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之门――夜郎诱惑》烟灰之舞

70、第八章 未婚妻

　　中午和陈恒之到附近的餐厅简单地吃了午饭，回来仔细询问护士有没有察觉天宇的微小动静，回答依然是否定的。
　　下午我们静静地坐在床边看书，忽然病房门被人用力推开，一阵香风伴着一个艳丽的人影冲了进来，待看清楚床上躺着的人，一声清脆娇弱的哭喊便从这个突然闯进的美女口中爆发出来：“天宇！MY GOD!”
　　随即她便扑到了天宇身上，拍着他的脸，哭得梨花带雨，哽咽难抑。
　　我和陈恒之被迫让到一边，两人面面相觑，陈恒之摇摇头，表示不认识此女。
　　等她稍微止住了哭声，陈恒之才开口问道：“这位小姐，请问你是天宇的朋友吗？我是他弟弟。”
　　美女抬起泪水盈盈的脸，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满含幽怨。“哦,我认识你,你是恒之吧,我是天宇的未婚妻TINA,昨天接到伯父的电话才知道天宇出事了,我连夜从美国赶来的，他现在怎么样”
　　我呆住。天宇原来有未婚妻？
　　陈恒之看了我一眼，回答她道：“医生说他之前车祸伤到了头部，里面有淤血压住了神经，所以引起昏迷。目前也不能动手术，只能期待他自己醒过来。”
　　“SHIT！这是什么医院！不行！我要把他带到美国去，请最好的医生给他治疗！”她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焦急的目光停留在天宇的脸上。
　　“等等，TINA小姐……天宇他不能离开这里！”我咽了咽口水，借以滋润干燥的喉咙。
　　她抬起头，疑惑地望着我。“为什么？你是谁？”
　　“我，我是天宇的朋友。因为，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所以他暂时不能离开这里，你放心，他会醒过来的，只要他一醒过来，问题就解决了。”我解释的很艰难，不知道她明白了没有。
　　“朋友？”她狐疑地打量着我，然后询问的眼光看向陈恒之。
　　陈恒之怜悯地看了看我，思索片刻，说道：“TINA，这样吧，我叔叔等一下就要来了，不如问一下他的意见。”
　　“OK，这样也好。”TINA点点头，一屁股坐在病床边，我只好让开。
　　她再度拿起电话，用英文和对方交谈着，不时用眼角余光打量我一眼。
　　我看向窗外，心中却是思潮起伏。TINA的出现，真是太让人意外了。如果醒来的是真的天宇，那还好，如果醒来的是无际，要怎么向她解释？还有，不知道无际醒来后，认不认得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等到陈伯伯到来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
　　“UNCLE！”TINA扑上去拥抱陈伯伯，陈伯伯慈爱地拍拍她的肩膀。听闻TINA的建议，陈伯伯摇了摇头。“TINA，我这次叫你来，并不是想让你带天宇去美国，这里的医生已经是国内顶尖的脑科权威专家，我接受这样的结果。其实天宇之前出过一次车祸，本来想通知你的，谁知他又突然醒过来，只是他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所以我就没有通知你。现在他的病情又反复了，醒过来的几率很小。我通知你来，是请你不要再寄希望于天宇身上，我代表他取消你们之间的婚约。TINA，你还年轻，家世又好，我不想耽误你。”陈伯伯从随身携带的皮包中取出一个笔记本，交给TINA。
　　“这是天宇写的日记，我无意中看到的。你看看吧，这对你有帮助。”
　　TINA接过来，看了几页，眼泪潸然而下。“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天宇只是利用我，他追求我，不会只是为了还债！他不是这样的人！”
　　她转身扑向病床，抓住天宇的手臂，发狂似的摇晃。“天宇，你醒过来！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
　　我见状，急忙上前拉住她。“TINA，你冷静一点，不能这样摇他，他是个病人！”
　　TINA用力甩开我的手，转头怒视着我。“你是谁？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滚开！”她用力一推，我没有防备，朝后便倒，咚地一声，头撞到身后的铁床边沿，眼前一黑，我忍不住痛呼出声。
　　陈恒之急忙伸手来扶我，却晚了一步，我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后背一阵剧痛。
　　忽然听见陈伯伯一声惊呼：“天宇！”
　　“天宇！DARLING!医生！医生！”TINA惊喜而又慌乱地叫着，冲出门去，细细的高跟鞋踩在我的手臂上。
　　“啊！”我睁开眼睛，倒吸了一口气，陈恒之也转身去看天宇，没有人理会我这个倒霉鬼。
　　床上的天宇忽然坐了起来，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视线忽然转向坐在地上的我。
　　“红衣——”他的声音沙哑之极，音调不高，听在我耳中，却带着难以言喻的蛊惑，宛如哪里传来的天籁，于瞬间击中了我的心脏，将那里撞得生疼，生生地撞出了我的眼泪。
　　“无际——”硬生生地将他的名字逼出喉咙，已是说不出话来。无际，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视线朦胧中，他竟然跳下床，一把将我揽入怀里。“红衣，你没死？你没死？”我叹息一声，将头埋入他的怀里，涕泪交加，瞬间染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医生来了！天宇？你在做什么？”TINA尖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头，看到她身后惊讶莫名的医生和护士。
　　无际将我从地上抱起来，轻轻放在病床上，温柔地看着我。陈恒之和陈伯伯早已经石化，呆呆地看着我们，眼中尽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我看到无际旁若无人的样子，心里一甜，脸上却微红。“无际，这里是异世，很多事情我稍后再向你细说。现在，你先让那些大夫给你问诊可好？”
