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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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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在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解读沉默和笑容,但此时她完全无法猜测这个生她养她的女人是怎么想的。欧·亨利说生活是哭泣、抽噎和微笑,尤以抽噎占统治地位。
弗朗西斯沉默地站在被称为起居室的逼仄小车库外,她知道她的年轻母亲自从接触了大/麻后,一整天有大半天都处于神志不清的状况,剩余半天要么渴求别人再给她一点毒/品,要么沉溺于疯狂的性/爱中,她很少见到玛格丽特清醒的样子。
“你,带着你恶心的巫术滚出我的房间——”
玛格丽特口不择言,她把弗朗西斯所有的东西都丢了出去,书本全都撒在地上,她一遍遍重复着一句话好让她自己相信,“我不需要你了,茜茜,弗朗西斯,我不需要你,你带着你无聊的把戏滚出去,少说要帮我,你帮不了我,这就是这该死的生活!”
她捡起来散落的纸片,一阵微风把小玩件吹起,在弗朗西斯伸手捉它时被一只蝴蝶擒走,只有蝶翼上的磷粉黏在手指上。她蹲下身,黑色的裙子洒在地上,像一朵花,认认真真地把所有书都整理好,还有一只小时候顽皮时从玛格丽特梳妆袋偷出来的正红口红,弗朗西斯的动作停滞了一下才接着把口红装进她的衣带。
玛格丽特在掉眼泪,她抱着被她养的半死不活的波斯菊坐在门口直掉眼泪不出声音。弗朗西斯回应的语调干涩,她半垂了眼睫,“妈妈,我走了。”
她没等到玛格丽特回应,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妈妈,我走了。”身后只有玛格丽特闷闷的应声,弗朗西斯抱着东西离开时并没有意识到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见到玛格丽特。
她走出十米后,才听见车库里玛格丽特压抑不住的放声大哭。
弗朗西斯很难定义她自己现在的想法,但心里包裹的酸水提醒她这至少不是一种令人愉快的情感。她从小袋子里取出那只被珍藏了几年的正红口红,就着路灯下公交车的玻璃胡乱的在嘴唇上涂抹,她以前从没涂过口红,第一次涂口红任由红色漫过嘴唇的边际,变得鲜红一片。
她不可能变得比现在更滑稽了。
她麻木着,穿着黑裙走过那条街道,眼泪终于溢出眼眶,冲花了她的唇妆,她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好在夜已深,没有人能看得清。三三两两的人从酒吧里出来,大声唱着歌,有几个醉鬼在搞破坏,有个男人趁着黑把手搭上她的后腰。
她含着眼泪一挥魔杖,一阵微弱的红光缠在那只不轨的手上,只听男人大叫了一声,唾骂了句脏话,弗朗西斯终于警觉的转过身,赶在那个男人向她动手前急急的念了句幻影移形。她的身形很快在原地被搅碎,消失在几个心怀恶意的男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