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谁在钓》张无声

12、12

　　闻祀不怕苦，所以他和林霰交换了彼此的初吻。

　　他其实本来是想再等等，等林霰最起码对他动了点非色也的心思再，他想在林霰喜欢他的时候亲他。
　　可被喜欢的人这样撩拨，就算是圣人也没法俨然不动，更何况他只是一个俗人。

　　本来闻祀还想压抑着，尽量温柔点。
　　但偏偏林霰在两人互相交换气息的时候，勾着他的脖子，青涩却又坚定不移地主动去掠夺他的气息。

　　于是闻祀终究还是忍不住。

　　他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环上了林霰的腰，如同锁链一般紧紧地禁锢在林霰的腰身，宽大的手掌按着他的脊背，指尖抵着林霰的蝴蝶骨，将人往自己怀里送。

　　反客为主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林霰嗅着闻祀身上淡淡地消毒水味——作为一个法医，闻祀身上总是带着这种让人舌根泛苦的味道。

　　但闻祀刚刚吃的清口糖是纯粹的薄荷味，所以不苦，反而清凉得有点甜。

　　林霰一时间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被抵在了车门上，还是被锁在了闻祀的怀里，淹没在了闻祀的气息里。

　　他甚至也没有思绪空隙去想这些。

　　因为闻祀吻得太重。
　　和他向他展露出来的性格不符合的重。

　　林霰的心从一开始的浮沉和散漫，瞬间就像是被丢进了深海里，强大的水压让他心尖发颤。
　　超乎他预料的侵丨略丨性和攻击性让林霰的脑袋都成了浆糊。

　　他喘不过气来，却又无法挣扎。

　　车内的空间太狭窄了。

　　闻祀的怀抱太炽热了。

　　林霰的舌尖甚至都被吸丨吮得发麻，以至于他嗓子里不受控制地溢出了一声无助地闷哼。

　　这点声调像是助长火焰的热油，却也是将闻祀理智拉回的绳索。
　　闻祀稍顿，克制着松开了林霰，但那双眼眸在暗色下更为晦涩。

　　林霰微张着唇呼吸，眼里的蒙昧和唇上的水渍，都叫闻祀压抑着的那些恶劣因子蠢蠢欲动。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温柔的人，只是因为林霰喜欢，所以才把自己裹得人模狗样。

　　他现在就想继续亲下去，将林霰的灵魂都吻到自己的腹中。

　　林霰的交叠着放在闻祀的肩膀上，像是飞鸟垂落的羽翼，无力地勾在闻祀的后颈后。

　　他有点懵。
　　闻祀…亲得太凶了。

　　他总觉得自己刚刚好像要被闻祀吃掉了——字面意义上的、血腥暴力的那种吃。

　　林霰甚至觉得自己口腔里的所有皮，包括舌头都被吸破，出了血，但这只是他的幻觉。
　　闻祀其实还是克制了很多，他一直在忍着咬林霰的冲动，免得做出像野兽标记猎物的荒唐举止吓到林霰。

　　林霰茫然地看着闻祀，心跳快到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接吻还是因为害怕。
　　但反正闻祀被他这模样勾得没忍住，又垂首亲了亲他的唇时，林霰没有躲。

　　他白皙的指尖只是稍稍动了一下，呼吸也只是紧了一点。

　　……因为，就是说。
　　闻祀真的很帅啊。

　　他喉结滑动的模样，他盯着他看时的模样，都好帅啊。

　　虽然闻祀没有喝酒，可林霰就是不知怎的想到了一个词——醉玉颓山。

　　闻祀是没有喝酒，但他为他而醉。

　　见他没有躲，也没有抗拒的意思，闻祀很低地笑了声。
　　虽然特别特别轻，但林霰能够感觉到他的愉悦。

　　然后林霰听见闻祀哑着嗓子问他：“还苦么？”

　　其实林霰嘴里早就不苦了，但本身苦就是一个借口而已。

　　大概是夜色易醉人，林霰的理智告诉他该缓一缓，因为闻祀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但他的本能却让他的手臂收紧，搂住了闻祀，再一次发起了主动的攻击。

　　被喜欢了这么久的人这样撩拨，闻祀没有点反应都不是个男人了。
　　所以最后林霰难免有点羞赧。

　　他其实想就着这刚好的气氛跟闻祀做他最开始就想干的事，但林霰的理智都快要冲林霰喊破嗓子了。

　　他真的得冷静想一想。
　　闻祀太不对劲了。

　　林霰对上那双欲丨色浓得藏不住的眼眸，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闻祀，你稍微松一松。”
　　他有点头皮发麻：“你抱得太紧了……”

　　他一个怕冷的人都在这北方大雪纷飞的日子，被硬生生抱出了一身闷汗。

　　可闻祀并没有松开他，只是隔着衣物，轻按着他的脊柱，很奇怪地问了句：“害怕？”

　　“……我是要喘不过气来了。”
　　林霰无奈，没有察觉到闻祀的异样：“本来就被你亲得有点缺氧。”

　　他语气幽幽：“我不想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因为接吻而窒息死掉的人。”

　　闻祀失笑，心里横生的那些情绪被他拾掇拾掇藏了回去，又变成了林霰理想的那个翩翩儒雅的成年男性。
　　他慢慢松开林霰，温柔却意味不明地将林霰被他在接吻时揉乱的发丝给整理好。

　　像是被火烧过的指尖炽热无比，擦过林霰的头皮时，让林霰有点难以言喻的酥丨麻感。

　　但闻祀又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而且林霰还挺喜欢他这样耐心、软款地动作，所以就任由他缓慢地替他梳理。

　　那个时候一定是错觉吧。
　　林霰想。

　　再说闻祀也是喜欢他。
　　三十二岁头一回谈恋爱的男人，凶猛一点也很正常。

　　等闻祀给他梳理好头发后，两人都没有说什么别的。
　　但气氛并不尴尬，反而有淡淡的黏腻缱绻在蔓延。

　　闻祀开车送林霰到了家楼下。

　　在林霰要下车前，闻祀忽然喊了他一声：“林霰。”

　　林霰回头，他以为是要一个晚安吻，所以直接支着身体亲了闻祀的嘴角一下。

　　本来是想问林霰这周双休能不能留个时间跟他约会的闻祀停住，干脆先扣着人的后脑勺，将这个吻掰正，但没有深入。
　　他想，但他怕他再放肆一点，就要压不住那些情绪了。

　　亲完后，闻祀把话问出口了，林霰想了下。
　　其实这周末他想去一个私人收藏家办的钟表展览，因为林霰家里在文物修复这方面有名气，林霰祖上世世代代都是文物修复师，所以对方也给林霰递了帖子。

　　但和闻祀约会，好像也很不错……

　　他问：“去哪啊？”

　　“一个私人收藏家办的钟表展览。”闻祀就好像能够听到他的心神一样，他勾唇：“邀请函闻家也收到了一份，我家里有兴趣的人很少，有也没空。所以我把帖子要来了。”

　　他在林霰有些怔然的目光中轻笑：“所以…林老师，能让我进入你的世界吗？你可以对外说我们是朋友，我也会和你保持好距离的。我只是想了解你的世界。”

　　林霰不愿意让闻祀出现在他的熟人面前，原因是什么，闻祀知道。

　　林霰动了动唇。
　　他心里和脑子里思绪转过万千，话也变了千万。

　　最终他说，好。

　　闻祀眼里的笑意又多了几分。

　　他侵丨占林霰世界的第二步，迈的比他想象得要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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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