　　他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遵命。” 我几乎沉溺在这个可以颠倒众生的笑容里，心神一晃，转头对集体呆立的医生和护士说道：“麻烦你们给他检查一下吧，他刚刚醒过来。”
　　医生这才醒悟过来，急忙上前为他进行全身检查。
　　无际相当配合，眼睛却一直静静地看着我。同时看着我的，还有背后几乎想杀人的目光。我转身，面对着一脸惊怒的TINA，心里涌上一股歉意。“对不起，TINA，他不是陈天宇。他是我的未婚夫，他叫夜无际。”
　　“你说什么？”TINA和陈伯伯同时叫出声。陈恒之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红衣，你是不是摔坏大脑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沉默不语。
　　医生检查完，疑惑地看了看无际，然后对陈伯伯说道：“病人现在各项指标都很正常，等一下再去做一个脑部CT。”
　　陈伯伯谢过了医生，将他们送出病房。跟在医生后面的两名护士频频回头，一脸痴迷地望向无际。
　　TINA奔到床边，作势就要扑到无际怀里，被他伸手轻轻拦住。“这位姑娘，请自重。”
　　TINA一脸茫然不解，一张精致妆容的脸上透着急切。“DARLING，你怎么了？”我是TINA，你的未婚妻啊！UNCLE，你快去叫医生来看看，天宇怎么不认识我了？”
　　陈伯伯也是一脸疑惑。“天宇？你认识我吗？”
　　无际看了陈伯伯半晌，似是觉得有些印象，眼神看向我。我想之前他醒过来的发生的那些事，也许已经忘记了，但毕竟这具身体是天宇的，他还会有一些零碎的记忆。
　　我不由上前一步，镇定地看着陈伯伯。“你们相信我，他真的不是天宇。陈伯伯，这世间有些事情匪夷所思，但是偏偏让我遇到了。我知道一时之间你们还很难接受，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们事实，天宇已经死了，在他出车祸的那天，夜无际的魂魄就附在了天宇的身上。他是我的丈夫，从另一个世界来找我的。”
　　无际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陈恒之和陈伯伯却是一脸惊疑。TINA却固执地摇头。“我不相信这些神鬼之事，你定然是对我的天宇施了什么催眠术，让他变得只认识你一个人，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觉得，你是个可怕的女人！”
　　看陈恒之和陈伯伯的表情，却是有几分相信了她的话。我暗暗苦笑，我还真的没办法解释了。
　　“我来向各位说明吧。”无际从床上旋身而下，一只手轻轻拥住我，朝他怀里一带。
　　你如何能解释得清楚？我询问地看向他，同时被他的举动弄得红了脸。他微微一笑，那眼神仿佛在说，我们好不容易重生在一起，我再不要放开手。
　　TINA见状，睁大的眼中盛满恼怒。“天宇，你放手，你怎么能拥抱别的女人？”
　　无际目光一冷，伸手轻轻一拂，只见TINA身体一僵，惊恐的表情被定格了。
　　“你点了她的穴道？”我有些不忍地看着她。“她是天宇的未婚妻，一时之间不能接受你成了别人。”
　　无际的手轻抚过我的后脑。“还痛吗？”声音温柔之极。
　　陈恒之和陈伯伯再度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们愣愣地看着维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的TINA，目光变得有些迷离。
　　“无际，我们的经历对于这里的人来说，非正常之人可以理解。可能需要一段时日，慢慢让他们接受。我只希望，不要伤害到任何人。”
　　无际轻轻点头，望向我的目光，宠溺，缠绵。“红衣，我感谢上天如此厚待我，让我还能和你在一起。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只是有一件，你只能听我的，那就是，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离开我一步。”
　　见他眼中泛起泪光，我的心似针扎般地痛，我急忙点头，“我答应你。无际，这一回，我要自私一点，只为了自己而活。”
　　我与无际深情对望间，彼此心意已相通。他嘴角微勾，左手轻扬，对面的TINA轻呼一声，软软倒地，看到她迷惘的表情，我轻叹，伸手扶起她。
　　“TINA，你现在相信了吧？他真的不是天宇。”
　　她怔怔地看着无际，嘴唇微动，却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事，谁会相信？我看着处于震惊中的三个人，一时之间，找不到更好的说辞让他们相信。
　　“我来解释这一切吧。”门口忽然传来一个柔美的女声。我心里一喜，老妈来了！
　　老妈的目光扫过众人，轻轻地拍了拍我，以示安慰。
　　“妈！”听到我惊喜的呼唤，无际忽然转身向老妈一揖。“拜见岳母。”
　　老妈安之若素，点点头道：“既来之，则安之。”
　　无际躬身答道：“谨遵岳母教诲。”
　　老妈缓缓走向已然不是平日那个从容冷静的陈伯伯，眼中泫然欲泣。“老陈。”
　　我心头一松，缓缓靠向无际，他转头看着我，双臂紧紧地将我纳入怀中。
　　“无际，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喃喃自语。
　　一张温润柔软的唇堵住了我的呓语，唇瓣相触，两个人都是一颤。他竟然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吻我！
　　“就算是做梦，我们也要一起做。”无际轻轻地说完，再度覆上我的唇，辗转缠绵，让我沉醉，让我渐渐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我和他。
　　我们，再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