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万元户》姜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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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围攻的是两个男孩，一个年级稍小，和虞橙差不多，另一个则是大孩子了，虞橙见过，是村里的杨辛。杨辛今年刚15岁，眉宇间却深沉得不似孩子，他样貌清秀，话少，被救后甚至都没道谢，沉默的把小男孩拉起来。
　　许绘琉抱着胳膊，腿嘚瑟两下，盯着杨辛嘁了一声，“中看不中用。”
　　说完又多看两眼。

　　小男孩被杨辛拉起来，不服气地嚷道：“你们插什么手，就他们那样的，我一个打十个！”说完，他拍拍瑟瑟发抖的腿，高调地抬着下巴。
　　“喂，”许绘琉挑眉喊他，“你谁啊？”
　　“罗林啊！”
　　“罗林是哪根葱，”许绘琉捏着下巴想半天，“村里有这号人吗？”
　　罗林涨红脸，“我是今天刚搬过来的！”

　　“哦，你俩为啥被欺负？”
　　“我哪知道为啥，”罗林瞥向杨辛，“他们欺负这个哥哥，哥哥也不还手，我气不过就……”
　　虞橙了然，“气不过就陪他一起挨揍了？”
　　罗林瞬间炸毛，“喂，臭丫头，你说谁挨揍了？我告诉你，我那是对他们客气客气，真以为我打不过他们呐！”

　　虞橙以为自己只是说句实话，没想到罗林反应这么大，她没心思和小朋友计较，她还得赶着去抓鱼呢。虞橙敷衍道：“好好好，你是客气，让开路，我要走了。”
　　罗林脸憋得通红，差点被虞橙毫不走心的敷衍气傻。
　　他大踏步挡在虞橙面前，小脑袋扬得像只公鸡，“喂，小不点，你要干嘛去？你不把话说清楚，别想跑！”

　　虞橙拧起眉，沉默地看着罗林。

　　罗林本来是想和虞橙好好算算账的，可虞橙平平静静的，像风吹不起的海水，罗林一肚子气就这么泄了。他垂头盯着虞橙虽还稚嫩却已经有美人胚子的脸，小脸莫名红起来。
　　他低低头，声音也低了下去，“你……急着干嘛去啊。”
　　“抓鱼。”
　　罗林眼前一亮，“抓鱼我在行啊，走，我帮你抓鱼！”

　　*

　　救了罗林还有好事，虞橙只当这是她好心有好报了。她虽然已在李家村生活十年，但对抓鱼这项业务却不熟练，如果不是罗林几人帮忙，她恐怕一条鱼都抓不到。
　　这三人都是能干的，一下午的功夫，居然逮到了八条鱼，还都是大鱼。

　　在小部分人家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这八条肥肥嫩嫩的鱼尤为珍贵。
　　虞橙想平均分鱼，每个人都拿两条，但罗林几人都不依，尤其是许绘琉，为了鱼差点朝虞橙挥拳头。对许绘琉来说，没有拳头不能解决的问题。
　　最后他们每人拿走一条鱼，剩下的都给虞橙了。

　　虞橙背着鱼往家里走，先给曾媛送去一条，曾媛送了虞橙不少好东西，虞橙得报答她。

　　剩下几条鱼，虞橙打算回家练手，顺便试试她的新技能。刚走到家门口，却被老气横秋的赵凤莲拦住了。虞橙以为她是来找自己算账的，仔细一看却发现赵凤莲满面笑容，笑得美滋滋。
　　“虞橙，你快去隔壁村，你奶在那边等你！”
　　虞橙不太信。

　　赵凤莲笑意更浓，“你奶给你张罗念书的事呢，学哪里是这么容易上的？人家老师看不上你，你奶求了好半天，才答应给你个机会，赶紧去吧。”
　　虞橙想到孙英来回奔波的身影，心沉了沉。
　　赵凤莲还在高兴，“要我说啊，咱们村里能上学的也就我家刘海了，刘海的脑子才是真正的聪明，老师说了，他肯定能考上镇里的中学。丫头片子还有啥好试的，你奶就是浪费钱。”
　　虞橙不冷不淡笑了下，转身要走，背篓里的鱼就被赵凤莲瞧见了。

　　方才还在炫耀儿子的赵凤莲眼一瞪，瞠目道：“你这鱼是哪来的？！”
　　虞橙收起背篓，“抓的。”
　　“你一个瘦不拉几的女娃能抓这么多？！”

