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之门――夜郎诱惑》烟灰之舞

28、第二章 练功

　　赵楚楠告诉我，从罗城到南越的都城番禺城，要走一个月。
　　他们来的时候为了赶路，在经过的城镇都只作短暂停留，有时只是吃一顿饭，有时就是投宿，现在回去不用这么赶，可以沿途一路游玩。
　　青雯对什么事物都感到很新鲜。我想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出远门。每到一处城镇，找到客栈落脚之后，青雯便嚷着要去诳集市。侍卫们都很累，一个个满脸疲惫。我看着那些古旧的街道，和沿街摆摊的商贩，稀稀拉拉的没有多少人，比之都城的繁华相形见绌。倒也不失一种朴实清静的本色。从罗城出来一直走的是山路，我没有坐过这么长时间的马车，头有些晕，便推说想在客栈休息。
　　家义指挥着搬行李事宜，更是没空陪她。
　　赵楚楠担心地看了看我的脸色，我先开口对他说道：“青雯一个人出去不太安全，你陪她去吧。我歇息一下就好了。”
　　赵楚楠点点头，青雯拽着他的胳膊欢天喜地的出去了。
　　进了房间，我却又睡不着了。想着那套轻功的心法，便在床上打坐练习起来。
　　练了一会儿，我晕车的症状竟然完全消失了。
　　一时间，我练武的兴趣大增。将房间正中的桌子挪开，我又练习步法。配合内功心法走了几遍之后，我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宛如一只蝴蝶，有非常强烈的想展翅腾飞的欲望。
　　我一只脚轻轻点地，一眨眼的功夫，我已经立于房间的大梁之上。我在大梁上轻盈地跳跃、腾挪，优雅地转身，回旋，地心引力在我的身上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是一种奇妙的体验，我终于理解了很多人对鸟类崇拜的心理，当人超越了作为人类天生不具有的能力时，人会感觉到自己的心灵和□□都升华到了另一种境界。就象那些走索的江湖艺人，走钢丝的杂技演员，当他们离地面很远，离天空很近的时候，当他们姿势优雅，如履平地般地行走的时候，他们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了，他们超越了自己，超越了规律，显得自由而从容淡定。
　　我忽然有一种想法，之所以人能够脱离地心引力，也许是因为这种内功心法是让人用一种特殊的呼吸方法使身体的细胞与外界的物质达到一种平衡的状态，或者有相同的频率改变了一些自然存在的规律。
　　我对自己冒出来的这个想法感到可笑。首先我的物理化学一塌糊涂，其次我人在古代，想这些有什么呢？难道想回到现代以后写一篇有关中国古代轻功研究的论文吗？
　　唯一的解释是，我变聪明了。自从我的奇经八脉打通以后，我不仅可以轻而易举地学会高深莫测的武功，而且变得头脑清晰，思维敏捷，心胸开阔。从这种身体的变化来看，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武功越高的人，大多是正义凛然，气度不凡，品性高洁之人，如少林武当的历任住持和掌门人，基本都是武学和修为达到了无人能及的境界，而做人的境界达到一定的层次，武学也会有所突破，二者相互影响，相互作用。如若人品有问题，那么武功修为也一定有所局限。
　　这样看来，夜无极，夜无际和那些所谓的几大高手，不论他们的武功现在有多么高，假以时日，我想我会成为一名真正的高手。武侠小说的经典名句“无招胜有招，无剑胜有剑”便是这个道理。世间武功，不论招式如何变化，正确的吐纳运气和内功心法都是在帮助人与自然达到一种平衡与和谐。当我将身体之门打开，接纳外界的气进入，并且能控制和运用，那么就可以做到无招胜有招了。因为我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可以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不到这个境界的人是无法打败我的。也许，因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异时空，使得我的身体在一种特定的条件下与这个空间的物质达到了某种平衡。
　　想到这一点，我的心态开始平和。我不再恨夜无极要杀我，因为他是皇帝，他习惯了得到要不择手段，不计代价，他的人生中缺失了男女之爱，我反而有些同情他。还有那个活在争宠生活里的皇后，守着一个不爱的男人和虚名度过枯燥的一生。
　　相比较起来，夜无际活得更有滋味一些。虽然他对待红颜和我的方法都有违人道，可是他恩怨分明，有着明晰的生活目标。
　　我在房里一个人将目前自己所遇到的人事分析了一大通之后，赵楚楠一脸疲倦地出现在我的门口。
　　他看见我精神焕发的样子似乎有些惊讶，我微笑着解释：“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
　　我给他倒了杯茶，他接过去一口喝干了。
