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墙？不允许！》悬三

5、怎么有人甘心做糊比？

　　姚灿非常大言不惭地伸了个懒腰，“这个节目还是挺有人性的，居然会提前下班。”

　　这尊佛根本不知道宋冉冉刚才差点交代在这个破节目里，居然还能这么气定神闲地说话，宋冉冉忍住把自己脑袋拧下来的冲动，“祖宗，你是我祖宗，你最好今天就想出一个解决办法，不然这个破节目你绝对不要想让我替你录第二遍！”

　　“一回生二回熟嘛，”姚灿支着脑袋笑了笑，不知道是男孩子真的顽劣还是他在逗宋冉冉，“我也是第一次拒绝男追求者，第一次上大三的文学课，学姐你知道莎士比亚的暴风雨第三幕第二场说的是什么吗？”

　　……宋冉冉这才想起她应当是一位普通的大三学生，根本不应该为什么破节目费心费神，一听到“追求者”这三个字才终于想起还有个早就抛在脑袋后头的李孜涵。

　　“所以那个楼下求婚的那个人你最后是怎么解决的？你没有对他太不客气吧？我爹妈可把他当宝贝了……”

　　姚灿眨了眨眼睛，“我就实话实说啊，说你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看见他就躲，况且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长得那是又高又帅又体贴，就不要再来烦你了。”

　　宋冉冉：“这个又高又帅又体贴的不要脸的朋友不会指的是您本人吧？”

　　“大学生要学会互相协助。”姚灿从善如流地点点头，一脸等待夸奖的表情。

　　宋冉冉当然一点也不想夸奖他，她才认识这个小孩两天，所有她能想到不能想到的破事儿已经全都轮番在她身上来过一回了，重生文都没那么写的，一上来就是炼狱级别的娱乐圈模式，把她折磨到精疲力尽，无神论者宋冉冉现在坚持认定她和姚灿的八字真的不太合。

　　她往姚灿对面一坐，“我说认真的，你要是不想声名狼藉咱们就得赶紧想个办法换回来，黑色星期五已经很可怕了，继续这样下去我们还会有黑色双休日，你是我大哥，我真的不想再看见IDIOO的摄影棚了成不成。”

　　“大哥”认真地想了想，“声名狼藉不狼藉倒是无所谓，主要是我也没学过算命，学姐，你知道这灵魂到底是怎么换的吗？”

　　我要是知道我还在这儿吗？！

　　宋冉冉掩面，“虽然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愿意做糊比，那么好的节目和机会都不重视，但……”

　　话还没出口，又被一阵熟悉不过的敲门声……砸门声打断，金河的声音嘹亮到能唤醒一整栋楼的应急灯，“姚灿——！你他娘的马上给我开门！你牛逼，你今天录的什么节目！你要想赶紧被封杀就直说，开门！”

　　真正的姚灿一跳三尺高，和宋冉冉对视了两秒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开始“完了完了”，糊比再糊也是艺人，家里明晃晃坐着个穿睡衣的女人那真是八张嘴也说不清。宋冉冉哪里知道姚灿家是个什么结构，一边把零食往沙发底下踢一边结巴地应门，“啊！怎怎么啦金哥！我马马马上你等一下啊！”

　　金河砸门的架势更夸张了，“你在里头干什么！你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姚灿，马上！开门！”

　　宋冉冉真是有苦没处说，急得团团转，看姚灿藏在电视机柜后头太明显，窗帘后头又太瘆人，晕头晕脑地拽着他要往衣柜里藏，这一拽没注意自己这会儿是个男人手下的轻重，一个回头就看到“宋冉冉”的脑门狠狠地撞在了衣柜上！

　　嘶……

　　不是，这个痛觉怎么还痛到灵魂呢，宋冉冉五官狰狞地拨开刘海揉了揉额头，撞得眼泪都在眼睛里打转，抬头看到姚灿那张脸又气又急，“你你你！”

　　咦？抬头？

　　宋冉冉愣了两秒，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什么时候灵魂归位回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身体里，也没来得及感慨怎么什么倒霉什么轮到她，就被回复元神的姚灿眼疾手快地往衣柜里一塞，陷进了一块黑漆漆的狭隘方格。

　　屋外的门开了，金大经纪人气势汹汹地冲进姚灿的公寓，前前后后几个房间打量了好一阵子，“你在房间里干什么呢你，鬼鬼祟祟见不得人的？出息了你，我管不住你了！”

　　姚灿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左右动了动脖子，把自己往沙发上一丢，“我居然还能让你这么大动肝火，好稀奇啊，我干什么啦？”

　　宋冉冉透过衣橱一条狭窄的缝隙能够看到外头，金河气得脸都红了，“你还问我干什么了？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你自己也说不出口了是不是！你到底在想什么啊祖宗，公司花了那么大的价钱给你买这个主题曲C位，你居然把它让给程抒恪？姚灿你跟我说说你怎么那么牛逼呢？”

　　姚灿的眼神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衣柜，忍不住笑起来，“我自愿把C位让给程抒恪了？”

　　“怎么的啊，你还复述一遍，是什么丰功伟绩啊我要不要给你买个喇叭全申城播报？”金河两手叉腰，快被他气死，“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想做菩萨还是佛祖啊你普度众生？程抒恪是你最大的对手，你知不知道耀星替你铺了多好的一条路！你倒好，这波送得好啊，你跟我说说你是不是其实暗恋程抒恪啊？”