　　后山的河里有鱼，村里人都知道，但是有抓鱼本事的人不算多，一般都是男孩子比较拿手，再就是许家那种全家暴力的。赵凤莲运气不好，丈夫胖乎乎的，行动迟钝，孩子虽然身材正常，可反应也挺慢。
　　她一直想吃后山的鱼，奈何家里男人不争气，到现在都没吃过。

　　鱼肉也是肉呢！

　　赵凤莲舔舔嘴唇，心里已经在做红烧鱼、糖醋鱼、清蒸鱼了。
　　越想越馋。

　　赵凤莲快速瞟了眼虞家，见没大人，立刻抓住虞橙的手，哄骗道：“虞橙啊，这么多条鱼，你家里没那么多人，吃不完，这样吧，阿姨跟你换怎么样啊？阿姨用十根玉米换你一条鱼，很划算吧？”
　　虞橙皮笑肉不笑，“十根玉米？”
　　赵凤莲频频点头，“是啊是啊，十换一呢。”
　　“阿姨，”虞橙叫得客客气气，“您儿子的智商没随您，也算是您的福气。”

　　赵凤莲没听懂，“你说啥？”
　　“我家地里也有玉米，玉米的供应量大大高于需求量，价值能有多少？如果玉米当季也就算了，现在的玉米就是晒干了的，有啥吃头？您这是用十张一毛钱换我一张十块钱吧？算盘打得不错。”

　　说完，虞橙抱着背篓去放鱼，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赵凤莲。
　　赵凤莲被虞橙好一顿挖苦，又是笨又是傻的，先前那股邪气又冒出来了。

　　真是奇了怪了，以前她咋没觉得虞橙这么气人呢，虞橙从前就是受气包啊！

　　赵凤莲不甘心，她想了想，快步跑回屋里，喊道：“刘海！出来！”
　　“干啥？我做作业呢！”
　　“别做了，咱去你们学校看小傻子读书去！你好好表现，表现好了，妈给你一块糖吃，隔壁那家吃不到的糖！”

　　另一头，虞橙进了家门，看见虞泽正蹲在院子里玩土。
　　泥土和上水，黏黏糊糊脏脏兮兮的，虞泽能玩一天。

　　“小泽，你怎么不出去和小朋友们一起玩？”
　　虞泽紧埋头，磕磕巴巴道：“他们不带我玩。”
　　虞橙见虞泽状态不对，多了个心眼，“为啥不带你玩？”
　　虞泽摇摇头，不肯回答。

　　虞橙把已经快咽气的鱼安顿好，蹲到虞泽身边，哄道：“乖，和姐姐说实话，不说实话不是好孩子。”
　　“哦……”虞泽抬起头，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虞橙，“他们要去……要一起吃糖。”
　　“糖？”
　　虞泽点头，“我没糖，我不能去。”

　　现在各家各户的条件虽然不好，但小孩子们过年也是能吃上两块糖的。有的会把糖偷偷留下来等以后吃，这也不奇怪。问题是就虞国栋平时的德行，虞橙和虞泽肯定没糖吃。
　　以前乔小丽在时，她是无论如何都要给姐弟俩搞两块糖的，她走以后就没人管了。

　　虞橙想到父母，想到弟弟，心又紧起来。
　　她趁虞泽不注意，去交易所买了十块奶糖。
　　数量不少，好在便宜，她的五千块钱在初级交易所仍然是巨款。

　　虞橙把五颗糖放进自己口袋装好，另外五颗则放进虞泽手心里，“小泽，以后想吃什么就和姐姐说，不过糖不能一次性吃多了，对牙齿不好，知道吗？”
　　虞泽眼睛一亮，对奶糖的渴望溢于言表。
　　不过他没敢接，而是怯生生问道：“姐，哪来的糖？”
　　“姐花钱买的，”虞橙摸摸虞泽的头，“不过这事不能告诉任何人，要是别人知道了，以后姐就不理你了，知道吗？”

　　虞橙知道虞泽对自己的感情，也知道他嘴严，不怕他说出去。
　　虞泽欢喜地接过糖。
　　虞橙正要去隔壁村找孙英，手心里忽然塞进点儿东西，她低下头，见是四块奶糖。虞泽已经吃了块糖，满眼都是笑容，“姐，真甜，你也吃。”

　　大概就是这一瞬间，虞橙想，无论如何她都得让弟弟过上好日子。
　　过好日子，从上学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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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520过得开心吗！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