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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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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是彼此最重要的人吗？你为什么舍得这样伤害我？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善良的小寿吗？
我忍不住了，拔腿磕磕绊绊地追了出去，却颓然地发现，肖苏寿已经乘着那混蛋小子的汽车绝尘而去，只留了个模糊的背影给我。
不！我不甘心！我们认识的时间最长，我们之间的爱最深，我们的羁绊最深，为什么却不能拥有完美的结局？
小寿肯定是被那些男人骗了，他那么单纯，哪玩得过那些情场老手？不行，我要去找他！
将屋子里能找到的所有钱揣在身上，只有七八百元，这时我才深刻了解到，平时毫无忧患意识满足于做月光族的我，有多么愚蠢和差劲。
拿上钥匙，关紧房门，我飞奔下楼，到大街上找了一辆出租车，径直前往肖苏寿常去的迪厅。
二十来分钟后，我下了车，付了车资，就直直往迪厅里面冲。我一定要找到肖苏寿，然后带他回家！
迪厅里人潮涌动，拥挤得很，狂乱暧昧的气息四处弥漫。
现下正是酷暑，晚上亦非常燥热，钻进人海里，不亚于掉进了散发着酸臭味的蒸笼。
我强忍着不适，逐渐寻遍了大半个角落。
没有小寿的影子。我早有心理准备，倒也没觉得失落，抬头望向舞池，那是我没找过的地方。
我一眼就认出了舞池中间那个被一大群人围在中央，摇头晃脑疯狂跳动的身影。他化成灰我都认得！
随手抓过一个服务生，提着他的衣领，我咬牙切齿问：“那穿白衣服白裤子的，叫什么名字？”
估计是我脸色比较狰狞，服务生心里有些害怕，顺着我的手指望了几眼，神色惊恐地看着我：“黄——黄少。”
“我要的是全名！”我特意加重了语气。
服务生声音更加结巴：“黄——黄健。”
“哼！”我不爽地甩开胆小如鼠的服务生。我又不吃人，一副夜半见鬼的表情吓唬谁呢？
既然这混球在此，那小寿多半也在这家迪厅，我直接上去问话的话，对方肯定不会告诉我小寿的下落，如果那混球出了意外，小寿说不定就会自动出现。想到这里，我心中一痛。小寿，从何时起我在你眼里竟成了外人？
悲痛地在原地打了几个转，我收敛好浑身的伤感，整整衣襟，搓搓手掌，活动几下拳脚，准备大干一场。
一步一步坚定地迈向舞池中央，我浑身的肌肉一点点地绷了起来。
五颜六色的灯光照射在黄健身上、脸上，随着他摆动四肢的癫狂动作散乱游移，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像小丑一样，恐怖又滑稽，我心里愤恨不已，这小子哪里好了，小寿为什么宁可选他也不选我！
粗暴地撞开围在黄健身边的男男女女，我大步跨进黄健跳舞的圆圈里，抓住他的肩膀，把他的脸扳向我这边，抬手就重重地往他那张破脸上招呼。
“砰砰砰！啪啪啪！”
“黄少……”
“啊，黄少……”
周围的众人顿时吓呆了，尖叫的尖叫，惊呼的惊呼，乱哄哄、吵嚷嚷的一片，声音异常刺耳。
“龚、自、醒！”黄健下意识地抬手护住脸部，一边躲避着我的拳脚，一边眼神怨毒地射向我。
“敢撬我墙角，真是欠收拾！”我哪管它天塌地陷，现在只想好好教训这个可恶的情敌。所以在其他人反应过来阻止我之前，我又狠狠地揍了这小子几回。
“都给我退下！”在我被一群壮汉擒住之后，黄健手臂一挥，保镖、保安迅速喝退了周围的人们，平息了这场骚乱。
我的手被反扭在身后，动弹不得，可我一点也不担心。
我知道，他们顾忌我的身份，不敢真的把我怎么样，否则看上小寿之后，他们早就暗中清理掉我这个拦路虎了。
想想真是悲哀，明明我叛离了家族，却还要在这种时候借助家族的庇护，这无疑是一种天大的讽刺。
黄健走到我面前，左右开弓，“啪啪啪”地扇了我几大巴掌。接着揪住我的下巴，让我抬头正对着他的双眼。
“很厉害啊，啊？有本事打人，怎么没胆量回嘴？变锯嘴葫芦了吗？”
他声音阴测测的，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我，我无所畏惧地回瞪着他。反正小寿离开，我什么也没有了，怕什么。况且我跟你这混球可没话说，我只想等小寿出现。
“这双眼睛真漂亮啊，挖下来下酒味道应该不错吧？”黄健修长的手指摩挲在我的眼眶四周，我不自在地偏了偏脑袋。
话语歹毒，眼中一点杀气也没有，谁信你。
对方似乎被我不以为然的态度激怒了，右手两根手指一使力，掐得我右脸颊生疼。
我不由怒火中烧，脑袋一撇，正待破口大骂，一道熟悉的身影紧紧地攥住了我的眼神。
“小寿……”我大力挣扎起来，失神地望着看上去依旧羸弱令人怜惜的小寿，眼睛暴红。
对方却好似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只顾关切地拉住我的情敌，轻声询问：“健，听说有人闹事，你没事吧？”
黄健得意地看我一眼，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别担心，只是遇到某些不长眼的东西。”
我睚眦欲裂，大喊着想要揭穿某人的真面目：”小寿，黄健他们不是好人，他们对你不是真心的，你不要相信他们！快跟我回家！”
“你这窝囊废难道就真心了吗？你连小寿需要什么都不清楚！”黄健狠狠地给了我一记左勾拳。
“唔。”我痛得闷哼一声，挣扎得更加激烈，随口乱编，“小寿，你千万别被他们骗了，光是黄健以前的情人加起来都能组建几个足球队了！”这家伙我只听人说过是首富家的孩子，哪里知道他到底有过几个对象，只不过能抢人男朋友，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
“闭嘴！”黄健恼羞成怒，伸腿踹了我一脚。
