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被留下的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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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对自己有些大的迷彩服的小女孩睁开了眼睛，惊魂未定。她的呼吸还有些不太顺畅，一旁的中年人正担忧地看着她，“艾米丽，发生了什么？”
来自印度半岛斯利那加生存圈的人类军运输机，隶属于人类军南亚舰队特殊航空联队的珀尔修斯中队，直属于人类军的纳雷因·怀兹曼·博斯将军，这次贸然前来龙宫岛的原因，正是因为坐在座位上的小女孩，名为ESPERANTO“世界语”的能力者。由于她的能力，在得知遥远的宇宙中有纯粹星核响应曾经的极星星核而来的消息之后，为了避免这枚纯粹星核加入憎恨人类一方，曾经亲身经历过星核能力的纳雷因将军带着艾米丽，ESPERANTO中最为优秀的存在前来同样拥有者人类的希望的龙宫岛，在让双方的希望相见的同时，也是寻求合作。
虽然听起来似乎十分难以置信，但小小的龙宫岛确实是目前世界上拥有最强法芙娜战力的阵营，其中原因应当算是阴差阳错的结果。数十年前坠落于濑户内海的星核因为将自身的生与死的理解错误地套用在人类身上，于是夺走了当时的日本人民的生育能力，尚未完全明白人类的存在的星核认为，只要夺走这些生物的“生”的能力，就能够让他们避免面对“死亡”这个结局，这是一次来自星核的错误的祝福，却导致了后来的许多变化。
在世界决定抛弃日本，并对日本岛屿进行了核弹轰炸后，幸存者建立了桃源计划，即ARCADIAN PROJECT，为了能够拥有后代，他们选择进行了基因孕育计划，并为了让新生儿顺利存活，在所有新生儿的体内都融合了所谓的FESTUM因子，这让新生儿的存活率顺利上升，同时也为最强法芙娜驾驶员的孕育提供了摇篮。
现如今的法芙娜为了抵抗FESTUM的同化能力，进行了不同程度的FESTUM部分融合，由于乘坐的人员为普通人，新国联（即新联合国）方使用的法芙娜是植入了FESTUM的部分躯体，一共又分三种类型，其中就包括了卡农曾经驾驶过的红发魔女BABALON型法芙娜；龙宫岛方则因为驾驶员直接拥有FESTUM因子，在法芙娜的胸膛处植入了由岛上的星核提供的“核”，因此龙宫岛的法芙娜无论是灵敏度，战力还是可操作程度都比新国联的法芙娜高，同样的，战斗力的提升带来的代价就是驾驶员对同化现象的负担会更加沉重，这也是为什么在数年前，入侵岛上的军队在接管了岛上的神剑型法芙娜之后会出现驾驶员无法进入战斗的原因。随后，由于极星星核的搅局，融合了新国联最为强大的技术的新型法芙娜（后定名救世主型法芙娜）被参与设计的真壁红音交付给身处人类军的真壁一骑，这个法芙娜之后定名MARK.SEIN，以德语“存在”为其名字。
另一台救世主等级的法芙娜，在经过意外之后为FESTUM所夺取，因为该阵营认为将一切归于虚无即为所有存在的一体化，没有分歧与个体的存在，因此那台庞大的法芙娜以NICHT，德语中的“虚无”为名，并被憎恶人类一方的星核用来攻击自己的敌对阵营，即致力于与人类共存的星核，在那之中，最大的目标便是龙宫岛。随后的战斗不便赘述，龙宫岛因此几乎被重创，但这个机体在时光中也寻找到了它的专属驾驶员，那就是皆城总士。
至此，世界上唯二的两台救世主型法芙娜全部归龙宫岛所有，这座岛屿也因此成为了新国联高层的心头刺，人类军中的传说。
纳雷因就是认为可以和龙宫岛合作的人类军之一，在经历过夏威夷POLI’ANU基地大轰炸之后，他认为星核能够进行沟通，而他的倚仗，就是此行随行的艾米丽与他建立的珀尔修斯中队。
现在这个步入中年却依然驾驶法芙娜出战的将军正关切地看着艾米丽，对方的情况看上去似乎受到了惊吓，纳雷因不认为是因为外边发生的战斗。
“这个岛上原来不止她一位ESPERANTO呀，”艾米丽的目光投向窗外的岛屿，“艾米丽遇到了一另一位能够交流的人呢。”她对纳雷因道。
“哦？”纳雷因有些惊讶，在他们到来之前，艾米丽可是一直只能够和美羽联系上，现在居然还有一位吗？
艾米丽点头，随后又有些悲伤地握紧双手，“可能是一直不愿意交流吧，艾米丽也是意外才能够和他联系上的，他看上去并不开心，身体似乎也很不好，”她用稚嫩的声音诉说着她看到的那些景象，最后总结道，“是一个经历了很不好的事却还是十分温柔的人呢。”
