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N次方》头顶小黄鸭

5、世界（二）

　　沉沉地睡了几个小时，闻也被一阵喧闹声吵醒了。
　　几个护士匆匆忙忙的将两辆医护车推进进闻也所在的病房，一旁的医生不断在医疗记录册上写着什么。同时，他的口中也在不断的嘱咐护士注意事项。
　　闻也听了几耳朵，才知道这两个人不小心淋到了外面那奇怪的红雨，现在高烧不退，大概红雨里真的有点什么问题。
　　几个护士安置完两个病人，又不停歇地走出病房帮其他的护士们推车拿药。
　　病房外正是“兵荒马乱”，闹哄哄的。看上去可能是什么新型流感之类的疾病，被传染的人还不少，至少这个楼层已经挤了不少病床进来。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衣服、脏乱的垃圾和血红色的水渍。
　　闻也注意到了地上到处都是的红色痕迹，内心一阵犯恶心。
　　现在的环境污染真的是太严重了，偏偏那些大老板还嫌工厂少了，只要不犯法，什么赚钱生产什么。工业废水到处排，空海市附近的几条大河都或多或少的被污染了。
　　“中央电视台为您报道:全国多处出现新型流感，病状为患者高烧不退……多地医院出现病房紧张……据了解，目前为止暂时未出现病患死亡的情况……××大学生物专家推测，该流感病毒极有可能来自于今日突降的红色雨水……各地居民应注意防护……多开窗通风……”
　　闻也打开手机，度娘上的热点头条几乎都是这场红雨和伴随出现的流感病毒。

　　「现在环境污染这么严重，该不会是世界末日吧？？下场雨直接用病毒毁灭人类？？」
　　「楼上的，你科幻小说看多了吧？世界末日什么的不可能的啦！」
　　「三楼打卡~支持二楼！」
　　「世界末日不该是地震海啸吗？我家猫猫一点反应都没有哦！难道不是小动物对这些更敏感吗？」
　　「生物专业打卡。不可能的啦，地球大气污染虽然严重，单单一场雨倒却不至于引起生物灭绝……」
　　「哇塞！大佬出没！」
　　…………

　　网上关于“世界末日”的讨论十分热闹，闻也也翻看了几条评论，都是些家里蹲的无聊猜测。
　　没一会儿，他觉得无聊了，收起手机，起身下床，准备出去透透气。
　　扭了扭肩部，伤口已经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了。因为有这种强悍到变态的自愈力，闻也这些年打架受了伤，几乎都没吃过药，更别说进医院了。
　　陈昌从厕所里一摇一晃的走出来，还虚弱的扶着墙壁才能站稳。他看到闻也一脸精气神，诧异的张了张嘴，但到底没说什么。
　　闻也完全无视了陈昌，径直推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过道里的地板不知是不是因为有很多水渍的缘故，特别的滑，闻也一时没注意，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让让！让让！借过！”一个穿着保安服的大叔推着医疗车，不时吼上两嗓子，帮助护士们开道。
　　闻也踮起脚尖，侧身让医疗车通过。本来就不宽敞的过道，此时已经放置了好几铺病床，剩下的空间少的可怜。床上的病人们大多满脸通红，有些严重的甚至还在出汗。
　　到处都是呼喊声，□□声，不时还夹杂着哭泣声。吵吵嚷嚷的，令闻也头疼无比。
　　深吸了几口浑浊的空气，闻也还是选择回到了病房里。

　　——————
　　王妈的儿女都不在本地，也鲜少回家。王妈在家闲的没事，就喜欢去街上逛逛，跳跳舞，再买点菜。
　　今天中午，王妈在家煮着饭呢，突然就听到楼下吵闹的声响。王妈从窗口探头瞧了瞧，哦，外面下雨了。
　　楼下的几个老人腿脚不好，跑不快，都被淋了一身水。
　　没几分钟，有人发现雨水是红色的，大家就七嘴八舌的嚷了起来。
　　有老人非说红雨是不吉利的象征，说淋着的人都要死了，惹得一旁的几个年轻人心里一阵不爽。有些个个性急躁的，当场就和老人争吵起来。
　　老人自知吵不过年轻人，没说几句，就开始不停地低声叹气，搞得和他吵架的人一股气憋着发也发不出来，只能愤愤地盯着外面的雨看。

