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自他处归来的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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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临是突然到来的。
“一骑？一骑？！”
真壁一骑是被摇醒的。
“总士？”黑发青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疑惑地看着深夜把自己叫醒的友人，“怎么了？”
皆城总士看着他，半晌，他才问，“你还在那里吗？”
“我当然在这里啊……”真壁一骑感觉到了不对劲，这个对话一向只出现在那种时候。他动了动撑在榻榻米上的右手，想安抚一下面前已经将惊慌写在脸上的青年，但异样的感觉让他低下了头，看到周围情况的那一刻，他还有些混沌的大脑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他看向皆城总士，声音里不可避免地带上了恐惧。
“怎么回事？！”
“别动，一骑。”皆城总士抿紧了唇，他的双眼缓缓转变为鎏金颜色，虽然有核的事先提醒，但他真的没想到惊吓会来得这么突然，天知道在和沟口一起过来的时候他只是觉得一骑可能出现了同化现象，括号补充，普通的那种同化。可是事实就是一旦和某个大天然体力笨蛋扯上关系，再普通的情况都会变得特殊。
他们还在真壁家的二楼，一骑的房间，但是平日整洁的房间已经一片狼藉。不少家具只留下了残骸，就像是被狂风席卷过一般，一队作战人员站在门外，而整个房间的地面都被璀璨的晶体覆盖，并且还在不断从他的右手处生长出来，就像被按了加速键的植物生长记录一样，细碎的晶体从他的右手出现，变大，然后和其他已经成型的晶石连在一起。一骑不明白，他记得自己像平常一般结束了『乐园』的工作回到家里，把家务做完，然后就去休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怎么样？”他看向总士，对方的眼睛已经恢复了平常的颜色。
“没有数据。”总士的神色已经不是一般的严肃，他没有读取到任何东西，就好象一骑现在依然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但这个情况本身就不正常，“一骑，你必须去ALVIS进行检查，现在。”
“好的。”真壁一骑叹了口气，站了起来，他的右手还在不断冒出晶石，无奈之下，他朝皆城总士伸出右手。
“怎么了？”
“我怕我的右手一接触到东西就会同化它们，所以……”他主动牵上皆城总士的左手，“就拜托总士帮我抑制它啦。”
“亏你还笑得出来……”皆城总士无奈地吐槽，抓住挚友的右手，然后单手给他披上自己的外套。真壁一骑现在的无休止同化状态让他根本不可能换上适合在深夜外出的衣服，但在长年的战斗之后，一骑的身体状况已经开始有所下降，作为友人的总士根本不能接受自己的好友就这么穿着单薄的衣服和他们前往ALVIS。
四十分钟之前
还在ALVIS工作的皆城总士刚比对完屏幕上的最后一组数据，就注意到自己身后不远处站着的小女孩。
那是名为『皆城乙姬』的第一任核的存在，在许久之前便沉睡于女武神的岩窟中，等待着新一任核的孕育完成。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她怀中抱着的襁褓，以及女武神的岩窟中如今缓慢成长的婴儿。
“乙姬？”皆城总士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有什么事吗？”
“未来发生了改变，总士。”上一代核如是道，“我不知道是好是坏，我能感觉到意外的存在已经到来，它的本身并没有恶意。”
“在哪？岛上吗？”皆城总士问，事关岛的安全，他必须确定这个存在的性质，即便如今岛的二代驾驶员已经继承了他们前辈的位置，这并不代表龙宫岛就是安全的，在经历过人类军的到来之后，岛上对外来的存在一直都是半排斥的态度。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皆城乙姬如是回答他。
接着，当皆城总士准备离开ALVIS的时候，所罗门的应答响彻了基地。