纳雷因明白了艾米丽的意思，恐怕这位能够和她交流的存在在这之前因为一些事故一直在养伤，到了如今才勉强恢复。
“那么艾米丽是想和他见面吗？”他问。
“恩，如果和他见面的话，也许对这次的事能够有帮助。”
“那么我们在见到岛屿的管理层之后再提出这个要求吧。”
与此同时的ALVIS内部，一骑正在前往出口的路上。
『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呢？真壁。』
『为什么这么说？』真壁躺在海底，慢慢地就着洋流的流动翻了个身。
『因为……我只能看着他们战斗？』
话音刚落，一骑就觉得胸口好像被锤了一拳，显然是心象里头那个未来的自己的手笔。
『你在想什么呢！』
真壁觉得自己迟早被过去的自己的逻辑气死，『在庇护下成长的孩子就算再怎么爱护，你还是要让他们面对风雨不是吗？！还是你更希望他们在我们彻底失去战斗能力之后被迫面对那些早就应该让他们参与的战斗？』
『所以在我们能够看护的时候，让他们学会战斗的能力吗……』一骑苦笑，『可是，我只是希望他们不要太早地面对同化现象而已。』乘坐上法芙娜，就像开启了一个开关，他们会持续地面对被同化的痛苦，最后也许什么都不会剩下。
真壁不得不同意他所说的也是自己曾经考虑过的，『一骑，这是现在我们必须做的，如果在和平还未被打破的时候，他们确实能够选择，』他看向湛蓝的穹顶，『可是现在，现在就是他们也必须穿上制服加入战斗，甚至，一骑，你必须承认，我们都是幸运的，因为龙宫岛拥有着法芙娜，而我们能够乘坐法芙娜。』更多的人连反抗都做不到，只能任由自己被同化。
他依稀记得自己的过去中，有人向自己感谢，因为在岛外参加的研究，更多的人得以投身入战斗。
当时的自己是什么反应呢？似乎是因为回忆中的负面情绪而本能地离开，然后去找了那个人吧。
『不要觉得自己没用，一骑，无论是现在的你，还是未来的我，我们都在为了这片曾经属于人类的苍穹而战斗。』
一骑似乎接受了这个答案，但真壁还是觉得他需要和自己以外的人谈谈，因为他自己并不是一个适合的倾听者，更何况真壁也不确定自己的精神是否因为漫长的独处而出现问题，人类毕竟是群居生物，寂寞会杀死一个人真的不是玩笑话。
他还想说些什么，异样的感觉就在这时让两人都僵在了原地。
『真、真壁……』一骑死死盯着地面上的一个点，不知道为什么，在之前就隐约感觉到的呼唤这次特别明显，强烈程度仿佛那个呼唤他的个体就在他的身后，『为什么今天SEIN的呼唤，这么强烈？』
我不知道……真壁想回应他，但是强大的压迫感让他动弹不得，他被迫蜷起身体，任由自己被如有实质的海水缠裹成茧，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似乎十分排斥这种被束缚的姿态，因为他觉得自己无法呼吸。
精神体自然是不用呼吸的，可是那一刻，真壁真的觉得自己会在窒息中死去。
MARK.SEIN，你到底想要什么？
一骑就是在这个时候进入心象的，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已经被巨大的压力半埋入晶体组成的海底的真壁。
『真壁！』他跃入海中，海水自动将他送到另一个自己身边，他右手握拳朝无形的禁锢锤了下去，『滚出我的世界！』那个形体似乎被他出乎意料的攻击吓住，一骑甚至觉得它有些委屈，然而他可没空去管这个陌生存在的情绪，他觉得自己特别、特别地生气。
这里是他的心象，进来一个真壁也就算了因为那是未来的他，这个不请自来的入侵者是怎么回事？
海洋在那一瞬间发出咆哮，天空的乌云中降下闪电，巨浪把那个东西推向了天际，将一骑此刻的心情与想法彻彻底底地表现了出来。
『真壁？』一骑抱着开始呛水的青年往水面游去，『你没事吧？』
『咳——咳额！』对方跪在水面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半晌才点头，『我没事，差点、咳、被坑死。』
『那是什么？』一骑问他。
『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MARK.SEIN？它为什么对你动手？以及它到底怎么进来的啊！』
『我觉得他只是单纯想让你过去见见他。』真壁盘腿坐好，他身上还有一些伤口没愈合，现在统统裂开细小的口子，让他疼的只想咬牙。
『那……我先过去？』
