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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之怀还是第一次来简简的办公的地方,抬眼向四下打量一番,摇头笑道:“你这个班房,我想依你以前的性子,定然是坐不住的!”
简简也像沐昕一般,将他当做好友,和他在一起也轻松自在很多:“坐不住也没办法,我那牛鼻子祖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因为公事找你,当然是要在办公的地方了!”
“我能帮你做什么?”宋之怀疑惑。
“也没什么,你最善音律,等会儿只要耐着性子,和我这些同僚们谈谈,如实回答,不必客套。等过了这次,我请你去南郊骑马!”国公出身行伍,一生最爱好马,常有旧部送来西洲骏马,京城难得。
宋之怀苦笑:“可别说骑马了,你那位性子火爆的夫人,我可得罪不得。”
上次一同骑马,沐昕无缘无故发了一通脾气,全然不顾她的面子。也在宋之怀面前落了个泼辣凶暴的恶名。
简简讪讪笑道:“那下次不带她!”
宋之怀又笑:“我总瞧着你的那位夫人不大喜欢我,没有事情,我可是不敢招惹你了!”
这话说中简简的心事,她也不明白沐昕为何突然对宋之怀改变了态度,却不好当面承认,只好转移话题道:“我看你是太忙了,没时间出来同我闲游了吧。坊间传言,前有柔嘉郡主明了追求,后有将门千金暗中示爱,你可是艳福不浅啊!”
或许是这种话听多了,宋之怀波澜不惊,端正地坐好,瞧着桌上的茶杯问道:“你同冯将军家的千金可有渊源啊?”
简简一怔,沐昕同这位冯小姐的确是有些渊源的。冯爱晚是沐昕结婚之前的暗恋对象,魂穿后,简简还替他追求过她,不过结果是失败了。嗫嚅道:“不过是见过几面,算不得有什么渊源。”为了脱身,反问道:“难道坊间传言说的是真的,宋兄和冯小姐出双入对,共破奇案,还惹来柔嘉公主大为不满,将冯小姐赌在了立清桥上,反而让冯小姐扔倒了河里!”
宋之怀面上讪讪的,不过是三人在一起的时候,这两个女子起了些小争执,就被传扬的这般面目全非,面上有些讪讪的,说道:“都是传说,穿说而已。”又问道:“你今天叫我来,果真就是只谈音律?”
“这是自然,若谈别的,就请你去纸坊楼了!”
说完,让门前的小吏邀诸位主事,还有相关吏员来商议事情。
宋之怀是丞相幼子,又是京中才子,入朝为官是早晚的事,且又有柔嘉郡主的传闻,说不定还能成为皇家贵婿,是他们平日结交不到的,今日屈尊到府,都上赶着巴结。
简简一一介绍,轮到吴松的时候,特别强调:“吴主事尤善音律,一把笛子吹的出神入化,宋兄善抚琴,或许有机会能切磋一下!”
吴松对能认识宋公子已大为惊喜,听简简这样介绍,简直受宠若惊,拿不准简简打什么主意,连声说:“谬赞谬赞!”
宋之怀面色沉静,不动声色道:“很少听沐兄这样称赞某人,既如此说,果真要找机会见识一下了!”抬眼意味深长地看了简简一眼,一切了然于兄的样子,今天让我来,是向我推荐人才的?
简简曾经偶然听过吴松吹奏一曲,的确幽咽绵长,动听的不得了,这样赞他,不算夸张。
寒暄已毕,简简便将此次邀请宋之怀来的目的向众人解释了一番。宋之怀精通音律乐谱,此次要选一曲在迎接大长公主的欢迎大典上演奏。皇上几番交代,要隆重,盛大。为了提现出隆重盛大,除了仪制繁复,人员众多,最重要的就是乐曲要恢宏大气。
简简将自己之前拟好的几份乐单拿出来给众人传阅,请各自发表意见。
众人谦虚,都等着宋之怀先答。
宋之怀礼让一番过后,谦恭起身,侃侃而谈。
事后结果表明,简简请他来,果真是个高明的正确决定!
宋之怀先是将每首乐曲的来源出处,相关典故,各自优劣大概介绍了一下。引起众人称赞叹其渊博。听礼部的各位官员讲述了每首乐曲演奏的场合,又很给面子的夸赞各位大人选的恰如其分,虽然这种选择大多是因循旧例,偶有创新,但是在座各位如同得了宋相夸奖一般,洋洋得意与有荣焉!听乐班师傅讲述每首乐曲讲述演奏时的主意事项,他又称赞某时某刻听过某种乐曲,果然手法精妙如同天籁!
一通闲谈下来,大家都为宋之怀的君子品性,渊博学识所折服,如沐春风,再有相府公子的身份加持,哪个还敢说出相左意见。
简简掐好时间,发出提问:“宋兄,依你看,选哪首作为在迎候大长公主的大典上演奏比较合适?”
