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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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就是这些，嘛，既然你想知道，我会请示伊西丝塔大人的，要不了多久你应该就能都想起来了。】
“这样啊，所以你刚刚说的……费尔南多给的‘礼物’就是我来到现在这个世界的原因吗？”
【没错，诅咒应验应当是有条件的，所以上次我才问你来这个世界前在干什么。啊，时间要到了……】
【小雪枝，我……】
就像瓦尔丘雷了解花泽雪枝一样，从她低了不少的声音中雪枝也能猜的出她想说什么，她抢在女神之前道：“没关系的，瓦尔你不必向我道歉，虽然忘记了一部分，但我知道的，不怪你，还有啊，能被破坏女神召唤成为勇者，我也很开心的，那段时间真的很奇妙。谢谢你，瓦尔。”
【雪……】
时间到了。
“粥烧好啦，来吃吧大家。”
屋中弥漫着米粥的清香，咕嘟咕嘟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尤为温暖，人间烟火气将雪枝眼中不曾展露给那头的迷茫伤感慢慢驱散。
“来了，好香啊……”
*
那夜过后，寺庙里的五个人失眠了好几天，精神状态也是肉眼可见的差，不过随着半个月的时间过去，沾了血色的回忆似乎也渐渐淡去了。
期间雪枝带着糖和悲鸣屿又去了一次集市，这次也带上了寺庙里的孩子。
三个孩子其实也意识到雪枝的糖该在上一次卖完了，但雪枝不说他们也不打算问。
又是可以和瓦尔连线的一天，雪枝坐在庭院的台阶上，感受着阳光照在身体上带来的暖意。
瓦尔丘雷应当是在上一次通话结束后就去替她解决了失忆的事，关于费尔南多的记忆雪枝全都想起来了。
记忆中缺失的那块被填满了。
“我好像有点明白诅咒触发的条件了。”
“应该是心动。”她肯定道。
【心动？啊，真是费尔那家伙能干出来的事……那你以后岂不是要孤独终老了？】
雪枝深吸了一口气，她也想到过这点，“这还是个猜测……不，那太可怕了，我的梦想就是谈几场有意思的恋爱，不不……诅咒肯定有能解开的方法。肯定的肯定的……不能解开也得给我解开！”
说到这里，一向算得上冷静自持的雪枝罕见的有些抓狂。
差点要拽下自己一小缕头发的她目光倏地瞥见远处林间窜过的身影。
手上的动作顿住，一个猜测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行冥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她给屋内的悲鸣屿打了个招呼。
在雪枝跑远后，沙代抬起头看了看悲鸣屿又看向身旁的杏子，大大的眼睛中写满了疑惑，她问：“为什么雪枝姐姐都不用喊悲鸣屿哥哥哥哥啊？”
杏子眨眨眼，没能给出答案。
明明没什么好笑的，可对坐的几人沉默了几秒后突然就一齐笑出了声。
信太郎笑完后，道：“雪枝那家伙还真有想法，你说对吧，悲鸣屿？”
于是，他收到了悲鸣屿行冥轻轻的一敲。
“要叫哥哥。”
而在雪枝离开寺庙的时候，一个面容俊朗的黑发男子正往那里走去。
雪枝自然不知道这事，也不知道自己被讨论了，她只是定定地看着那个神情有些慌乱的男孩。
果然是狯岳。
他目光闪烁，一开始并不敢看雪枝。
雪枝没有想到她会那么快就再见到狯岳。
和信太郎不同，她其实是没有想过再见到狯岳后的场景。
所以当他再度站到她面前时，她都想不出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
问他话吗？
没有意义。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不用狯岳回答，雪枝就能知道答案。
无非是在他死还是别人死之间作出了抉择。
很简单也很好理解不是吗？雪枝知道人在面对死亡时能展现出多么丑陋的一面，但她也不认为自己有资格替那些在惊恐中死去的孩子原谅他。
狯岳隔着半枯的树丛半晌才憋出，“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紧张了，语气中反倒有一种僵硬的冰冷，话里的含义更是叫人心凉。
雪枝没接他的话，挑眉说道：“我真该把信太郎喊出来，他可是说了，下一次见到你要狠狠揍你一顿。”
在这群孩子中，信太郎和狯岳因为性别相同，年龄又相近，关系是最亲近的。
狯岳低头几秒，又一下子抬头，目光中的种种情绪就像是要喷射出来一般。
他的情绪爆发来得突然。
“我只是想活下去！”
“美纱秀一惠子他们就不想活下去了吗？他们和你一样，也害怕不能再看到太阳，不能再睁开双眼，他们也想活下去。”
狯岳其实是听到了的。他熄灭香炉后，担心鬼毁约杀他，头也不回的就跑走了，可是那些凄惨的熟悉的叫声却被风灌进他的耳朵，钻进他的脑子，他满身的血液像是冻成了冰又像是被灼化成了滚烫的熔浆。
想到这些，他的声音一点点低了下去，口中却还在喃喃：“我只是想活下去……”
这一次，比刚刚的愤恨和坚定多了些迷茫。
他看向雪枝，雪枝面对他是可以说得上是平静的态度其实是给了他几分希望的，他想要寻求认同。
“如果是秀一他们遇到鬼，他们也会和我做出一样的选择的吧？”
“我不知道，但至少信太郎不会，我也不会。”
她其实已经不想和狯岳继续说下去了，可是瞥见他眼中的无措挣扎时，还是忍不住皱眉，“狯岳，人怕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会为了活下去而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懂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懂！”被雪枝的语气和话里的内容刺激到了，狯岳的脸涨得通红，“你和狗抢过食物吗？你被一群人吐过唾沫吗？你有饿到过吃泥土吗？”
“没有，你没有！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了活下来都做过什么！别人的命算什么，如果能让我活下来，十条？一百条都算不了什么！”
他的声音大到几近嘶吼，林鸟闻声惊飞。
说到最后，狯岳似乎想通了什么，目光再次恢复坚定，比之前还要来得坚定。
“我会比任何人活的都好，会比所有人都要强大。”
雪枝轻轻一叹，她看向这个连十岁都没有的孩子。在她的时代，这个年龄的孩子最大的烦恼不过是考试的分数和朋友的关系。
“那些孩子，因鬼而死，也因你而死，背负着这样的罪孽，努力前进，变得强大吧。”
强大到无需再做出痛苦决定的地步。
“不过，狯岳，”对上男孩怔愣的目光，她道，“信太郎一定会在下一次见面，狠狠地揍你一顿的。”
说罢雪枝便转身离开，回去的路上她想，哪怕是在这个人鬼共存的世界，哪怕是这样残酷的世道，像狯岳这样的人，应该是能活下去的吧？
寺庙映入眼帘时，她惊讶地发现敞开的门内居然有一个陌生的身影。
雪枝连忙跑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十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