『啊，这里我可以处理，你别进来太久，否则剑司又要纠结我们没有生病但是随地睡觉的问题。』
『喂喂，这是什么假设啊……』一骑被他形容的画面弄得哭笑不得，不过真壁的话确实有道理，后又离开了心象。
这次他没有前往ALVIS在地表的出口，而是走向MARK.SEIN 的封印地。
可惜卡农竟然也在，为了让这个女孩不要担心，一骑只好选择离开。
他没注意到在他离开那里时，自己的心象里少了一个身影。
ALVIS内，另一侧，真壁史彦正式与纳雷因等人会面。
寒暄结束，艾米丽在光弘·巴特兰提出让驾驶员见面之后忍不住走上前，“请问，我能和岛上的另一位ESPERANTO见面吗？”
“ESPERANTO？你是指美羽吗？”真壁史彦问她，“她已经在ALVIS里等你了。”
“不是的，”艾米丽摇了摇头，“是另一位，在进入岛之后，我们才联系上的。”
岛上还有另一位能够和星核交流的存在？真壁史彦有些惊讶，“我们并不知道他的存在。”他这么回答面前的少女，“你确定他是存在于这座岛上吗？”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真壁史彦道，“如果他愿意的话，我想他会现身现身和你见面的。”
得知他也不知道对方是谁，艾米丽便点头同意了与美羽见面的事，同时，三名珀尔修斯中队的成员也向真壁史彦解释了何为『真壁因子』，认为他们确实可以一见，真壁史彦让作战队的阵内带着他们去『乐园』咖啡厅。
不自觉成为两方谈话中心的二人，目前正处于岛屿的沙滩上。
“居然是活的？”一骑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捏住了面前那位的脸，“好～软！”
“你够了啊我说。”另一个则是一脸无奈。
这两位，就是龙宫岛的王牌驾驶员的现在时和未来时。
是的，在以虚化的形体离开一骑的心象之后，真壁不知道和SEIN进行了什么样的交流，以至于当一骑按照他的要求来到僻静的海滩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绿色的同化晶体自他的手中冒出，迅速地脱离，然后那一小块晶体迅速蔓延至一人高度，停滞数秒后，崩碎的晶体中出现了穿着HORIZON SUIT（真壁的介绍），也就是黑底红边大衣的真壁。
大概是因为自身的特性，真壁在出现时自带了他在心象里的装束，不同的是，此刻那套协同服上并没有心象中不断流淌的鲜血。
一骑注意到了这一点。
看来那些鲜血代表的，是另一个自己的精神状态啊。他觉得有必要去请剑司推荐一些关于心理方面的书了。
真壁的关注点却是，过去的自己感觉比自己温暖多了，字面意义上的那种。
显然一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的体温这么低？”他抓住真壁的手放在掌心试着捂热。
“大概是在过来之前，我的体质已经开始向FESTUM靠拢了吧。”真壁安慰他，“别担心，大部分时候我还是会在你的心象里待着的，在那里可不需要注意这些。”
一骑却默默地蹲下身，坐到沙滩上。
“怎么了？”
“你会变成那样子，是不是因为作为过去的我太没用了呢？”没用到让你必须借助FESTUM的力量来活下去，甚至，你除了『心』是人类以外，其他的已经全部FESTUM化了吧。
“我觉得你应该这么认为，”真壁坐到他身旁，两个人像在心象里的时候一样互相靠在对方身上借力支撑，“正因为我们足够有用，所以岛上的星核觉得离不开我们，于是让我们祝福了这个世界。”
“祝福世界，于是就让你变成不老不死的存在吗？”一骑看向他，眼底是不曾掩饰的悲伤，“失去了作为一个人类拥有专属的『死亡』权利，剩下的那颗属于人类的『心』也会在漫长的时光中被消磨殆尽，到时候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呢？！”
真壁看上去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己的“不同”，那代表着自己现在担心的这些，在真壁看来都不是问题，或者说，真壁作为未来的他，已经度过了被这些问题困扰的时候，那么他是怎么让自己接受这个结局的？
至少现在的一骑不认为自己能够接受，他知道总士的愿望一直都是以人类的身份结束一生，而他，他则希望在仅存的时光中为他爱的人和故乡做些什么，然后坦然地面对到来的死亡。
未来的他到底经历里了什么，才能够舍弃永恒的长眠呢？
