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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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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泪水从眼角划过,辰埊闭着眼,在梦里呜呜的哽咽,她重新陷入一片彻底的黑暗中,像是沉沦在地狱里,只有一个人,伸手摸不到五只,感觉这样好久好久,她心中快陷入绝望时,耳边传来呼唤,很轻,很柔,有着担忧,焦急。
辰埊在这呼唤中睁开眼,面前是一张像被放大的俊美容颜,清冷的眸色都暗沉下来,她震楞住,呆呆睁着水润的眼眸望着他,这才慢慢从梦中的孤寂寒冷中恢复这段时间的记忆。
她感觉到自己手有点痛,看过去,却是被一只宽厚的手掌握紧着,捏的生疼。她没吭声,她竟是留恋着手上的温度,宁愿受着什么也不说。
赵笙先反应过来,放松了手握着她的力道,有些别扭的转过头去,但仍没有放开,只是淡淡的称述着事实道“你做噩梦了。”
辰埊抬眼看着面前他近的可以看见毛孔的侧颜,弧度硬朗而深刻,睫羽像刷子一样密,又长又细根根分明,真是让女生嫉妒。
这人平时清冷的很,感觉离得很远,怎么都有距离感,如今在噩梦中惊醒后看到身边有一个人,就这样看着你,就觉得有种死后重生的感觉。
她还活着,只是以另一种方式而已。
“做了什么噩梦?你哭了...”宁默了片刻,赵笙淡淡问道。
“我。”辰埊阖上眼睛,将眼中因刚流过泪的干涩润湿又睁开,窗外漏进的阳光很小一道痕迹却让整个房间充斥了一种暖洋洋的滋味,她开口,声音都有些涩“梦到我死了。”
辰埊感觉到手上一紧,红肿的眸子看着赵笙侧头转过来,眸色很深,因那深深的眼窝显得有些沉重。
他只看了她一眼,又重新摆正望着天花板,淡淡道“这么怕死,为何,还会像昨天那样。”
“怕死,因为对生活有希望有期待。”辰埊将另一只手也附在了那只大手上“可,有个魔鬼,在跟我说,死了也是解脱。”
“那个魔鬼是你自己。”赵笙接着道“这其实也是你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对吗?”
“嗯,觉得自己活得很罪恶。”辰埊语气变得哀恸,内心翻涌出那些负面情绪,爸妈的死,大伯余姨的死,她活得又是觉得沉重又是觉得负罪,内心像是被撕扯成两半,在进行着两败俱伤的争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辰埊将脑袋往枕头上埋着,铺天盖地的沉重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努力吸气努力地呼气,哽咽。
那只牵着她的手将她拉扯进一个温暖的像是四月的阳光裹着的怀抱,他绸缎面料的睡衣很滑,心跳透过他的胸腔和这层薄薄的布料传到她的耳边,咚咚,特别强壮有力,让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身边有个人在陪伴着她,即使这种陪伴只是暂时的,他3个月后就会离开自己,喜欢上另一个人。
“辰埊。你还记得,昨天我跟你说的话吗?”赵笙的声音仿佛从胸腔中发出,嗡嗡的却铿锵有力。
“我说,将我当成你活下去的信念吧,如果那魔鬼再来拉你,你告诉她,我需要你,很需要很需要。我的世界很黑暗,只需要那么一点火星子,你能给我吗?”赵笙低低的呢喃,那温热的呼吸在辰埊的额头的发间穿梭,一直烫到她的心里。
辰埊紧紧为偎依在他怀里,慢慢试探的伸出手,抱紧了他的腰,更加贴近他,虽然知道最后他根本不会再需要她,但她还是将这个话刻在了心里,就让我偷偷的藏下这三个月吧,她想。
静谧、宁静,这一刻,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温暖,两人互相依偎,像是被融化在一起的雕塑,都试探着摆出内心最深的渴望,祈祷着一点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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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两人就这样相拥着再次睡了个回笼觉。辰埊脸都烫红着,咬着唇内心纠结地有些愣神地煎鸡蛋,滋滋的油炸开的声响以及糊味蔓延整个厨房。
手上的铲子被一只宽厚的大掌夺过去。
“这个鸡蛋废了。”赵笙将灶子的火关掉,用铲子铲起糊焦了的鸡蛋扔进角落的垃圾桶。他瞥了辰埊一眼,那眼中带着笑意。
辰埊脸上还没褪下的红晕又重新爬满整张脸,她目光游离闪躲,不敢对上赵笙,心里虽然觉得两人似乎比以前更亲切了些,也还有有些小小的别扭情绪在。
她退后一步,语气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她道歉道。
“又没说你什么。”赵笙似乎在调侃,侧头歪了歪,拿起放在旁边做准备的鸡蛋,在灶台上一敲,快速一手分开鸡蛋成两半,黄色透亮裹着蛋液而晶莹的蛋黄噗的掉落,兹的一声在油锅里煎炸。“愣着干嘛?你的蛋可在垃圾桶了呢,不准备再去拿一个?”
