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驱逐的神明回来了［西幻］》秋声去

20、玫瑰园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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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言辞极为刻薄，气白了黛丝的一张小脸，整个人都在发抖。

　　玛格丽特和女爵对视一眼，走上前一步从后面拍了拍黛丝的肩膀。黛丝懵了懵，下意识退开一步，露出玛格丽特和女爵的脸来。
　　女爵以扇掩面，笑不达眼底，“爱丽丝小姐，你这样说未免太失礼了。说长道短可不是淑女该有的行为。”

　　爱丽丝哼了声，尖尖的下巴抬了抬，黑葡萄似的眼珠子转动，“坎蒂丝，难道你要为了区区一个下等人和我对着干吗？别忘了我们才是一样身份的人。”

　　“我想干什么难道还要问你的意见？”女爵用比她还要刻薄的语气捏着嗓子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指三道四？不过是中途发家的暴发户。”

　　这下子她的脸色比黛丝还要惨白了，一丝血色也没有，气到用手指指着女爵，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贵族们之间互相辱骂的方式无非就是攻击对方的穿着打扮，再到地位家世。女爵显然深谙其中的精髓，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爱丽丝攥紧了手心，咬牙死死地盯着女爵说：“难道你还要我向一个下等人道歉吗？这绝不可能！”

　　女爵听了，还要再讽刺她两句，却被玛格丽特拉住了胳膊。
　　玛格丽特眼尾噙着淡淡的笑意，却不达眼底：“爱丽丝小姐似乎很喜欢用出身来评价一个人。”

　　“哦，你就是那个玛丽吧？”面对身份不如自己的人，她嚣张的气焰又顿时恢复，“像你这样的人可能不知道人的血脉就是天生有高低贵贱之分的。我出身高贵，而你的血脉里永远都流淌着下等人卑贱的血液。”

　　“我确实不知道人是按血统来划分高低的，我只听说过马匹和宠物讲究血统。”她泛着甜蜜的声音里裹起微妙婉转的讽意，“不过既然爱丽丝小姐这么认为，我当然尊重爱丽丝小姐的高贵血统。”

　　“你……”爱丽丝气急败坏扬手就要打她，被黛丝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抓住她的手，反手一个响亮的耳光打了回去。
　　“啪——”

　　女爵不忍心看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巴掌来的突然又迅急，血统高贵的爱丽丝小姐完全被打蒙了，呆愣愣地捂住自己被打的半边脸，不可置信看向黛丝。
　　片刻后，她怒不可遏地拔高声调：“你居然敢打我？！”

　　黛丝有点心虚，但马上就用比她还高的声音吼了回去:“打你就打你了！你要怎么样！”

　　爱丽丝更懵了，她完全没有想过黛丝居然敢朝她吼。还下意识被她吓了一跳，呐呐地张口，上下嘴唇碰动，却宛如失声一样。

　　玛格丽特好笑地看了眼故作镇定实际上满额头都是冷汗的黛丝，没有插手，也没有再说话。
　　黛丝看了玛格丽特一眼，得到她暗含默许的眼神才定了定心神，疾言厉色对被自己打的一脸懵的爱丽丝说：“如果你下次还学不会尊重我和玛丽，就不只是今天这一巴掌了。”

　　爱丽丝茫然又惊恐地点了点头。

　　身后传来女爵轻轻拍手的声音，并着她玩味的嗓音一并传来:“黛丝今天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黛丝：“…………”
　　她捂住了自己的脸。

　　玛格丽特走过她身边，语调温柔含笑:“我知道黛丝今天是为了我。”

　　爱丽丝骂人的时候把玛格丽特一起骂进去了。黛丝从小因为身份受过的冷落不少，甚至可以说习以为常，但是她不想玛格丽特遭遇和她一样的事情。
　　她羞涩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随后意识到这个动作不够优雅，“……我只是看不惯她骂你。其实也不是完全为了你，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玛格丽特弯了弯眼睛，歪头一笑：“我会记得黛丝为我做的一切。我很开心今天黛丝保护了我呢。”

　　黛丝耳尖微红:“你不要用这样奇怪的语气说话啦！”

　　玛格丽特的一声轻笑传入她耳中。

　　走在前面的女爵似乎也被她们之间气氛所感染，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真是让人羡慕的关系啊。

　　*

　　*

　　在黛丝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的时候，她们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开门一看，爱丽丝扭扭捏捏地站在门口，表情极其不情愿。

