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七章 生离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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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转身看我一眼，方开口道：“秦穆寒！你看看老夫是谁？”
床上的男人用手分开额前遮面的长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看到我，他蓦地坐起身来。
“你们是谁？”他分明很吃惊，声音微微颤抖。
“老夫和你曾经是仇人，难道你认不出了？这位……是我的徒儿，她要救你出去。”师父语气顿了一顿，看着我。
秦穆寒？这个名字好熟！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片断，无数个名字出现在眼前。我看着面前的陌生中年男人，他急忙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露出一张有着亲切表情的脸。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师父，难道我们上岛就是为了救这个人？”我恍然道。
师父点点头。我诧异道：“你说他和你曾经是仇人，可是我为何要救他？”
师父没有回答我，转向那个中年男人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为妨有变，我们得先快些离开这里。”
中年男子似乎有些迟疑，目光一直看着我。
师父有些暴躁地说道：“秦穆寒！你不会想让秦宵关你一辈子吧！”
秦宵，秦宵。我念着这个名字，似乎想起了什么。
也许是我迷离的表情引起了秦穆寒的好奇，他终于下床跟着我们离开了囚室。
穿过大殿，所有的士兵还是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师父带着我们上了一条小船，月色很好，如果不是发生这么多事情，估计这会儿我已经欣赏着月色入睡了。
秦穆寒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师父一边摇橹，一边叹了口气道：“秦穆寒，你是不是也发现我这徒儿长得象凝儿了？”
秦穆寒闻言大惊，转而大怒。“原来你是幻影妖道！凝儿是你叫的吗？”
师父面露狠色。“我如何叫不得？我和凝儿相好的时候还不知道你在哪里呢！哼！要不是因为人人都想争你那个狗皇帝之位，凝儿也不会死！”
“凝儿……”秦穆寒痛心疾首，沧然涕下。“都怪我没能保护好你们母女……你们不该救我，我根本不想活了。”
“人死不能复生，如果你们的爱人尚在人间，她必定不想看到你们为她如此痛苦。”我缓缓说出这番话，打断了两个人的争吵，他们闻言均有所思。
气氛沉寂下来，过了一会儿，师父忽然开口说道：“红衣徒儿，你真的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么？看来你中的毒很难解尽了。你叫师父放下仇怨，救你的爹爹，可是现在师父救了你的爹爹，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爹爹？！”我和秦穆寒同时惊呼出声。
“他是我爹爹？”
“她是我女儿？”
看到师父点头，秦穆寒老泪纵横。“我就说，世间怎么会有如此象凝儿之人，却原来真的是我们的女儿！红衣！——”
我呆在一边，想不起来自己为何丢失了父母，又为何只是与师父相伴生活。
师父见状叹气道：“红衣不小心中了世间奇毒，记忆已经无法恢复。老夫已经尽力给她解毒了，毒是解了，可是记忆看来却是无法恢复了。”
秦穆寒擦去眼角的泪水，露出一丝安慰我的笑容。“没关系，人没事就好。”他伸手想来拍拍我的肩膀，我下意识地缩了缩，秦穆寒难掩脸上的失落之情。
我有些歉意地别开眼神。面对这个陌生又亲切的爹爹，我一时还无法适应他的热情。
“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秦宵知道我劫走了你，天一亮必定会大举派兵禁城搜索。”师父见状，插话进来。
秦穆寒遥望远处，半晌方道：“我想去断肠崖看看。那么多年了……因为我，死了太多的人了……”
小船靠岸后，我们再度登上了清越山，跟着师父一路上行，来到一处悬崖边。
这就是母亲抱着我纵身跳下的地方？听师父讲了一路母亲的事情，我好奇万分。
断肠崖。崖下云雾飘浮，树荫茂盛，看不到底。我一个年幼的小孩，如何能够独活？真是无法想象。
师父和秦穆寒久久地站立在崖边，不发一语。
“其实凝儿是我逼着才跳崖的。秦穆寒。要不是我逼她跟我走，她是不会跳下去的。”师父突然说道。
秦穆寒一凛，身体微微颤抖。“凝儿，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至于落到被人追杀的地步。幻影，你对凝儿不过是单相思罢了，你又何苦逼她太甚？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师父长叹一声道：“如若时光可以倒流，老夫是绝计不会逼她跳下这悬崖的。”说完他闭目盘坐在地，脸上的表情似乎很痛苦。
秦穆寒也跪在了崖边，低声饮泣。
我不知道如何劝解他们二人，只能远远地找个地方坐下来。
此时天已经亮了，草地上积满了露水，不知名的小鸟开始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一夜未眠，我坐着坐着眼皮开始沉重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忽然听见有人叫我。
“红衣——”
声音沧茫断续，似乎是师父的声音。
我惊醒过来，急忙睁开眼睛。
悬崖边已然只有师父一个人，秦穆寒不知道去了哪里。
师父脸色苍白，表情似乎在忍受着疼痛。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我跑过去，搀住有些摇摇欲坠的师父。
“红衣徒儿……”师父的声音低沉而无力，我把住他的手腕，发现心脉已断，真气断断续续，顷刻就会耗尽！
“师父，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急道。
“此时我，我愧疚之心无法言语，面对凝儿，凝儿跳下的地方，我一时间只感到，感到万念俱灰，为了赎罪，我在你爹爹面前自绝了心脉，谁知他决意要跳，跳下悬崖，跟随你母亲而去，我终是晚了他一步，哈哈哈……”师父双眼一翻，我急忙伸手抵住他的背心，用真气护住他最后一口气。
师父缓缓睁开眼睛，对着我微微一笑。“还好，有你为我送终，师父我算值了。红衣，你不要难过，一定要好好地活，活下去。放眼天下武林，没有人能够伤，伤害你。答应师父……”
我潸然泪下。“师父……我答应你。”
师父闭目微笑。“凝儿，我来看你了……”
师父的身体一点点凉下去，一如我的心。
怎么会这样？
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找到了我的亲生爹爹，他却纵身跳下了悬崖。一直相依相伴的师父，竟然就这样离我而去。
我一个人该怎么办？我该怎么活下去？
我的过去已经失去了，我的未来又该怎么办？
我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可是回应我的只是沉寂。
我在悬崖边挖了一个坑，将师父葬了。
磕完头，我呆坐在坟边很久。我该去哪里？师父你告诉我啊，我该怎么活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七章 生离死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