　　姚灿根本不在意，点了点头，“程抒恪是挺好的，他当C位比我上去丢人好多了，让给他没什么问题啊。”

　　“不是，你丢什么人了？”金河坐到姚灿身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说说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之前说你不愿意参加选秀，是，这选秀出来的艺人确实比不上科班出身的艺人来得有深度，可是它有话题度啊！只要你配合耀星绝对能让你红，怎么扭头你就丢人了？”

　　姚灿显然不太想听金河的絮絮叨叨，他看起来根本不像个被经纪人管束的十八线，反倒像是给金河开工资的老板，宋冉冉追了那么久的星还没看到过这样的人物关系，好奇地往前凑了凑，听到姚灿淡淡地说，“你知道我不愿意参加选秀，当初签约耀星的时候也很明确地表示过只想拍戏，绝对不走流量，扭头你就帮我谈了个选秀节目，金哥，你也知道我来耀星是为了和我表哥打赌，你是不是收了我哥的钱来搞我的？”

　　他停顿了一秒，“赶鸭子上架也要看鸭子愿意不愿意，流量小生谁没做过，从巅峰到寥寥几个粉丝只要几个月的时间，一次又一次地来又有什么区别。”

　　宋冉冉一愣，她想起罗嘉雯说姚灿从前出过道，但那是十一二岁时候的事情了，之前她还没认真细想，现在她才反应过来……为什么第一次看到姚灿的时候会觉得眼熟？

　　大概是三年多以前，宋冉冉还没有开始那么系统地追星之前，也是真情实感喜欢过十八线的单纯追星少女，当年好像确实有过这样一个少年组合出道战，十个阳光灿烂的小男孩争四个出道位，宋冉冉在《娱乐快看》上第一次接触到了选秀圈，她在十页介绍里翻来覆去地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用自己的午饭钱给其中一个男孩投了一票。

　　那个男孩叫什么她甚至都不记得了，因为最后他并没有出道，从此就在娱乐圈里销声匿迹，而最后成团的四人组合在刚推出的时候盛极一时，可很快就有大批公司开始学习这种模式，市场一饱和，原本大红大紫的少年偶像的活动越来越少，很快就衰落下去，从全民追捧到解散好像都没有一年的时间。

　　追星从来只追几个月的宋冉冉其实不太理解这种心情，她其实也不需要理解，她只要有钱赚就好了……在宋冉冉的世界里，“永远”两个字只存在于文案里，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永远啊？谈恋爱都会分手，更别说脱粉一个陌生人，某一个夏天我曾经为你投出过一票，那就是一件已经很浪漫的事情了，缘分到了，粉丝只要清空微博，把头像换成黑色，好像就可以抹去在这个艺人生命里所有的存在了。

　　那对于艺人来说呢？是原本漫天璀璨的星空突然少了一颗星星，留下一个空空的窟窿吗？

　　那我真的做过很多人的窟窿，有时候还同时当好几个人的星星，宋冉冉并不以此为耻，反而觉得你们小孩还真是挺多愁善感的……她贴着衣柜门，看到金河仍旧锲而不舍，“你别和我嘴硬，老板明明看到你好几晚上不合眼在公司练主题曲，你真不想参加选秀你练什么主题曲，明明你自己也不想放弃！”

　　姚灿挠了挠头，大喇喇地往沙发上躺下去，一副公然逐客的意思，“金哥，你要不让IDIOO开除我，要不让耀星开除我，要不就给我找部戏拍拍吧，片不片酬酬无所谓，不然每天只是和你斗智斗勇，这日子也太无聊了。”

　　金河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几乎能烧开水，丢下一句“我真想抽死你”，重重地带上门，气呼呼地走了。

　　遮盖宋冉冉的橱门被刷拉一下打开，姚灿笑眯眯地看着缩成一团的宋冉冉，抱着从沙发底下拽出一包薯片，“戏好看吗？”

　　“额……”宋冉冉小心翼翼地跳出来，一天一夜没用自己的身体，居然还有些不灵活，她看着姚灿故作轻松的表情，想了想还是大方地说，“我在节目里替你自作主张，虽然是为了你着想，但没有经过你的同意……给你惹麻烦了吗？”

　　姚灿在原地站了会儿，很不解地看着她，“姐姐，你们老师没有教过社交礼仪吗？漂亮的女孩子是可以不用道歉的。”

　　……这小孩从哪个土味视频里学来这种东西的？

　　“但是我心情确实不太好，”姚灿又说，这回他又恢复一贯的灿烂了，“所以姐姐请我吃冰淇淋吧！”

　　合着在这儿等着呢，宋冉冉倒是不介意被漂亮小男孩敲竹杠，但她还是神秘兮兮地踌躇了一下，“冰淇淋当然可以请，但是你要先告诉我一件事。”

　　姚灿歪了歪脑袋表示他在听。

　　“你们录节目可以带相机吗？让我带普通镜头就行，”宋冉冉眼睛发光，“那个程抒恪一看就是下一代TOP，不搞我也太不是人了！我能拍吗？你能拍吗？这绝对是独家，高清图放在PB里会被抢疯的！”

　　姚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