢欲动,忍不住凑过头来亲了亲。
竹青痕依然没有反应,远离邪便在他脸上绵绵密密的吻起来,然后摸索着吻上他的唇,鼻鼻相触间不由打了个机灵,只觉得销魂蚀骨。经过昨晚的剖心交谈后,这个吻,竹青痕的许可自然有了不同的意义。唇瓣厮磨了会便按捺不住伸舌探入他口中,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异常配合,远离邪心情激荡下便将他按捺在怀中深深吻起来。吻了半晌才发现有点不对劲,竹青痕依然没有丝毫反应,不由奇怪,含糊唤了声:“青痕!”
竹青痕没有应他,远离邪稍稍移开唇又唤了声,仍是没有回应,心下不由着慌起来,这种情景不太对劲。
“你,又要不理我了!”远离邪等不到他的反应便将身子一翻压在他身上道,“青痕,你若不应我,不睁开眼看我,我就……”
我就什么?远离邪有些语塞,想到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要挟竹青痕的,不由大为懊恼,于是,一口咬在他脖子上作狠的道,“我就不下去!”
安静的房中他听到竹青痕浅淡的呼吸声和自己恶狠狠的声音,顿时惊慌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青痕,青痕!”
雪半空非常不爽,任谁折腾了大半夜将晓时分才睡下,天未亮又被人一脚踢门闯进来吵醒,起床气加上被人踢馆子的怒火正熊熊燃烧,来人却不管三七二十一拽了他就跑,后面一众追赶不及的教众投鼠忌器,身手利落干脆,若是被制住的是别人,雪半空还非赞一个好字不可。
“远离邪,远二少!”雪半空咬牙切齿,耳中风呼呼掠过,转眼间已进了回风阁,远离邪砰地一脚踢开门对雪半空道:“青痕发病了,快找大夫!”
雪半空甩开他的手,理了理身上单薄的衣服,这个远离邪掀开棉被就将人劫了来,不由分说,孰可忍孰不可忍!心中憋着团火脸色自然也不好看,他挥手令左右将远离邪绑了,其他的等看过玉二再计较。
远离邪岂肯束手就擒,当下抄了剑在手,剑光三丈,左右一时都近不了身。
雪半空兜着手眯着眼看了会,慢吞吞的道:“什么时候将人拿下了便给我去请药王来!”
话音未落,便听得当地一声,远离邪掷剑于地,束手就擒,众教徒见状自然不客气,一哄而上将人绑个结实。
雪半空满意的看着,唇角慢慢扬起笑得优雅:“去请药王。”
“是!”左右应了声迅速退下去请药王。
雪半空这才过去挑开帐幔看了竹青痕一眼眉梢微蹙,怪道昨晚便觉得不对劲,果然是藏了人在房里,只是,你这又是何苦呢,玉二?
转身放下帐幔挑眉斜睨着远离邪,却发现他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床上那目光似要穿透那帐幔般。
“远二少!”雪半空转了个身坐下,又喝了杯茶才慢悠悠的问道,“大清早的我睁开眼还以为浮屠门什么时候变成不二庄了?”
远离邪轻哼一声,也不理他话中有话,只一意关注着床上的人,雪半空又道:“前日刚听得江湖传言不二庄二少主被驱逐出家门,今日便在我浮屠门出现,你说,这是什么状况?”
“你想说什么?”远离邪这才转眼看了雪半空一眼,虽然五花大绑气势但比起衣裳不整坐姿慵懒的雪半空倒显得正气昂扬。
雪半空撇嘴轻哼一声,却见门吱呀被推门闵氏兄弟满脸焦急气喘吁吁跑过来,手中还提着他日常穿的衣服,见到远离邪已被擒获神情不由一松。
“公子。”
雪半空点点头站起身,两兄弟服侍着给他穿上衣服捋平,一边又请示如何处置远离邪。
“丢去牢里去便是。”雪半空懒洋洋的道。
远离邪一听便急了,一边转动着身子拒绝人靠近一边冲雪半空吼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甘愿束手就擒!”
“哈,关我什么事?”雪半空嗤道,“那是你自己笨!”
“雪半空,你以为区区一条绳子能绑住我?”远离邪怒极,挣扎着欲挣脱绳索,雪半空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
那绳索小指样粗细乌黑锃亮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却也奇怪他欲挣扎欲收缩的紧,深深勒进肉中疼痛难忍,也不知雪半空从哪寻得这般怪异的绳索。远离邪心下有些发慌叫道:“我要看他醒来!”
“远二少!”又是那种慢吞吞的语调,雪半空道,“玉二是我的人,怎么样我会照顾,如此,多谢你的关心了!”说着一挥手,闵氏兄弟立即擦拳摩掌的上来,在流雪院雪半空猝不及手间被掳的事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耻辱,此时同仇敌忾自不消手下留情,一人一手抓着远离邪的胳膊就往门外拖去。
雪半空冷冷看着,嘴角依然是那欲笑不笑的弧度,笑话,若是真等玉二醒来,他还怎么报复?
“哟,哎哟哟!”门外传来短一声长一声的哀叫,雪半空脸色一变掠身出门一看,果然是药王来了。早不来迟不来,来得刚刚巧撞上了远离邪,闵氏兄弟提着他出门出得急,药王被身边的人催促着来得快,一下竟没闪开撞到了一处,撞得老人家直叫唤。
“我说雪娃儿,你这是要撞去老哥哥我半条命哟!”
“老大哥!”雪半空忙上前扶他,“你慢慢来。”
药王直起腰,花白的胡子被气吃得一颤一颤,指着远离邪:“他是什么人?”
“一个小贼不必介意!”
“雪半空,你有种放了我,我奉陪到底!”远离邪挺胸叫道,刚刚那一撞使得勒进肉里的绳索又似乎紧了几分,身体有种被绞断的痛觉。
“嗯?”药王又瞪起眼睛打量远离邪一边打量一边摇头,“不象,不象,挺高大的嘛!”
雪半空知道他的脾性也不争执,只轻描淡写的答道:“可惜长个不长脑!”
“不长脑?”药王一听感兴趣了,立即窜到远离邪面前,“我来看看!”说着伸手扳过远离邪的脑袋使劲按下来,捋在掌中转来转去的看。
“不是我,是青痕,你这个庸医到底懂不懂看病啊?”远离邪人比他高出一截,这一按便生生折了腰短人半截了,好不郁闷,又见自己的脑袋被他象拨浪鼓般拨着玩,越发怒火高炽,可又心系昏迷不醒的竹青痕,只得抛了自身问题,叫道,“雪半空,你哑巴了啊?”
他实指望雪半空快带药王去看竹青痕却不知雪半空知道药王的脾性越是催促他老人家越是端架子推诿不看,所以索性便只字不提,面对远离邪的吼叫也来个只耳不闻。倒是药王听了不乐意了跳脚道:“小贼,你说我不会看病?”
“我行医,三、四、五,”他扳着手指数着道,“我老人家行医整整五十七年从没有人敢这么说我,真正气死我也!”说着瞪了远离邪一眼叉着腰气呼呼的走了几个来回口中念着气死了气死了。忽然象想到什么般收脚往远离邪这边冲一脚拐过来,远离邪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跌去,眼看就要着地了却觉得脖子上一紧,药王已手疾眼快的捉住他的脖子一提抬脚往房中走去。
雪半空慢悠悠跟在他二人后面也进了房一边往闵氏兄弟打了个眼色,两兄弟便一左一右的守住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