深夜的警报让不少人急匆匆地离开家赶到ALVIS内，他们不清楚所罗门应答的存在在哪里，因为这次的探测系统反常地没有寻找到到来的FESTUM的虫洞或实体位置，就像在这个深夜一个幽灵安静地拜访了这座岛屿，没有惊动任何人。皆城总士站在门口处，他注意到真壁史彦，他们的指挥官还未到来，这并不符合他平时的习惯，是什么耽搁了他吗？
沟口的出动告诉了他答案，“真壁说一骑出事了，总士你要一起过去吗？”
青年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先一步冲了出去。
他们很快来到了『器屋』，真壁史彦父子的住所，穿着家居服的真壁史彦已经站在门口等待，在看到总士之后他的眼中明显多了什么，示意总士跟着他上楼。
当总士来到一骑的房门外时，他已经明白真壁史彦为什么深夜通知沟口带着作战队员到家里，也明白了所罗门到底对什么存在做出了应答。
一片碧绿的晶石铺成的地面，他的挚友仰面躺在上边，不断有细小的晶石从他的右臂上长出，在达到拳头大小之后脱落，而那些晶石他再熟悉不过。那是名为FESTUM的族群对其他物体包括人类进行所谓『同化』的时候缓慢自被同化的存在身上生长出现直至把那个存在完全化为晶体碎片的东西，在过去他们已经见过太多这个东西，尤其是法芙娜机体驾驶员，一旦出现这些，就代表死亡的羽翼已经在他们头顶展开。
总士一直知道，他们注定活不过人类的三十岁，甚至他和一骑的生存界限都只剩下三年，他们甚至讨论过这个问题，可是当本应在三年之后出现的情况突然提前在他面前发生，他还是感到恐惧。
他悄悄回头看向身后，皆城乙姬并不在那里，真壁史彦正在和沟口说明情况，而真壁一骑，真壁一骑在房间里头，生死不明。
这就是你说的“很快就知道”吗？他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作罢，轻轻踏入铺满碎石房间，这些晶体没有像FESTUM的一样席卷上他的身体，它们安静地躺在地上，仿佛早已死亡，不对，晶体本身就不是活物，而是它们在FESTUM手下宛如活物。鞋子和晶石接触，发出沙沙声，他来到一骑身边，用手清理出一块空地，跪坐下来。
一骑还活着，他的呼吸平缓，仿佛只是在做一场美梦，因为他的脸上没有痛苦，只有安宁平静。
“一骑？”
检查结果当然是真壁一骑依然是人类，他的生存界限依然是三年以后，至于为什么突然发生同化现象，连远见千鹤医生都没有答案，“也许核能够告诉我们答案。”她把检测报告反复查看之后，沮丧地告诉一旁等待的总士和真壁史彦，而一骑则因为太过疲惫而陷入昏睡中，他的身体最近本来就不太好，比不上以前的体力充沛，又加上连续几天的浅眠，这次在医疗室内直接不管不顾地睡着了。
“在所罗门应答之前，核曾经出现在我面前，”总士道，吸引了另外两人的注意，“她告诉我，未来已经改变，意外的存在降临了，对方本身并没有恶意，但他会带来什么她并不清楚。”
他看向一骑，“难道那个意外的存在和一骑有关？”
“无论如何，”真壁史彦开口，“一骑现在并没有任何异状，核既然已经告诉我们那个存在没有恶意，那么就等待那个存在自己现身，我相信一旦一骑察觉到什么不对，他会告诉你的，在那之前，顺其自然吧。”与其防备着不知何时会挥下的刀，还不如等那刀挥下的那一刻再防守。
当医疗室内的三人在讨论的时候，睡梦中的一骑也在进行着对话。
一望无际的海面远处与蓝天连成一片，一骑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事物。
在被总士唤醒之前，他就是在这个梦境里，现在他有些不确定这是梦境了，因为梦境不会延续。
他试探着踏出一步，这才发现自己穿着法芙娜的作战服，那一步在海面上点出点点涟漪，却没有沉下去，于是他开始漫无目的地在海面上行走。
这如果是个梦境的话，就是一个很漂亮的梦境，苍穹的颜色是透明的湛蓝，云朵点缀其间，海面光滑如镜，倒映着天空的美丽，一骑一直很喜欢天空，也许是因为驾驶法芙娜时让他感觉自己在天空中飞翔也不一定。
他忘记了自己走了多久，才看到远处有一个小黑点。
后来他觉得自己的警惕性大概被团吧团吧扔了，否则怎么可能这么毫无防备地走上前。
“你是谁？”
面前的人背对着他蜷缩着，身上是黑色带红边的立领大衣，半长的黑发垂落，双臂抱着膝，脸埋在里头。一骑注意到由他坐的地方缓缓向外扩散的深色物质，好一会他才意识到那是血液。
“你受伤了吗？”他伸手抚上对方的左肩，“你在哪里，为什么会在我的梦里？我该怎么帮助你？”
他走到对方身前单膝跪下，注意到手下的躯体在极力压抑自己的颤抖，“告诉我，”他放缓了语气，“我不会伤害你的，告诉我，我该怎么帮你？”