　　“公子，我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不便公开，因此恳请公子让我做你的丫环。做人应该知恩图报，更何况你救我出火坑。关于我爹爹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王爷不知将他囚禁于何处，介于公子的身份我不想让你为难，到了南越之后我会自己想办法寻找的。公子就当是救了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然后就象对待丫环那样对待我，这样才不致为公子招来麻烦。”我先开口说出了他想说的话，他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我。
　　“红衣，对不起……我真的很想帮你。”半天，他说出这一句话。
　　我坐下来，为他续了茶水。“我知道。可是你若帮我，便是不孝不仁不义。我不要你为我做一个罪人，一个被人唾骂之人。你唯一能帮我的，就是让我做你的丫环，让我有机会报恩，让我有地方可住，还有机会可以寻找我的爹爹。”
　　他的眼中浮现出愧疚。“红衣，你越是这样说，我越是难过。你的身世这样坎坷，却还要孤身一人去涉险。其实义父所做之事我并不完全知晓，而且亦是第一次听说南越还经历过这样的灾难。义父对我甚好，我相信齐一鸣所说的很多事情并非义父所为，其中也许另有隐情。但是如若他真的做了这些伤天害理，有悖道德之事，你泄露身份就很危险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
　　“也许我不该呆在你的身边……”我想了想说道：“要么你们先上路吧，我一个人稍后再去南越。你借我些盘缠就行了，其他的我自己想办法。”
　　“那怎么行？”赵楚楠急得抓住我的手。“红衣，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你一个人我如何会放心得下？”
　　我抽回手，平静地说道：“公子是个好人，我都不知道如何报答你才好。可是时下我们的身份特殊，公子可曾想过到了南越该如何安置我才好？对于我的身份，郡主与侍卫们都知道，你如何向你义父交待？我怕你为难，但也不想让人瞧不起，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你不要再管我。”
　　“这……”赵楚楠看着我，考虑着我说的话，一时无言以对。
　　将杯中的茶水喝了，他定定地看着我。“将你一个弱女子抛下，实在不是一个大丈夫所为。可是要你屈就做王府的丫环，我不愿意。你给我一天的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更好的办法。”
　　我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开。他的步履凝重，挺拔的背影显得有些忧郁。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个男人，将会是我今后生命里很重要的一个人。虽然我已经决定了要悄悄离开，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如此不舍，如此难过。
　　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想起他从得月楼将我救出，这一路上无微不至的关怀……我对他一直心存好感，这么多天的相处，我们的心里已经结下了难解的情谊，相信他明天早上发现我的离开，也会和我一样的心境吧。
　　可是我不得不选择离开。他救了我，他喜欢我，可是我不能让他为了我失去了他本来平静的生活。
　　吃晚饭的时候，看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其他人都不敢说话。青雯拉着家义兴奋地讲述她今天在街上的所见所闻，说到有一家玉石铺的玩意儿很新奇，卖的是兰花图案的，与其他地方卖的都不同。还把赵楚楠买给她的玉牌取出来炫耀。
　　我淡淡一笑。“很好看。”
　　她的脸上绽开一个开心的笑容。纯真的少女情怀。
　　我的目光掠过赵楚楠手上的翡翠扳指，忽然心念一动。
　　饭后大家各自回房休息，我悄悄出了客栈，向青雯所说的方向找去。果然在西街口见到了一家卖玉石翡翠的铺子。
　　掌柜的是一位目光矍铄的中年男子，五指修长，太阳穴微微隆起。
　　迅速地打量了我一眼，掌柜立即满脸笑容。“这位姑娘想买什么样的？”
　　我看了一圈铺子里陈列的玉石，却没有兰花图案的。“有没有兰花图案的？”我看着他的眼睛。
　　“这位姑娘喜欢兰花吗？刚好小店里还有一块古玉，正是兰花图案的。”掌柜的表情未变，取出一块绸布，摊开来让我看。
　　这是一块圆形的玉牌，镂刻着三朵盛开的兰花，花瓣精致细腻，翠底白花，光洁水润，十分罕见。
　　“兰为王者香。好玉好玉！”我赞道。
　　掌柜闻言一愣。“品为善者上。想不到姑娘竟然是识货之人，不知道姑娘喜欢几朵兰花？”
　　我听他说出无影门的口令，还是不免惊讶。虽然我只是碰巧一试，没想到还真被我碰上了。
　　用这兰花作玉牌的，实则少之又少，我在宫里那段时间，看到的图案基本都是龙凤、瑞兽、鱼和铜钱这些招财辟邪的，很少会有人用兰花来做一块玉牌。因此一听青雯所说，我就猜想会不会与无影门有关，没想到这种小城里都会有无影门弟子，无影门的势力和影响力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