　　傍晚，雨好像停了。
　　王妈揣了把伞在怀里，走上了街。
　　街上没什么人，雨下了半天，街坊们大都早早地收拾歇息了。
　　几家菜摊子但是还开着，小本生意，一天不做都算亏本。
　　菜摊老板们一看到王妈来了，脸色均是一变，有几个甚至开始收摊了——也不知道是王妈撞上了他们收摊，还是他们看见了王妈，急得收摊。
　　王妈眼疾手快，一把摁住一个摊主的三轮车，迅速开始在摊子上挑选起蔬菜来。
　　摊主无奈的按按太阳穴，放开抓着车头的手，等着王妈“发大招”。周围几个摊主给了他一个安慰性的眼神，各自退场。

　　王妈很会讨价还价，这是满街皆知的事。说难听点，她就是爱占便宜。比如，在你这买两颗白菜，你还得给她送点蒜啊葱啊什么的，不然她非更你磨上半天。
　　深知王妈无赖属性的摊主，无奈的在王妈的口袋里装上一把香菜，王妈微微一笑，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王妈提着菜，又准备去买点水果。
　　在巷子里七绕八绕的，她来到了一家水果摊前。
　　这家水果摊，是王妈的熟人开的。不是朋友的那种“熟人”，是互相不对眼，见了面就吵，属于仇人的那种“熟人”。
　　店主是个才满四十的女人，看起来很漂亮。王妈嘴碎，说了几句她的坏话，被她听见了，两个人就结了仇。
　　今天王妈心情不错，但她并不想让自己的死对头有好心情。

　　水果店开着门，但没摆摊。天色渐晚，房间里没开灯，黑黝黝的，看起来格外渗人。
　　王妈心里不太舒服，但怕店主看到了她害怕的样子，让她抓了自己把柄，王妈还是扯开嗓门喊了几嗓子。
　　奇怪的是，店里面并没有声音像往常一样回骂，依旧寂静无声。
　　“……不在家哦，那我可拿你家水果啊！”王妈又喊了几声，见没人回应，以为对方真的不在家，就踮起脚准备去店里偷两个水果回去。
　　一只脚才迈进门，王妈的心跳就开始加速了。她深喘了几口气，秉着不能吃亏的“原则”，继续摸索着走向屋内深处。
　　摸索了几分钟，王妈终于摸到了几个水果框子。
　　“嘿，菠萝蜜、火龙果、水蜜桃……啧……”王妈摸着水果的外形，猜测着品种，准备拿几个最贵的。
　　她的手摸索着，正准备拿个哈密瓜，忽而摸到一手滑溜溜的东西。
　　“欸？烂了吗？嘁，这个不要脸的，果然掺了烂货在里头，就想着怎么把这些垃圾卖给别人……”王妈碎碎念叨着，把手在身上摸了两下，又重新探了出去。

　　正在仔细挑选水果的女人，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身后的黑暗中，不知何物发出的细碎声响……

