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之门――夜郎诱惑》烟灰之舞

27、第一章 无影秘笈

　　赵楚楠告诉我，他已经打通了我的奇经八脉。普通人修炼内功最少二十年以上，才有可能打通这些经脉，而且还要看先天的资质。他少年时得遇一位修为甚高的道士，收他为徒，用毕生功力耗时一天一夜才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
　　不是吧？我睁大了眼睛，他真的打通了我的经脉？金庸古龙梁羽生陈青云的武侠小说我全部都看过，每当男主角遭遇意外的时候，他就会遇到这样的好事，然后功力大增，没想到小说里的事还会被我遇到。可是我连一招半式都不会，打通了有什么用？
　　赵楚楠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我。“机缘巧合之下，加上你极好的天赋，因而有此所得……你活动一下看看自己有什么不同？”
　　我活动了一下，发现全身气血通畅，精力充沛，似有使不完的劲。对了，之前齐一鸣说过，轻功！对于轻功我一直情有独钟，什么凌波微步，移形换位，总之可以在空中飞来飞去很过瘾。对于那些生硬的招式我却不感兴趣。我可以飞了？
　　我们还在路边的树林里，赵楚楠已经把齐一鸣和小姨的尸身烧了，然后就地埋了，用木头刻了一个墓牌。
　　我看着身旁一棵不算很高的松树，学着一招白鹤亮翅便纵身向树顶飞去。
　　还好我没有学超人的姿势。因为我没有飞上树顶，头已经撞在了树干上。
　　赵楚楠刚刚将木牌做好插进土里，便听见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巨响。他急忙回头，某女已经捂着脸以一个很不优雅的姿势摔在了树脚。
　　赵楚楠压抑着笑意将我扶起来，我仍然捂着脸。“红衣，你尚不懂吐纳运气的方法，虽然已经感觉自己身轻如燕，却还不能很好地运用你体内的真气。我本来打算从明天开始教你的，没想到你如此性急……”
　　我的脸通红。不过是被撞红的。我摸了摸鼻子，还好，没有移位。
　　上了马车，赵楚楠坐在了马车夫的位置。“我们回南越去。郡主她们肯定还没走，我们去罗城和她们会合。”
　　我一个人坐在里面，闲极无聊，把赵楚楠放在包裹上的一本书拿过来信手翻了翻。
　　无影秘笈？四个隶书大字飘逸而显柔美。
　　齐一鸣号称无影剑，难道这是他留下的？
　　原来还有个无影门。这无影门的门规真是很独特：不要求身怀武功，也不论出生贫贱或者富贵，但凡有正义之心，愿意铲奸除恶，助弱行善者均可加入，力救天下苍生之苦难，共创和平盛世。凡加入者不必聚结，各行其事，但见手戴兰花翡翠扳指，施无影剑法之人为掌门人，听其号令。无影门弟子，以左臂之兰花印记及口令相认，并以兰花之数量决定其身份高低。此兰花印一经纹印，终生不去。
　　“兰为王者香，品为善者上。”我轻轻地念出这两句口令，不禁对无影门的创始人深感敬佩。这无影门的创始人是一名道士，名曰空空居士。想必他是个爱兰之之人，才会以兰花作为标志物。他尽可以隐居山林，传道游历，可是他选择了为和平盛世出一分力，这种高尚情操真是难得。这无影门，还真象现代的警察局。
　　如若加入本门后作出行恶之事，将由执法长老酌情处置，轻者除名，重者以行恶之果论罪。
　　我往下翻，却是无影剑法的心法要诀和招式，那些招式的图像，让我联想起一只蝴蝶在花间飞舞，这哪是剑法，完全是舞蹈动作。这无影剑共有九式：闻香轻醉、濯露微摇、渥丹承馨、凝泫浮光、萦花薄蔽、流芳坠地、凌霜夺魂、粉絮漫天、离花度影。看了一遍，我已经记得所有的招式了，这个空空居士想必是爱兰如痴了，创出这一套“蝶恋花”般的剑法。
　　最后一页却是轻功的心法和步法。这套轻功的名字更是别出心裁：弄影留香步。
　　如果不是书上有记载，我绝对会认为这是一个女子设计出来的武功。默记了一遍心法后，我感觉马车似乎已经下了山，不是那么颠簸了，便照着内功心法所写练了一下吐纳行气之法。
　　听到外面人声喧嚣起来，想必是进了城，我急忙把秘笈放回原处。
　　无意之中看到，不算偷学武功吧？

