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驱逐的神明回来了［西幻］》秋声去

21、玫瑰园21

　　※021.

　　斯黛拉透露的信息中最为重要的一点，那位黑夜女神，如果更为正式一点的称呼——星辰的引路人、月亮的庇护者、黑夜与谎言之主，非常喜欢美貌的人类。祂挑选自己的神使最重要的标准就是长相。

　　斯黛拉还特意交代她透露给玛格丽特和黛丝的消息不能外传。但是大家还是很快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人人都关注的神使选拔。

　　黑夜女神的更多信息也被送到了玛格丽特的桌子上。祂是神明之中极为强大的主神之一，无论是力量还是地位都与光明神相当，最擅长通过星辰的轨迹来判断方向，因此也被称作永不迷失方向的女神。沙漠或者海上的旅行者向祂祈求，得到庇佑，就不会迷失。祂也是一位极其美艳的神袛，拥有连星月都逊色的美貌。
　　即使在一群神袛中，你也不会认错祂——最美貌的那个就必然是黑夜女神。

　　虽然其中多少有些以讹传讹的意味，但大约是差不多的。黑夜女神强大而美貌，十分符合世人对神袛的想象。

　　玛格丽特也总结出黑夜女神最重要的一个特点，祂非常喜欢美好的事物，厌恶所有的不洁和污秽。

　　而至于那位荣耀之神，却没有谁了解祂，有关祂的消息也非常少。除了神神职之外人们对祂一无所知。

　　玛格丽特没有再刻意收集祂们的信息，只如同往常一样正常起居作息，等待着两位神明的降临。

　　*

　　*

　　晚上，玛格丽特又做那个梦。

　　梦里有银色月光照拂的海面，从天与海交际之处吹来的夜风推开粼粼的波光，月影被搅碎，随着海浪一同涌到细白的沙滩上，沙滩披上一层月色轻纱。远处的礁石上好像有海中的妖魅在用听不懂的语言吟唱古老的歌谣，虔诚而圣洁。歌声空灵，破开深海，那银白色的月光瞬间落到了九千尺的幽暗深海之下。

　　“钟声敲响
　　月光照耀
　　你从旧日的美梦中
　　诞生”

　　“启示录之上
　　颂歌回荡
　　荣耀与其姓名”
　　……
　　“月将升，星辰闪烁
　　时间遗忘灵魂
　　白蔷薇绽放
　　曙光何时来
　　来迎接白日的——新娘。”

　　悠扬的歌声在海面上一遍遍回荡。

　　然而很快一切都随那束月光消失不见了。

　　玛格丽特眼前涌起一层白雾。她不由得眨了眨眼睛。

　　视线再回来时，那笼罩着银色月光的海面被从中分开，一道身影从中走出来。他背着月色，披月光笼罩在他身上，折射出银色的耀眼光芒，无声踏过脚下海面潮声与雪白的浪花。

　　等他走近的时候，玛格丽特才看清楚，那不是纱衣，而是如月光一样流泻的银色长发。

　　她费力睁着眼睛，想把这个梦中人的模样看清楚，但在柔软的潮声中，还是无力闭上眼睛。

　　“呼——”

　　玛格丽特坐起来，额上冒着一层薄薄的冷汗。她张望四周，除了还在睡梦中的三个室友和窗外大亮的天光，什么也没有。

　　这是第二次了。
　　如果第一次还能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巧合，那么这第二次玛格丽特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这里面没有一点问题。

　　可笑的是她连着被人两次入侵梦境，却一点知觉都没有。玛格丽特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因为过分用力而显得指骨处微微发白。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有这个本事轻而易举的入侵他的梦境？对方又有什么样的目的？她眉心紧紧蹙起，慢慢地思考着。

　　如果让她找到这个人…………玛格丽特唇边扬起一抹冷笑。

　　因为做了奇怪的梦的缘故，玛格丽特一天的心情都不太好。先让她向来善于隐藏自己情绪，但是黛丝更擅长感知情绪。

　　她歪歪头：“你是在担心马上要见到两位神明吗？”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来有什么事值得玛格丽特担忧。

　　玛格丽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才若无其事的朝他微笑：“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做了个不太好的梦而已。”

　　黛丝：“什么梦呀？”

　　女爵走进来，听到了她们后面的对话，不由得开口说：“梦？是有预兆的梦吗？我会一点占卜的技巧。玛丽，或许我能够为你解答你的梦的疑惑。”

　　玛格丽特面露犹豫，她没有把自己的事情向别人分享的习惯，想了想只模棱两可的说：“梦到了一个不太熟的人。”
　　“是男是女？”黛丝问。
　　玛格丽特只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茶，笑笑没有说话。

　　女爵说：“如果信息太少，再高明的占卜师也没有办法推断。”
　　玛格丽特：“既然这样就算了吧，谢谢坎蒂丝的好意。其实我也不记得梦境里面发生了什么。”

　　黛丝随口开了个玩笑：“可能是玛丽你的真命天子呢！”

