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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1—1 剪名堂 ...

  •   他和姿娆从认识的四年,再到分手后的十二年,距离现在,已经整整十六年了。十六年对于佛,不过是一弹指,对于三十四岁和三十八岁的恋人,却把青春都过完了。十六年的光阴,可以将一个懵懂少女培育成人,十六年的光阴可以扭转他在姿娆心中的离恨么?
      从网上查到莫姿娆的名字,已经是一位身兼《时尚元素》编辑和小有名气的网络作家,他为她欣慰的同时,思绪亦回到了十六年前——那个扎着红丝纱巾、纯真而美丽的小女孩儿身上。
      九二年,许歌与莫姿娆相识,那时候他二十二岁,人长得倜傥俊雅,又极有才华,十九岁的时候就出版了个人诗集,在当地有少年才俊的称谓,是一个从小就有着许多报复和远大理想的年轻人。认识姿娆时他刚刚辞了中学□□的工作,改做一份极轻松又可以拿到许多外快的肥缺。祖辈世代都是客家人,作为许家的长子,是最早安家在如今的开放城市——陆城的。随着改革的浪潮席卷,祖国奏响开放之歌,随之沸腾沿海城市,他的家早时虽算不得什么大富之家,确有不少田地被政府征去,换得巨资亦享到经济利益成就了小康,殷实之状令人称羡。加之他人又儒商兼具,做得一些旁项收入,在陆城那样的海滨城市是可以算得上绝好条件的,又怎会和姿娆那样的流□□孩产生情愫呢?也许!是上天所说的缘分吧。
      许歌新做的工作是一家房开公司,上下班会经过陆城西北角一家装裱考究、颇有小资情调的“剪名堂”,那是西北角上唯一一家正规的专业理发店。房开公司距离“剪名堂”大约有一二百米的距离,他会在中午翘班或是晚上下班的时候进“剪名堂”洗头。
      那时侯,开放城市的洗头房不知怎么就那么流行,不大似如今内陆的经营,开着明窗就剪洗而剪洗,大概里面是存着许多暧昧吧。
      在陆城,“剪名堂”和其它理发店是不一样的,姿娆知道,许歌心里也是极清楚的。
      和姿娆怎么认识的?已经不大回忆得起来,但还记得那是一个华灯初上的傍晚,“剪名堂”里的客人依然爆棚。他被殷切的老板招呼着坐下来,便摘掉眼镜静静的坐在皮椅上,等待。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女孩儿独特的声音,问的话有点儿北京方言的味儿,但比京腔子要柔婉得多。
      他不由得抬头看向玻璃长镜。镜中折射出一张少女的素颜,二指小脸纤细无尘,看上去似乎缺乏些营养;丹凤眼细长细长的,带着一抹使人深思的忧郁,那份忧郁使人联想到她是一个不太适合做洗头小妹的女孩。再看她挺直、俏丽的鼻梁,更加勾勒出一种倔强和高傲的轮廓;那薄薄的唇和右下角生得的一颗美人痣,无不使人生有一种过目难忘的味道。
      许歌看着女孩,有些出神。
      “先生,您用什么样的洗发液?”
      ...
      “你叫什么名字?”
      许歌的声音很温柔。他非常清晰地记得自己就是用温柔的语气问她的。
      女孩儿没有立即答他,去取客人要的洗发液。
      见她转身,有婀娜的身姿,再往上看,是一把随意束起的长发,被一条红色丝巾极随意的束着,柔软而光泽,她给他初识的感觉竟然如此脱尘。
      “可以叫我姿娆”
      “姿娆...姿娆!你是那里的?”
      许歌喊了一声,在心里回味,问她。
      姿娆在许歌头上工作着的手略有停顿,刚要作答,不经意被边上的人答了去。
      “许先生,她是北京人呢!”
      她蹙眉微皱,似想解释些什么,终被抢舌的、胖胖的阿黄用眼色制止住了,嘴角还有一抹明显的得色。
      阿黄是和姿娆一起洗头的小妹,也是十八岁,哪里人已经不大记得清楚,可能是湖南或者贵州一代人。生得胖乎乎圆乎乎的,皮肤粉嫩粉嫩摸上去细细的,有些像莫泊桑笔下描述的“羊脂球”。长着一张大盘子脸,和一对杏仁眼睛,黑白分明的光波时不时喷射着不属于她年龄的凶光,加之平时说话声音比较高亢,给人一种泼悍难惹的感觉。在“剪名堂”里,无论是老板还是客人,在逗弄她的同时亦要让着她三分。而阿黄偏偏是对姿娆极好的一个。
      “许先生,你要帮帮姿娆的啦,她可不是什么湖南妹子四川妹子,她是北京人!是落难到这里的学生呢。”
      姿娆的手有些发抖,将泡沫糊到许歌耳朵里。
      “对不起!”见她急急去寻纸巾、耳棉或毛巾之类的东西。
      许歌嘴角露出笑来,面上浮起不好意思的神态,好似做错事情的是他自己。
      “没关系!”他宽慰她。
      姿娆瞟一眼玻璃长镜,镜子中,他的眼神一点也不像个客人,偶尔抬眼与她的眼光接触,总是温柔的躲闪开去。
      “先生很近视吗?”她想:他眼神的效果可能是摘掉眼镜的原因吧,确不去奢望他为什么多生那份温柔。
      “呵!是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许歌笑,她觉着客人有难得的亲切感,亦展颜巧笑。
      “您应该读了不少书吧?看起来很有学问的样子。”
      “是勒!我喜欢读书,也写点诗歌之类的东西,不如把你落难的经过告诉我,给你写成诗啊。”
      是开玩笑,还是想对她有一种迫切的了解?反正是说了。
      二人相视而笑,似乎这是姿娆来到陆城以后唯一的一次展颜。
      想起十五岁就出来漂泊,陆城已经是她的第二个站了,她是极不喜欢这个鬼地方的,虽说在这里的日子只有短短20天,感觉确有二年那样难捱,所幸的是就要凑足离开的路费了。
      “我的故事不好说,我写给你好了。”
      “真的!”许歌脸上的惊喜虽然腼腆,可是不难看出是遮也遮不住的。
      “是呀!我从不骗人的,写信给你好了。”她在心中想,是真要写的,要把阿黄骗他的话在信里解释一下。对一个几乎陌生且就要告别的人来说,虽然解释显得有些多余,但姿娆是固执的,宁肯认为有守约的必要。
      “好,我等着你写信给我啊,这是我的卡片,我公司就在你们“剪名堂”的隔壁。”许歌看上去有些莫名和兴奋,不觉间一份期待和惊喜盈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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