“你们……是假的，都是假的。”对方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嘶哑，破碎，仿佛曾经长时间呐喊过，一骑觉得他的声音有些熟悉，又为对方声音中的痛楚不由自主地感到心脏抽痛。
“可是我不是假的呀，我就在这里，一直都在。”他道，伸出双臂环住对方，“我就在这里啊，别怕。”
“假的！”那声尖叫突如其来，一骑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飞了出去，他感到有些痛，但是始作俑者的声音听起来比他还要痛，“假的！都是假的！你们在骗我，他还活着，不……不对，他早就走了，去了那一边…不会回来……不，他还是回来了、可是我把他弄丢了！丢了！”
那个人站了起来，双手掩面，露出的双手满是鲜血，他像只困兽一般在原地转圈，更多的血液自他露出的小腿滑下，散进海水中，绝望和崩溃的情绪就像有了形体一般聚集在他身侧。一骑觉得有些害怕，可是直觉告诉他他必须阻止对方。
“死了！你们杀了他、杀了他……不那是赝品，但是还是他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杀了我！”他朝天空怒吼，“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一定要是他？！我只有他了啊！”
一骑呆在了原地。
他不可能不认得那张脸。
那是他自己，就算此刻写满了绝望、痛苦和悲伤交织成的疯狂，就算那张脸与自己的相比起来更加成熟，那依然是他的脸，那个人，也是他。
而他身上的衣服也很好认出，那是龙宫岛设计的大衣，大衣之下穿着法芙娜的协同服，只是此刻仿佛被鲜血画上了花纹。
“停……停下。”他站了起来，中途因为有些脱力而摔倒了一次，他朝那个自己跑了过去，用力把对方抱在怀里，即便另一个自己还在徒劳地挥动双手仿佛在阻止看不见的敌人接近他。
“停下，真壁一骑！”从自己口中说出自己的名字并不奇怪，但是用来称呼别人就感觉特别怪异，一骑朝对方大吼，“冷静些！你安全了！你就在这里！我也在这里！”
不知道哪一句话起了作用，另一个他慢慢平静了下来，将脸埋进他的怀里，“这是假的，”一骑听到他的呜咽，“这是假的，这是梦，等到醒来我还是必须看着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杀死他，岛为什么还不来……为什么，我快坚持不住了……”他的衣襟慢慢地湿了，“就算知道那不是他可是……那张脸…”他重复着“为什么没有来”和“他死了”，然后所有的声音只余下泣音。
一骑紧紧地抱着他，和他一起坐在水上，轻声安抚着他，直到他终于平复了呼吸。
“谢谢，”半晌，那个人道，“就算……你是我臆想出来的，谢谢你。”至于这个感谢到底是针对让他平静下来还是其他的，一骑不知道。
“我不是你臆想出来的，另一个我，我是真壁一骑，今天是2151年的5月31日，我刚爆发出同化现象，现在我在医疗室内检查，”一骑道，如愿看到对方动作整个僵住，“我很确定我没有精神疾病，所以难道你是我不曾被发现的第二人格？”
“那么这就有趣了。”对方抬起头，那双眼睛是鎏金的颜色，这个颜色让一骑想起了总士，也让他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我和你来自不同的时间点，”对方报出了一个时间和年份，这让一骑目瞪口呆，“但是我们现在在同一个心象里面。”
“不……不对啊，为什么你会从那么远的未来来到这里，而且，你不知道你所在的月份和日期？”一骑结结巴巴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受伤了吗？还是被同化了？不对呀，那为什么你会那么难过？！”他想检查对方，但是被阻止了。
“我们一个一个来好吗？”大一点的真壁一骑苦笑着道。
湛蓝的天空之下对面而坐着两个长相一模一样唯有年龄不同的人。
“那么，我先开始吧，真壁一骑，33岁，目前在岛外寻人。”真壁一骑（未来）道，“我叫你一骑，你叫我真壁吧。”
“好的，真壁一骑，19岁快满20岁啦，目前位置龙宫岛，现在在睡觉……”最后的声音在对方含笑的注视下消弭无形。
“好吧，有什么问题，问吧，我看情况回答。”真壁摊开手，示意一骑有什么问题就问。
“首先，你发生了什么。”一骑问，对方刚刚的疯狂让他担心。
“你可真会挑问题。”真壁苦笑，“我看看是否能够解释吧，毕竟涉及到未来，我不确定有多少能够在这个时间说出口。”
