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之门――夜郎诱惑》烟灰之舞

43、第七章 初夜的痛

　　我跑回房间，哭了一阵，夜无际没有跟来。我猜测不到今天他去皇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吃了这么大的醋回来。当初他让我跟着赵楚楠，决计不会想到有一天会娶我吧？人生真是充满了戏剧性，让人欲罢不能。
　　可是，仍然是我欠他的，不是吗？想想那些房间里曾经住着的女人，想想他虽然利用了我，却也将我从皇宫的大梁上救了下来，就算不是替红颜赎罪，我也应该要报答他的。
　　绕了一圈回来，嫁给了这个当初送我走的男人，这也许是命中注定。
　　想到这里，我释怀了许多。如若我自己不放开胸怀，他又怎么能不介意呢？
　　刚想回餐厅去看他，芙蓉抱了衣服进来。
　　“这么快就做好了？”我惊讶地看着她抖开黑色的夜行衣，穿上试了试，很合身。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去？”芙蓉一脸的期待。
　　“本来计划今晚去，但是恐怕不行了，我有事要去找王爷。”我脱下夜行衣，被芙蓉拦住。
　　“王爷一个人在喝酒，交待任何人不许去打扰他。这会儿去恐怕不太好。”
　　“那我在这里等他。”我坐下来，芙蓉急了。“姐姐！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今夜卢征会去得月楼，不在家，我们去他家洗劫一番，气死他！”
　　我看了看窗外，天已经黑了。卢征的事，本来是我挑起的，没想到这丫头比我还热心。也罢，快去快回，给卢征一点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去荣宝斋闹事的。
　　换好了衣服，我们俩从王府的后门溜了出去。
　　白天芙蓉便看好了卢征的家，轻车熟路地便引着我翻进了他家的高墙。
　　卢府的后院是花园，中间住人，前院是客厅和书房，比王府小不了多少，家丁也甚众，看来这卢征靠着夜无极给的一官半职搜刮了不少钱。按照推测，一般值钱的东西都应该放在书房。我向芙蓉打了个手势，两人便上了屋顶直奔书房的位置。
　　书房里掌着灯。我轻轻揭开瓦片，看到卢征坐在书房里正在和一个宦官模样的人讲话。
　　“小六子，你辛苦了。”
　　“哪里的话，能为卢大人办事，是奴才的荣幸。”
　　“这张图真的是从那小子身上搜来的？”
　　“小六子除了手上的这点绝活，还真没有什么可以吹的。”
　　“这事儿没有别人知道吧。”
　　“放心吧，卢大人。小六子是宫里长大的人，守得住秘密。”
　　“好！这是赏你的。”
　　卢征拉开一旁的柜子，抬出一屉金元宝。
　　那宦官眼睛一亮，急忙抓起来尽数塞进怀里。
　　“卢大人，以后还有用得着小六子的地方，尽管开口。奴才出来久了，得赶快走了。”
　　“呵呵，好说，好说！”
　　小六子前脚刚走，卢征唤了一名家丁进来，比了一个切喉的动作。
　　不一会儿，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厉的惨叫。很快便没了声音。
　　芙蓉愤慨不已，被我按住。
　　只见卢征关门房门，从桌上拿起一页纸张，凑近烛光细细观看。
　　我看着那蓝底的书皮有点眼熟，蓦然想起这是《无影秘笈》的封底！看样子是被撕下来的。为什么单单把这封底撕下来？
　　凑近烛光的时候，纸张便映出曲曲折折的线条。卢征唇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夜无极啊夜无极，你英明一世，却被我抢了先机。以前我做惯了狗，从今以后我便要做主人了！赵楚楠，竟然敢跟我抢女人？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我心一动，莫非这上面是藏宝图？
　　卢征扳动桌上的一个砚台，身后的墙壁蓦然间嘎嘎转动，露出了一个门洞。他将藏宝图放入之后，走出来将砚台恢复原状，墙壁转回，看不出一丝暗墙的痕迹。
　　他吹灭了蜡烛，锁上书房的门，听完门外的家丁禀报尸体已经埋入了后花园，他将重新拿回的金元宝揣入怀里，阴森一笑，叫上一名家丁便出了门。
　　我让芙蓉在房顶上守着，从大梁上跳入屋内。
　　点着了芙蓉给我的火摺子，我将砚台向逆时针方向扳了一下。墙壁动了。我从露出的门洞进去，火摺子的光倏然一亮。满屋子的金光闪闪，成箱的金砖，金条，金元宝，翡翠玉石，瓷器字画，完全是个藏宝库，把我看得目瞪口呆。我找了一阵，在一个木雕盒子里找到了那页纸。小心收好后，我又找了一块绢画，包了一包金元宝，拴在腰上，沉甸甸地。有一把刀柄上镶了红宝石的匕首很精致，我抽出来一看，寒光一闪，发丝滑过刀尖，竟然迎刃而断，真是宝刀！我把它别在腰间，心想道，我怎么也学了韦小宝，见到好东西就顺手牵羊了。
　　上了屋顶，对着芙蓉点点头，我们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卢府。
　　我把金元宝扔给芙蓉。“你去找穷人家挨家挨户地扔元宝吧，我要跟着那土贼看看他要去做什么。”我又把匕首递给她。“这把刀削铁如泥，留在那里浪费了，你拿着吧，但是人前不要带出来。”
　　芙蓉呵呵一笑，将匕首收了起来。“那姐姐你小心些，快去快回。我们王府见。”
　　看着她离去，我向着卢征走的方向追去。不一会儿，我就追上了他，他正是往得月楼的方向去。这个淫贼，以为自己得了藏宝图，便来寻欢作乐了，今晚回去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子！