辰埊看着赵笙唇边的笑意,也被感染的心里通透的开心“我马上去拿。”
得到指令的辰埊特别开心,踩着软软的带着绒毛的粉色绒鞋飞快转身跑去开冰箱。
“除了煎鸡蛋还吃点什么?”赵笙问道,还没往上梳起的头发凌乱的搭在额头上,显得休闲随意,身上还穿着丝绸缎的睡衣,显得整个腰身很细,背部宽厚,一双长腿直立在那像是两个长杆,再加上拿着锅铲,真的是只存在抖音上的完美男人。
辰埊拿来鸡蛋放在灶台上,退后站在赵笙侧后方,望着着身姿,暗暗的想着,感觉自己像是被妖精抓住了视线心神,怎么也挪不开。
“辰埊?”赵笙见没有回答又没有声响,以为她出去了,疑惑地侧头往后看了眼,见她又是那呆愣劲,噗嗤差点笑出来,但话语可是处处挖坑和不善意“怎么?被迷得晕头转向,才知道你老公不差?以后还有心思再出去找男人?”
辰埊被赵笙一回头,惊的往后退了一步,跟偷摸摸想偷食的小兔子被人发现后惊吓般,还无辜摆摆手“没有,没有。你最好了。”
“嗯。”赵笙轻轻嗯了一声,丝丝的话语像跟羽毛,轻飘飘的,今天他心情似乎格外好“你的碗呢?”
辰埊咧嘴笑着端起碗,接过了那已经半熟的煎鸡蛋,金黄的蛋黄伫立在整个鸡蛋正中间,植物油闪着光铺在上面一层,显得鸡蛋更是可口焦嫩,白嫩的蛋白将那嫩黄,一戳,那嫩黄流油般从中间留出“看的都好吃。”
辰埊拿筷子戳了一口,露出仿佛吃到人间美味的幸福表情。“嗯,美味,丝滑入口,带着煎蛋独特的香味口感,”
“夸张。”赵笙虽然语气些许嘲弄,但那得忽略他那眼中都带着欢喜的笑意以及煎鸡蛋仿佛都带着一阵风的帅气动作,一敲一手一掰,蛋黄随着蛋清在开合间落下。
“真的,我从不说谎。”辰埊还以为他不相信,在一旁举着碗信誓旦旦。
赵笙抿嘴道“一个鸡蛋,你也能说出朵花来。”
辰埊吃完,放下碗在一旁开心咧嘴。突然客厅传来钢琴的铃声,辰埊对钢琴曲不是很了解,也就觉得像流水般清澈叮咚,拍打河岸,让人听的觉得很宁静,很好听。
正好,赵笙已经将鸡蛋煎好,摆放在碗里,关了火。对辰埊道“我去接电话。你想下是想吃汤圆还是饺子或者下面吃,还是去外面过早?”
辰埊赶紧点头。赵笙就从侧边走了出去。
辰埊望着他接电话,将手机隔着耳朵老远,她就知道赵笙这电话是谁打过来了,觉得这场景还挺有趣的,她在一旁噗嗤笑出来。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敲门声和喊声。是张恩名的喊声,喊着辰埊在家吗?
辰埊过去开门,就见到一个眼睛下面都紫了肿起来了的大大黑眼圈,泡面头是那种被猫给抓了似的乱七八糟,本就很显老的面容此刻更像是那种街上流浪汉的大叔,更何况还有已经满脸的胡渣,辰埊很奇怪,为何胡子能一晚上长这么长。
辰埊被他这个样子惊了下,因张恩名那已经被胡渣堆了满脸已经看不出样貌的样子,也就声音还能认出人,不过也带着一夜没睡的沙哑,声音让人联想到熬了一晚上打游戏的小学生。
“你还好吧?”辰埊有些担忧问道,这应该是不是为了改她的设计图熬夜了吧??她应该没那么影响力。
“给。”张恩名递过来一张纸,正是昨天辰埊留在那里的设计图。
辰埊瞪大眼,心中一颤,还真是因为这个??她突然没有来的觉得一种愧疚以及油然的敬意,这位师傅真的是太有职业道德了吧。
正想夸他一句再委婉表达自己其实没有那么急切,老师不用为她付出如此之多时,就被他的话给梗在了喉咙。
“对不起啊,昨天我女神上的节目出了点事,我得飞机飞去T城一趟,估计得几天才能回,没时间改你的设计图了,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先还给你,你可以找其他专业人看看。”张恩名耷拉着眼,疲倦歉意道
辰埊:...
张恩名撇向她身后,就见到赵笙一双眼眸冰冷掉渣,像是要将人扫射的机关枪。张恩名深深鞠躬“真的不好意思哟。”然后就腿下抹油地飞快跑了,只剩下一声哐当的关门声。
辰埊有些失落的拿着自己的设计图,咬着唇,她这是好不容易找到出路和方向,又被扑灭了刚兴起的火星苗。
0007开始心灵鸡汤似的安慰她:不要紧,就算你不工作,男主暂时也能养你的,还有三个月,慢慢来。你的天赋很不错的,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相信自己!
辰埊:...
侧头看了眼,就赵笙也望过来,只是手机还拿在耳边在,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上前正准备关门,又听见隔壁的房门打开声响和那种行李箱的咕隆声。然后就见到张恩名提着一大个行李箱从她门前飞快而过,刮起一阵清风。
过了她门口,那滚轴子在地上的咕隆声又再次响起。真是欲盖弥彰。
辰埊:....
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