真壁来自一个比较平和的未来，在那里北极作战已经是十分久远的事，最少对当事人来说如此，之后意外的来客让岛再次卷进战斗中，甚至因此招入了第三代法芙娜驾驶员。自外边来的来客带来了有关新的希望的消息以及新的星核的情报，为此能够与星核直接沟通的美羽被派遣了出去。这一切本来与退役的真壁没有关系，但意外的发生导致美羽一行人陷入了危机，而岛为此派出了皆城总士和真壁一骑作为支援，在经过长途跋涉以及漫长的战斗之后，他们带着幸存者与岛会合，进行了第四次苍穹作战，并建立了新的生存地。然而在战斗中真壁一骑作为人类的生存界限终于到来，他不得不接受了岛的祝福，成为了超脱于生与死循环的存在。
“很累吧，”一骑听完后这么问他，“不停的战斗，还有为了让大家抵达未来所付出的代价。”
“真不愧是我自己，”真壁苦笑，“是啊，挺累的，战斗什么的，驾驶法芙娜什么的，然后还有护送大家抵达那个未来，每次乘坐法芙娜战斗之后都必须沉睡，有时候真的有点怀疑自己会不会失去自己的『心』，毕竟……”他已经不在了，而自己的道路还未到尽头。
真壁看向自己的手，那上面已经没有了代表着同化现象的指环痕迹，他的『心』还是人类，但是其他的，为了约定，为了那个未来，已经被全部舍弃。
“对于那些战斗，还有苍穹作战，你似乎有很多细节没有告诉我……是因为不能说吗？”一骑回顾着真壁告诉他的那些内容，时间点正确，地点正确，但是关于北极作战之后的第三第四次苍穹作战，对方似乎并没有告诉他详情，而且还有一点，“总士呢？他还在吗？”
真壁的动作在那一瞬间凝固。
“确实是不能说。”半晌，他道，“以及总士，大概还算存在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骑看到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又有些不同的脸上是宛如实质的悲伤。
“抱歉，我们继续？”
“如果你还能够继续的话。”一骑道，“你知道的，我必须确定你不是FESTUM，但是我也不希望你在需要休息的情况下继续这些谈话。”
“总感觉这句话不应该是你说才是，总士才会这么做。”真壁用古怪的语气咕哝着，之所以说古怪，是因为一骑不确定他是在埋怨，还是单纯的吐槽，不过既然对面也是自己，那就应该是后者啦。
“大概是最近都和总士一起吃饭的缘故？”
“喂喂，不要在孤家寡人面前说这个好不好，我可是突然就跑到你的脑海里的说，连回去的方法都找不到诶！”
“噗！抱歉啦……”
和另一个自己，就算是时间点不同的自己，面对面交谈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一骑看着坐在对面的青年，心里这么想着。
未来的自己，似乎过得并不算好。
他当然看得到对方隐藏在平静之下的紧张，和恐慌，还有在他恢复理智之前的那些伤口和话语，无一不在说明着“真壁一骑”在被卷进自己的心象之前的情况并不好，也许是被囚禁，也许是被刑求，不管哪一个，总之并不是什么好事。他告诉自己岛没有被发现，告诉自己在北极作战之后还有两次苍穹作战，虽然省略了细节，但会被未来的自己刻意强调，那么也许是和自己的这个时间有关，也许很快他就要参与进这两次作战，因为他显然知道如果他说出什么，自己会对细节进行追问，不能透露细节、又必须告知的，就只有和自己的未来有关。
托某个不器用的福，一骑也了解过时间线的问题，虽然他还是有很多想不明白，但是就他理解，如果未来的某个时间点和过去产生交集，为了不影响到未来，有些东西应该会被所谓的法则限制，他觉得未来的自己隐瞒的那些内容很可能就是这种情况。
以及，总士。
皆城总士，在未来，总士似乎已经前往了『虚无』的那一侧，并且没有回来，至少，大部分的他没有回来，否则真壁不会说“他不会回来”和“他回来了”，而那个总士也许还很脆弱，身体原因？不，也许和乙姬一样，化为了婴儿形态，于是自己成为了照顾他的人。但是意外发生了。未来的自己把他“弄丢了”……没道理啊，如果是自己的话肯定会继续住在龙宫岛上，而龙宫岛与世隔绝，能够突破龙宫岛防御和自己的，只有FESTUM 了吧，恐怕又是什么对人类抱有敌意的存在，毕竟总士本身，就是FESTUM与人类共存的代表。
他觉得自己需要仔细想想这其中遗漏了什么，对方一开始的模样让他害怕，肯定有什么让他变成那个模样，但是在那之前，他觉得这次的谈话可以暂时结束，因为另一个自己看上去可不像自己一般精力充沛。
