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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嗯哼,怎么了?”
      荀一南没有正面地回应她,既不是承认的语气,也算不上是否认,。不过她心中既然已经有了认定的答案,对方是否把话说的清楚明了,就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你认识他们吖?”郑琬琰问道。
      “不认识,我是跟着你来的。”他也没多绕弯子,顺着话头间接认下了自己的身份。“还挺有趣的,这两个人。”
      “嗯。”她随口附和,心里隐隐有些烦躁不安,面上却还带着笑意调侃道,“师父上了年纪之后真是越来越有老母亲风范了。”
      正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她虽然不曾体会过这样的关心,却觉得此情此景,这句话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

      “你嫌弃我啊?”荀一南一反常态,没有像以往那样,自然地接过她的梗。“你这么躲着我,一定很讨厌我了?”
      “怎么会!师父也都是为了我好……”郑琬琰下意识说着。但是这话太像在解释了——还是那种被戳破心思后尴尬带着点敷衍的解释,非常生硬。
      她不由得沉默了一会儿。郑琬琰不是个笨蛋,相反 ,她比大多数人心思都细腻。自打她答应过一次面基以后,师父对她说话的态度一天比一天奇怪。
      算起来,三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许多当初一起结伴同游过的人,都先后因为现实中的各种事情,一个接一个地选择了离开。有道是‘重要的人越来越少,剩下的人就会越来重要 。’很多时候,郑琬琰也觉得,自己对于这个游戏中识得的师父,渐渐开始产生了一些些依赖感。遇上了什么事儿,很自然地会想要和他说。
      但是,越是这样,她就越不知道如何来面对。心里面好像是有一块田地,一开始,地里种了很多很多的麦子,这些麦子都是她的朋友,她小心翼翼地灌溉经营,剔去妄图混入其中的杂草,赶跑平白分一杯羹的害虫和盗贼,那么努力,他们还是离她而去了。
      于是如今,师父他作为田里仅剩的几根苗苗之一,既会让她觉得欢喜,又……不敢期待。
      她做出镇定无畏的模样像什么都没有失去过一般浇水施肥,也吝啬地宁愿让田地空空荡荡,不肯再给麦子多一分一毫的滋养。
      ——给他的东西没有变多的话,那么当一切落空的时候,失望也不会变得更多吧。
      她很怕麦子对她说,说它长大了,想要在这片田里占有更大的空间。于是抢先开口说,“我长大了嘛,叛逆期,潜意识里总是想要更多私人的空间,觉得您老在身边这么看着,特拘得慌。当然啦,这只是一种特殊时段的特殊心理,你愿意跟我玩儿我特别开心的。虽然(划掉)……不过师父你啊 有时候讲话是真的不太看场合。”
      “哈哈,不好意思,一时嘴快。师父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荀一南听了这话,才笑着同她赔不是。“也是,你别的没有什么,就是这个脾气,啧啧,犟得和什么似的,怎么说都说不听。应该……很难会去喜欢初次见面毫无了解的陌生人吧。”
      “……也不是这么说。”郑琬琰顺着藤蔓认真想了想这句话中的可能性,道,“我是不信日久生情的。如果哪一天我真的想要喜欢什么人,也一定要从第一眼就开始喜欢。”
      “嗯……就好像种花儿一样,它会开出什么颜色,在还是一颗种子的时候就决定好了。”

      麦子哪怕长得再大,也只是麦子吖。

      这番言论乍听上去直白又天真,荀一南想问她,不怕失望吗,可他听懂了她话中更深一层的意思,到底没舍得说破。
      “希望……总有一天,你还会遇到属于自己的的那朵花儿。”
      “那就借你吉言啦!”郑琬琰用了一个很活泼的语气词 ,紧跟着的那句话,还是显得丧丧的。
      “依我说,是棵树才好,我不想再要花儿了,他太娇贵,我不配。”
      她看着屏幕上打出的那一行字,自顾自地笑得很疯。
      荀一南终究是同她相熟的,了解、也尊重她的心事。
      另一头,刚刚结识的小朋友,就没有这么善解人意了——他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让人不痛快。自然,郑琬琰也不会同他发作。
      只不过,萍水相逢而已。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因为自知之明和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之后约的打本她就没有去了。交了日常,小饭煲的定时刚刚好,她懒得再炒菜,只将新做的秃黄油狠狠地挖了三大勺倒到白米饭上,滑腻的油光包裹着饱满的米粒,金灿灿的,隐约可见几颗大块的蟹黄。这时节的大闸蟹还不到最好,不过填补她这空虚的胃和心灵已经完全足够了。

