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所依》归墟若梦

8、治狗

　　接下来三天，莫颐总是早出晚归，陈十一能够感觉得到莫老头越来越低沉，她知道老头压力大，所以也尽量不在他面前晃悠。

　　“十一兄弟，俺富贵是越来越佩服你了，你说你一个被试验对象每天安之若素，你看我师傅那消沉的，不知情的还以为明天要被动刀子的是他老人家呢！”

　　“莫大夫表面放浪形骸嘻嘻哈哈总说我活不久了，是怕给了我希望最后又让我失望，他也怕他自己会失望。其实他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大夫，对每一条生命都充满敬畏，他只是害怕失败，因为有些失败是不能允许的。”

　　“怪不得师傅对你这么喜欢，你还真是懂他老人家。话说回来，十一兄弟，你明天就真的不怕再也醒不过来了吗？毕竟师傅的这些理论只在动物身上实验过，而且成功率也只有八成左右，并非十成。”

　　“我害怕啊，我害怕会醒不过来，能活着为啥要死呢？”

　　富贵看着陈十一平静的表情平静的语气，一点都不信，可是他又没理由不信人不怕死。

　　“富贵兄弟，你知道剩下的两成动物是因为什么原因失败的嘛？”

　　“有的是因为失血过多当场死亡，有的是感染化脓慢慢病死的。”
　　陈十一心道，所以要提高手术成功率最要紧的是要做好消炎消毒工作还有准备好血浆。
　　消炎消毒这方面不怕，因为消炎药抗生素她都有，而且她从小到大打过各种疫苗，后天勤加锻炼身体素质强大，所以这一关应该没问题。
　　血浆，这得和老头沟通一下才行。
　　“除了这两个原因还有没有别的原因，比如说连接材料不品配？或者说那些材料适合动物但不适合人？从而身体排斥，导致失败？”
　　“这个不会，师傅的那个材料不会有任何副作用，对骨骼的修复再生有奇效。当初，师傅的儿子游历四方，在一个深谷里偶然得到的，发现这一功效后把它带回家交给了师傅，由于那东西不能内服只能外敷，但是外敷抹在表面的皮肤上又没有用，于是师傅就想到了切骨锯腿等方法来修复那些已经无法自愈的重症。”
　　陈十一听完后心道，世界之大果然无奇不有，连这种天才地宝都可得之，也是造化。这可比上钢板有效多了，还可以不用拆下来。
　　“那材料叫什么名字？”陈十一问道。
　　“师傅给它取名黑玉断续膏。”

　　这时，医馆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大白天，门也没关，敲门的是萧槿依，只见她抱着一只断了腿的小黄狗，看了看陈十一，问富贵道：“莫爷爷在吗？”
　　“师傅出去了，大概还有半个时辰就回来了。这小黄好端端的腿怎么碎成这个样子？像是被什么力量震碎的。”

　　萧槿依闻言，神色有些慌张，随之镇定道：“我也不太清楚，我回到家时小黄就这样倒在院子里，既然莫爷爷还没有回来，那小黄就先放这里了，我明日再过来接它回家。”

　　萧槿依又看了一眼陈十一，就从医馆出来了，但她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莫家酒铺。
　　“槿依，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莫津声问道。
　　“莫爷爷不在家。莫大叔，你说他的腿能治好吗？”
　　“小黄的腿能治好，他的腿应该也能治好。”
　　“如果小黄的腿治不好呢？”
　　“那槿依难道还能劝他放弃治疗？”
　　“我劝不动的，他很坚毅。何况我也没资格和立场去劝。”萧槿依有些落寞道。
　　“槿依，你无需担心，亦无需内疚，无论结果如何，一切都是陈十一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你别放在心上。”
　　萧槿依点头应允，但是神色并未好转，依然郁郁。
　　莫津声叹气道：“莫大夫不是准备明天出手医治么？明天大叔陪你去那边看看情况。”
　　萧槿依闻言神色总算正常了一些，道：“槿依谢谢莫大叔！”

　　…………………………

　　莫颐回来后，富贵将小黄交给他道：“师傅，这狗的左腿全碎了，可是外表却一点伤痕都没有，真是怪事！”
　　莫颐检查后说道：“你阅历浅，所以少见多怪，这狗的腿啊是被内家高手用力量生生震碎的。”
　　富贵惊讶的嘴大张道：“师傅，咱们杏花村有内家高手？？？”
　　莫颐没有理会徒弟的疑问，而是带着小黄去了一张白布台。
　　陈十一跟了过去，莫颐也没有阻止，就让他们旁观。
　　只见莫颐拿了一个箱子出来，又从箱子里面拿出了一堆器具。陈十一立马就明白到这些都是做手术用的刀具，虽然和现代医用设备不太一样，但作用效果应该是相同的。
　　接着莫颐给小黄腿上打上足够的麻药，小黄晕了过去，然后取出药酒抹在小黄腿上，将刀具在火上消毒后，切开了小黄的腿，鲜血立马将白布台染红……
　　陈十一发现，莫颐的手很稳也很快，只见他拿出一根坚硬的黑色丝线，像缝衣服一样将那些碎骨一块一块的连接到一起，让人惊奇的是，那些黑线所到之处，立马失去了踪迹，碎骨也快速的粘合在一起。
　　陈十一觉得自己5.2的视力都不够用了，这也许是魔术，但是她没有搞懂原理和窍门。
　　莫非那坚硬的黑线就是黑玉断续膏？

　　富贵在一旁递器具以及替莫颐擦汗，陈十一也一直在旁看着，手术大概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终于结束了，没有出现失血过多，当场死亡的现象。
　　莫颐缝合了最后一针之后，终于舒了一口气。
　　“富贵，把汤药给它灌进去，今晚注意观察，熬过今晚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