“不会怎么样的，最多就是变成像我这样的ELEMENT型，人类与FESTUM 的结合体，或者说，与星核的结合体。”真壁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说道，那音调就好象现在他们讨论的不是自身的过去和未来，而是今天该去哪里吃饭一样寻常。
“ELEMENT型？又是不能详细说明的东西吗？”真壁游移的视线告诉了他答案，“那么，你在那里吗？”
“你在那里吗？真壁？”
已经几乎舍弃自己身为『人』的部分的你，是否还在原地？
下午的风吹过树梢，带来了细碎的沙沙声，不远处的海水卷着白沫涌上沙滩，留下水痕后又缓缓退去，这里十分偏僻，于是连岛上的人声都听不到，也让这片隐藏在树林背后的沙滩陷入静谧。
真壁一直没有回答他。
一骑能够看到他的眼中有着鎏金色的光芒在逐渐变亮，很快又被属于人类的棕色压制，如此反复。
这一幕其实在这之前无时无刻不在发生，一骑知道那代表着真壁的认知在人类与FESTUM之间挣扎，他在过来之前的那些经历对他的影响太过于巨大，以至于他一直坚持的人类认知开始动摇。一骑了解自己，如果想偏向FESTUM一方，在总士离开的时候就会这么做了，大概是总士留下了什么，让他不得不坚持下来，可是现在，未来的真壁一骑开始对自己身为人类的部分产生动摇。
他很笨拙，他知道。所以他找不到帮助他的办法。可是他不敢带他去见总士，万一真壁因此失控，或总士不相信他是自未来回来，结果只会更糟。
“你知道吗？”真壁打断了他的沉思，“龙宫岛在那一天，是个天气很好的晴天，如果你抬起头，就会看到一望无际的蓝。”
“我曾经告诉总士，海的彼端是他和我们的故乡。”
“是否这就是皆城家的宿命？每一代的皆城最后不是死在女武神的岩窟中，就是在战斗中死去？”
“现在自上一代的皆城家男丁传下来的这一脉，被憎恶人类的星核用来对付他真正的家人。”
“我曾经答应过总士，会和他在那未来中继续相遇，无论多少次。”
说到这里，真壁似乎已经痛的无以复加，他的双臂紧紧环着自身，蜷缩了起来。
一骑有些害怕这样的真壁，他伸出的手就这样悬在半空中，他知道真壁的精神屏障有些脆弱，就像他那破碎的心象一样，他的情绪容易大起大落，这点在之前他们就讨论过，也遭遇过，可是他没想到这次这么严重。
“哈啊！”面前的青年突然扬起头，大口地喘息着，半长的发在空中划出弧线，那姿态就像跃水而出的海豚，或垂死挣扎的天鹅，在那一瞬间，一骑看到了那双鎏金色眼瞳中的水光。
“你知道吗？你知道那种看着和他有着相同模样的人一次又一次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觉吗？你知道我曾经以为我很坚强吗！”真壁又哭又笑地对他喊，晶莹的水色在他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上蜿蜒出破碎的痕迹，“我以为我能坚持到和他再次相遇！每次的相遇都能让我积蓄力量，让我能够坚持到下一次的见面！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我连再一次的会面都没能等到，就已经迷失了！我做不到啊……”
一骑能够感受到那份绝望。
有什么比在漫长的等待中终于等到那个人，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曾经的自己更加痛苦的吗？
有的，那就是在漫长的时光中，那个人依然如初见一般，没有任何改变。
现在的真壁就是这样的情况。
也许在真正的未来，他能够用已经改变的自己面对不再是最初那个少年的总士，但是现在他在人为的折磨中崩溃死去，然后意外地，回到了仍是彼时少年的总士所在的时代，一切记忆中的事物都在提醒他一个残酷的事实。
你曾经以为没有什么能够改变你，因为你是那么努力地在时光中留住了自己的存在，可是最后你还是敌不过时光长河的冲刷，当你再次停下时，却发现倒影中的那个你已经不再是你记忆中的模样。
物是人非。
那个人也包括你自己。
真壁却没有理会他。
因为他想起了之前与SEIN的对话。
MARK.SEIN 是只有他能够搭乘的机体，强大的同化能力让就算是虚化存在的真壁甫一进入就被攫住了身形。
只有浅显意识的机体疑惑地发现自己体内的这个人并不是他的搭乘者，却和搭乘者有着相同的气息。
