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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十五章 初次联手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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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识以来,徐子煦其实从没真正见楚翼生过气,可现在,这个睥睨一切掌控一切的男人竟然在生气!
是——为了他而生气么?
一时间,这个突然的体认让徐子煦心中升腾起股模糊不清的怪异感觉。
“坐下!”楚翼盯着他冷声道,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味道。
徐子煦本想大笑几声,拂袖而去,可他在对方那样坚定冷然又压抑怒火的目光下,不由地还是依言坐了下去。
“楚翼,你对其他部下也会这样么?我说过你不必做多余的事。”
“我也说过我想怎么做,还用不着你来教。”楚翼冷冷驳了回去,瞧都没瞧他,手里不轻不重地动作着。
交谈失败,一阵沉默蔓延开来。
楚翼身为堂堂王子做着这样的事情,他本人倒是一脸自然,反而徐子煦却颇有不自在。
当楚翼要开始处理他嘴角边的伤口时,徐子煦终于忍不住还是偏过了头去,再度淡淡开口:“我可以自己来。”
楚翼并不搭理他,硬是掰过他的头,一手不顾他反抗捏住他的下巴,另一手涂抹着药膏,意味不明地哼了句:“徐子煦,真想不到我居然会败在你这样的笨蛋手里!”
“哼!那说明你比我还笨。”徐子煦一愣,随即太阳穴青筋微动,冷冷回了句。
“你!”楚翼脸色就是一沉,盯着对方,冷笑了声,手里就是毫不怜惜地一个用力。
徐子煦眉头不禁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来。
楚翼看着他,继续上药,也不在乎他是不是会因疼痛而表现出丝毫的弱势,他要的不过就是这人再痛些而已。但除了这一记后,他也没再多加为难,因为他没再多说什么,徐子煦也沉默了下去,因此没再出现惹怒他的情况。
楚翼擦好了药,站直身躯,双手环胸冷睇着他。
徐子煦起身,淡淡说了句“谢谢”,绕过他就要出去。
楚翼也不拦,只是恶劣地说了句:“你可晓得,此刻你的模样,让我最想做什么?”
徐子煦听他那语气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话,根本不打算理会,迈开脚步继续往门口走。
楚翼也不期待他会回答,沉沉笑了声,径自说了下去:“一看见你那时静静站着任人打骂的样子,我当场就想狠狠压倒你,蹂躏你——”
“你!”徐子煦豁然停步,回首怒目而视。
如今的他自然清楚对方的意思是什么,他也清楚对此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保持不动声色的冷漠,只不过,这个男人,实在是太令人痛恨!
“既然你能让别人随便践踏,那为什么我就不行?”楚翼冷声道,说话间身形一动,已然挡在了徐子煦面前。
“你跟他们不一样!我不欠你的!”徐子煦恨声道,顿了顿,咬牙低语,“何况,那也不是践踏……”
“嚄?你就欠他们了?”楚翼又是冷笑,“不是践踏,那是什么?补偿?”
徐子煦微微摇了摇头,却静默不语了,微微垂下了眼眸。一刹那间,他克制隐忍的神色中,还是隐隐浮现出了悲伤和凄苦。
楚翼看着眼前神色复杂的人,自己也不晓得自己心头是什么感觉,不由地就伸手想去轻抚他侧脸。
徐子煦却在他还没碰到前就已经挥手打开了去,瞪着对方,一脸戒备气怒。
楚翼这次却没像之前许多次一样就此作罢,反而铁了心非要碰到他才甘心。
徐子煦怎么可能乖乖就范,冷着脸身形微微一动,又一次不客气地挥开了对方的手。
楚翼从方才起本就一直带着些暗黑色彩的神情,此刻更加沉了下去,精明锐利的眼眸里不再有佯装的温柔优雅,取而代之的尽是一片侵略的本色。他凝着脸又是冷笑了下。
“你看你现在,不是弱又是什么?”
徐子煦也不是吃素的,又怎么会怕他?刚才刹那间的真情流露早已掩盖了下去,换上了一如既往的清傲不屈,同对方冷冷对峙着。
“难道看着你子民痛失亲人地哭泣,你就没有一丝感觉?”
“难道你要我像你一样站着让他们随意发泄,这就是是有感觉的表现?”
“作为一个掌握他人生死福祉的人,不该随性而为,为了自己的野心而开启祸端!”
“你是在质问我发起这场战事?”
“你深受他们的爱戴敬重,可你对他们又是怎样的感情?践踏?你就觉得那是践踏?楚翼,你就对你子民的悲恸如此无动于衷!”
“无动于衷?”楚翼冷笑,狠狠盯着他,却没再开口。
两人彼此互瞪着对方,谁也不肯屈服,也许这幕情景看在第三人眼里是有些可笑的,但当事人却乐此不疲,而且绝对得认真以对。
楚翼抬手又要去碰对方,两人再度拉开了近身肉搏,虽说是肉搏,可双方的行动并不大,不过就是想碰和不想被碰的拉锯战而已。
而经过一番有些幼稚的搏斗后,最终的局面不过又是平手。
两人依旧对峙,只不过双手双脚都被对方牵制住了而已,要么同时放手,要么继续维持这种可笑的没有突破的对立姿态,直到第三人介入。
虽然之前他们从来都没有在任何事上处于相同方位,但这次最后做出的选择倒是一致的,同时收了手去。
“你为别人着想,可谁又来体谅你呢?”楚翼又瞧了他眼,做出了下一个举动,却不再是要接近他,侧身淡淡道,“你这种人,到头来不过自己一生凄苦罢了。”
徐子煦又是一愣,沉默了。对方这是——
适才那份奇怪的感觉,再度渐渐滋生,隐隐作祟。
“明日随我一起去沙岭平定山匪。”楚翼淡淡说完,就率先步出了屋子,离开前却又微微停步,低声道:“那非我本意。”
徐子煦一愣,再次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久久没动。
楚翼一个人去了理事殿,却无心于公务,静静立定在窗前,看着庭院里积雪堆压下依然挺拔抖擞的松针树。
“殿下,属下不力,让王爷受伤,请殿下责罚。”楚翼麾下第二将领索望聘单膝跪地,铿锵请罪。
“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风之痕也单膝跪了下去。
楚翼背对着他们,不言不语不动,望着那棵棵松针树良久,看似一派悠然闲适,可就在这样的安逸中,他手下的窗棂却突然间碎成了粉末,飘散在屋内屋外。
众人无不惊异万分,楚翼却依然淡定如斯、文风不动,悠悠地望着外面,完全又是那个性情叵测、喜怒无常,又冷酷无情的六王子。
维持着这样捉摸不定的态度许久,直到身后的人不由自主冷汗越来越多,他才淡声说:“如果你们清楚了他也是你们的主子,那么就起来吧!”
“遵命。”两人略一犹豫,随即马上朗声应答,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