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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小庭花·偏心 ...

  •   小庭花
      第廿四章小庭花·偏心

      戚思珞当即反应过来自己是被绾月给耍了。宁安侯根本没有生病,姜绾月这样说,是故意抓了她的软肋好支开她的。

      她当场便羞了个大红脸:“她她她,姜绾月她竟敢骗本小姐!”

      仗着显赫的身世和强势的性格,已经许久没有人敢这样对她了。

      戚思珞气不过:“我要去找她算账!”

      正推门,却被人给叫住。

      “站住。”嗓音在齿间磨碎,带了几分狠厉。

      戚思珞转身快走两步行到萧瑯面前,喜道:“萧哥哥,你也觉得她太过分了,打算跟我一起去教训她是吗?”

      “不许去找她麻烦。”
      萧瑯垂眸看着戚思珞,表情冷淡,“戚思珞,你究竟何时能懂事些?”

      “你说……什么?”

      戚思珞未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嗓音带着几分娇嗔与委屈:“萧瑯哥哥,你竟然向着她?”

      她小嘴一瘪,心中有什么不满便只管往外说:“为什么不让我去教训她!不是你教我的吗?谁欺负了我,我便要加倍地还回去!”

      质问的话连珠炮似的。

      她出生时便被戚家当做祥瑞,被千娇百宠地养大,在京中贵女中是很有脸面的。年幼戚思珞并不懂,她那母仪天下的姑姑赏赐给她的那些珠宝物件,不仅仅是会给她带来快乐,还有同龄人艳羡背后的嫉妒。

      戚思珞犹记得七岁那年的凌冬,姑姑刚刚赏赐给她的白狐大衣,就被一群小丫头溅上了墨点子,惹得她在宴会上出了丑。

      她从小便骄傲,不愿再人前哭,便跑到戚府中一处僻静地的大树下,抱着树哭了个心肝肺腑落满地。

      正哭的尽兴,树上忽传来一二声嗤笑。

      戚思珞一下子便被吓住,哭声戛然而止,只瘪着小嘴抽泣,瞪着一双眼睛往树上看。

      梳着高马尾的玄衣少年正倚坐在树杈上,单腿屈膝踏在树枝上,另一只修长的腿自然垂落下来。

      戚思珞认得他,他叫萧瑯,是她哥哥的朋友,与哥哥同跟着姜大人学习。听说他隔三差五便将姜大人气的找大夫号脉,非是善类。

      少年潇洒肆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戚思珞心中的委屈正无处发泄,这声嗤笑恰好将她一腔怒火全给勾了出来。

      戚思珞又怒又羞:“你、你、你!谁准你在这里偷听的!”

      这人忒讨厌,听她哭了这么久竟连一句安慰的话也不说。

      “她们泼了你,你便只会哭闹吗?”

      少年垂眸看着哭的涕泗横流的戚思珞,毫不留情地嘲笑道:“国舅爷的女儿,竟连泼回去的本事都没有么?”

      戚思珞天生傲气,已经被他看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样子,更不愿再跌份,被他这一激便朝树上的人大声喊。

      “谁说我不敢!明个儿我便去将她们的衣上也泼上墨!也叫她们哭!”

      说完挥袖抹了把泪,扭头便走。

      等戚思珞那倔强的小身影淡出视线,不远处的山石后才探出一个头来。

      戚思瑜仰起头看着树上的人拍手笑道:“萧瑯啊萧瑯,还是你有办法。”

      少年接下了好友的恭维,不徐不忙从树上跳下来,好心劝道:“戚思瑜,可说好了,你得请我吃酒。”

      次日,戚思珞大小姐说到做到,将向她泼墨水的五个小姑娘用墨汁淋了个透。用的还是她哥戚思瑜特意托人从江南买来的上品好墨,墨汁溅到皮肤上,颜色几日都不会消失。

      戚思瑜为他的宝贝墨痛心疾首,直呼暴殄天物,向萧瑯哭诉。

      至于戚大小姐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顶着一脸墨在府中猫了月余之事,便无人敢再提起了。

      大小姐生来骄傲,那日自尊心折在萧瑯手中,也不知是因此一直过意不去想要证明自己,还是在次次地反击中尝到了甜头。此后“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便成了戚家大小姐的行事准则。
      萧瑯此人也被划入了己方阵营。此刻见他为姜绾月说话,心中恼火无法言说。

      戚思珞气道:“是姜绾月她先骗我的,她戏弄我,你为何拦着我去找她算账!”

      “哦?”一声嗤笑。

      萧瑯纠正她:“若不是你去找她麻烦,她又如何能骗你。”

      戚思珞脸更热了,觉得自己又萧瑯面前失了面子。可她明明是为了维护宁安侯的名声才出面的!

      她的萧瑯哥哥怎能如此偏心!

      戚思珞忍不下这口气,于是便又换了说法:“……可是姜绾月诅咒你生病!”