　　“胡言乱语。”玛格丽特握着扇子敲了敲黛丝的脑袋，“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吗？就有心情在这儿编排我了。”

　　一提到这个，黛丝脸上笑容马上消失不见，捧着脸叹气：“你为什么非得提醒我这个？一想到我的功课我就心情不好。为什么绘画这么难，我们要学的礼仪规矩这么多？”
　　她学得都快疯了。

　　“因为神使选拔是一件大事，他们得让每个人都有事情做，而且这些事情要能在明面上看到成效，那自然不是只能折腾我们这些候选人了。”玛格丽特淡淡地说，“还是帝国的行政机构太繁冗了。”

　　女爵和黛丝都看着她。
　　玛格丽特放下茶杯，有点奇怪：“怎么了吗？”

　　女爵掩唇一笑:“你可真敢说。这一套从几百年前开始就是这样，但没一个人敢提出异议。虽然我也觉得很多职位可以裁剪。”

　　“几百年的东西早不适用于如今的情况，再正常不过。一昧守着老旧的规矩，只会使整个帝国都老化。”

　　女爵点点头，目露称赞:“但是要改变旧规矩，连女王陛下都做不到。”

　　“为什么？”黛丝听懂了这一句，仰着头问。

　　玛格丽特垂眼看她，嗓音轻柔:“因为得益者不会想改变。”

　　女爵补充:“旧规矩对很多贵族们有好处，只要女王陛下想改革，这些贵族会联手反对她。”她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后面明显还有话语未尽，却没有继续往下说。
　　不仅如此，要知道女王陛下本身也是得益者中的一员。谁能轻易放弃自己的利益，还做去得罪人的事情呢？

　　黛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如果是我，我肯定会努力把规则变得对所有人更好。”

　　女爵听了不觉莞尔，只觉得这个从小城来的女孩没有接触真正的贵族，天真的过分。
　　不过也很……可爱。
　　现在她有点儿理解玛格丽特为什么会这么护着这个女孩儿了。

　　果然，人类都喜欢美好的东西。

　　黛丝不明白她们为什么心照不宣地笑了，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转移话题:“对了，你们有没有看见芙拉呀？我一天都没有看见她。”

　　…………

　　“你把我叫过来有什么事情？”芙拉靠门站着，双手抱胸，红发垂落在胸前，妩媚的脸蛋上浮现不耐烦，“总不会是叫我过来练习竖琴吧？”

　　站在房间中央地毯上的少女转过身，扬唇微笑，“不要这么没耐心嘛。芙拉。”
　　是爱丽丝。

　　芙拉翻了个白眼:“没事我就先走了。”

　　爱丽丝只得急匆匆开口:“我听说你最近和你那三个室友的关系不太好？芙拉，像你这样出身高贵长得也漂亮的女孩居然被她们联手孤立，连我都为你不平。”

　　芙拉皱眉:“你在说什么鬼话？”

　　“难道我说的不是这么回事吗？”爱丽丝扬起下巴，“事情究竟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最清楚，用不着我再多说吧。”

　　芙拉沉默了下。
　　自从那天黛丝被爱丽丝欺辱过之后，她们三个对她确实没有以前那么亲近。但是也远远谈不上孤立。可这对从来都是被捧着的芙拉来说耶很令人难受了。

　　她强硬地说:“那又怎么样？难道我还缺她们几个朋友吗？”

　　这就上钩了。
　　果然是出了名的没脑子好哄。
　　爱丽丝得意地勾了勾嘴角。
　　“可是她们这么对你，你不想报复回去吗？”

　　“我看你更想报复回去吧？”爱丽丝骂人不成反被打的事情已经成为了候选人之间的笑话。

　　爱丽丝攥紧了手，口吻故作平静:“是，我当然是想报复回去。但是我今天来找你可不仅仅是为了报复。”

　　“那还能为什么？”

　　“你不想想。”爱丽丝把一早准备好的理由说出，“只有六个候选人能进入王都的选拔，按照比例，一定有两个男子。剩下四个名额，斯黛拉是执政官的女儿，坎蒂丝出身比我们都高，她们肯定要占去两个名额。”
　　“至于剩下的两个——不说别的，黛丝和玛丽都是我们这群候选人中最漂亮的之一，听说马上降临的黑夜女神最看重的就是美貌，万一她们被女神大人看上，那她们低贱的出身也就不重要了。去王都的名额哪里还有我们的位置——你想看到这个局面吗？”

　　芙拉:“可是我长得也不比她们丑。黑夜女神冕下未必就不会看上我！”

　　爱丽丝恨铁不成钢:“是有这个可能不错，但要是没有她们，女神大人看上你不就是一定的事情了吗！”

　　芙拉眼珠子转了转，似乎在考虑她的话。

　　“只要我们解决了玛丽，剩下一个失去庇护的黛丝根本构不成威胁。”爱丽丝伸出手，志在必得，“怎么样？要和我一起对付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