　　赵楚楠掀开帘子：“我们到客栈了，收拾东西下车吧。”
　　我把书塞进包裹里，递给他，然后轻轻一跳便下了马车，他的手伸在半空，我朝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就在这时，一个绿色娇小的人影从客栈里冲出来，一头扑进他的怀里。“楠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赵楚楠先是一愕，然后看到怀中的青霁抬起脸来，一双美目又红又肿，于是怜爱地拍拍她的肩：“没事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我弯了弯嘴角，走近客栈，家义刚刚走出来，朝着我友好地微笑：“我就猜到你们会没事。”
　　青雯转头给了我一个冷脸：“若不是因为你，我们根本不会有事！”
　　我知道她对我的敌意来自何处，便不想跟她见识。赵楚楠却喝止她：“青雯，不得无礼！”
　　青雯撇撇嘴将头扭向一边。
　　真是个被宠坏的小女孩。我暗暗叹息。如果秦穆寒真的是我父亲，那么青雯便是我的堂妹了。
　　赵楚楠见我脸色不好，以为我生气，朝我递过来一个亲切的微笑。“饿了吗？想吃什么？”
　　他的声音很温柔，与对待青雯的态度截然不同，那个小女孩听不下去了，转过头来吵着她饿了一天了，要吃牛肉，要喝酒。
　　眼看着赵楚楠又要开口教训，我从桌子下面轻轻按住他的手。“由着她吧，她还小，看她的确是为你担心了一天，别对她太凶了。”
　　赵楚楠反手将我的手握住，脸色变得柔和起来。我欲将手挣脱出来，他硬是不让。
　　青雯见我这样说，也不领我的情。菜上来后，她赌气不吃东西光喝酒。
　　我忍不住开口劝她。“青雯妹妹，你饿了一天了，这样喝酒很伤肠胃的。我们还要赶路，你如此不爱惜身子路上会受罪的。”
　　她白了我一眼。“受罪是我的事，关你屁事！”
　　我稍一窒，随即微微一笑。“是不关我的事，只不过这样一来，伤脾伤肝的，再加上旅途劳顿，皮肤就会变得黑黄而粗糙，我见你生得水灵可爱，到时恐难恢复原样，实在替你惋惜。”
　　青雯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放下了酒杯。“啊，肚子有点饿了。”说着大口地扒起饭来，家义在一旁忍住笑咽菜，差点呛到。
　　赵楚楠赞赏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你真有办法。

　　吃完饭，我们一行人便出发了。这时我才见到另外四名侍卫，他们负责押送赵楚楠在都城带回来东西，装了两个大木箱。
　　赵楚楠、家义、青雯和我坐一辆马车，另外四名侍卫押着行李坐了一辆马车。两辆马车缓缓上路了。
　　家义在外面赶车，青雯坚持要赵楚楠坐在他的旁边，赵楚楠拗不过她，靠着她坐了下来。我一个人坐在另一侧，看着窗外的景色。
　　青雯等他一坐下来就将头靠在他的身侧，眼睛不时地看向我，好像在象我示威。
　　我装作没有看到，闭目假寐。
　　一路上青雯缠着赵楚楠讲述我们是如何从那个黑衣人手上逃回来的。赵楚楠简要地叙述了经过，青雯听得紧张而兴奋，我的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乱作了一团。
　　我在想，一旦收不到齐一鸣的任何消息，夜无极肯定还会派其他的高手来。他竟然授意齐一鸣杀死我！若不是夜无际事先给我服下了解药，若不是遇到了小姨，此刻恐怕我已经七窍流血，魂飞魄散了。夜无极，你的戏演得真好！我的心底有一根神经轻轻地扯着，丝丝地痛。
　　他以为，杀了我，赵楚楠就会接受他了吗？真是不可理喻的想法。
　　可是，只要我存在一天，他就会无休止地追杀我。这样的爱也很可怕。
　　我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男人的？因为他帅吗？因为他对我好吗？
　　我说不出来喜欢他什么。论长相，他比不上夜无际，论好，他比不上赵楚楠对我好。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盲目。
　　盲目到没有理由，和可笑。
　　睁开眼睛，触到赵楚楠询问的眼光，那么温暖，那么真实。
　　我微笑着看进他的眼睛，看到里面毫不掩饰的关切，看到深情的凝视，看到我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