宋之怀是个聪明人,简简没有提前告知,就是礼部还没有选好哪一支。简简邀他来,就是想以一个外人相对公正的身份,来表示的确很难选就好了。
他虽身份尊贵,礼部内部的事还轮不到他做主。
他做出为难的样子,沉吟道:“众多曲目虽各有长短,若说可以,每一个都有入选的理由,却也说不出哪个最合适!”
这句没有答案的答案,就是他的答案了。
吴松在曲艺上并不是很花心思,一心在仕途。只是出身微寒,没有晋升的门路。他比简简来礼部还早,做了三年主事,到现在还是个主事。正是因为这样,才对沐昕更有意见。
众人点头的点头,摸胡子的摸胡子,纷纷附和:“是啊是啊!难怪沐大人这样为难!”
简简原本的意思就是要多考虑一段时间,后来被吴松一通乱搞,反而不能随便选了。按吴松要求的来,以后众人都觉得她软弱可欺,还能弹压的住谁?当面还叫小国公,背地里说不定就要议论他是废物软蛋了!
“既然难选,宋兄先代为选出三首,我来做最后参照!”此话一出,不论最后选的是什么,都是宋之怀选的,既不是吴松选的,也是吴松选的。这样吴松得了里子,简简得了面子,各取所需!
宋之怀提笔在所选三支曲子上画了圈,众人纷纷赞叹选的好,选的妙!
“宋公子对乐曲广有涉猎,可还见过哪些散轶古曲,或是当今大家所创新区曲,也可以拿出来供大家参详参详!”吴松适时恭维。
宋之怀略一沉吟,一句话提醒他,他的确有一个知音好友,是位山林隐士,在乐曲上很有才华,或许可以邀他出来?
简简一看他表情就知有门儿:“既然宋兄有相识的高人,何不讲出来,礼部会优先探访,为朝廷充实乐库!”又转身对吴松说:“我司中,最善乐律的就是吴主事了,可让他同去拜访。即便那位大师最终不想出山,切磋有无也能受许多启发,大有裨益,你说是不是吴主事?”
吴松受宠若惊,今天简简格外奇怪,这既推销了他的才华,又让他和宋之怀有相熟的机会。心中欣喜若狂,面上强自镇定,拱手对宋之怀说道:“沐大人说的是,若宋公子果真有世外高人推荐,我们征他的乐曲入册,是为国尽责。他自己的作品载入皇家典册,流传万世,也能实现个人心愿!”
宋之怀不再坚持,能为国尽责,也为好友才情能够施展,他也乐见其成。
当下商议已定,后日吴松和宋之怀一起去拜访那位隐居山林的朋友。
当日,临近下班时间,夏吉贼头贼脑的探进来。嘻嘻哈哈道:“公子,今日我换时雨来接您一道回家,放我半日假可好?”
简简沉着脸:“做什么”
夏吉挠挠头发:“我有一个同乡,早要请我喝酒,这些日子夫人不在家,我日日两个府里听差,都不得空。今天就准我一个假,让我赴个酒席吧!”
简简一扬头:“去把门关上!”
夏吉不明所以,乖乖回身关了门,又楞楞地走了回来。
简简一掌拍在书案上,用力太大,手掌生疼,因为现在在假装发火,不能破了功,强忍着:“大胆夏吉,你可知错!?”
夏吉吓了一激灵,微微躬身,抄手站好。
“你昨天去纸坊楼吃酒,临去时有多少银子?”
夏吉没料到简简突然问这个,结结巴巴道:“三…四两半!”
“你吃一顿酒,可都花完了?”
夏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吞吞吐吐道:“…没”就算他请十个人,也不过花二两,这都不算他身上带的铜钱。现在他这个样子,明摆着是身上没钱了,否则也不会吓成这样。
今天早上她出门的时候,就看见伺候吃饭的燕飞头上插了好大一支金钗,明晃晃的,还总忍不住去用手摸一下,显然是刚得的。最近是谁在追她,简简可是早就看在眼里了。
夏吉是沐昕的第一心腹,若说是他中饱私囊,那倒不大可能。但是这次借了沐昕的银子,却没知会她一声,却可以说是千真万确的了!
“荷包里还剩多少,拿出来我看看!”
夏吉小心翼翼地将荷包拿出,沉甸甸的,还剩不少。
简简可不糊涂,荷包也不打开:“今天又去账房领了多少,我可会去查的,若是对不上,可别怪我用国公府的规矩办事!”
夏吉顿时软了下来:“公子,小的用钱,可从来没往自己腰包留半个子,这次临时借用,夫人,夫人也是知道的!”他慌了手脚,忙搬出旧主求饶。
“原来你是仗着我不是家里的正经主子,有事就可以不跟我交待了。也好,你是国公府的家人,我把这事告诉二娘,看她怎么处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