在询问的同时，MARK.SEIN也在不断地尝试将周围束缚它的东西同化，它还不能理解太复杂的东西，只是觉得这样他的搭乘者就会回来，和它一同飞翔在蓝天中，他们会融为一体，因为这样才不会有分别和离开。MARK.SEIN不想像隔壁的MARK.NICHT一样，它觉得MARK.NICHT就是个荤素不忌的东西，什么都吃，以为这样那些亡灵就会陪伴着它，可是失去了『亡灵』只留下记忆，他们的意识不复存在，MARK.NICHT还是一样的寂寞，一样地，无法抑制同化所有东西的欲望。
MARK.SEIN认为这是它们的原罪，渴望占有渴望吞噬，害怕寂寞。
原罪这个词是真壁提出的，他对两台救世主型法芙娜的人性化感到惊讶。
可是MARK.SEIN也告诉他，这是因为真壁本身的特殊性才能知道这些，像这个时代的一骑和总士，他们不可能知道这些。
那么就这么下去吗？
SEIN的回答是肯定。
它也许还十分懵懂，但也知道人类会老去死亡，它不想把情感寄托在会改变的存在身上，这样一旦对方变成自己不认得的存在，自己会伤心，因为自己想要的还是最初的那个，可是它肯定找不到那个存在了。
时光是最残酷的东西。
与其在得到后又失去，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得到。
真壁觉得这是歪理，SEIN慢吞吞地反问他『这不就是你现在遭遇的情况吗』
于是真壁无话可说。
“美羽有见到那个人吗？”特殊安排的会客室内，艾米丽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没有呢，”美羽知道她在询问的是什么，可惜她还太小，对艾米丽询问的男人没有印象，“可是美羽有见到和他很像的哥哥！”
隔着玻璃观察的两方领导者也将视线转向这边。
“艾米丽说的人哦，美羽有在梦里面远远见到过！是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哥哥，可是大哥哥一直在流血，”小女孩还不太能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可是她对那个人的记忆也有些模糊了，“而且美羽觉得大哥哥很伤心，因为美羽曾经想要靠近他，但是大哥哥逃走了，那个时候，大哥哥的脸上是湿的。”
“就是他！”艾米丽得出结论，“可是他为什么不愿意我们见他呢？”
“美羽知道认识大哥哥的人哦。”美羽摇晃着插着食物的小叉子，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在房间中造成了多大的惊吓。
“诶？！”艾米丽惊讶地看着她。
“看样子你们的ESPERANTO知道那位神秘的联络者是谁。”纳雷因道。
“说实话，我也开始好奇他的身份了。”
房间内，美羽还在继续说着，“美羽和妈妈一起出门的时候见到过，哥哥和那个大哥哥有着相同的感觉，但是没有伤心。”
最后，她说出了那个相关人的关键信息，“哥哥煮的咖哩特别好吃，大家都喜欢呢！”
一骑？！
真壁史彦的脑海中浮现自家儿子的模样，在否认之前，他想起了一个月以前的那个晚上。
那个好长时间成为他的梦魇的画面，被碧绿晶体包围的青年。
真壁史彦当时觉得自己将要失去仅存的家人，在妻子被星核同化之后，他连唯一的儿子都要失去。
所幸后来的检查证实一骑的身体并无大碍，真壁史彦也就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可是后来有几次，名为皆城总士的青年的询问让他再度感到担忧。
那个青年曾经成功自虚无一侧归来，由此对FESTUM拥有了额外的感知能力，真壁史彦有些怀疑他是否察觉到了什么，可惜青年并没有多说。
“那个人，是你们认识的人吗？”纳雷因看着一脸震惊的真壁史彦，发出如是询问。
“是的，但他并不具备与星核对话的能力，以前也没有显露过特殊。”真壁史彦回答他，“我们会去确认这个情况。”
“我明白了。”
女武神的岩窟中，沉睡的核感知到岛屿上的某个存在，这存在在这之前只出现过一次，她不认识这个存在，但对方的气息十分熟悉。
外来者带来了新的希望的消息，以及另一个星核的情报，她很清楚，她必须加快成长的速度，用来配合岛上居民做出的决定。
还有，为了消除那个不断哭泣的，属于岛上的灵魂的悲伤。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被留下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