　　陪伴她的是一个身材娇小，有着一头金色长卷发的漂亮女孩子。
　　她身体似乎不是很好，本应该贴身的白色长裙穿在他身上多出空荡荡的一大截。她脸色苍白，没有什么血气。更重要的是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一点光彩，就像埋藏在黑夜里的宝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黛丝还在迷茫的时候，这个女孩就提着她的裙摆行了个礼，歉意道:“我今天听说了爱丽丝做的事情，特意来让她向你们道歉。”

　　“你是？”黛丝眨了眨眼睛。
　　她不认识面前的这个人。

　　她看了看黛丝，犹豫两秒钟，双手交叠握在一起，“可以让我们进去说吗？”

　　她看起来人不坏，态度也很真诚，黛丝于是没有拒绝她的请求。芙拉和女爵都不在房间里，只有黛丝和玛格丽特在，这也幸好，四个人不会让房间拥挤。
　　玛格丽特正坐在窗台边看书，直到说话声传来她才抬起头，“有人来了吗？”

　　黛丝马上一溜烟凑过去，附耳把事情交代了个干干净净。
　　“有个女孩带着那个爱丽丝来，说是来道歉的。”

　　对方这时也走了过来，友好地伸出手:“你好，我听说过你，玛丽。我叫斯黛拉。”
　　她声音很温柔，和玛格丽特有时说话的流露那种温柔不一样，像是春风拂过旷野吹开的第一枝花。但细细听去却含着春雨一样绵密不绝的哀愁。柔美婉转。

　　这也是应当的。
　　毕竟斯黛拉曾经在唱诗班为光明神唱过赞歌，她的声音是从少女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天籁之音。

　　玛格丽特已经认出了她的身份，就是那位执政官夫人的宝贝女儿。毕竟斯黛拉胸口绣的家族徽章实在太好认。
　　但是从乡下来的神使候选人玛丽不应该认识斯黛拉家族的徽章。

　　因此她只是微笑着接受了斯黛拉传递过来的好意，“斯黛拉——这个名字是星星的意思吗？”

　　斯黛拉点了点头:“是的。这个名字是大主教为我起的……抱歉，我忘记现在已经没有光明教廷了。”

　　玛格丽特装作没有听到她语气里的黯然，不动声色说:“那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代表我母亲来向你道歉的。”斯黛拉说，“我母亲……就是执政官夫人。我知道她刁难你的事情了，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从今往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她为自己母亲对玛格丽特的所作所为很羞愧。

　　玛格丽特还没有什么反应，黛丝就已经惊讶的叫了起来：“原来执政官夫人的那个宝贝女儿就是你呀！你们的性格可真是一点都不像。”

　　斯黛拉的眼眸暗了暗:“确实有不少人这么说。”

　　黛丝也反应过来，急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

　　“没关系，我和母亲的性格的确不是很像。”斯黛拉说，“对了，爱丽丝，向黛丝和玛丽道歉。”

　　爱丽丝这才不情不愿地从斯黛拉背后钻出来:“今天……是我说的话……过分了。我向你们……道歉。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胡说八道了。”
　　她一段话说的结结巴巴，明显很不情愿。

　　斯黛拉接话:“我不会再让爱丽丝找你们麻烦了。我为爱丽丝说过的话感到抱歉。”
　　她不卑不亢开口。道歉的口吻足够真诚但也不会将自己放得太低。

　　玛格丽特不想把时间过多的花费在处理候选人之间的人际关系上，斯黛拉这么做为她省了一大堆麻烦。玛格丽特对结果颇为满意。
　　“谢谢你，斯黛拉。”

　　黛丝：“不过你为什么要为爱丽丝的事情向我们道歉呀？”
　　她很迷惑这一点。就算是好朋友也没有必要为对方做的事情道歉吧？

　　斯黛拉看了爱丽丝一眼，用他温温柔柔的口吻说：“因为爱丽丝是我的表侄女。”

　　“………………”
　　这辈分关系可真够混乱的。

　　斯黛拉笑了一声：“对你们来说是不是有点惊讶？”

　　黛丝两眼放空：“……还真有一点。”

　　“其实不用太惊讶的，这种事情很常见。”斯黛拉说，“另外为了表示我赔罪的诚意，我为你们带来了一个消息。”
　　“五天之后有两位神明大人将会降临我们这儿，听说祂们会考察候选人们的品行。”

　　“两位神明？”玛格丽特屈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似在沉思。

　　斯黛拉肯定地点点头：“没错。两位神明。荣耀与财富之主，以及黑夜女神。其实祂们马上就要抵达城主府了，到时候祂们将会一同降临。”

　　玛格丽特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心。
　　这让她不得不有点在意。
　　要知道，那位荣耀与财富之主……可是一早就死在了她的手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