　　刚想离开，忽然想看看红颜在不在这里。昨日一别，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于是我转到得月楼的后院，翻过院墙，潜伏在二楼的楼顶。
　　就在那日夜无际送我来的那个房间，传出了红颜说话的声音。“卿卿，你别劝我了，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柳卿卿似乎在哭泣。“红颜，难道我们之间，真的一点情分都没有吗？王爷如此对你，怎能及上我对你的万分之一？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傻？”
　　“傻的是你！我又没叫你喜欢我，也没叫你为我做这么多事！现在害得夜郎以为他的孩子都是我毒死的，你说，他如何不恨我！你是故意的吧！”
　　我一惊，原来下毒的事不是红颜做的，而是柳卿卿！这怎么可能呢？我想起柳卿卿当日对我的好，怎么也不相信她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她为了红颜……她竟然是同性恋！
　　“我知道我害了你，可是当时不这么做，你就没有任何机会了。红颜，如今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再强求了，我们从今以后厮守在一起不好么？我对你永远不会变心……”
　　“卿卿，可是那个人竟然是我的姐姐！我的亲姐姐抢走了我的爱郎，你让我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或许你们俩太象了……红颜，忘了这一切吧，我要让你忘了这一切……”
　　房中传来令人脸热心跳的声音，我再也听不下去，飞快地离开了得月楼。
　　我的思绪乱了。
　　柳卿卿和红颜带给我的意外让我深感震惊。
　　红颜已经彻底恨上了我。而我，以为自己做了一件替她赎罪的事情。
　　全乱了。
　　我神情恍惚地回到王府，推开房门，黑暗中映出被门口灯笼照亮的两只眼睛，冷漠的眼神惊得我差点跳起来。
　　“你去哪里了？”
　　夜无际的声音略带着酒意。
　　我捂住胸口，定了定神，方才开口。“出去走了走。”
　　他叫了一声掌灯，一个丫环急忙进来将桌子上的蜡烛点燃。
　　他看了我一眼，说道：“出去走走用得着换这身衣服吗？说吧，去哪里了？”
　　我心里憋着气，径直走进里屋，坐到床上。“就是到王府外面走了走。”
　　他走进来，坐到我旁边。
　　“我只是希望你说实话。我可以对芙蓉用刑的，你不希望这样吧。”
　　我一凛，抬起头来。“这就是你对待人的方式吗？除了暴力还是暴力！”
　　他的眼睛里闪过凛冽的寒意。“你就是这样看我的，对吗？从我们相遇的第一天起，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他捏住我的下巴，捏得我生疼。我一咬牙，说道：“是。”
　　他的表情有些受伤，他凑近我，发狠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嫁给我！”
　　“我……”我为什么要嫁给他呢？为了报答他救过我？为了替红颜赎罪？还是因为对赵楚楠心灰意冷？
　　我找不到答案。
　　他闭上眼睛，表情带着痛楚。“让我来替你回答吧。你只是想气一气赵楚楠，因为他利用了你，你很伤心。其实你的心里并没有放下他，你还爱着他。我说得没错吧。”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当初为什么决定要嫁给他，我现在真的迷茫了。
　　“你知道今天在皇宫，皇兄跟我要什么吗？”
　　我摇摇头，夜无际突然哈哈大笑。“他跟我要父皇的遗诏。原来他一直知道父皇留下了遗诏，这么多年以来，他仍然耿耿于怀这件东西，我都没有和他抢皇位，他却日夜睡不能安寝。他说，只要我给了他，他便杀了赵楚楠，安心做个好皇帝，赵楚楠也不会来骚扰我的王妃。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他，为了夜郎的社稷，他却用来跟我讲条件！这就是我的亲哥哥！而那个赵楚楠，知道自己要死了，只求能见你最后一面！每个人都跟我提要求！我的王妃，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别人而活吗？”
　　他狂笑声中，眼泪沿颊而下。
　　我震惊之余，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我想伸手去擦他的眼泪，他却别过了头。
　　“既然你要报答我，那么现在是时候了。”他紧紧地搂住我，喃喃自语。
　　我的眼泪滚出来。“无际，别这样好吗？”
　　他不顾我的哀求，仍然一意孤行。“我就要你今天报答我，我等不了了。”
　　我闭上眼，不再挣扎。泪水流入发际，凉彻心扉。
　　他象个失去理智的动物，已经没有了感情，只有执意的疯狂。尽管我使劲咬住嘴唇，内心的恐惧仍然随着那撕心般的剧痛喊了出来。我几乎晕厥过去。
　　我看着他那近乎完美的脸微微变形，心里一片刺痛。
　　此刻，□□的痛已经比不上我心里的痛。
　　“夜无际，恭喜你为了自己而活了。从今以后，那个被你救活的红衣，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