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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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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息又在新人宿舍里将就了一夜，这一夜风平浪静，次日早晨网上炸了锅。
纪云息是被张姗姗推醒的。
张姗姗大力摇晃她：“纪云息你别睡了！快起来看看吧！怎么还不醒……”
纪云息爬起来揉眼睛：“怎么了？”
张姗姗把手机放到她跟前，vb界面，热搜榜第三：纪云息讹诈老年人钱财，后面缀着一个红脸愤怒的表情。
纪云息一脸懵逼，她啥时候讹诈老人钱财了？
点进去，是一段模糊的短视频。
纪云息扶着一个年迈的老太婆快步过了马路，两个人站定后说了几句话，纪云息突然摸着自己胸口，很难受的样子，老人立即从口袋里拿出一捆钞票交给纪云息……
这段视频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这个热搜标题，还有广场上的营销号和吃瓜网友们。
营销号纷纷下场赚流量。
“娱七哥”：纪云息穷得要从老人身上讹钱了。
“圈姥爷”：纪云息的人品有问题。
“会长很忙”：纪云息脸皮真厚啊！
下面的评论一边倒谩骂：
“不要脸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这种人还有脸出来营业？”
“除了脸她还有什么？”
“赶紧滚出娱乐圈！”
“老人太惨了，心疼！”
也有一些别致的评论，比如：
“卧槽她是怎么做到的？这年头不都是年轻人被老年人碰瓷儿吗？”
“纪云息有什么特殊的魔力吗？她居然能反杀碰瓷老年人？”
“这是什么魔幻剧情！”
“吃瓜，等一个反转。”
热搜广场上牛鬼蛇神什么都有，当然，骂她的占大多数。
娱乐圈女明星加上社会现象，这条热搜很快冲到第一，也引发了一系列的讨论。
该不该扶老奶奶过马路？怎么防止被碰瓷？做了好事能不能接受大额报酬？
纪云息的个人vb也被屠满了，评论惨不忍睹。
顺着几个黑粉点进去，发现几个新的vb话题：#纪云息教你碰瓷#，#碰瓷，我只服宇宙巨星纪云息#……
阅读量不小，搜实时，纪云息已经和“碰瓷”关联了。
宿舍几个抠脚糊咖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纪云息身体越发娇软无力，懒洋洋窝在被子里，小声哼哼：“我火了。”
几个人点头：“大火。”
“羡慕吗？”
“羡慕，也害怕。”这是实话。
“我也害怕呀。”纪云息委委屈屈，她虽然没什么出息，但还没被骂得这么惨过。
纪云息爬起来洗漱，吃了薛毓秀给的面包，就去找郑弗男。
郑弗男在办公室，聚精会神地盯着他那盆半死不活的名贵兰花。
“郑总，我来了。”
“坐。”
“说说今天的热搜呗！”
郑弗男笑了：“棒极了！”
纪云息忍着一肚子火，小声道：“这就是我的黑红路线？非得这么走？”
“当然，你要啥没啥，除了炒作，你还能红？”
纪云息不吭声。
郑弗男得意：“你当初说，你的技能是扶老奶奶过马路，我还笑话你来着，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
“那个老奶奶是你派来的？”纪云息早就觉得老奶奶不对劲，哪有出手这么绰阔的老奶奶。
“怎么可能？如果你觉得是，把一万块还给我。”
纪云息觉得自己已经够惨淡了，一无是处举目无亲，现在还多了一条，全网黑。
“我不想走黑红路线。”纪云息跟他摊牌。
郑弗男耸耸肩摊摊手，一副欠揍的表情。
“已经是这样的局面了，没办法，爱莫能助。”
纪云息起身，把一口未动的茶叶水又倒进十万元一盆的兰花盆里。
郑弗男居然笑了：“谢谢。”
*
纪云息回到宿舍，趴着窗户朝外看，那条马路看得清清楚楚。
她看了一个小时，突然往外冲。
“纪云息你干嘛去？小心崴脚！”
纪云息换了一双平底鞋风风火火出门：“我还要扶老奶奶过马路！”
舍友们面面相觑：“这是……上瘾了？”
纪云息看到了，那天的老奶奶又出现了！
“老奶奶是我的，谁也别扶放着我来！”她急三火四地跑出去，到了马路上捂着胸口喘成狗，老奶奶蹲在路边好像在等人。
纪云息在她旁边蹲下，轻声问：“老奶奶，需要我扶您过马路吗？”
老人点头。
纪云息搀着她的胳膊站起来，又问：“老奶奶，您认得我吗？”
老人摇头：“不认得。”
“您是谁，为什么每天都在这里？”
老人摇头：“不知道。”
“您为什么……”
老人突然打断她：“绿灯。”然后拖着她迈步朝前走。
纪云息被她扯着紧赶慢赶：“哎慢点慢点。”所以这到底是谁扶着谁过马路啊？
到了马路对面，老人又伸手到口袋掏掏掏，纪云息一把按住：“等等老人家，您先等等！”
老人看着她：“你在害怕？”
“我才不怕呢！”
“不用怕，我掏的是钱，不是刀子。”老奶奶笑得慈祥极了。
果然，枯瘦的手伸出来，又是一捆崭新的钞票！
纪云息眼珠子瞪圆了：“老奶奶，您的钱是哪里来的？”
“当然是打工赚来的呵呵！”
纪云息一万个不信：“您打的什么工，能介绍我去吗？”
“不能！”
纪云息真诚发问：“您给我一句实话，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扶我过马路啊。”
