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我不是一个好攻（2019年版）》彩虹的尾巴

2、第二章

　　“怎么个坏法？”我喃喃问道。

　　小明猥琐地笑了笑，满脸的理所当然：“当然是学他左拥右抱啦！”说着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你这么傻的人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在火车站被人骗得连内裤都不剩才符合你冤大头的内在啊！”

　　我有这么差吗？心里更加难过，我突然失去了说话的兴致，甩甩手臂，耷拉着那袋径自去了车间。

　　我那么爱肖苏寿，怎么可能找其他人呢？小明的建议真是太不靠谱了。小寿还年轻，受不了外面花花世界的诱惑是正常的，我应该努力引导他走向正途才是。我心里酸酸地想着。

　　一面工作一面思考，晚上下班回家后我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做了小寿最爱吃的辣椒炒鸡蛋、香菇红烧排骨和酸菜鱼，我把饭菜搬到饭桌上，便开了电视等他回家。

　　新闻看到一半，屋外传来了小寿和一个陌生男人说话的声音。

　　我心脏一阵钝痛，连忙关了电视，站起身若无其事地望着门口。

　　不多时小寿推门而入。

　　只有他一个人，是不是因为他还顾及我的脸面？我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希望，有些期待，又有些幽怨难言地看着他：“今后不要夜不归宿了，这样很危险。”其实我更想质问他，明明我们说好了一辈子在一起的，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可是我怕，如果我真的问出来，我们两个可能就玩完了。我真的不敢想象，没有他，我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难道我众叛亲离，就为了换来这么个分手的结局吗？图什么呢？

　　小寿表情有些犹豫，似乎有口难言。

　　我当做没看见，继续道：“我打算这周辞职。”

　　“什么？不工作哪来的钱吃饭？”小寿惊讶地脱口而出。

　　“我只想想换份轻松点的工作，能够让我腾出空来多陪陪你。顺便为了参加成人高考做准备。”这是我今天工作期间就想好的。

　　小寿难以置信地望着我，表情十足哀怨，一副快哭了的样子：“四哥，我真的很爱你，可是……”爱情不能当饭吃啊。就算你换了一份好工作，又能增加多少工资？我这样的人天生就该如古代的王孙贵族一般，享受最优质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窘迫地龟缩在这种穷乡僻壤一样的小地方，卑贱得如同蝼蚁，永远没有出头之日。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我受够了。请原谅我……我是真的舍不得你……

　　小寿的表情越来越坚定，好似下了什么非常重要的决心，我心头猛跳，忐忑地望着他。

　　“每一次送你去上班，我的心都好痛，恨不得将你受的苦都加诸在我身上。你以前也是天之骄子啊，怎么能沦落到干苦力活的地步？”肖苏寿说着渐渐痛哭出声，“我知道是我拖累了你，没有我这个累赘，你一定可以过得更加自在，更加幸福……”

　　我的心被他的话揪得紧紧的，几乎无法呼吸，不由得上前紧紧地抱住了他：“我就知道，你一点也没变。我一点也不苦，有你在身边我怎么会苦？”你还是跟从前一样善良。我怎么可以怀疑你想要离开我呢？

　　还不待我感动泛滥，他蓦地推开了我。

　　我错愕地看着他。

　　他眼里无声地淌着泪水，声音异常哽咽：“对不起，四哥，我不想的。可是，我不能再厚颜无耻地拖累你了。离开你，是唯一的选择。”

　　我嘴巴抖了抖，四肢都僵硬了。

　　他嘴里吐出的话语还是那么的为人着想，可是为什么我的心像被凌迟一样疼痛呢？

　　我好像在冬季坠入了冰窖一样，从内到外冻了个彻底。

　　我想要开口求他别离开我，可是我所有的器官瞬间都功能衰退了似的，完全说不出话。

　　我忽然意识到，我真的不是一个好攻。

　　虽然嘴里总是说要保护他，但是我没钱没势，连雇佣保镖都做不到；虽然决心要让他过上好日子，但是我没时间、没金钱，无法陪伴他玩乐，也无法给他提供像从前一样优质的生活。他应该是无忧无虑、爱玩爱闹、快乐幸福的小王子，却因为我的无能坠入尘埃，时刻在痛苦的深渊徘徊。

　　他们说对了，我不是个好攻。

　　“宝贝，还跟他废话什么。这种废物有什么好留恋的！”一个突兀的声音骤然打断了我的思绪。

　　悲哀还未来得及发酵成绝望，便已化作熊熊怒火。

　　我恼火万分地抬头，怒瞪过去。是个衣着华贵的高傲小子，交叉双手冷冷地斜睥着我，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表情。

　　“健，别这么说，四哥不是你口中那样……”肖苏寿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往常总是令我着迷，这次却因着他对那人的亲密称呼让我觉得极其刺耳。

　　我攥着拳头，恶狠狠地盯着那闯入我家中不受欢迎的外来者：“小子别太狂妄，我当初开飞机游艇的时候，你还没学会走路呢！”

　　“啧，飞机游艇？你说的是玩具吧？或者是模型？”名为健的小子嘲讽地看着我，眼中恶意涌动。

　　我简直气坏了，浑身颤抖个不停。拽什么拽，风水轮流转，早晚把你揍趴下，让你舔我的臭鞋袜！

　　“你们别吵了。”小寿适时地插话，打破了越来越紧张的气氛。

　　他饱含无奈饱含辛酸饱含不舍地看我最后一眼，幽幽叹道：“四哥，对不起……”说完扭头向着门外，含泪跑了出去。

　　下一秒，健小子也随着他离开了，临走前还示威地瞪了我一眼。

　　我心里哇凉哇凉的，连呼吸都不会了。你，怎么可以真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