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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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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笙和辰埊最后还是在外面解决的早饭,辰埊本来计划是中午给赵笙送饭的,不过想到昨天收到书本没有一个能解开谜底的,就打破了原来的计划,准备今天回家看看,再去大伯家去坐坐,看看情况。
于是吃完早饭,辰埊就跟赵笙请假,说想要回家一趟。赵笙就先将她送回家。
今天天气很好,太阳照耀着大地,光芒铺洒下来,在地面上打出金黄色的亮光,但周边温度很低,连叶子上凝结有冰霜,寒气比较重。
车窗紧闭,车内暖气嗡嗡的输出,让这个小空间都温暖起来,有点闷。
辰埊有些不舒服的闭上眼。等到了目的地,下车,呼吸到车外新鲜冷冽的空气,她才缓解了很多。
“那你什么时候回?我去接你”赵笙打开车窗,偏过头刚下车的大呼几口气的辰埊问道。
辰埊走上前,站在车窗外,一阵冷风挂在脸上,寒气从空荡荡的脖颈顺进毛衣里,这突如其来的风冷的她一哆嗦,将手捧着脸搓了搓,开口道“我等下给你发消息吧,我也不知道。”
赵笙拧眉,嘴里嘟嘟了句“怎么不带个围巾。”
辰埊疑惑望着他“啊?”了一声,没听清楚他说什么。
“没事。我等你消息。对了,之前我跟你说过的可以去学校深造这件事,你可以再考虑一下。”赵笙道,手搭在方向盘上,侧头望着辰埊,眼中是认真严肃“你竟然想发展这方面,确定以后想从事这方面工作的话,学习提高能力打基础,很有必要。如果,你想好了,可以跟我说。”
辰埊乖巧点头,早上被张恩名突然来这么一下,倒是打乱了之前的设想,如果以后离开他,她也是需要这种能力去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她必须再重新计划一下,而赵笙的提议也是很现实的。而且竟然他这样说,那肯定是有办法将自己送到学校去。
除去她自身的问题,这个建议很有价值。不过,还有多方面需要考虑的更周全,她才能做决定。
辰埊这样想着,就点点头“嗯,我想好了跟你说。”
“好。那我先走了。”赵笙将车窗升上去,启动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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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埊正准备上楼,就接到了电话,竟然是她妈妈打过来的,辰埊在这瞬间还脑补感叹了句跟家人真的是心有灵犀,但同时也挺疑惑的。
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出了意外。
辰母打电话过来说,余姨买菜回来路上差点出了车祸,有一辆开的飞快的小车从她身边擦身而过,余姨因为怀孕,突然受到这种惊吓,肚子就开始痛,幸好有好心的路人打电话叫来救护车,将余姨送到医院了。
本来没打算跟辰埊说,也没打算通知她过来一趟,毕竟她跟家里的关系不怎么好,其实跟大伯家也不是很熟悉,没必要喊她。
不过不知道为何余溪似乎很喜欢辰埊,这一着急,遇到这种危险后,不知怎么就特别想见辰埊,所以要辰母打电话问下辰埊能不能来医院一趟。
辰埊当然要去,连连答应道马上来。
就这样,辰埊还没来得及上楼,就急冲冲又在小区外拦下滴往医院奔。
余溪在妇产科的8号病房。辰埊尽量避着人,往侧边走,问了个护士,才找到房间。
辰埊敲门进来,见到病房里围了一圈人。有辰埊见过的余溪的爸爸妈妈,还有辰母,辰瑞爸妈,也有...她在本来的世界已故的...大伯。
大伯一身警服站在床边,另一边余溪的爸妈坐在椅子上,余溪母亲抓着她的手一直说着怎么这么不小心,大着肚子还买什么菜,她决定要搬到余溪家里去照顾她,这样才有个照应。
不过余溪还是在那温柔笑着“爸妈,不要紧,我还没生呢,等生下来,我就真的照顾不过来了,那个时候再麻烦你们。”
辰埊进来,大伯转头看了过来,他眉宇锋利,跟一把利刃般,鼻梁挺直,可能最近任务很疲惫,他黑眼圈有些厚重,又因长时间熬夜,皮肤比他这个年纪的人要显得苍老一些,但那挺直的后背及眼中的坚毅,一股军人风范显现。
跟余姨死后那一年的状态完全不一样,那一年,他背都弯了下来,还喜欢上了喝酒,眼中的坚毅像是被现实给敲打破碎,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痛苦。