“不对，刚刚明明是您扶我过马路！”纪云息声音小小的，语气却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哦！我搞错了。”老奶奶不紧不慢把钱放回口袋。
“您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每天在这里蹲着等我？别人扶您为什么不给钱？”纪云息小小的脑袋里有很多大大的问号。
“你猜！”老奶奶兴奋地看着她：“猜对了有奖！”说着又把手伸进口袋摸钱。
纪云息看着她，眼睛逐渐湿润，哽咽着说出她的答案：“您，一定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奶奶！”
老奶奶没什么反应，纪云息哭上了，眼泪一串串往下滚，好不凄惨：“呜呜呜我终于找到亲人了！我太难了！您知不知道，全世界都在骂我嘤嘤嘤……”
老奶奶表情冷酷，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告诉她：“我不是。”
纪云息拿袖子一抹，眼泪干了。
“那您是谁？”
“我是你的系统。”
纪云息僵硬了：这是陪了她三生三世的系统？变成了人？
变成人又怎么样？有人类的感情吗？有喜怒哀乐吗？能做她的亲人吗？
纪云息看着眼前这位熟悉的陌生人，感情复杂极了。这或许是老天爷给她的奖励？
老奶奶叹气：“唉，什么表情啊！别叫我老奶奶了，难听，换个称呼吧。”
纪云息想了想：“奶奶？”
老人翻了个白眼：“好吧，总算把老去掉了！”
纪云息扯着她的袖子：“我有件事要您帮忙，现在我的处境很糟糕，全世界都在骂我，我想认您做奶奶，向网友们官宣一下，您看可不可以？”
“可以，不过，做你的奶奶，有什么好处？”
纪云息沉默，她自己都混得一团糟，兜里的钱还是老人家给的，她拿得出什么好处孝敬人家？
“我…我没有好处……”
老人说话了，眼神严肃：“纪云息，你是否真的愿意我成为你的奶奶？”
纪云息回答：“我愿意。”
老人表情更肃穆：“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我，宠我，照顾我，尊重我，接纳我，永远对我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纪云息张大嘴巴，可怜巴巴，结结巴巴：“不是，这不是西方婚礼誓词吗？这这这……”
“这什么这？没诚意？你怕了？”
纪云息仰起脸：“我才没有怕，我的意思是，您说的这些，正是我想说的，您抢了我的台词。”
“那就一言为定。”
纪云息喜极而泣，抱着老人的胳膊蹭来蹭去，把眼泪蹭到人家衣服上。
终于有亲人了嘤嘤嘤！就算是系统变的，勉强可以算半个吧！
老人望天自言自语：“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命女吗？身子太弱眼泪太多戏精上身莲中带茶，爱了爱了。”
纪云息问：“您说什么，没听清。”
老人和善地微笑：“没什么，我感谢老天爷送给我一个惊喜。”
纪云息诚恳地分析：“我想了想，我惨是惨了点，但是我可以努努力改变这种状况。爱是双向的，虽然没人爱我，我却也没爱过别人，这么一想挺公平的，以后我会试着去爱别人，您觉得怎么样？”
老人懒洋洋地回应：“好吧，你随便折腾。”
“奶奶您住哪里？”纪云息发愁，她自己都是挤在宿舍里，这个新得到的奶奶住哪里好呢？
老人白眼望天：“住你脑子里。”
不用给我租房子，你的脑子，就是我的房子，你乖一点不要那么放飞，我老人家就很舒适了。
*
纪云息发了vb，在全网黑的当天下午。
“这是我奶奶！”配上一张两人的合照，祖孙俩笑得暖意融融。
营销号迅速搬运抢流量，新热搜“纪云息的奶奶”被营销号吃瓜网友们顶上热搜，与黑热搜位置紧挨着。
纪云息被骂了大半天，终于迎来了反转，网友们吃瓜的声音占据了广场，把骂声刷下去了。
带预言家们纷纷跳出来：
“我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我等的反转终于来了，这年头一个新闻不来个转折还能叫新闻？”
“恭喜相认，我早就看出来了，这一老一少长得有点像，不对，是神似。”
当然黑粉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有不少路人表示：“这是啃老的节奏？”“堂堂一个大明星还啃老，要不要脸？”
纪云息管不了那么多，公众人物被评头论足是常态，只要“讹诈老人”的谣言澄清了就行。
符琳在片场气得摔手机：“这纪云息明明就是个孤儿，她哪里来的奶奶！天上掉下来的？她骗得了网友骗不了我！”
她打电话给郑弗男：“郑总，您安排的黑红计划被她搅了。”
郑弗男的回答让她越发抓狂，郑弗男说：“黑是手段，红是目的，现在目的达到了，她澄清不澄清，都红了。”
第二天郑弗男把纪云息叫到办公室，给了她一份新合约，条款比过去严苛一点，比现在的新人好一点。
纪云息大笔一挥，签了，起身就走。
“等一下，你的茶水。”郑弗男指着她面前的纸杯。
纪云息拒绝道：“不用了，不渴。”
“你可以浇浇花。”郑弗男指着他的名贵兰花。
纪云息从善如流，拿起杯子走到盆栽前，杯子一歪又及时收住。
转头笑道：“还是算了吧，这么贵的花，被我乱浇，浇死了怎么办呢！”
郑弗男笑得和气：“没事，随便浇，死了算了。”
纪云息看着渐渐恢复生机的兰花，怔了几秒，脸上浮起得体的浅笑。
然后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郑总，这花我不浇了。”
，还差 