　　约十分钟后，王妈乐呵呵的揣着一大包水果大摇大摆的从店里出来了。
　　她已经无赖到懒得隐藏自己偷盗的行为了。因为她的小儿子和镇长交情特别好，街坊们也不敢对她太过交恶。
　　王妈哼着广场舞小曲，晃悠悠走到街上。街道上不知为何全是人，有些还尖叫着到处乱跑。
　　王妈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男人撞到在地，跌的鼻青脸肿，怀中的水果掉了一地。
　　“哎呦哎呦，造孽哟！你干什么啊啊！我的一把老腰啊！你别跑啊！你信不信我叫我儿子……”王妈已经习惯遇事就把“我儿子”挂在嘴上，而街坊们就怕这套。
　　本以为男人会低声下气的讨饶，哪曾想，他竟一脚踹到了王妈肩膀上，口中喷出几句脏话，转身就跑。
　　“啊啊！我的肩！”王妈这次是真的被踹伤了，躺在地上惨叫连连。
　　突然，她身侧传来一声尖叫，不知什么一下子倒在了王妈身上，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王妈愤怒的掀开身上的重物，正欲开口大骂，恍然看到地上被她掀开的“东西”，突然声音就哑了下来……
　　那是，一具残破不堪的尸体。王妈下意识辨认了一下，好像是自己楼下住着的老头。
　　“呃……呃……哪、哪个人来看看啊！有人死啦！”王妈意识到情势不对，颤抖着声音向街上混乱的人群求助。
　　完全没人搭理她。
　　王妈觉得有些无力，就这么躺着不动了——她的腿都被吓软了。
　　再抬眼时，她以为自己看到了地狱——
　　街上到处奔跑着的人们，其实都满身狼狈，大都受了伤，身上带着血。有几个与她相熟的人，都在其间。
　　还有甚者，有个满身都是血的女人，站都站不起来，一路爬行着，肚腹内的内脏流了一地，身后全是碎肉……
　　王妈哑了音，她只希望自己是在做梦。但是一个男孩跌在她的面前，溅了她一脸的鲜血。一切都是这么真实，口腔里弥漫的血腥味更是给了王妈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先前在楼下和老人吵架的年轻人正被另一个人压倒在地上，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不知在做什么。
　　好像……压着人的人在啃食年轻人的脸……
　　王妈胃里一阵翻腾，一下子就吐了许多酸水出来。
　　怎么可能呢？人怎么能吃人呢？这绝对是噩梦！不！不是真的！
　　她继续自我安慰着，想要冷静下来。
　　“嗬嗬嗬……”
　　有奇怪的声响从她身后的店里穿出，她拼命的想要闭上眼睛，但她的目光就是不受控制的转向漆黑的店里。
　　她看到，一只被啃的只剩肉沫的手臂从黑暗中伸出来，宛如地狱中的恶魔……

　　那个女人，此时正伏在地上，用诡异而扭曲的姿势向她爬过来，口中不断发出怪声……
　　“呃……呃……”王妈想求救，可喉咙仿佛被什么堵塞了一样，只能发出不成调的声音。
　　她绝望的闭上了眼，感到一只滑溜溜的手搭上了她的腹部……

　　剧痛中，她忽而想到，刚刚在店里摸到的东西，到底是………

　　————
　　闻也打了两盘游戏，干翻了对方老巢的全部守卫，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VICTORY”字样。
　　百无聊赖的关了机，他打开电视，准备找点节目看。医院现在忙得很，根本没人帮他办理出院手续。
　　旁边床铺躺着的病人哼哼了几声，脸上的红热消了下去，转而变得苍白起来。
　　闻也看着他白的发青的脸庞，心想着是不是这病更严重了。正想叫护士进来看看，病房外却突然吵闹了起来。
　　有保安的大吼声，还有男男女女的惨叫声，甚至有着“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和杂物摔到地上的哗啦声。
　　这是医闹了？
　　闻也不解，想着出去看看情况。

　　他身后病床忽然就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听起来极为瘆人。
　　闻也刚刚回头，一道身影猛的扑过来——

　　“闪开！”有人猛的撞开闻也，让他躲过了袭击。
　　闻也吸了几口气，稳住了心神。再定睛一看，袭击他的，是刚刚躺在病床上脸色青白的那个人；救他的，则是另一个病床上躺了一下午的人。
　　袭击人的病人脸色铁青，脸上还有着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他双目凸出，带着血丝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看着某处，反而是脖子不断扭动，连带着头部一起晃动。
　　画面十分诡异。
　　“这是流感还是狂犬病啊！”陈昌不知何时冒出头来，惊恐的大叫了一声。
　　那人听到了他的声音，转向他又是一阵猛扑。
　　“哎呀卧槽槽槽！追我干嘛呀！”陈昌狼狈的东逃西窜，勉强躲过袭击。

　　闻也迅速推开门，却发现过道里似乎也不平静。几个病人中也有发了狂的，正在和保安们打斗。
　　“快跑！”先前救了闻也的那个人，从闻也身边窜过去，还对他耳语了一句。
　　闻也记得，这个人叫□□，病患卡上写的是二十一岁。看起来也挺年轻的，跑起步来更是迅速。
　　陈昌吃力的从发狂的病人身边逃脱，推开闻也，想要跑路。
　　闻也在原地停顿了一秒，转身跑向安全通道。

　　这一天，世界停转。
　　后世称这一日为「灾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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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怎么弄存稿箱，居然发出去了……
QAQ
半夜三更写这种文，好怕啊……
说一句对不起，高三狗实在没有那么多时间码字（而且我的手机也被收了...小声bb），所以会停更很久...我错了嘤...待我拿到手机再来连更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