小寿的眼睛暗了暗，仿佛才看见我这么一个大活人似的，转头无奈地望着我，“四哥，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你——为什么要打健？”
我瞬间瞠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犹如被最亲近的人亲手灌了一碗见血封喉的毒药。
小寿满目哀戚地望着我：“到此为止吧，我们做不了情人，还可以做朋友……”
“狗屁！”绝望浸透了我的骨髓，刻骨的寒意爬遍全身，我伤心欲绝地低吼出声，在黑暗的漩涡中越陷越深。
“敬酒不吃吃罚酒。有些人就属于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黄健看够了热闹，在一旁恶意满满地说道。
我一下子被惊醒，好像大力士附身一样，三两下挣开了桎梏，使劲扑向黄健，将他压在身下，在他胸口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力道大得几乎撕下他一块肉。
“嗷！！！”黄健凄厉地惨叫出声，膝盖下意识曲起，用力顶到了我的腹部。
“唔。”猝不及防之下，我被顶得眼冒金星，双手胡乱地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却不由自主猛地往前倒去，撞到东西后再次闷哼出声。
好疼啊！眼泪快要掉下来了！龚自醒，你给我争气点！绝对不能在情敌面前丢脸啊！
不过，唇下的触感好像有什么不对？我努力睁大眼睛，茫然地聚集起视线。
唇下？完了！我竟然亲到了这个混蛋的嘴巴！
噗噗噗……呸呸呸！
我异常厌恶地看了身下的人一眼，见他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我，更是气极，都是这个混球惹的祸！
身体没啥感觉，但心理上的厌恶让我感到胃部翻涌。我迅速站起身，顾不上周围明显呆滞的一大群人，一面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今天中午在外吃饭时没用完的纸巾狠命擦拭嘴唇，一面瘸着腿走到小寿面前。
“小寿，跟我回去。”我严肃地说，见到对方蹙起眉头，我意识到自己口气有些冲，不由缓了缓语气，低声道，“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小寿眼神复杂地望着我：“对不起，四哥，我不想再拖累你了……”
“可是——我爱你啊！”眼泪一下子就管不住了，如奔腾的河水直往外流，我双眼模糊地凝望着他，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嘶吼着。我第一次发现，他的善良是那么的残忍。他在我痛苦不堪的心上，又狠狠地划出了一道伤痕！
“把他给我丢出去！”疼痛得到缓解，黄健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声吼了起来，两个强壮的保镖连忙上前，夹住了我。
不！我不要走！我拼命挣扎起来。臭黄健，小寿还没答应跟我回去呢。
“放开！混蛋！”
汗水从额上不断冒出，争先恐后地流进我的眼中，混杂着苦涩的泪水，让我感觉又酸又痛。汗湿的头发粘得我老大不舒服，衣服上到处是褶皱，使我看起来乱糟糟的和疯子差不了多少。但我暂时顾不了这些，我不甘心地扭动着身躯，想要回头和小寿多说几句话。
可我的挣扎只是徒劳，很快，我被保镖毫不犹豫地扔在了迪厅门口。
几个保镖排成一排，铁塔一般立在大门口守着，我根本冲不进去。
小寿……
折腾一番之后，我伤上加伤，浑身没了力气，颓废地瘫坐在地上，抱头伤神。
我好恨啊！
小寿离开，我的世界一下子就塌了。
我以为没有他会活不下去，但我显然低估了人类生命的顽强。
我只是，变得很颓废。
没了挣钱的动力，我不再上班，拿着手中最后的钱买了几大箱啤酒，窝在小小的出租屋里每天大口大口地灌着啤酒。
我想，变成一个流浪汉我都是不在乎的。
不过，小明没有放任我的自我放逐。
他是个很好的人，对了，他全名叫刘宣明，还不错的名字，跟工厂老板一个姓。
他住进了我的出租屋，帮我付了房租，每天勤劳地帮我打理房间。他不会做饭，每到饭点就会干脆地叫外卖。
他每天都千方百计地开导我，美其名曰心理辅导。
他说他最见不得我这死人样。
这不，他又在絮叨了：“龚自醒！你醒醒好不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为什么这么看不开？你酒量又不好，想要酒精中毒进医院吗？”
我坐在饭桌前，麻木地灌了一口啤酒，继续拿一双死鱼眼瞅他。
他叹了一口气，左手伸长，摸摸我的脑袋：“醒醒吧兄弟，他就是受不了苦，他就是嫌贫爱富，他已经抛弃你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波动。最近这些话我已经听得耳朵长茧了。
他神色扭曲了一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几分钟后换了个问法：“如果你家发生意外，变得一贫如洗，你爸爸中风瘫痪，全家靠你妈妈挣钱养家，那你是不是觉得你妈应该离开你爸？”
“怎么可能？他们这么多年的的感情又不是假的。”我本能地开口反驳。不对啊，拿我爸妈来做假设，被他们知道还不得把我揍成猪头？
小明见到我有了回应，不由惊喜万分地望着我，小心翼翼地再次发问：“那你呢？你和肖苏寿之间的感情难道是纸糊的吗？你为什么认为肖苏寿离开你是对的？”
“我……”我不禁语塞，右手一松，啤酒瓶“咚”的一声掉在了饭桌上。
是啊，我为什么会觉得小寿选择离开，全部都是因为我做的不够好呢？我为什么从来不认为他其实也有错呢？
再多的理由，也掩饰不了背叛的残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