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不定之风

4、第四章

　　在三人说说笑笑中，时间轻快的走了过去，一晃神，就抵达了曼特纳森，此时烈阳正当午。
　　“雷蒙，卡勒斯万事小心！”南辕北辙的十字路口，在比尔大哥叮嘱声中，雷蒙扶着卡勒斯下了车。
　　“知道啦，比尔大哥！”挥手告别了热情的车夫们，询问了几个路人，两人找到了一处深巷中，据说及其便宜的小旅馆，门口的招牌是“宜家旅社”，门侧用红漆大大的写着“超级便宜五个铜子/夜”，雷蒙看着那行红字咧嘴笑了一下，挥手掀开门上挂着的深蓝的半块布帘，走了进去，卡勒斯紧随其后。
　　也亏得是在曼特纳森，面对狼狈卡勒斯，柜台后的老板见怪不怪，处之泰然的抬眼扫了一下两人的服饰，笑着问：“两位住店还是吃饭？”
　　“住店。”雷蒙接口，完了又补充了句：“最便宜的房间多少钱？”
　　这旅店的客人几乎都是囊中羞涩，要有钱也不至于住在这种犄角旮旯里的小旅馆，老板接待的最多的就是这么问的人，当下熟练地应道：“最便宜的十人间，一个床位五个铜子一晚。”扫了一眼雷蒙的包裹又补充说：“后院有仓库可以替你们保管个人物品，一天一个铜子。”
　　“那，登记两个床位。先住一晚。”雷蒙从上衣口袋里抓出一把铜子，数出十个，放在柜台上。
　　老板收起铜子，又看了一眼卡勒斯：“如果需要洗澡，左转的那个巷子里有一家，每人两个铜子，照我说，你们不如登记一个单间，才二十个铜子，里面带盥洗室，床板是可折叠的，折起来是个单人床，拉开来，我再给加床铺盖，足够你们两个人休息，包裹也可以放在房间里。就比之前多五个铜子，大房间人多嘈杂，你同伴受了伤，清静一点比较好。”
　　雷蒙看了看卡勒斯，想了想，展开手，又开始数铜子，却被卡勒斯按住了：“省着点花罢，你忘了比尔大哥的话了。”
　　“那你……”雷蒙的目光在卡勒斯的腹部看了看，担心的说。
　　“不打紧，大老爷们的，又不是纸糊的，荒郊野外都住得，没道理有屋顶的地却住不习惯。这可比前几天好多啦。”卡勒斯一副心满意足状。
　　“瞧您这话说的，您那在野外是没条件一切从简，既然到了这儿，就是找个舒服的地休息啊，就五个铜子值得什么，最多也就换几个面包。”老板小本生意，当然不想白白放过这多的十个铜板，见掌钱的雷蒙有些意动，开口劝道。
　　“老板，你算便宜点，十五个铜子一晚我们就住！”雷蒙看了看卡勒斯的腹部的伤，又看了看手里的铜子，一副咬牙割肉的表情说。
　　“那不成，我可是小本生意，赚不了几个子，已经收的很便宜了，不信你出去打听打听，这附近那有这么便宜的地。”老板一听这小子明显不想花钱，还想住的舒服，语调立刻上升了好几度。
　　“那算啦，我们还是住十人间吧。”雷蒙收起铜子，耸耸肩膀，断然说。
　　老板闻言，噎了一下，目光在雷蒙合上的手掌上逗留了一下，随即又四下看了看周围，把身体探出柜台，向雷蒙这里凑了凑，压低声音，一副神秘样的开口说：“十八个铜子，我看在你朋友受了伤的份上，发个善心，这可是吐血价，换了旁的人我可不肯这么让利的。”
　　“就十五个，多了，我就让——”雷蒙也凑过去，小声说，还拿手指指了指左边：“那家澡堂赚走我们四个铜板。”
　　“嘿，你这大一个，咋恁小气呢？”老板捻着嘴边的胡子，盯着雷蒙看了一会，雷蒙满脸堆笑任由他看，最后老板换上一副气急败坏的表情，松了口：“怕了你了，再拿五个铜子来。我给你钥匙。”
　　雷蒙嘿嘿笑着，又数出五个铜子，放柜台上，老板丢了一把钥匙给他：“楼上，左面第三间。铺盖一会给你送上去。”
　　“走了。”雷蒙拿着钥匙，招呼着站在一边正一脸有趣的看他和老板砍价的卡勒斯跟上。
　　“哦。”卡勒斯回过神，颠颠的跟在雷蒙后面上了楼。
　　十五个铜子的单间十分狭窄，一进门就是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道，窄道的左面是老板口中所谓的盥洗室，门口醒目的贴了一张说明，“内有脸盆，铜壶，其余洗具，旅客自备。用水，楼下厨房可打，沐浴，须在铁皮水箱中蓄水。”
　　快速扫完了《盥洗室使用说明》，雷蒙继续往里走，穿过窄道，是一个前后左右皆只有几步的小空间，对面是两尺窄的窗户，挂着浅黄色的窗帘，一张单人床靠在左墙，右面有个一尺宽两尺长的茶几，上面放了几个杯子一个茶壶，还有一个简单的细瓶子，里面插了一朵路边常见的麦仙翁，给这个小地方平添了几分活泼。
　　包裹砸在狭窄单间地板上，雷蒙把卡勒斯按到还没有铺盖的床上：“你有伤，坐着，我去打开水。”然后不等卡勒斯多说什么，就“蹬蹬蹬”的拎着盥洗室里面两个大铜壶下楼。
　　很快的，卡勒斯就听见雷蒙“蹬蹬蹬”的又上来了，一脚踹开了虚掩的门，雷蒙把两个铜壶中的一个丢到了盥洗室，拎着另一个给茶几上的茶壶添满水：“那壶是冷水，厨房没有温水，得兑着用。”说完把热水壶也拎了进去，一阵哗啦啦的加水声过后，雷蒙又拎着两个空壶跑了出来撂在脚边，蹲下，打开背包，翻出一套干净的衣服和一个小铜盒，衣服扔在床上，铜盒递给卡勒斯：“这衣服先借你穿，肥皂在盒子里，这旅店太抠门了，连肥皂都不给准备，去洗澡罢。忍着点，把伤口也洗洗，夏天，不干净容易感染。”
　　“恩。”卡勒斯从善如流的接过肥皂，踢下了鞋子，光着脚进了盥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