“你需要休息吗？”一骑问，把不知在想什么的真壁唤醒，对方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一骑忍不住点了点他，“说实在，你一开始的情况可不是很好哦，反正现在也找不到回去的方法，不如先休息一下？”
“你不想一次性知道一切？”真壁反问。
“想啊，可是我现在知道的已经不少了呀，我觉得我需要先把这些消化了再来了解其他。”一骑站了起来，就算没有尘土，还是习惯性拍打了几下，“比起知道那些，我更希望你能够在这好好休息，就算你没告诉我，但是还有不少战斗在那边等着你吧？所以，你可以先让自己好起来，然后我们去找核讨论一下为什么你会从未来来到过去。”
他走向真壁，小心地把他抱在怀里，“你不会突然离开，对吧。”
“啊，在过来之前，我觉得我是进入了沉睡状态，所以大概在我的身体修复之前，我都不会回去。”真壁回答他，声音里还带着一点鼻音。
“那我之后再来找你。”
注视着水面的倒影，一骑道。
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因为对方的实体还在未来，但是他可以找到另一个自己的痛苦来源和制造者，也可以给他提供一个安全的、没有任何干扰的休息场所，最少一旦他突然离开，他也能在精神层面上恢复一些力气。
一夜好眠，醒来就对上三张脸的惊吓简直可以把甜美睡眠带来的好心情破坏殆尽。
“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一骑坐在病床上，无奈地问。
他的身边坐着总士，真矢和正在值班的剑司，不同的面容但是表情都非常的一致，就差把『从实招来』写在脸上了。
总士？黑发大天然看向自己的好友。
总士无奈地看着这个让一众驾驶员鸡飞狗跳的罪魁祸首，“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
多久？又是无声的询问，总士觉得歪着脸一脸无辜看向自己的对方头上似乎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咳，一骑，你一口气睡了三天，我们差点以为你要在沉睡中被同化。”虽然同化现象在一骑被带来医疗室之后就停止了，可是在睡梦中被同化的情况又不是没有过，当年的L计划中，大部分的驾驶员就是这样死去，甚至执行L计划的那些人，最后只留下一份录音，证明他们曾经存在过。
“让大家担心了，对不起啊。”一骑坐了起来，“这几天没有什么大事吧？”
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他被一旁的剑司又被拖去检查了一次，附赠了一打的注意要求以及复诊的时间，才被允许回家。
“我的衣服，是你帮我换的吧？”
走在安静的街道上，一骑看向湛蓝的天空，在伪装镜面之外，是新联合国和FESTUM，他们一直在寻找着岛，为了各自的目的，而守护岛的宁静，一直是一骑的目标。
“啊？啊……你睡了太久，但是远见医生也说你只是单纯的睡眠，所以我就……”总士的脸撇向另一侧，“总感觉有点不放心。”
“我有哪里让你不放心了啊……”弱弱地反驳着，一骑也知道这次的意外让不少关心自己的人受到了惊吓，但是真壁的到来他暂时还不能告诉其他人。别的不说，在真壁面前，其实他还有一些怀疑没表现出来，例如真壁说的，6月28日意外的来客会给岛带来新的希望这一点。真壁到底是他的臆想，还是一个真实的，因为时间线的意外而到来的变数呢？
“一骑？你在听吗？”似乎在这之前说了什么，总士这么问他。
“抱歉，刚才走神了，总士能再说一次吗？”
某皆城·不器用·齐格飞一代乘坐者·总士狐疑地看向他，“真的没问题吗？”
“我记得这句话好像都是别人在对你说吧……”一骑停下脚步，这才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歇业的『乐园』咖啡厅，他熟练地开门走了进去，现在店里面还没有人过来准备午餐时间的餐点，但是食材都已经存放在柜台处，“还没吃东西吧？”
“啊。”总士帮忙把放在桌上的椅子给放了下来，“你要下厨？”
“毕竟我也没吃早餐吧，工作餐，可以吗？”他需要做些平常做的事来让自己还有些杂乱的心静下来。
2151年5月31日，来自未来的真壁一骑与该时间点的真壁一骑进行了对话。
距离2151年6月28日，还有28天。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自他处归来的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