      萧瑯浅笑:“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长大成人后,萧瑯对她收敛了许多锋芒,已许久不曾对她说过重话,而今日他竟为了一个才来京中没多久的女子,撇清与自己的关系!

      “与我有什么关系?!”
      戚思珞一时忍不住,急急道:“我与你幼时便相识,是多年的……朋友兄妹,萧瑯哥哥,你怎能说与我没有关系呢?”

      她越说越激动,老管家看萧瑯脸色越来越不好,便提醒她末要再说下去了。然戚大小姐在气头上哪里听得下去劝,当时便把这几日滞留在心中的疑惑全都撒了出来。

      “萧瑯哥哥,莫不是就像传言说的那样,你真的喜欢上姜绾月了!”

      萧瑯抬了抬眼皮:“无理取闹。”

      他眉宇之间凝着一股寒意:“戚思珞,你大哥真该好好教教你,该怎样做戚家的大小姐。”

      萧瑯念她是好友家眷,耐着性子解释道:“你可知道,如若不将这些流民安抚下来,放任他们进城,长安城中会将怎样?”

      “家父战死后,你那皇帝表哥派了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绣花枕头到北疆领兵,”萧瑯唇角微挑,讽刺至极,“你觉得现在北疆就是固若金汤吗?”

      侯爷垂眸看着戚思珞,叹了一口气:“宁州和济州地处中北腹地是我京都长安北方的防线,若是这两州的百姓反了,长安当如何?宛唐又当如何?”

      戚小姐何曾想过这么多,她还从未见过萧瑯因为谁一次说着么多话,一下子被镇住了。就仿佛自己已经酿成惨祸,成了亡国的罪人一般,愣在原地,呆呆道:“萧瑯哥哥……”

      威威的凤目,此刻已经没有半点神气,只剩汪汪泪眼。绕是理亏,她却也不服软,委屈道:“你干嘛那么凶,我不去找你的姜绾月就是了!”

      大小姐满心欢喜地来见侯爷,未曾这一遭却是来领教训的。

      “小姐,侯爷,莫要生气,生气伤肝呐!”站在一旁的郎中见两位剑拔弩张的,好心出言提醒。

      戚思珞心中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偏偏这名医郎中此刻倒是会站在显眼之处了,横看竖看如何都看他不顺眼。

      怒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没听见宁安侯身体好着吗?”

      名医屁滚尿流地走了。

      萧瑯看着戚思珞:“你不走?”

      “走便走!”

      戚思珞瘪着嘴警告道:“萧瑯哥哥,你最好保证姜绾月事事都和你有关,否则总有能让我遇上的机会。”

      既已被下了逐客令已经,戚思珞也不再多逗留,扭头便走了。

      老管家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道:“戚相从来也都是与人为善,戚大公子也是性格温柔、与世无争。侯爷你说,缘何这戚家大小姐的性子这般强势?”

      管家摸着山羊胡,等了半天见身边人没有反应,放下手又叫了两声:“侯爷?”

      侯爷正思考着如何“让她事事都与你有关”,管家原以为他方才定是没听见想要再说一遍,话还未说出口便听他道:“王伯,当今太后也是戚家人。你可是忘了?”

      管家恍然,连连道是。

      戚大小姐前脚刚出去,萧瑯派出去盯着绾月的伍一便回来了。伍一将眠风楼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讲述给萧瑯听。

      萧瑯听罢,脸色越来越沉:“五百两黄金?”

      伍一面色凝重:“属下也觉得此事甚是奇怪。长安城中谁人不知工部尚书虽家财万贯,却是只出了名的铁公鸡。常公子虽花名在外,为博美人一笑一掷千金之事并非没有先例,只是这五百两金……实在是太多了。”

      萧瑯拍了拍伍一的肩,正色道:“伍一,你去眠风楼可曾吃过饭?”

      伍一如实道:“主人教过伍一,不能浪费食物,因此属下便将桌上的饭菜全都吃了。”

      伍一不知回忆起了什么,急着解释道:“主人,伍一当真没有玩忽职守——”

      “起来吧,”萧瑯将人扶起,“我非是要追究你的责任,既已吃过饭了,那便辛苦你跑一趟常府。”

      “去查查这个工部尚书常林,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是。”

      打发走了伍一,萧瑯一人闷闷,想起方才伍一说常禄请绾月给他画扇的事,又推开了绾月送给自己的那把折扇。
      不只他有呐。

      心中忽窜起一股无名之火,顺手便将那扇子要往窗外一丢,手伸到了窗边又缩了回来。

      若是那日告诉她,不许再给别人画扇就好了。

      萧瑯嘴角挤出一丝笑。他对绾月这种明明弱小到连保全自己的能力都没有,还偏偏想要背负起别人的命运的行为,感到可笑又有点可爱。

      “王伯,去通知沈自羲那老家伙,即便是领了姜家小姐发放的救济银粮,也得逼狗皇帝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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