      这事儿过了两天,小长假结束,返校后,郑琬琰忙着赶课,再上线的时候,小破帮的人已经多了些,渐渐有了规模。她本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良好品德,自觉也该为帮派的建设尽一分微薄之力才是,于是进了帮会领地,去找商人钱多多。——这名字起得,也是非常浅显了。不过他的建模却不是大家平常印象里那种珠光宝气脑满肠肥的样子,反而瘦瘦高高的,看上去不过二十郎当岁,脸倒是圆圆的,秀秀气气的细眉大眼儿,一身玄衣,像是算盘珠子成了精。
      郑琬琰试探着戳了他两下。她在刚入坑游戏的时候其实跑过商的,后来被那些没有道义的强盗狠狠劫了几次,觉得费时费力又划不来,何必呢?就没再碰。
      到如今,也是不得不捡起来了。她又不会打架,又不想别人说她是个尸位素餐,占着茅坑吃白饭的*。
      她领了任务,拿着资金去江南买了茶叶和丝绸,考虑到沿途可能出现的危险,果断选了最近的路线,能赚到多少那不好说——也不重要,交一点是一点。
      这样跑了一程,就有人在队伍频道戳她,想加入进来。她不假思索地同意。画面一闪,只听一人大大咧咧地提问。
      “你怎么一个人跑商?”
      来人正是那天的小琴娘。小姐姐不在,他身边又带了另一个女孩子。单看名字倒也不陌生,恰好是“风花雪月”里占了风字的那一位。英姿飒爽的刀姐,有个特别气质的名字叫做“长风断雁”,长风吹送燕山雨,断雁归来鹤野秋,这个女孩子和其他人一点都不一样,她很喜欢。
      话说,这个人讲话如此没情商,为什么身边还可以有这么多可爱的女孩子啊!
      “你管我呢。”她带着点赌气的感觉,说道。
      难道我喜欢一个人吗?
      三个人的队伍本来气氛就很微妙了,你还说这话落我的面子,哼。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讨厌我?”碰了一鼻子灰,琴娘对她略显不满的态度多少有所察觉。
      “也不是啦,只是还不熟悉。”郑琬琰虽然发起脾气来要多狗有多狗,但是有个优点,她在神智清醒的时候一般不会说让人特别没面子的话,她想了想,又说:
      “我觉得你和我,是抱有相同目的的同类,虽然听上去很和谐,但应该是竞争关系。”
      划重点,竞争关系。
      “算了,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对方似乎也没兴趣深究她话中的意思,“不讨厌就好,我还挺喜欢你的。”
      郑琬琰一边翻着妹子的资料,心道你是个锤子的喜欢,一边再次强调,“我是个男孩子。”
      “你是男孩子我也喜欢你。”他完全不为所动,“男孩子就不可以喜欢男孩子吗?”
      性别不要卡得那么死。
      “……有道理。”她被前一句话腻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大缸,可是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那些纯爱小h文,难得对他表示了认同。
      “就是不知道这话,你和多少女孩子说过啊?”郑琬琰想了想,没等对方有所回答,又道,“啊……倒也不必,别人肯定是没有我这么刁钻的。”
      “怎么算刁钻?”琴娘带着笑意顺她的毛,语气温润得像个君子,然后,他抛出了这样一句话。
      “虽然说出来可能会让你觉得反感,但是我觉得我应该说实话。我确实交往过很多姑娘了,也……发生过关系。”
      郑琬琰默默地掏出一颗柠檬来啃,对此倒是接受良好,“不反感啊,我xi……欣赏坦诚的人。”
      “但是我还是不明白。”
      “你又没有见过我,不了解我,唔,我的声音也算不上好听,你为什么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说出喜欢我这种话?”
      难不成还能是对我的捏脸数据一见钟情吗?
      她嘴上这样说自己的“疑惑”,私心里,自然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的,什么喜欢啊,你那是喜欢吗?
      “嗯……这,这么说吧,这里是游戏,游戏里边找情缘算是一件蛮常见的事,也不需要特别深厚的感情基础,聊得来就……反正就是试试看嘛,其他人也都是这样。”
      “其他人也都是这样?”
      “嗯……”
      “那好啊!”郑琬琰答应得异常爽快,不就是情缘嘛,那结呗!多大点事儿,只要你不说喜欢我,其他的都好说。
      何况琴娘这个体型,胸大腰细,盘靓条顺,摘掉耳机相处的话,和找到一个女朋友也差不多的。
      一行人交完任务,琴娘这样对她说。他似乎对刀姐讲过什么,对方飞快地退队,隐身走了,连让她“恋恋不舍地看一眼心仪的人离去的背影在原地迟疑片刻沉默良久终于另投他人二人自此近在咫尺天涯永隔”的剧情都走不了,她就没有迟疑,掏出一辆车车,邀他双骑。

      “我应该叫你什么?”她问道,“糖糖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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