“小埊来了。”辰母笑着朝她招招手。辰埊点头对着这么大一群人莞尔一笑。
“哟,真是难得。小埊竟然还能被喊得动。”二伯母开口含枪带棒。被二伯扯了下她衣服,她不满的斜视了二伯一眼。
“比不上你家辰瑞。”辰埊反讽道,要说能让她这个默默的不争不抢的性格去嘲讽一个人,这世界上也独他们家这一份了。他们一家人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让任何人都不喜欢。
二伯母一梗,狠狠憋了一眼过来,难得被堵的没话说,讪讪没再开口。
余溪见到辰埊进来,柔柔地喊她过来。
大伯看着余姨本偏冷硬的面容都柔和多了,他从角落端起一个凳子放在余溪床的另一边。对着辰埊指着,意思是让她坐,自己则往后退了一步。
辰埊一直知道大伯沉默寡言。
还记得以前自己在他家,他总是尽力讨好自己,让自己能从抑郁症复发中走出来,所以他总是会先开口说话,给自己将警局的案子,后来余姨也一起,三人组总是有说有笑,她并没有觉得大伯很冷漠严肃,直到后来自己病好了,和余姨一起做饭时,余姨悄悄跟自己说。
“你知道吗?我在单位从没有想过那么严肃、冷漠、沉默寡言的人会为了讨好一个人,去学着笑学着去讲段子就是怕吓到你;一个图简单,懒得宁愿买一大箱子泡面每天吃的人,会去学做饭;一个连自己衣服都懒得选,天天蹭单位统一服装的人,会花心思问我们女孩子喜欢什么样子的衣服,喜欢什么,需要什么?当时把我们单位唯一几个女同志都问懵了。还以为铁树开了花。却原来是为了你。那时我就记住了他,也真正认识了他。他是个外冷内滚烫的男人。”
当时,她还很不理解,大伯是怎么严肃、冷漠、沉默寡言的。今天见他这幅样子,算认识到了。
她上前,坐在椅子上,乖乖巧巧的,跟上课听讲的学生似的。
余溪爸妈,辰埊喊爷爷奶奶,也笑着望过来,奶奶开口,和蔼亲切“这就是上次见到那个小丫头,每次看都觉得更漂亮了。我教书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俏丽的丫头。”
“谢谢奶奶。”辰埊也说不上自己要怎么面对这对老夫妻。余姨在世时,把她带回家过,那时他们也跟现在一样,和蔼可亲,带着老师的温雅气息,亲切的夸自己长得好看,让人看着就欢喜。
可在余姨走后,他们就完全变了。
她能理解他们这种变化,也能理解他们失去唯一女儿的伤痛,但他们抓着自己的衣领发疯的嘶喊着让她把余姨还给他们时,就像是把将站在悬崖边上她给退下了深渊。她之后夜夜都做着噩梦,好多好多人都围着她告诉她,都是你的错。
但那时真的能怪她吗?是不是当时就应该死的是她?
她不懂,大伯告诉她,因为她是幸存者,所以才会受到这种质疑,不要想太多。但那时的语言暴力,真的是让她陷入了不敢出门不敢睡觉的绝境。
眼前这两个老人,又回到了慈祥可亲的时候,但自己也不可能在如很久很久以前,毫无顾忌的敞开自己的心扉,再去接纳他们,只能算是熟悉地永远的陌生人吧。
“艾,我想和辰辰单独说说话呢。爸妈,还有”她望着一圈房间不大却站满的人“可以吗?”
“行。”大伯简短道。
余溪爸妈也点点头站起身。
二伯母嘀咕了句“还有什么话要单独说小孩听,大人就不能听?”又被二伯父扯了一下,两人也别扭的出去了。二伯父出去前还对大伯道“那我们先走了,厂里还有事。”
大伯点头。
辰母对着两人笑笑,一身浅灰色的针织衫外面套着一件黑色大呢子,再加上她一身柔和的气质,显得朴实“那我也先出去了。辰辰等下有事吗?回家吃午饭吗?你弟弟在家写作业,说好多不会写,要你回去教一教呢。”
这话明显就不真实,那便宜弟弟不知道多讨厌她,对她警惕的很,怎么可能会说要她回去辅导,明显就是辰母希望自己能回去吃个饭。辰埊觉得这个世界的她真的,怎么也这么对不起父母呢。
辰埊有些愧疚点头“好”
辰母笑着点头“那好,那我在外面等你。”
辰埊暖暖笑着点头,眼睛像月牙般。
她真的长大了啊。辰母欣慰的想。
病房里,就剩辰埊与余溪两人,本来就不大的病房比刚刚也是空旷不少。
“我也不知道为何觉得你很亲切。”余溪笑着,伸出手将辰埊的手握着,就像是母亲般关爱亲切地看过来。
辰埊也不知道说什么。有些低垂着眉眼,她当时其实也恨过,为何当时死得不是自己,那样也许大伯和余姨能走的很远,最后会很幸福的在一起。但再想的更多,也改变不了事实。
“上次那个人把你吓到了吧。当时就挺不好意思的。”余溪挂着温和的笑容,突然带上疑惑问道“我只是很奇怪,你当时怎么吓成那样?你认识那人??”
辰埊被这一问震惊的抬头望向她,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她觉得眼前这人,有些捉摸不透,明明还是那般温和无害柔柔的样子...
可就是说不上来的..熟悉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